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疏朗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似是做了很長一段心里斗爭才說出來這番話:“你需要天山雪蓮對吧?我去采,把他救活!”
每當她怎么奮不顧身的要報仇時,洛英華就有些喘不過氣起來,好像即將要死的那個人是他一樣。
“所以你這是放棄了皇后一條路,而選擇了廣勤王?你覺得他會幫你對付南宮凌云?”
“那都是我的事情,我知道只有你能做到,治好了廣勤王,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從此相忘于江湖。”
寧疏朗是洛英華的師姐,可她卻解不了清風的毒,清風看似簡單,實則難解,百毒之首。
她也是實在想不出辦法,才決定讓廣勤王邀請了洛英華,若說能解此毒的,洛英華當為第一人。
只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韓青歌也有這樣的能力,只不過她的辦法和洛英華完全相反罷了。
“相忘于江湖?”洛英華自嘲一笑:“好,就按你說的。”
他自從上次在賞花會上遇到了寧疏朗后,幾乎每天都去皇宮找她,甚至洛英華都覺得只要自己足夠的厚臉皮,心再冷的人也能捂熱,可后來他錯了。
寧疏朗為了躲他,突然消失。
洛英華真是怕了,怕自己再步步緊逼,她真的會從自己的生命中徹底消失,就像她身為凝霜時那樣。
所以他以退為進,不再多奢求什么了,只求寧疏朗能活的安然,別再涉足這些危險,如果一定要涉足,那他便要做那個堅實的后盾。
寧疏朗沒想到他居然這么輕易的就答應,和前幾天熱情似火的他判若兩人。
雖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卻終究是一笑而過:“那就多謝了。”
兩個人沉默,韓青歌適時的出現,手中卻多了一個洛英華從未見過的東西。
“你想用天山雪蓮來解?”韓青歌在古書上看到過,所以現在多少能猜到洛英華的目標。
“嗯,你還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韓青歌揮了揮手里的東西:“用這個。”
雖然韓青歌手里的東西時洛英華從未見過的,但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因為面前的人是韓青歌啊!
“我可否能旁觀?”
“當然。”韓青歌看了眼寧疏朗,很是熱心的邀請:“寧姑娘若是感興趣,也可以旁觀。”
可寧疏朗卻并為答應,而是在門外等候,臥房里僅剩下了南宮凌盛和洛英華還有韓青歌三人。
韓青歌拿著自己剛剛從戒指里拿出來的注射器,把針頭對準了血管,在下手前道:“王爺無需擔心,這東西雖然奇怪,但很有用。”
剛剛趁著洛英華和寧疏朗敘舊的時候,韓青歌在樹下啟動了戒指,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去后用顯微鏡觀察,畢竟她也對古時候的毒有很大的興趣。
“本王相信太子妃,盡管下手。”南宮凌盛已經被這毒侵擾了數十年,早就已經看淡了,他一向尊崇生死有命這句話。
韓青歌取了半管血,給南宮凌盛清理了針眼后便帶著洛英華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洛英華但笑不語,笑的韓青歌心里發慌。
“你一點都不好奇我這是什么東西?”
“不好奇,反正我也不認識,更何況上次見你切開了那個人的皮肉后,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不足以讓我好奇了。”
“你倒是適應的夠快,最多兩天就能出結果,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不必告訴我了,我所知道的方法只有天山雪蓮一種,所以我這是技不如人,以后醫治王爺的事情就都托付給你了。”
洛英華朝前走去,背影突然有些落寞。
韓青歌不解,大步跟上他的步速:“什么情況,你以后不去了?”
“嗯,我解不了,就不丟人了,免得我這醫王的名號再丟了,可犯不上。”
屁話!
韓青歌可是知道洛英華的醫術,自己也是靠著有戒指里的先進設備才能達到和他平齊,所以他這醫王的稱號一點都不是虛名。
而且韓青歌也知道,洛英華心中的辦法不止天山雪蓮一種,只是他不愿意去做罷了。這便是他今日見過寧疏朗后做的決定,是準備此生不再見了嗎?
算了,韓青歌今日該說的都說了,也沒什么理由再插手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
今日的東宮格外的寂靜,月色籠罩之處,散著蒙蒙的光。
在遠處雍山腳下的望京城里,卻是一片祥和。
望京城地處江南,順水而生,猶如小島一般,這里的人以捕魚為生,小城不大,街坊鄰里基本都互相熟識,互相幫助。
可就在前一陣子,突然來了一戶人家,和這里到處都是漁民相比,他們的富裕程度已經成了城中首屈一指的富戶。
據說這富戶以賣鹽為生,從京都來,年紀輕輕的姓陶,好像還帶個妻子。
在富戶陶府里,一雙人影依偎在樹下,共賞難得圓起來的明月。
男子先開口,眼中有些愧疚:“歸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懷中的女子正是婁歸真,而這男子,不是南宮文軒是誰?
不過南宮文軒在‘死’后,用了外祖母的姓氏,在這小小的望京做起生意來,以至于現在家家都知道他們望京出了個富商叫陶文軒。
婁歸真搖搖頭:“應該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欺騙,你現在也不會在這小小的地方出不去。”
“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們的命運使然,我應該感謝你,是你救了我。活了這么久,我終于體會到了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幸福。”陶文軒一臉的滿足,他終于解脫了,脫離了那個名為‘皇宮’的苦海,追尋到了有些人畢生難以實現的幸福,此生,足矣。
只不過就苦了宮里那位,他的二哥,南宮辰,負重前行。
小白說今晚南宮辰會來歡慶殿用膳,所以早就已經安排人將晚膳準備妥當。
韓青歌還在臥房里,下令不許人打擾。
而小白一直站在門外等,也沒等到南宮辰來。
半晌后,韓青歌抻著腰從臥房出來,看著一桌已經涼了的菜,哼了一聲:“他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