“吼!”熊再一次發起了沖鋒,韓青歌一把推開了何問君,她端著那幾乎有她一半沉的鐵劍,在熊向她撲上來的那一刻,用她僅有的力氣將劍向上插去,只聽轟的一聲以及來自野獸臨死前凄厲的哀嚎,那鐵劍直接進了熊最柔軟的腹部,本來狂性大發的熊即使受到這樣的重傷想要和韓青歌同歸于盡也不難,但韓青歌很有預見性的粹了毒。
韓青歌只覺得天地瞬間都黑了下來,熊幾百斤的身子重重砸了下來,再加上那把鐵劍的劍柄就在韓青歌的頭頂,兩者加在一起直直砸了下來,正中了韓青歌的腦門。
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何問君怔了一下,撲上去將韓青歌從熊的身上拽了出來,韓青歌的的上半身已經被淋漓的血浸透了,整個人甚是可怖,何問君慌張從身上拉下一塊布條,擦拭著韓青歌的臉,幸好韓青歌的面頰和身上沾的都是熊血。
可是當他看向額頭時,皺緊了眉頭,韓青歌的額頭被鐵劍砸的不輕,這也是現在韓青歌昏迷不醒的原因,看著韓青歌漸漸蒼白的失去了血色的面頰,何問君心痛如刀絞,他將韓青歌死死的摟在懷里,山洞外暴風雪呼嘯著讓天地都籠罩上了灰白,他用布條笨拙的包扎上了韓青歌的額頭,時間是那樣的漫長,他也不知誠心祈求了多久,讓韓青歌平安度過此劫,幸而韓青歌在他懷中呼吸逐漸平穩,何問君也漸漸松了口氣。
暴風雪終于停了,他守著韓青歌一夜未眠,他的手下也終于搜查到了他的蹤跡,找了過來。
“臣下來遲,請太子責罰。”手下之人從沒有看過如此狼狽的太子殿下,他的眸子熬的通紅,胡茬也長了出來,只聽他聲音沙啞道,“去離峻邈山最近的城鎮,立刻。”
手下道了聲是,將自己的馬匹讓給了何問君,何問君翻身上馬,摟著昏迷的韓青歌向附近城鎮馳去。
已經兩日了,將山賊的老巢占了的南宮辰,整個人都是極低的氣壓,不僅手下的人氣都不敢出,曾經的山匪更是每天害怕到了極點,南宮辰說到做到,已經有兩個山匪被砍了腦袋,其他的人每天被南宮辰的手下看著不眠不休的尋找著蛛絲馬跡,終于,又一隊回來時,山匪戰戰兢兢的奉上了他們唯一能找到的東西。
那是一條沾染了血跡的青色布條,山匪跪在南宮辰面前時全身都在發抖,”辰王殿下,這峻邈山上猛獸極多,只怕……只怕王妃娘娘已經……”他不敢說出,韓青歌可能已經葬身野獸的腹中了。
“拉下去,砍了。”南宮辰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他整個人現在都處在癲狂的邊緣,所有忤逆他的做法都是極度不理智的。
看著又一個同伴慘死,眾多山匪中一人突然說道,”辰王殿下這般殘暴,若是上達天聽,只怕皇上會怪罪下來吧。”
站在一旁的洛英華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果然南宮辰不怒反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對一群無惡不作的殺人犯手下留情?”
“辰王殿下乃是前太子,如果這樣不講道理,肆意殘殺,與我們又有何區別?”
洛英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似乎把他們所犯的罪孽說的理所當然一般。
“本王現在和你們唯一的區別就是,你們的命,在我手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巧的是,我們對這個天下的見解是一樣的,現在本王的王妃若是找了回來,也許本王一高興還會饒了你們,若是本王不高興。”南宮辰頓了頓,眼中滿是嗜血的陰寒,”我也可以讓你們生不如死。”
“而你。”他打量了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山匪,”凌遲處死,所以人都去現場觀刑,明天若是還找不到王妃,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夜半時分,當洛英華找到南宮辰時,他已經把自己灌得大醉了,他看著九天上的星斗,又飲了一口,這是洛英華這么多天以來第一次見他飲酒,可能也是這么多年以來,南宮辰第一次喝酒。
“你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么?”南宮辰注意到了洛英華的到來,但他并不看向他,而是仰頭道,”你說我是被詛咒了的人,所有接近我的人,都不會落得好下場。”
洛英華皺了皺眉,當時的他的確非常不喜歡南宮辰,因為他以為南宮辰心里并不喜歡韓青歌,只是因為韓青歌毫不留情的離開了他,自尊心作祟,他很看不上我不喜歡你,又不放過你的表現。
可是現在他才看明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京都,似乎所有人都在跟南宮辰作對一般,偏愛太子忌憚辰王的皇上,蛇蝎心腸的皇后,處處跟他過意不去的太子,如同南宮辰表現的很在乎韓青歌,那她就會成為這些人打擊南宮辰的靶子。
只有他放開她,才能保全韓青歌的性命,只可惜造化弄人。
“至今,我們即使沒有找到青歌,但也沒有找到她的尸身不是?”洛英華道,”我不相信青歌就這么死了,她古靈精怪的很,心眼很多,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
南宮辰搖了搖頭,又喝了一口酒。
“王爺!王爺!”只見遠處,南宮辰最為器重的下屬跑了過來,甚至一個不注意,還摔在了地上。
“何事?這么不穩重?”南宮辰皺了皺眉,在下屬面前他的酒勁也醒了幾分。
“報告王爺,剛才探子信鴉來報,在距離峻邈山最近的桃源鎮,似乎發現了秦國太子何問君的蹤跡。”
“什么?”南宮辰與洛英華異口同聲道,何問君與韓青歌一同墜崖了,若是想知道韓青歌的下落,沒有比直接問何問君更好的了。
南宮辰恢復了往日鎮定自若甚至有些冷漠的神情,但洛英華還是看出了他眼角眉梢雀躍著的歡喜,”立刻,所有人隨我前往桃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