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飛機失事?”
英國鐘塔, 阿加莎·克里斯蒂看了一眼手中的情報。
美國富豪們喜歡把子女往英國塞,享受英倫貴族的教育也不是一件稀罕的事,頂多是出事之人的家庭背景高低。
司各特的父親是菲茨杰拉德, 美國最年輕的資本大亨之一,異能力表現的形式與金錢有關系。
“沒有人員傷亡, 看來是請了不錯的保鏢。”
總之, 與英國人關系不大。
阿加莎·克里斯蒂不用擔心外交事故,饒有興趣地繼續翻開奧斯卡·王爾德的情報,情報顯示, 對方分手后傷心回歸畫家身份, 對外宣稱暫時失去了超越者的身份,一心一意找莎士比亞索求畫像, 把莎士比亞纏得直呼消受不了。
有傳言,奧斯卡·王爾德的畫室里又出現金發美人。
說明某人要回歸過去的常態了。
而她不喜的那位道格拉斯勛爵, 訂婚后遲遲沒有確定下結婚的日期,找了一群朋友吃喝玩樂, 并不受任何影響。
波西從出生起就在無數人的終點。
這就是大貴族, 不犯下原則性的錯誤就難以被處罰。
“最近就沒有特殊一點的情報嗎……”
在鐘塔侍衛長每天為和平生活煩惱的時候, 一件緊急情報被快速稟報了上來, 居然是關于早已死去的人!
“侍衛長——!”
“德國柏林的一所軍事基地被引發了大規模特異點, 沒有異能力者能靠近現場!基地遭到摧毀,重創了席勒, 附近的諜報人員稟報, 說看見了‘兩個’保羅·魏爾倫!”
“他們正在逃亡,我們該介入此事嗎?!”
阿加莎·克里斯蒂豁然站起身,德國出事了。
保羅·魏爾倫有一個兄弟,長相如出一轍, 僅僅膚色有差異,這是法國后來透露出來的信息,明明白白地寫在了通緝令上,但是他們和法國都以為保羅·魏爾倫死了!
“不阻攔,適當給予便利。”
她踱步,目光閃爍異色地做出決定。
德國越亂越好!
沒有人希望看見一個強大的勁敵,尤其是這個勁敵在私底下偷偷摸摸,不知道與保羅·魏爾倫是什么關系。
德國,受到特異點沖擊后昏迷的席勒在病房醒來。
他比蘭堂重傷失憶的下場要幸運許多,受了一些輕傷,當天就可以在異能醫生的幫助下得到治愈。
他沒有怒不可遏,而是臉色蒼白地想到自己看見的畫面,當特異點爆發開來后,誰都猝不及防,他能全身而退,沒有被卷入風暴,得賴于一道忽然保護住他的黑影。
那是歌德的異能力——“浮士德”。
平時跟著歌德的黑影,似乎一直隱形地待在他的身邊。他看不清對方的輪廓,黑影的身體包裹在漆黑的斗篷之下,透過斗篷,仿佛能看到“臉部”是幽深可怖的漩渦,可是這樣不詳的黑影緊緊抱住他的時候喚了一聲:“席勒!”
席勒的心臟一痛。
因為在保護了他之后,黑影就虛幻地消散了。
他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在恐怖的沖擊下余波下昏迷,再次醒來就聽見屬下稟報保羅·魏爾倫被人救出了基地,歌德大人得知消息后,已經在追擊兩人。
“歌德……”席勒頭昏腦漲,隱隱記起歌德當時不在基地,為什么對方重要的異能力會在自己的身邊?
監視?不——那道黑影分明是保護了他。
特異點經常造成奇異的效果,與異能力會發生共鳴,他在被黑影擁抱的一瞬間好像看到了破碎的畫面。
畫面里有自己,有他跟歌德相處的時候,但是那些視角都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無法被人看到的黑影受到歌德的掌控,漂浮在半空中,憤怒地對歌德說不要觸碰他。
太荒謬了。
人形異能力怎么會有自我意識地反抗主人?
最后一個破碎的畫面,他看到戰爭末期、國力衰竭的時候,歌德對黑影許下愿望:【希望德國取得勝利。】
黑影與歌德的身體重疊,渾身黑霧,面孔扭曲。
歌德痛苦地倒下了……
緊接著……新的……黑影隨之出現……
席勒的瞳孔收縮,如果他沒有記錯,后來,歌德的性格就變了,疑似第二人格取代了主人格。他為了歌德的心理情況隱晦地咨詢了不少專家學者,那些人一致認為是戰爭帶來的改變,就算是強者也容易患上戰后ptsd。
黑影是誰?
占據歌德主意識的人格又是誰?
一想到黑影的消散,席勒就痛不欲生,如果他再也見不到黑影了,這個問題難道要一輩子懷疑下去嗎?
席勒顫抖地呢喃:“我問歌德,他會告訴我嗎?”
不會的,歌德從來都不會詳細說異能力,以前更是委婉地告訴他,“浮士德”是一種溝通魔鬼的力量。
這些是魔鬼的反噬,還是精神上的多重人格?
被半強迫地發生情人關系之后,看似親近的男人仍然一團謎,他忽然感覺到了無與倫比的陌生和憤怒。
——這個人,真的是歌德嗎?
——保護我的黑影去了哪里,能不能再次見到?
席勒不再關心保羅·魏爾倫的去留,瘋狂地想知道真相。
他掀開被子,踉蹌地去追蹤后續。
有了席勒的突然反水和英國的暗中干涉,保羅·魏爾倫被險之又險地救了出來,趴在不斷移動的金發青年背后。
保羅·魏爾倫虛弱至極,揭不開眼簾,睫毛在潔白的皮膚上打下淡淡的陰影,他的身體被拿去做了各種實驗,精神尚未從被指令控制住的狀態里解脫出來。
被德國關押了數年的保羅·魏爾倫無法動彈,用盡全部力氣地說道:“把……我的心臟……挖掉……”
背著他的人將略微下滑的保羅·魏爾倫往上托了托。
“沒了心臟,人不就死了嗎?”
“歌德……”
“你是說你的心臟是歌德制作的?需要斷開他的力量?”
“嗯……”
“到了船上,我再幫你想辦法!”
“不行……”
“我說可以就可以,你少說話,別影響我跑路!”
“……”
保羅·魏爾倫不說話了。
克隆體與基因提供者的本體近距離地在一起,心跳和血液仿佛要流通到一起,思想沖破了人與人的身體束縛,可以輕而易舉地通過幾個字就進行交流。
金發藍眸的“羈風之人”沒聽見一路上的聲音,還不習慣地回頭瞅了瞅魏爾倫,誤以為自己是背著一具尸體。
等上了船,有了接應,金發蘭波把保羅·魏爾倫放下。
金發蘭波嘴角上挑。
他看到魏爾倫心灰意冷的模樣并不在意,想想對方都干了什么事吧,能在德國手里再次被救出完全是意外。
他也沒有預料到自己一路順藤摸瓜查找,會引發對方的感知,所幸保羅·魏爾倫判斷準確,當機立斷,在沒有跟金發蘭波聯絡上的情況下就引爆了兩人之間的特異點,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也給予了金發蘭波救人的機會。
他們之間的聯系比想象中要緊密危險,牧神當初,很可能就是想要拿“黑之12號”來尋找自己。
從誕生到現在,法國最離奇的兄弟才有了正式的交談。
“初次見面,我是你的哥哥,全名——”
“讓·尼古拉·阿蒂爾·蘭波!”
金發蘭波神采飛揚,肆意地說出自己的全名。
他是蘭波。
從法國離鄉的浪子。
他不會因為隱姓埋名旅游太久,便忘記自己的來歷,也不會畏懼強權,放任德國政府研究自己的克隆體。
逃脫德國政府的保羅·魏爾倫僵住,手指微微抽動。
哥哥?
讓·尼古拉……?!
金發蘭波不懂他的憂愁,很久都沒接觸過詩歌集這類的東西,他俯下身戳了戳保羅·魏爾倫的臉頰,皮膚比自己嫩多了,外表也看上去比自己的年齡要小。
“你可真讓我苦惱,這些年給我添了不少的麻煩。”
“但是——”
金發蘭波的眼神令保羅·魏爾倫看不懂,似灼燒的火焰,又似冷酷的海水,水火之中迸發的激烈個性能刺傷靈魂,恍若要清晰地教人造人明白:何為真正的人!
“看你這么狼狽,我也無法開心。”
金發蘭波的手指撫摸過對方手臂上的針痕、勒痕、各種實驗下沒有治愈好的傷痕,肌肉在日常得不到鍛煉后消瘦下去,胸膛能摸得出肋骨,完全沒有在法國的待遇好。
人形兵器,在不能殺人的時候就是一個科學家眼中最完美的實驗品,用來測試各種數據,試圖復制出“黑之13號”、“黑之14號”……
金發蘭波極其悵然地說出奇怪的言論。
“果然,這是名字的詛咒。”
……
從叫保羅·魏爾倫的那一天開始,你頭上頂著一個“危”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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