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阿蒂爾·蘭波和保羅·魏爾倫在樓下, 目送一群少年在八點跌跌撞撞地跑出宿舍樓,有人愛玩滑板,有人喜歡溜冰鞋, 不過學校似乎有活,他們今天都乖乖腳踏實地地上學,結伴而行的畫面就像是“青春”的最好詮釋。
這樣的場景不說放在國少見, 在日本也不多見。
他們共患難,度過孤獨的童年。
學校予他們學習的地方,從小學升入國后, 每一學期, 他們會互相換班級, 學會融入他同學的氛圍里。
走在人群心, 被同伴們信任、嘴里咬一片面包的是原也。
他們拌嘴、打打鬧鬧地去上學,平時原也在家里食鏈底線的形象一改,在外面分明是一孩子王, 重情重義,敢于為受欺負的人出頭。
阿蒂爾·蘭波再一次感覺到也君與保羅的體差異。
也君開朗。
保羅……嗯,姑且算是外的吧, 偶爾會感情用事,比腦子得快。
阿蒂爾·蘭波默默把記憶與身邊的人對上鉤, 試圖跨過八年的空白,去認真地了解保羅·魏爾倫詭異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
這里面自己占據很大的因素。
然, 殺人不利于未成年人的身心成長。
阿蒂爾·蘭波側過頭,掩飾眼底的一絲傷感, 自己一訓練了保羅·魏爾倫,把反政府組織里的人形兵器改變成國政府的利器,在最開始認識的時候, 他又怎么可能否認自己的意圖:自己是為了國家教育“黑12號”的。
“保羅……”
“噓,不出聲,我們會被弟弟發現的。”
保羅·魏爾倫已經不再懷疑弟弟的幸福了,他比了一不出聲的勢,食指抵在唇前,臉上有一較以往不同的小心翼翼。
阿蒂爾·蘭波在昨夜的崩潰后,心靈感受到了二次的震撼。
保羅……更像是一人了。
初見時,有非人的神性的保羅·魏爾倫仿佛墜落了人間,張開的臂不再是觸碰藍天白云,或者是天上的星辰,戴黑帽子的金發青年化作了一人類的兄長,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寄托在了對方的身上。
相同的出生方式。
相同的重力異能。
人類的皮囊表象下包裹怪的力量。
一是國人,一是日本人,國籍無阻礙兩人間的聯系,沒有牧神創造“黑12號”的實驗資料就沒有日本的“荒霸吐”誕生。
十五歲的原也就是保羅·魏爾倫眼的另一自己。
保羅·魏爾倫的嘴角噙笑意,與親友去見也的過程很順利,他們看到了房間里睡得亂七八糟的橘發少年,干凈的皮膚上沒有一絲傷痕,垃圾桶里有喝完的牛奶瓶子,身高雖然還未完全發育,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弟弟未來肯定是一英俊的男人,有不亞于自己的高挑頭。
保羅·魏爾倫把放在胸口處,新奇的感情在里面滋生,前所未有的滿足,他為自己獲得了人類正面的感情而喜不勝收。
一想到國,保羅·魏爾倫的情緒起伏更強烈了。
“阿蒂爾,我不想國了。”保羅·魏爾倫對國有心理陰影,與阿蒂爾·蘭波和解后說話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不行,先去。”阿蒂爾·蘭波一口拒絕,“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你不能帶也君亡命天涯,如你喜歡他,就讓他待在這里上學。”受到家庭里的文憑論,他情不自禁地說道,“畢竟我們都沒有文憑,失業后都很難從事正當工作,普通人是文憑的啊……”
保羅·魏爾倫:“……”
保羅·魏爾倫難受地說道:“我也可以去寫詩歌。”
阿蒂爾·蘭波冷漠道:“哦,那不賺錢,前提是你有一金主為你營銷,波德萊爾老師的詩歌全靠巴黎公社職員的全力購買。”
保羅·魏爾倫斜睨出版過詩歌集的阿蒂爾·蘭波,阿蒂爾·蘭波半點都不想讓他在日本待下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會增加秋也見到搭檔的概率。
阿蒂爾·蘭波不敢暴露自己的心煩意燥,勉強地說道:“走吧。”
離開日本。
他想國修養一段時間。
保羅·魏爾倫絲毫無體會親友的痛苦,轉過身說道:“時間還早,你對我弟弟的了解多,帶我逛一圈弟弟生活過的地方,”
為了讓阿蒂爾·蘭波邁雙腿,保羅·魏爾倫笑吟吟地威脅了一句。
“你不帶路,我就去抓他的同伴。”
“……”
長大的孩子不能叫熊孩子,我該叫什么比較好?
阿蒂爾·蘭波對搭檔的濾鏡破碎大半,自己就不能指望對方有多善解人意。他認命地帶路,沿路進行講解,目光憂郁,思緒飄蕩在了秋也那頭,算是滿足保羅·魏爾倫想瀏覽原也成長史的念頭。
保羅·魏爾倫看他有畏寒的模樣,湊近后,呼吸輕吐在了耳垂邊。
“我請你喝一杯咖啡?”
“不用。”
“你真掃興,該不會還在惦記你睡了八年的小奶狗吧?”
“……沒有。”
有那么一瞬間,阿蒂爾·蘭波恍惚了,心道:被睡的是我啊。
長卷發的國人渾身不自在。
某處有一點痛。
“我差點忘記了,快點把我弟弟的機號我,我偽裝陌生人去跟他聊天。”保羅·魏爾倫把他的態度理解為分后拒絕再提起,也就懶得去戳親友的傷疤,去摸阿蒂爾·蘭波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機。
機一開屏,上面就是麻生秋也睡在枕頭上的照片,頭發和睫毛都是黑色的,有別樣的魅力,看上去是一溫柔類型的男人。
保羅·魏爾倫對麻生秋也的印象較為淺薄,見到照片后打趣道。
“長得挺不錯,我前還以為是你的工具人。”
“秋也不是工具人!”
阿蒂爾·蘭波下意識反駁。
保羅·魏爾倫的輕盈神采不變,判斷對方,看樣子是舊情難忘啊。
阿蒂爾·蘭波板起臉,奪過機,輸入密碼,把原也的機號保羅·魏爾倫,省得保羅·魏爾倫纏他聯系方式。
保羅·魏爾倫想了很久,不道該怎么發信息打招呼,他想被復,又擔心自己被弟弟懷疑是不分子。
阿蒂爾·蘭波見他左右為難,嘆道:“可以發氣象局的短信,假裝是轉發錯了人。”
保羅·魏爾倫:“?”
阿蒂爾·蘭波說道:“1月9日,日本橫濱市多云轉晴,白天有東北風,氣溫3~7c,請橫濱市學生注意防寒保暖,多喝熱水,外出運小心流汗涼,祝愿你們的新學期從美好的早上開始。”
保羅·魏爾倫按照他說的話編輯短信,隔了一會收到復。
居然是一句禮貌的話:“謝謝。”
好乖!
保羅·魏爾倫不用阿蒂爾·蘭波教,馬上就順這套路下去:“咦,我發錯了短信,這短信是發我弟弟的……”
保羅·魏爾倫就專心低頭看機,與原也有了良好的接觸。
阿蒂爾·蘭波為了隱藏行蹤,帶他走小路,心里有一張橫濱市的監控的地圖,道該怎么避開港口黑黨的監控。
保羅·魏爾倫發現弟弟相當的好騙,自己以一位兄長關愛弟弟的健康,并且弟弟也是在橫濱學上學的方聊天,對方一下子就上鉤了。
而后,阿蒂爾·蘭波聽見保羅·魏爾倫抱怨道:“日本學校今天有活,竟然讓我弟弟不上課,與整班級的人去孤院做義工。”
阿蒂爾·蘭波說道:“學生培養愛心是一件好事。”
保羅·魏爾倫微不可查地停滯:“嗯……”
這次是保羅·魏爾倫忘記了,自己就沒有經歷過普通人的人生。
愛。
可以被培養出來嗎?
保羅·魏爾倫抬頭去看帶路的阿蒂爾·蘭波,對方的半肩頭與側臉曾經引領了他四年,是對方教會了他怎么體會人類的情愛。
那么……此刻在心底的感情是什么?我也能獲得幸福嗎?
——如你忘記了我的背叛,那就一輩子忘記吧。
“阿蒂爾,我弟弟喜歡吃什么東西?”
“草莓。”
“我買一盒。”
“沒錢。”
“???????”
“我的本月工資早就花光了,海內外出版的稿費結算日期還沒有到,等我早上訂完飛機的頭等艙后,便沒有錢了。”
阿蒂爾·蘭波把自己形容成了兩袖清風離開日本的人。
國際航班的頭等艙是很貴的!
保羅·魏爾倫眼神死寂一秒,拿出了自己的卡,嫌棄地說道:“你。”
阿蒂爾·蘭波倦怠而溫柔地說道:“不用,逗你的。”
保羅·魏爾倫視錢財如糞土的性格,深得他和波德萊爾老師的精髓,他可以想象保羅·魏爾倫在國的情況了,懂得花錢就好,說明學會了享受生活。阿蒂爾·蘭波淡然道:“走吧,我帶你去全日本買最好吃的草莓。”
也沒有多貴。
一萬多日元一顆草莓的價格罷了。
兩人走不尋常的道路,從墻壁上繞開了下一路口的監控。
紅光包裹在保羅·魏爾倫的身上,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失而復得的黑帽子,上面的布料已經有一些陳舊了,是當年阿蒂爾·蘭波滿臉不好意思送自己的禮,后來他道里面有珍貴的異能金屬。
【也許,我還欠他一句謝謝?】
保羅·魏爾倫發散性地想道,真他道謝反而說不出口。
他放下。
當阿蒂爾·蘭波購買到了奈良縣培育的草莓后,在附近等待的保羅·魏爾倫摘下半掌的套,用潔白修長的指拈起一枚草莓,放到鼻口前,聞了聞科學家們說會人帶來好心情的草莓氣味,再放入紅潤的唇里品嘗,
他的右指上佩戴一枚式戒指,戒指時隔八年仍然嶄新。
意義不言而喻。
保羅·魏爾倫戴它來博取親近,本來是為了方便刺/殺不好惹的搭檔。
阿蒂爾·蘭波發現對方的戒指,忍住沒有說什么,把自己的往身后藏了藏,丟棄的東西再次撿來,也會是人非,所以自己再憤怒也沒有丟棄過上的婚戒。
往好處想,別的東西會變,唯獨國珠寶店的黑單永遠等自己。
當務急是盯緊了保羅·魏爾倫。
阿蒂爾·蘭波用平靜到看不出情緒的目光對待保羅·魏爾倫。
“吃完了,我們就去機場吧。”
“好。”
保羅·魏爾倫把弟弟喜歡吃的水品嘗后,再次面臨垃圾分類。
日本可惡的垃圾桶。
阿蒂爾·蘭波看出他認真審題的迷惑,愛莫能助。
“隨便選一丟。”
“嘭!”
保羅·魏爾倫把水包裝盒投入了干垃圾分類里,面帶笑容,嘴里說出可怕的內容:“真想把發明這的人切碎,塞進四垃圾桶里,頭部丟有害垃圾,內臟丟可收垃圾,身體四肢丟濕垃圾里,衣服丟干垃圾吧……”
阿蒂爾·蘭波在前面喚他:“別啰嗦了,不許在日本殺人。”
保羅·魏爾倫與阿蒂爾·蘭波走機場,拆穿對方:“明明你也不會進行垃圾分類,你究竟是怎么在日本待八年的啊。”
“有工具人。”
“你的工具人還學這識?”
“我創造的人形異能力來家務全能,不會的已經被我埋了。”
“聽上去真可怕呢。”
保羅·魏爾倫面對微笑,卻不道自己戴的黑帽子夾層里……一枚港口黑黨研制的微型芯片隱藏在里面,上面斷斷續續地傳遞最新的定位信號……
信號的接收地是港口黑黨本部。
早上九點,麻生秋也服了藥,換掉了病服,走路不太穩的直奔首領室,他收到機的警報提示,打開電腦,通過監控視頻檢查了家里的情況。
“別墅的兩監控被破壞,黑帽子丟失了……”
他道魏爾倫在原著小說里偷走了也的黑帽子,雖然它不再是蘭堂的遺,但是出于安全的考慮,他在原著發生龍頭戰爭的去年年底,便把定位芯片放在了蘭堂衣帽柜的黑帽子里,自學了縫紉技術,確保隨時可以查到黑帽子的下落。
這可比他派人在港口黑黨本部等待青白月光那一天靠譜多了,蘭堂平時也不戴黑帽子。
“保羅·魏爾倫來了。”
“他偷了我家的東西……去過海邊,這幾地方連成一條線路……他是在找蘭堂?有沒有找到?等下,他還去過也在外面的居所?!”
不親身面對魏爾倫,誰也無想象與超越者為敵的嚴峻程度。麻生秋也一緊張,全身傷口一起疼,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
一不小心,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可能會涼了啊。
魏爾倫的性情根本是謎。
麻生秋也強忍殺意,打不通蘭堂的電話,立刻聯系上學的原也。
“也,你在哪里!”
“老爸……你的聲音嚇到我了,學校安排我們在孤院當義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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