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闕這一睡,整整睡了半個月。╔ ╗
幸好根據阮仲的信息可知,仙河水門每月初一才會打開,滿打滿算,足有二十五六天的時間。這半個月,夙冰每晚都淡定修煉,白日閑暇之余,還被西嶺春約出去喝茶閑逛,兩相談甚歡,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半點兒焦急,放佛自己已經成竹胸。
邪闕醒來后的第二天,阮仲終于祭來一張傳訊符,指出水門位置。
夙冰看了又看,神色不定地道:“妖怪叔叔,覺得阮仲那晚口中之言,有幾分真假?”
邪闕懶洋洋地道:“五分。”
夙冰難得認同的點點頭:“穹蒼的修仙水平比北麓略微高出一些,西嶺春告訴,兩千年前,仙河還沒有被污染時,洛仙豪杰輩出,元嬰以上修為的大能修士便有四十之多,而當時的洛仙王北堂昊,則是化神大圓滿修為。”
“所以呢?”
“仙河是他們賴以修煉、生存的圣物,那些大能修士怎么會任由一個魔靈壯大,卻始終不采取行動?”夙冰坐椅子上,曲著指節,有一搭沒一搭叩椅柄上,“試想一下,倘若天樞山養出一個魔靈,就算師傅他們探不出來,翼宿閣內既有法寶時刻檢測,又有陣法不斷探查,怎么可能感應不到呢?不然,也不必引天罰轉生之前,先行廢去一身修為了。╔ ╗”
“的懷疑不無道理,但也不盡然。”
“此話怎講?”
邪闕撲閃了幾下翅膀,漫她一眼:“她若真是怨氣化為的魔靈,便不能以尋常妖或魔的修煉之路來復制,怨靈的成長速度,絕對超乎的想象,比如,甫一出世便吸了那么多魔魘之氣,足夠一年之內結成金丹。”
夙冰瞪大雙眼,一瞬不瞬盯著他,這也太夸張了吧?
對于夙冰的反應,邪闕很是受用,不禁得意的揚起腦袋:“所以說,世事無絕對,超乎常理未必不存。而且,只要她不浮出水面,天道便無法感應,等她化了神,便可放出分|身出去害,殺不盡,滅不絕。”
夙冰若有所思的垂下眼,蹙眉道:“但也不能否認,存別的可能。”
“或許存其他版本的可能性,但并不是該考慮的事情。”邪闕抖了抖尾巴,沉沉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阮仲想要誅殺她那是一定的,憑的感覺,只要能幫忙滅了她,別管詛咒會不會破除,他都會放走,此乃可信的五分。╔ ╗所以什么都不用管,殺了那魔靈便是。”
夙冰眉頭越揪越緊,指節亦是敲的有些發白:“憑現的修為,不是找死么?”
“哈,也知道啊!”邪闕給她一記白眼,揶揄道。
“憑自然不行,但可以找幫忙,不是么?”夙冰抬起頭,輕飄飄地斜他一眼,“這些日子,已經查過了,阮仲口中那三名化神女修士,全是琰國護國長老。”
“請得動?”
“請不動,自然有請得動。╔ ╗”
邪闕睜著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與夙冰的視線對上,兩對望了片刻,登時猜到對方心中所盤算的計謀,同自己大致相同,不由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過還需驗證一下。”
夙冰一拍儲物袋,祭出救命匣子,輕輕打開,捻起那兩塊兒真話石,繼而再將目光投向邪闕,笑瞇瞇地道,“妖怪叔叔,會幫的,哦?”
邪闕訥了下,臉一黑,抖著翅膀就要朝靈獸袋里鉆,卻被夙冰揪住尾巴,便惱道:“這真話石對一點兒用都沒有,去找別試!”
“那怕什么?”
“誰怕了!老子只是討厭被當做試驗品!”
邪闕掙扎著轉過頭,直勾勾瞪著夙冰,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戾氣,絕不是裝出來的。夙冰心下莫名一悚,本是開個玩笑,不知怎么竟會觸犯他的逆鱗,急忙松開手。
邪闕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清了清嗓子,指著匣子里流光溢彩寶玉:“想做實驗的話,里面不是有個現成的嗎?”
夙冰順著他的爪子一看,才想起來芥子境域里的慕容靖。
將他丟里頭時,可是解了繩索的,自己若是進去,搞不好會和他打起來。夙冰尋思過罷,周身布下結界,盤膝一捻指,抽出魂魄來,再默念寶玉上的法訣,縮身進入空間內部。╔ ╗
慕容靖正院子里站著,眼神有些呆滯,差點兒沒被一道白光閃瞎了眼。
等到緩過來神,才鐵青著臉想要出手,但對方屬于化神期的威壓稍稍一放,便驚懼著停下了腳步。以他的修為,根本無法探知對方的修為境界,但因著出身,自小元嬰修士膝下長大,還從沒有誰,給過他這樣的震懾。此的修為,肯定是化神中期以上……
不自覺的,竟連雙腿都有些微微打顫。
倒不是他膽子小沒見識,高出自己太多的力量面前,有些反應根本無法自控。
但他還是強撐著沒有跪下,只斂眉順目道:“前輩,不知您乃何方神圣,這里又是何處,將晚輩這樣囚禁起來,究竟有何意圖?”
瞧他怕的要命,卻又故作沉穩的模樣,夙冰并沒有心存鄙視。
一彈指,暗暗將一道力量打慕容靖身上,她微微一笑,溫言款語地道:“回答的問題前,可否先回答本君幾個問題?”
“前輩請問。”
“最愛吃什么?”
這算什么問題?慕容靖眼皮兒一跳,略微抬眸,這才瞧清楚她的模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慌忙垂下頭。╔ ╗好一會兒,才愈發恭順地道:“晚輩最愛吃芙蓉雞。”
邪闕傳音道:“石頭亮了。”
夙冰挑了挑眉,又問:“最討厭的是誰?”
慕容靖的眼皮兒又是一跳:“晚輩沒有討厭之。”
邪闕搖頭:“石頭沒亮。”
夙冰呵呵一笑:“撒謊。”
威勢陡然加重,迫的慕容靖向后一個趔趄,他唇角緩緩滴出血來,無奈道:“前輩,晚輩討厭的實太多了,除卻寥寥幾個瞧著順眼的,其他,基本全都十分厭惡,您究竟要晚輩怎么回答?”
夙冰抽了抽嘴角,靜靜聽邪闕道:“真話。”
“那的心上是誰?”
“晚輩的心上是……”慕容靖舌頭像是打了結,死活說不出來,一咬牙道,“前輩,此乃晚輩的私事,恐怕不便說與您聽,還請您高抬貴手。”
邪闕同樣鄙視道:“無聊不無聊?”
夙冰摸了摸鼻子,也覺得自己有些過火了:“那好吧,換個問題來問……”
一連問了十幾個問題,慕容靖恭順著一一回話,有些不欲為知的事情,他刻意遮掩,且自認為說的合情合理,卻被對方一眼辨出真假。
漸漸的,他額頭開始有冷汗冒出。
夙冰實驗的也差不多了,最后心血來潮的問:“儲物袋里一共有多少靈石?”
慕容靖頭腦發昏,想也不想地回:“三千七百塊兒中品靈石。”
夙冰雙眼一亮,迫不及待地問:“打開儲物袋的口訣是什么?”
慕容靖越來越覺得奇怪,不由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關太久,關出幻覺來了。等確定不是幻覺之后,他又開始琢磨,自己儲物袋里的法寶不少,對方……
唉,對方修為那么高,自己這點兒法寶哪里夠看,況且她還懂得觀心術,瞞也瞞不住啊……
所以,慕容靖便老老實實的將口訣說了出來。
才將說完,便被對方一甩袖子打暈了,夙冰美滋滋的一勾手,他腰間的儲物袋便緩緩飛入自己的手心,默念慕容靖教的口訣,儲物袋果然開了。
要說儲物袋真是修仙界一項很神奇的創造,每個儲物袋,都有屬于自己的一套口訣,由最初的所有者簽上印記。從此以后,除非所有者隕落了,否則,哪怕是練氣修士的儲物袋,若不使用口訣的話,也無能夠將其完好打開。
夙冰將儲物袋里的寶貝扔了一地,法寶什么的統統視而不見,只將靈石和一些符箓、丹藥類消耗品洗劫一空,然后將儲物袋收緊,丟回慕容靖身上。
抱著大袋小袋的出了空間,她喜滋滋地道:“收獲不小啊!”
邪闕干干笑了兩聲,鄙視的將頭轉去一邊。
夙冰才不管他高興不高興,反正她是樂壞了,將錢財全都丟進自己的儲物袋中,正打算說話,忽然察覺一道神識妄圖穿透禁制:“誰?”
那道禁制的主不防會被發現,即刻便要收回,夙冰等的就是他,怎么會輕易讓他跑掉,一瞬將神識放出,順著那道神識便追了上去。
這道神識屬于金丹中期修士,夙冰雖然攔不住,但不代表追不上。
神識追出去的同時,也一躍閃了出去。
追到一處暗房外時,夙冰停下腳步,左右環顧。不一會兒,宋脩從右邊的回廊走出,頗驚訝地問道:“二小姐,您怎么了?”
“咱們府上可有金丹修士?”夙冰偏過頭,淡淡道,“剛才有位前輩,暗中窺探呢。”
“北堂府上,共有六位金丹長老,且都閉關。”宋脩也淡淡地回,“可能是某位長老知道您回來了,又不好出關,便放出神識覷上一覷,并不奇怪。”
夙冰微微頷首:“哦,是這樣啊,怪不得神識如此強橫。”
宋脩垂著眼,道:“二小姐您也不遑多讓,居然能窺探到金丹長老的神識。”
“方才正好修煉,全神之下,僥幸窺探到的,還以為是什么壞,嚇的心肝一顫,立刻放出神識來追。”夙冰拍了怕胸口,身子一軟,欲要倒地,“這會兒真有些虛脫……”
“二小姐,您沒事吧?”
見夙冰軟的跟面條似的,就快摔地上,宋脩踟躕片刻,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無奈之下,還是伸出胳膊挽住她,將她打橫抱起,“屬下冒犯了,這便送您回房休息。”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集合人馬推boss,然后推倒boss之后,再順道跟著老秦收集個材料,就回宗門,因為我想念小拖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