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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化妖成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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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strong></strong>為你提供的《》小說(作者:喬家小橋 105化妖成魔(三))正文,敬請欣賞!
    夙冰頭昏腦脹的走出云華殿,駐足在殿外廣場上。
    只見一輪旭日從蔚藍的海平面上緩緩升起,水天一色間,夙冰的神思微微有一些恍惚,忽聽見鳴鸞說道:“打起點兒精神來,有一道神識在暗中窺探你。”
    夙冰一絲驚訝也沒有:“看您的了,我?guī)煾邓先思倚募毴鐗m,沒那么好糊弄。”
    一怕使用靈力會露出馬腳,二是她也不知道靳耀的寢殿在哪兒,便向靈池前正喝水的仙鶴招了招手,仙鶴立刻誠惶誠恐的走上前,俯身待命。夙冰撩了撩袍子,以極優(yōu)雅的姿勢坐了上去。
    不用她驅使,仙鶴便向云華殿的西北方飛去。
    隔了好一會兒,鳴鸞才道:“你喜歡他?”
    夙冰一愣:“誰?”
    “你師傅。”
    “您想太多了。”
    “別忘了,你現(xiàn)在無論身體還是神識,全都在我掌控之中。”
    夙冰沉默片刻,緩緩道:“晚輩并不否認,曾經(jīng)愛慕過我家?guī)煾担宜傅膸煾担^不是現(xiàn)如今的秦清止。而且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早在當年,晚輩便已經(jīng)斷了那份兒念想,更何況現(xiàn)在……”
    聽她三言兩語描述完畢,鳴鸞皺眉道:“原來秦清止是白夜的轉世。”
    夙冰微微頷首,一攤手嘆氣道:“看不出來吧?”
    “的確看不出來。”鳴鸞竟也嘆了口氣,“在我印象中,白夜此人外表陰柔手腕剛硬,尚在大乘中期時,真魔界的各方勢力已經(jīng)將他列為招攬對象,暗中派弟子下界想要收他入門,卻均被他一一推卻。沒想到一朝轉世,竟成了一名如此秉承道心的道修。”
    “所以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啊……”夙冰感慨著搖了搖頭,“不瞞前輩說,每一次看到秦清止,晚輩都像吞了只蒼蠅一樣難受,吞不下,吐不出,別提多膈應。
    “胡鬧!”鳴鸞叱道:“魔乃悖天道,白夜能走回正途,你該為他高興才是,何故如此嫌棄?”
    “晚輩的意思只是別扭,絕非您所謂的嫌棄。”夙冰也覺得自己表達的不是很清晰,忖度了下,說道,“吶,舉個列子來說吧,如若有一天邪闕在您面前一天到晚的端著架子,一口一個上善若水,一句一個厚德載物,您能受得了么?”
    “他會的。”
    鳴鸞斬釘截鐵地道,“他只是自小在凡間野慣了,無人管束,才會連番闖出大禍,身為主人的弟子,他朝飛升神界之后,自然會聽我家主人的話,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夙冰呵呵一笑:“但愿吧。”
    心里卻是冷冷一哼:他聽誰的話,那還不一定呢!
    提起羽琰神君,夙冰滿肚子火氣攔也攔不住,若非她還算深明大義,不將這怨氣轉嫁到無辜的人身上,早就拿鞭子將邪闕抽到死!殊不知她的情緒一起變化,鳴鸞立時便感應到了,他是羽琰神君飛升神界之后才收服的神寵,自然不知道那些苦大仇深的過往,只是對她的反應有些好奇。
    ……
    悶聲不響的,仙鶴落在一處宮殿前。
    夙冰舉目一望,好大的氣派!這座宮殿雖然比不得云華殿那么輝煌,但占地極為廣闊,幾乎霸占了整座海島。她咂咂嘴走到門外,立時便有筑基期的執(zhí)事弟子上前來接,她一句話也不說,只一路跟著。
    最后停在一處房門前,卷起一掛東珠卷簾之后,執(zhí)事弟子躬身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不愧為儒修,瞧這布置真不像修仙者住的,倒有幾分凡人界侯門大宅的感覺,夙冰揮手解開門外的禁制,跨過門檻。屋內(nèi)隔光,靈燭又被禁制封住,因此黑黢黢的,夙冰有鳴鸞的窺天道神識,倆眼眶子里仿佛嵌了兩顆夜明珠,熠熠生光,自然將邪闕瞧的清清楚楚。見他背對著門,蜷著身子縮在榻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夙冰心里一揪,放出神識探了探,感覺他和之前離開時沒什么兩樣,心下愈發(fā)奇怪,走上前幾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未曾說話,忽地感覺到邪闕體內(nèi)的妖氣不太正常,當即明白他這是打算化形的節(jié)奏。夙冰起初怕的就是這樣,才會不計后果的弄死靳耀,于是四兩撥千斤,手肘在他后心窩一頂,壓制住他的妖力,挑挑眉笑道:“小美人,明明醒了,裝什么呢?”
    邪闕訝異,這人怎么知道他的罩門?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夙冰已經(jīng)翻身上了榻,大咧咧的從背后圈他一圈,陰陰笑著:“哎呦,這么迫不及待,我還沒回來,便先自個兒躺好了?”
    邪闕心頭一陣惡寒,微微轉過頭,冷冷笑道:“你決心找死,是吧?“
    夙冰一玩兒上癮,摸著下巴嘖嘖道:“死在溫柔香里,便是做鬼也風流啊……”
    說著,就假意湊上去想要親他。
    兩人挨的極近,說話的氣息拂在臉上,宛若羽毛輕輕在手心撓了撓似的,邪闕居然可恥的渾身一顫,連心帶肝都快酥了。他對自己的反應有些不解,因此稍稍一愣,很快一股火氣直直沖上天靈蓋,什么二號三號四號計劃全都顧不上了,直接伸手扼住她的脖子,等了那么久,就是要親手弄死他!以泄他心頭之恨!
    夙冰察覺他正處在暴怒的邊緣,心里知道自己玩大了,正想開口喊一聲大白,卡在喉嚨口的手卻微微一松,短暫的沉默過后,那只手漸漸向上移動,轉捏住她的下巴:“公子瞧著人模人樣的,不想骨子里,嗬……”
    他一個“嗬”字,挑的極長極緩慢,偏還探了探身,不知有意無意的恰好吹在夙冰耳朵邊兒。
    皮膚浮起層層栗粒,夙冰心道這老妖怪是改變策略了?
    才向后縮了縮,邪闕整個人已經(jīng)攀了過來,另一只手探在她的腰際,看樣子是打算去扯她的腰帶。夙冰腦子里忽然浮出一個想法,導致她再也繃不住了,一把將他推開,忍了幾忍,還是忍不住道:“真沒想到,原來你還好這口。”
    “好哪口?”
    邪闕支著腦袋,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
    只這一眼,夙冰忽然有些醒悟過來,原來自己被他看穿了!“好啊,你戲弄我!”
    邪闕一挑眉毛,笑了:“你要玩,陪你玩罷了,何以是戲弄?”
    夙冰揮手在他胸口打了一拳,半無奈半好奇地道:“我究竟是哪里露了馬腳?”
    邪闕得意洋洋:“這是個秘密。”
    “說吧,我也好改進改進。”
    “老子偏不告訴你!”
    “好大白,你就說吧!”
    “求老子。”
    “無恥!”
    夙冰拉下臉來,被邪闕這一鬧,她心里越來越?jīng)]譜,才一晃眼兒功夫就被戳穿了,是不是代表了秦清止已經(jīng)看透她了?這幻形珠不是仙界的寶物么,況且還有鳴鸞在,怎么可能?
    被人懷疑的感覺真是不爽,鳴鸞哼道:“咱們的變身根本毫無破綻,可惜你不該作死調(diào)戲他,不知道么,當一個男人被女人調(diào)戲,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心上人,身體本能所產(chǎn)生的反應,是比頭腦更準確的判斷。”
    夙冰略有些茫然:“本能的反應……”
    倏忽她就明白了,繼而尷尬著扯了扯唇角,扯出一個極生硬的笑來,比哭還難看。
    她抬了抬眼皮兒,瞄了邪闕一眼,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轉將靳耀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個清清楚楚,然后又將方才在云華殿發(fā)生的事情粗粗一說,末了罵道:“你說你沒事兒瞎折騰什么?一個結丹大典而已,等儀式完了夜里咱們還能逃,若是還要舉行雙修大典,你勢必是要出席的,外面那么多高階修士,你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
    “有什么好怕的?”邪闕眼睫微微一垂,眸子里滌蕩著些許黑氣,嗤笑一聲:“惹急了老子,老子就和他們同歸于盡,尤其秦清止也在場,更好。”
    夙冰緊緊皺起眉頭,在上善島內(nèi),她曉之以情了整整一兩個月,才說服他注意克制住自己,現(xiàn)在瞧他的模樣,似乎又變回之前那個亡命之徒了:“大白,敢情我從前說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心里?”
    邪闕始終垂著眼,兩指絞著夙冰腰帶上的絡子穗,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鳴鸞一抽身從夙冰識海內(nèi)退出,叱道:“你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模樣,真是將主人的臉全給丟盡了!”
    邪闕唬了一跳,看清楚是誰之后,掉臉開始罵夙冰:“你怎么將這只鳳凰給帶來了?還讓他進入你的識海!雖然他腦子不會轉彎,但你不知識海有多重要?!你腦子也直了?!”
    夙冰根本沒聽見他罵什么,鳴鸞從她識海抽離的瞬間,她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一樣。
    頭暈目眩之下,幻形珠立刻失去效用,唰一下便現(xiàn)出本形。
    邪闕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探不出什么,才瞪向鳴鸞:“你干了什么?”
    “不關他的事。”夙冰心里清楚是體內(nèi)那根毒針作祟,連忙出言制止邪闕,甚至有些明白鳴鸞的意圖了,不由向他投去感激一瞥。
    鳴鸞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走起椅子前,端端正正的坐下,將鳥寶寶祭在手心,為它梳理身上新長出的絨毛:“你說我能干什么?她中了七日離魂釘,若不是我在她識海內(nèi)撐著,你覺得她回得來?”
    “七日離魂釘?”兩人異口同聲。
    邪闕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幾變,夙冰知道此物毒辣,但她當真從沒見過,更沒聽過,“什么東西?”
    鳴鸞云淡風輕地道:“東陵書院創(chuàng)派祖師所煉制的大殺器,哪怕是大乘期修士,想抵御它的侵蝕也有些難度。你到底做了何種人神共憤的事情,逼得靳耀出此殺招?”
    夙冰沉默片刻,盤膝坐在榻上,將神識探入丹田內(nèi),金丹外層果然已經(jīng)完全黑掉。
    看來靳耀生怕她會從血陣中逃出,以防萬一,還準備了第二套計劃。
    見邪闕一直不說話,鳴鸞覺得奇怪:“你有辦法?”
    “暫時沒有。”邪闕搖頭,“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趁我還有些靈力傍身,”夙冰吞了幾顆補氣丹,收了真氣,淡淡道,“咱們還是先離開再說。”
    鳴鸞難得夸她一句:“你倒是豁達。”
    夙冰氣沉丹田,哈哈一笑:“得長生自好,不得也強求不來,總歸生死由命,自怨自艾有什么用呢,況且已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有什么放不開的?”
    “生死由命?”
    邪闕的思緒一直處于游離狀態(tài),聽罷夙冰這話,他緩緩偏過頭,幽幽冷冷地瞟她一眼,“你的生死向來由我,命又奈何?”
    夙冰本想反駁他這狂妄之言,卻被他眼神下暗藏的堅定迫的心尖一滯,動了動唇,才略有些慌亂的收回目光,胸口微微起伏著,臉頰竟也隱隱有些發(fā)燙。
    這毒的力量真是霸道,夙冰抬手順了順心口,默默嘆了一聲。
    ……
    現(xiàn)在逃走基本沒戲,聽說自她回來之后,東陵書院怕有人趁機混入,大門已經(jīng)關閉了,要等到結丹大典完成才會重新開啟。夙冰仔細忖度一番,打算等到大典結束之后,佯裝送客,混在人群中離開。
    就算被秦清止瞧出什么端倪,就算他再想將邪闕繩之以法,但夙冰以為,他應該不會在那么多人面前戳穿自己。
    于是夙冰放寬了心,打坐運氣。
    調(diào)息到傍晚時分,負責雜役的修士送來兩套華美服飾,提醒夙冰大典就要開始了。
    夙冰想想都覺得頭疼,事情演變至這一步,實在出乎她的意料,邪闕倒是很配合,直接取過衣服披上,把玩著手里的面紗巾。先舉行結丹大典,于是夙冰換好衣裳之后,便跟著雜役弟子離開,一路飛到一處廣場上,兩側的高臺上已經(jīng)入座了許多觀禮嘉賓。
    夙冰先入了殿中,靳知書正和秦清止坐著說話。
    行過禮,她就老老實實的站著。
    秦清止打量她一眼,竟微微嘆了口氣,靳知書忙問:“賢弟這是怎么了?”
    “我只是想起自己的小徒弟來。”秦清止嘆息道,“入我門下時,不曾舉行過拜師禮,自她結丹后,也一直不得舉辦過結丹大典,說起來,是我這個做師傅的失職。”
    “道修向來不拘小節(jié),只有我儒修一脈才如此多的規(guī)矩。”靳知書無奈擺手,“說起來,愚兄也是不勝其煩。”
    “是啊秦叔叔,那些不過虛禮,侄兒以為,令徒并不會在意。”
    夙冰垂眸拱手,脊背因為緊張而有些僵硬,但她說的絕對是肺腑之言,她縱然對秦清止心懷不滿,這一點兒絕對是要感謝他的。夙冰極討厭繁文縟節(jié),那什么結丹大典在她看來,無非就是一出猴戲。
    待禮鐘響罷,夙冰木頭一般跟著靳知書走出大殿。
    聽了主持修士說過開場白之后,就噗通一聲跪在蒲團上。
    接下來的演出看似她為主角,實際上壓根兒沒她什么事兒,先是掌門關于“天地君親師”發(fā)表了一通真知灼見,再是各方長老輪番上陣,喋喋不休叨念個沒完沒了。
    加上身體不適的緣故,夙冰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等六位元嬰長老慷慨激昂的發(fā)表完畢,夙冰打了個激靈,以為終于要結束了,哪知后面緊跟著外派代表講話。頭一位是天恒門一名元嬰代表,接著更是一位重量級人物,昭延寺達摩院首座,大禪修釋空尊者。
    夙冰倒吸一口冷氣,不由端正了一些身姿,昭延寺的和尚可是不好惹,尤其兩個“釋”字輩的,早已修至合體期,一只腳邁進涅槃期多年。她偷眼打量,這釋空尊者倒是生的慈眉善目,嘴角微微翹著,使人如沐春風,絲毫沒有得道高僧的架子。
    “此賊是只笑面虎。”鳴鸞在她識海里憤憤不平地道,“比起他那個心狠手辣的師弟釋心來,更加可惡。當年我就是被他這副笑臉給坑了,才會落在黑煞手中,沒想到一萬年過去,他居然已經(jīng)修到了合體期!”
    夙冰偷偷一笑:“一萬年前,此人的修為可有筑基?”
    鳴鸞臉一白:“我當年只是一時大意,誰沒有大意的時候,邪闕如此狡詐不也一樣落得現(xiàn)在這般下場!連妖力都無法使用,只能裝女人!還有你,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別忘了,你腳下還扎著七日離魂釘!”
    夙冰臉一黑:“晚輩不過說了一句,您至于這么諷刺挖苦?”
    “這不是諷刺挖苦,這是舉例說明。”
    “舉例我和大白的蠢,來說明您其實并沒有我倆所認為的那么蠢?”
    鳴鸞認真一想,點頭:“你真聰明。”
    于是至此以后,夙冰再也不同他爭辯什么。
    等到釋空尊者也發(fā)表完畢,隨著主持修士拖起長腔大喊一聲禮成,夙冰終于解放了雙腿,顫巍巍的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天色由暮靄到濃黑,已經(jīng)接近子時,這時候別說她,整個廣場嘉賓大都昏昏欲睡。
    隨著禮鐘再次響起,雙修的典禮又開始了。
    成親在凡人界本是一件喜慶之事,但在修仙界,卻和結丹結嬰大典一樣,只是枯燥又冗長的一個儀式,讓人提不起一點兒興致來。不過嘉賓們倒是一時間神采奕奕起來,畢竟最近聽了不少八卦軼聞,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新娘子,不免生出幾分好奇。
    果然沒讓他們失望,當邪闕從仙車里走出來時,大多數(shù)嘉賓全都直了眼睛。
    夙冰的眼睛也不由直了。
    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帶面紗帶面紗,這家伙居然大咧咧的就來了!而且無論發(fā)髻還是五官,全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搭配上原本就紅艷艷的唇色,看上去說不出的……風騷!
    夙冰扶了扶額。
    靳知書的臉色有些難看。
    邪闕目不斜視的走上前,同夙冰并排立著,沖她挑了挑眉。
    靳知書一看見他就來氣,咬牙切齒地道:“賢弟,開始吧!”
    秦清止正端著一杯茶盞,捏著小蓋撥了撥茶湯上的靈葉,微微斂著眼,卻坐著沒動。夙冰陡然明白過來,邪闕不是在和靳家人叫板,而是在向秦清止挑釁!
    她攥了攥手心,如果秦清止之前還只是懷疑,現(xiàn)在必然已經(jīng)肯定。
    靳知書以為他沒聽見,又喊了一聲:“賢弟?”
    “知道了。”聲音冷的令人如墮冰窖,秦清止將茶盞重重放下,斂袍起身,走去兩人面前的祭壇上站定。居高臨下,目光在夙冰身上一掃而過,并沒作任何停留,即轉在邪闕身上,而邪闕則毫不示弱迎上他的目光。
    夙冰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默念一聲阿彌陀佛。
    良久,聽見秦清止說:“跪下。”
    夙冰習慣成自然,屈膝就要拜倒,卻被邪闕拉住:“雙修禮而已,用不著吧?”
    秦清止攏在袖子里的拳頭微微攥了攥,抿著唇也不說話,不斷以真氣穩(wěn)定自己的情緒。好樣的!真是好樣的!他秦清止收的入室徒弟果真于與眾不同啊!不僅每一次都能給他“驚喜”,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他當做傻瓜一樣來戲弄!
    如此吃里扒外為虎作倀的徒弟,究竟要她何用?!
    秦清止這回真是氣著了,但還是不曾當面揭穿他們,只沉著臉又重復一次:“跪下!”
    夙冰甩掉邪闕的手,屈膝一跪,
    邪闕正打算發(fā)飆,夙冰鎮(zhèn)聲道:“你給我跪下!”
    邪闕稍一怔愣,夙冰已經(jīng)掌心生風,不著痕跡的打在他的膝蓋上。邪闕只覺得膝蓋一麻,一個趔趄便跪了下來,若非夙冰早已將一條胳膊攔在他胸前,怕是摔的更慘。
    秦清止冷笑一聲:“跪下就好,不必行此五體投地之禮。”
    邪闕臉頰漲紅,“刷”的轉過頭瞪著夙冰,一對兒丹鳳眸子幾乎快要噴出火來,心頭又怒又悲!果然,無論如何自己是比不上秦清止的,只要有他在,自己永遠都是被踐踏的對象!虧得之前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虧得自己竟會相信!
    手臂上的黑線蠢蠢欲動,邪闕的雙眼越來越渾濁。
    不行,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只能忍,回頭再算賬!
    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夙冰算是嘗到了,但不管邪闕怎么惱火,她也不能再激怒秦清止。因為她了解邪闕,性子再偏激也不會置她的安危于不顧,一定會忍下去。但秦清止她始終琢磨不透,也不知道真把他逼急了,別說會替自己攔著,指不定第一個弄死她的,就是他。
    邪闕終于肯服軟,鳴鸞倒火了:“我真看不下去了!”
    夙冰眼皮兒一跳,真怕他一怒之下離開自己的識海,一切就全完了!
    正打算同他解釋,鳴鸞又道:“這廝都沒妖力了,竟還敢這么拽!有什么可拽的?活該!夙冰你干的好,早該這么治他!我代表我家主人絕對支持你!回頭他若找你麻煩,我一定幫你收拾他!”
    胸腔積郁的毒血差點兒沒有一口噴出來,夙冰訕訕道:“多謝前輩。”
    “你同他接觸的時間尚短,不知道他有多過分……”鳴鸞仿佛被打開了話匣子,積壓多年的怨憤一吐而光,從拔他鳥毛的悲慘童年開始,一直說到爭搶幻形珠雙雙被雷劈死,整個冗長的儀式,夙冰倒不覺得枯燥了,只聽的啼笑皆非。
    終于明白為何總說鳥類多條舌頭,連鳴鸞這樣的冷面鳥王,告起狀來都是口沫橫飛。
    聽著聽著,夙冰便不由側目望了望邪闕。
    表面聽上去,兩人似乎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但夙冰可以感覺到,兩妖之間的感情甚好。否則,邪闕也不會跟蹤黑煞三百年,只為逮著機會救他出去,鳴鸞也不會得知自己是誰后,愿以他五勞七傷的身體,幫自己壓制七日離魂釘。
    鳴鸞的狀只告了八萬年份,儀式已經(jīng)差不多快要結束了。
    秦清止一板一眼的接過金丹修士遞來的一對兒同心鐲,擱在手心里摩挲,遲遲不肯遞給夙冰。
    夙冰將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又順勢以手肘搗了邪闕一下,邪闕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一只手,嘟囔道:“快拿來吧,婆婆媽媽的作甚?”
    恰好有鐘聲敲起,蓋住了他這句話,否則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風浪,只是殿前高臺上的高階修士全都聽的清清楚楚,尤其是釋空尊者,不由多看了邪闕一眼。
    這一眼,恰好看到他手腕上帶著一串佛珠。
    釋空尊者當即起身,驚訝道:“小施主,你手腕上的佛珠,哪里來的?”
    高臺上看客全都一愣,紛紛向邪闕伸出的胳膊望去,可笑大師一直站在釋空尊者的身后,瞧了幾眼后,訝異道:“這不是釋心師叔的加持法器么?”
    夙冰并不覺得奇怪,這佛珠是可笑拿來給邪闕鎮(zhèn)妖氣的,而可笑又是釋心尊者唯一的愛徒。
    邪闕卻沒夙冰那么粗神經(jīng),當下臉色微微一變。
    果然,釋空尊者揪著兩道白眉,疑惑地打量邪闕一眼:“這佛珠乃是貧僧的師傅所贈,貧僧與師弟各有一串,教我們非**離身,師弟他杳無音訊數(shù)月,佛珠卻已易主,莫非……莫非釋心師弟已經(jīng)圓寂了?”
    此話一出,終于將觀禮臺上的嘉賓們,全都給炸醒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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