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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strong></strong>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喬家小橋 94顛鸞9倒鳳)正文,敬請欣賞!
同可悟一起出了關門,夙冰眼前豁然一亮。
一望無際的,是一片平靜水域,沒有道路,建筑全都穩穩建在水面上,偶爾幾艘小船從眼前劃過,卻未曾在水面驚起一絲漣漪。夙冰這廂望風景的時候,可悟已經租下一艘小舢板,喊著夙冰上船。
夙冰飛身落在船尾:“要用力量驅使么?”
可悟點點頭:“施主既為客人,便讓小僧來渡你過河吧。”
夙冰盤膝坐下,笑道:“多謝。”
舢板緩緩向西北面行駛,可悟在她對面坐下,也笑:“施主你心澈神明,小僧渡與不渡,效果都是一樣的。但有些人,小僧渡的了他的身,卻未必渡的了他的心。”
夙冰心下一頓,面上笑意依然不減:“小師傅話中有話?”
可悟捻著手中佛珠,嘆道:“眾生皆苦,所以我輩修士想要超脫紅塵之外,尋求長生大道。然而漫長的歲月中,有人堅守住了信念,有人卻在這條道上越走越偏,為了一己之私,終日綢繆,忘記渡人,亦是渡己。”
夙冰斟酌片刻,喃喃道:“渡人,亦是渡己……”
可悟微微泯起唇,忽然將話鋒一轉:“施主,咱們此去天恒門路途甚遠,小僧說段故事與施主解悶,如何?”
壓根兒不等夙冰說話,可悟搔了搔腦袋,“嗯”了一聲,娓娓道來,“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位修士,他容貌傾城,天賦異稟,文采風流,極受當世所追捧,因此自視甚高,但身為百萬年不出一個的天之驕子,確有其自傲的資本。然,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筑基圓滿、即將結丹那年,師門又來了一位小師弟……”
夙冰正豎著耳朵聽,見他頓住,皺眉道:“小師弟怎么了?”
“小師弟樣樣強過他,性格又討人喜歡,凡事總能壓他一頭,漸漸在師兄心頭埋下一顆憤懣的火種。小師弟心思細膩,有些醒過味來,便開始處處伏低做小,不再同他相爭。原本事情不冷不熱,過得去也就罷了,可偏偏大師兄喜歡的女修,卻迷戀上了小師弟,還在一次對抗外族的戰役中,為保護小師弟而死。縱然一切只是落花空有意,但他還是將一切,歸咎在對方頭上。”
“于是?”
“嫉妒之心似火,令師兄的理智丟盔棄甲,那顆火種終于在漫長修煉中滋生為心魔,他使計謀害了小師弟,并以心魔詛咒其永世不得好死,就此嘗盡世間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之苦……許久之后,大師兄幡然醒悟,但為時已晚,懷著愧疚一路修至大乘期,他自知心魔過重,極有可能隕落于渡劫,所以他以一件天地靈寶,將自身心魔全部渡出體外,封印在此靈寶之內。”
夙冰訕訕道:“這樣也行?”
可悟點頭:“此舉違背天道,心魔久散不去,開始吸納人間道眾生心魔,逐漸壯大,經過極漫長的歲月,心魔靈智日開,化魔成獸,故稱為——心魔獸。”
夙冰差點兒沒咬了舌頭,搞了半天,他是在說邪闕?
果然,靈獸袋內一陣躁動,小和尚說的這些,恐怕連邪闕自己都不清楚。
他化為一只靈狐,從靈獸袋里鉆了出來,一瞬不瞬的盯住小和尚。
小和尚恍然未覺地道:“大師兄拋卻前塵之后,仙路走的極為順暢,數萬年后終飛升至神界。而他的師弟,如他所詛咒的一般,就此嘗盡輪回之苦,成為天煞孤星。大師兄為此自疚甚深,但他亦無能為力,只求能夠渡化心魔得成大道,了卻這樁塵緣,但此舉更是逆天而行,此魔獸集貪、嗔、癡、愛、欲、恨為一體,本不該存于世間……”
感受到邪闕嗓子里的悶吼,夙冰知道他即將爆發,急忙調整坐姿,以胳膊肘將他按了下去:“小師傅這話說的不對,世間萬物既然存在,必有其道理,這世上,便沒有不該存在的東西。”
可悟捻著佛珠,笑道:“施主果有慧根,其實佛與魔的區別,無非是你渡與不渡。”
水面雖平靜,水下似有暗涌,小舢板左右一個晃蕩,船頭船尾端坐的兩人,皆是紋絲不動。邪闕默默走去船尾,背靠著夙冰坐下,長尾垂在水中,有一搭沒一搭的擊打水面。夙冰想和他說幾句,但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此刻他看似悠閑,但心里肯定不怎么好受。
可悟故事里的大師兄,八成就是白毛那位神君師傅。
當年聽白毛說起的時候,她便很震驚,連真仙界都不理凡人界的事兒,為何堂堂一位神君,竟會私自下界,收服一只心魔獸做徒弟?
原來因由在此。
提及這位神君大人,夙冰真是一點兒好印象也沒有,一個濫用凡人性命做活祭的神,有可悟口中這般劣跡一點兒也不稀罕,只是可憐了白毛,為不辜負他的期望,轉生數十次只為修成妖仙,到最后,卻只是被他遺棄在世間的一縷怨魔。
夙冰抬眸望天,微微嘆了口氣。
她再次想起蕭白夜,曾經她最信任的人,曾經她心中最重要的人,那個處事殺伐果斷,卻一手將她養大、對她百般包容的男人。她始終不愿責難他,想出各種理由來為他開脫,但心頭那根刺,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如果不是為了辟雷之力,他對自己過分呵護,所求為何?
如果他真的愛她,那么整整一千多年,任她百般無理取鬧,任她千般旁敲側擊,為何他都閉口不言,反將自己越推越遠?
如果……
可惜,再也沒有如果。
……
十天,舢板行的極穩,穿過一座水城,又繞過幾座浮島。
九麟島上的風光,果真恬靜秀美,同北麓的曠野大氣相比,恰是兩個極端。跳過先前低沉的情緒,夙冰向可悟了解起當地的局勢。
九麟島同元寶說的一樣,道、儒、佛修三分天下。
其中道派以岳氏家族執掌的天恒門馬首是瞻,佛修則大都集中在昭延寺。至于儒修的大本營,名叫東陵書院,說起這東陵書院,可悟道:“施主知道儒修最出名的是什么么?”
“恩?”
“靳氏家族的二少爺,靳耀,靳施主。”
夙冰奇道:“不知此子有何奇特之處?”
可悟雙手合十,笑道:“靳施主英俊倜儻,風度翩翩,乃是九麟島眾多女修的夢中良人,半年前才將結丹,以儒修的規矩來看,是要定親的年紀了。”
夙冰聽罷只做趣聞一笑,哪知可悟又說,“我九麟島沒有北麓那么多規矩,小僧看施主近日紅鸞星動,桃花燦燦,若還是單身的話,不防……”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條狐尾拽下水中。
邪闕幻成人形盤膝坐下,側目瞥他一眼:“多事。”
“救……救命啊……”
可悟手腳并用,小狗似的在水里撲騰,“小僧……小僧不會游水!”
夙冰無奈捻指,正想施法,邪闕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夙冰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試一試小和尚的本事,據說這河水是有禁制的,練氣期的修士掉下去,很難施展法術逃脫。
修為可以偽裝,但身體對于危險的抵抗力,卻很難作假。
夙冰密切盯著可悟的反應,見他臉色發紫,嘴唇發青,明顯是憋氣快要憋死的征兆。最后見他緩緩沉了下去,才一抬手將他撈上來。
“奇怪。”邪闕祭出法寶,揚手在他靈臺繞了繞,“這小和尚既不是奪舍的,也沒有隱瞞年齡和修為,卻好像無所不知一樣。”
“是挺奇怪。”夙冰在他胸口一壓,迫他吐出幾口水來,“差點兒弄出人命。”
邪闕琢磨道:“莫非,是開了天竅?”
夙冰皺眉,天竅她是知道的,每個人都有地、靈、天三竅,但一般人生而只開地竅,其聰慧的程度,便與地竅開啟的程度有關。而他們修行之人,則是在慢慢開啟靈竅。至于天竅,那是一項強大的天賦本能,哪怕修成神,也未必得啟。
但世間不乏有些人,生來地、靈、天三竅全開。
最后不是成為神童,就是成了神經病。
夙冰摸著下巴,琢磨一會兒,漸漸想通一些。入關時,這小和尚如此突兀拉扯自己,估摸著是別有用心,看來邪闕猜的不錯,這小和尚極有可能開了天竅,通過肢體接觸,可以探究人的前世今生,或是看到一些,不該凡人看到的東西。
夙冰和邪闕對望一眼,太危險了!
看到邪闕眼中彌漫出殺意,夙冰忙道:“不許動他!”
“不行,留著是個禍害。”
“他若有心加害咱們,之前就不會當著你我之面據實相告。”夙冰摸出一粒丹藥喂他服下,說道,“依我看,他沒有惡意,與此相反,可能還是好心。”
“小禿驢一個,能安什么好心?”
“莫不是你做過太多見不得光的事兒,怕被他看穿了,所以焦慮?”
夙冰罵他罵的大義凜然,其實心里同樣瘆的慌。轉念一想,這小和尚的日子,估計也不怎么好過,本該天真無邪的年齡,卻擁有此等要人命的天賦,怪不得要去做和尚。
兩人正在爭執間,舢板已經越過一處拐角。
正前方,就是天恒門所在的上善島。
上善島乃九麟面積最大的一處島嶼,外圍百丈全被靈墻圍住,只有一道水門可以入內,水門設有關卡,來往的修士皆要落地接受盤查。
氣氛似乎不太對,夙冰驅著舢板浮去角落,放出神識一覷,只見一條九階真龍盤在門頭上,垂著龍首,正一個個檢視來往修士,連靈獸袋里的靈寵都不放過。
急慌慌收回神識,她嘆道:“完了,上善島不能進了。”
邪闕聽她一說,也放出妖識覷了一覷:“怕什么,咱們斂下修為,換一副容貌,不就過去了?眼下躲在哪里,也沒有上善島上安全。”
“不行。”
這話是可悟說的,他甫一張嘴,便吐出一口水,睜開眼睛道,“水門上方有只無極八卦鏡,乃道門照妖神器,無論幻形還是變臉,瞞不過它。”
邪闕攏起眉毛,再次放出妖識,果真如他所說。
夙冰提議:“改去別處吧?反正咱們也不是非上善不可。”
邪闕低垂著眼睫,好一會兒,他轉過眸子,冷冷睨著可悟:“小禿驢,你處心積慮將阿夙引來此地,真正的目標是老子吧?有何企圖,說!”
可悟被他嚇的一個抖索,直往夙冰背后躲。
夙冰一想到他的天竅,忍不住打了幾個寒顫。
“施主,明人不說暗話,上善島內有座天池,其內上善圣水,可以凈化魔性。”可悟露出半個腦袋,念了句阿彌陀佛,“你體內的邪皇之力太過霸道,若與你本身心魔戾氣合二為一,你自個兒也明白,你無力承受。所以小僧勸你,趁其還未完全吞噬掉你的妖識,早早克制、散去……”
邪闕冷哼一聲:“老子憑什么信你?”
“施主,雖說佛愛世人,但小僧的佛心,還沒到達這種高度,小僧很討厭你,一點兒也不想渡你。”可悟吞了口唾沫,才又說,“但小僧不愿看到師傅因你而陷入魔障,走錯了路……”
邪闕輕慢的勾起唇角:“你師傅是那座廟里的老禿驢,想收……”沒等他說完,夙冰插嘴道:“小師傅,上善圣水當真可以克制他體內的邪皇之力?”
可悟頷首:“克制是一定的,但如何導出,還需咱們再想辦法。”
“行,咱們去!”夙冰一拍大腿,敲定了行程,不過很快她又道,“照妖鏡怎么辦?
“小僧的佛珠可以借給他一用,令他不至被照出妖身。”
“那容貌呢?”夙冰糾結道,“那條龍,見過我二人的相貌。”
“其實很簡單。”可悟咬著唇,抬眸望了邪闕一眼,猶豫片刻,才戰戰兢兢地說,“無極八卦鏡只能破除法術,卻查不出喬裝改扮……你二人男變女,女變男,此器便不會發出嗡鳴,那條色盲龍想必也不會起疑心……”
夙冰喜上眉梢,又是一拍大腿:“好主意!”
邪闕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夙冰摸出一套男裝打算套上,方才恍然大悟,隨即怒道:“不行!我不同意!”
夙冰無視他的抗議,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套自己的衣裳:“快穿上!”
邪闕跳腳道:“老子哪怕死了,也不受此大辱!”
“別那么多廢話,快穿。”夙冰煩了。
“打死不穿!”邪闕還在負隅頑抗。
“你穿不穿?”夙冰臉一沉,居高臨下,一字一頓地道,
“我……”邪闕抱著衣服蹲在角落,無奈道,“穿。”
修士的長袍,樣式雖然不會改變,但大小卻是隨身形自動剪裁的,夙冰揮手設下禁制,穿好男裝,又在左右臉頰貼上兩顆毛痣,清秀中硬生生多出幾分粗獷。
其實和平時的差別并不算大,但真龍對自己的印象不深,應該不會被瞧出來。
等她忙活完,回頭去瞧邪闕,雙眼倏然一亮。妖修的容貌,原本就和修為有關,修為越高,容貌越艷,邪闕此次化形后的臉,她從沒仔細看過,今日一瞧,才發現和他那暴躁脾氣完全不成正比,真真精致。
“看什么看!”邪闕盤膝坐在船頭,咆哮道,“有什么好看的!”
“嘖,好像缺了點兒什么。”見他濃黑長發隨意披散著,夙冰從儲物袋里摸出一根白羽簪子,走去他身后,將簪子咬在嘴巴里,雙手如靈巧的烏木梳,自上而下,攏進他的發間。
脊背豁然僵直,邪闕喉結動了動,悶聲道:“你搞什么?”
夙冰沒功夫搭理他,直接綰出一個婦人髻。
“行了!”夙冰雙手一拍,掉臉望向可悟,“你看怎么樣?”
“恩。”可悟打量兩人一眼,又將佛珠遞給邪闕,“可以走了。”
夙冰一襲青衫,負手站在船尾,釋放出金丹期的威勢,驅著舢板向水門行去。通過關卡時,照妖鏡果然沒有發出一絲響動,真龍也只瞄了三人一眼,便放行了。
神經緊緊繃起,直到駛出水門許久,夙冰才松了口氣兒。
正欲坐下歇一歇,忽聽一陣絲竹管弦之聲。
她好奇不已,轉頭一看,只見一艘裝飾華美的寶船,正以極快的速度朝水門駛來。不一會兒,水門內的其他修士也察覺到了,一些年輕女修從繡船內探出頭來,一臉春心蕩漾的模樣。
夙冰也探著腦袋:“什么人啊,這么大排場?”
邪闕冷臉坐著,哼了一聲。
瞧見往來船只全都讓去一邊,夙冰也趕緊驅著舢板離開,寶船駛進水門,有女修大喊一聲“靳少爺”,夙冰才想起可悟之前提及的儒修界靳耀。
寶船洋洋而過,未被兩岸的呼喊而留步,船內的修士笑道:“靳兄,我說外面那么多美人在呼喊,你好歹也看一眼么?”
靳耀手執一桿玉筆,在宣紙上寫寫畫畫:“庸脂俗粉。”
“真不知道什么樣的女人,才能入得你的眼。”另一名儒修撥起琴弦,搖頭晃腦地道,“美人可遇而不可求,哪怕遇到,說不定也已嫁作他人婦。”
“那便殺了她道侶。”
靳耀勾完最后一筆,走去窗前坐下,理了理錦袍,漫不經心的朝窗外瞥上一圈,無焦的眸子陡然定住,隨后他將簾子放下,冷笑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作者有話要說:夙冰的大苦逼和大機緣,又要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