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劍石下跪著的幾名小弟子,也不知道她在樂什么,彼此面面相覷一番,又安分守己的將腦袋垂了下。╔ ╗夙冰樂完之后,終于想起自己是來干嘛的,清清嗓子道:“你們可曾見過拓跋戰?”
先前那名略膽大的弟子道:“您是說拓跋師叔么?”
夙冰心下一動,那小子果然筑基了。
既然已經成功筑基,多少有了一些保護自己的能力,是以夙冰對他了哪兒,已經不再關心,斂袍起身,正打算回府繼續修煉,突聽那小弟子道:“拓跋師叔不久前,不知因何緣故,同其他峰的幾名師叔打起來了。”
夙冰倏地頓住腳步:“然后呢?”
小弟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回夙師叔的話,這事兒在宗門鬧的還挺大,最后參與毆斗的幾名師叔,全被戒律堂抓了起來,被罰思苦崖體修一年。
夙冰不太相信:“就只是思苦崖體修?”
就只是?
回話的小弟子不由納悶,思苦崖那是什么地方,干的都是一些累活重活,一年下來鐵打的身子骨也得蛻層皮,但他肯定不敢多嘴,只穩穩道:“根據弟子們得到的消息,確實如此。”
“知道了,你們起來吧。”
“多謝夙師叔。╔ ╗”
夙冰面色平靜的點點頭,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器,正打算離開,又垂下眼,指著那名回話的小弟子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弟子慌忙道:“弟子名叫秦巖。”
“你是秦氏家族的人?”
“弟子只是秦氏家族非常疏離的一脈。”小弟子略有些赧然。
夙冰微微一笑,沒再多說什么,驅著法器朝著思苦崖的方向飛。盤膝坐在蒲團上,臉色越來越難看,拓跋戰這小子,真真不讓人省心。
一路飛上思苦崖,老遠瞧見一頭七階碧眼金耳獸在門前臥著。七階靈獸,相當于人修元嬰初期修為,觀他模樣,似乎距離化形不遠。
夙冰驅著蒲扇,落在右側一塊兒平地上,走上前拱手道:“前輩有禮。”
“來者何人。”碧眼金耳獸微微抬了抬眸,睨她一眼,“報上名來。”
“夜來峰清止道君座下弟子,夙冰。”
碧眼金耳獸嗯了一聲,前爪一攤:“諭令。”
夙冰搖頭:“是師傅派晚輩來看看拓跋師弟,并無手諭。”
“你將清止道君搬出來也無用,主人有令,除非持有戒律堂諭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碧眼金耳獸冷不丁瞄她一眼,寒聲道,“否則,格殺勿論!”
夙冰挑了挑眉,一早聽聞戒律堂有位了慎真人十分鐵面,它口中的主人,必是他無疑。非要諭令才能入內的話,也不是什么難事,求一求師傅罷了。
便不再同它糾纏,夙冰行過禮,打算轉身之際,邪闕說道:“別回了,我有辦法。”
夙冰眼睛一亮:“什么辦法?”
邪闕咂咂嘴:“讓我把它吃了!”
“這里可是無極宗,你別亂來!”夙冰一頭汗,怪不得這家伙會突然清醒,敢情是聞到了肉香,“萬一被逮著了,別說我保不住你,連我都得倒霉!”
“瞧把你嚇的,哈哈哈!”
邪闕笑的直打滾,“我有那么蠢嗎?
夙冰當真無奈了:“妖怪叔叔,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沒跟你開玩笑。”邪闕一言罷,揮動翅膀從靈獸袋里飛了出來,落在碧眼金耳獸的鼻尖上:“嘿,小子,給個面子,放我們過吧。”
“你……”
那碧眼金耳獸一愣,似乎想不到一只三階小獸竟然能夠口吐人言,下一刻,才意識到自己被他稱呼為“小子”,不由怒了,渾身長毛炸起瞬間炸起。╔ ╗
正預備將此獸吞下腹中,卻猛然發覺自己四肢僵硬、靈氣郁結,完全動彈不得。
“你是何方妖物?!”那碧眼金耳獸大怒道,“速速將我放開!”
邪闕輕飄飄的沖他吹了口氣:“乖,你睡著了,你什么也沒有看到。”
碧眼金耳獸心下一陣恐慌,想要掙扎著站起來,但四肢根本不受它控制。漸漸的,他便掙扎不動了,歪靠在石頭上,喃喃道:“我睡著了……我什么也沒有看見……”
夙冰揪起眉:“它沒事吧?”
“當然沒事,半個時辰之后便會醒。”邪闕重新飛回夙冰肩頭,“走吧。”
“咦,你先前不是告誡我,有事兒自己想辦法么?”夙冰狐疑地低下頭,望著他,“今天怎么如此好心,居然肯主動幫我,真讓人受寵若驚。”
“老子就是不樂意你求那個偽君子!”
邪闕冷哼一聲,一個猛子扎進靈獸袋里,不說話了。
夙冰抽了抽嘴角,本想貼一張隱身符箓潛伏進,但儲物袋里只余下一張上品的,她實在舍不得,便大搖大擺的朝內走。╔ ╗慕容家的兩兄弟也望過,慕容潯一腳蹬在鑄造臺上,輕蔑的扯了扯唇角:“嘖嘖,真是想不到,這臭女人還真有臉回來。”
拓跋戰一直背對門口,聽見幾人言語,才停下手中活計,轉過臉,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夙師姐……”
夙冰面無表情,背手上前幾步:“你是怎么回事?”
喉結滑動了下,拓跋戰沒有吭聲。
瞧他被爐火熏成一塊兒黑炭,黑的油光發亮,從手心到胳膊起滿了火毒泡,一路延展到肩膀……這只是能瞧見的,瞧不見的,不知道傷成什么樣。
很明顯,這里的管事沒有了慎真人鐵面,肯定收了慕容家不少好處。
夙冰直勾勾盯著拓跋戰,攏起眉,臉上生出三分慍色:“我離開的時候,你不是說自己有分寸?這便是你的分寸?”
拓跋戰依舊不吭聲,避開她的目光,舉起手中靈錘,繼續淬煉精鐵。
就算他不肯開口,夙冰也能猜出來,八成同美人榜的流言有關,便慢慢轉過頭,眼風凌厲的掃過慕容潯幾人,抿了抿唇,冷冷道:“幾位師兄倘若有何不滿,大可以沖著我來,聯手欺負一個小孩子,算什么英雄。”
“沖你來?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慕容潯揚起眉,諧謔一笑,“以為是尊上的弟子,咱們便要伏低做小不成么,不過是個沒有家族背景的賤民,少在咱們面前囂張!”
秦君澈立刻附和:“說的沒錯,也不知道師傅哪根筋不對,居然會收你入室!”
根本不等夙冰說話,慕容潯又道:“想讓咱們饒了他也行,不過,得聽夙師妹一句真話。”
夙冰微微皺眉:“什么?”
慕容潯不懷好意的打量她一眼,頗為曖昧地道:“畫中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你夠了!”拓跋戰將手中錘子一丟,冷冷望過,眼神里的冰冷刺的慕容潯一個寒顫,“總拿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開賭,還有完沒完!”
夙冰拍拍拓跋戰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繼而笑笑道:“潯師兄既然這么想知道,不如回家問問你大哥,他應該知道怎么回事兒。”
臟水潑誰頭上不是潑,讓你姓慕容的得瑟!
其他幾人意無意的看了慕容潯一眼,慕容潯怔愣了下,怒道:“你這賤民,竟敢污蔑我大哥!誰不知道那個男人就是玄音門的宣于逸,你還想說謊!”
夙冰倒真一愣,這事兒怎么又和元寶扯上了?
“夙師妹,敢做何以不敢當?”
秦君澈冷笑道,“咱們抵達玄音門的那天晚上,你可是一夜沒有回房。”
兜了一圈,又兜到那一天,夙冰真懶得跟他們說話,但拓跋戰還要在這待一年:“那天我是了,但待了沒多久便出來了,而且是沈師姐讓我的,不信你們問她。”
“問我什么?”
夙冰話音才落,突然從洞外飄來一個極冷清的女聲,幾人將目光投,只見沈沁眉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一襲月白色牡丹彩碟戲花留仙裙,素凈中又透出幾分高貴,美的讓人難以直視。
她身后,還跟著一名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穿著石藍撒花羅裙,雖比不上沈沁眉,但同樣光彩照人。夙冰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是佟玉兒。
打從這兩人一出現,一洞府的男修,除了拓跋戰以外,基本全都丟了魂。
夙冰對著沈沁眉微微欠身:“沈師姐,你來的正好,還請你為我做個證,那日在玄音門,是不是你讓我向宣于道友取東西的。”
他們原本便是聯姻道侶,說出來根本毫無妨礙。
哪知沈沁眉卻疑惑道:“夙師妹,你再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夙冰訝異了下,該不是沉柯真人的死,把這姑娘刺激傻了吧?一拍儲物袋,她將盛著知髓草的玉盒取出來,緩緩道:“此物,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
沈沁眉蹙了蹙她那好看的眉,面上現出一抹難堪:“我原本想要來著,可惜被宣于道友搶了,彼時還以為他是拍來送給我的,不曾想,他卻送給了夙師妹……”
這下,夙冰真真有點兒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明天的飛機回老家,不知道能不能更新上,先在這請個假。
前文總要鋪墊兩章劇情,然后才能各種斗法各種展開,明天更不了的話,我后天會補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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