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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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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人知道雙子座(二)
    岑曼從斐州回到霜江,余修遠只在當天晚上給她撥了幾通沒有被接聽的來電。自那以后,他們就斷了聯系,別說見面,就連短信也沒有一條。
    跟余修遠鬧了無數次,岑曼未曾從他口中聽過同意分手之類的話。在酒店的時候,她先是想偷偷溜掉,接著污蔑他包養小明星,之后還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氣得余修遠暴跳如雷。她一度以為,他真的鐵了心分手,再也不跟自己好了。
    今早接到余修遠的來電,岑曼雖然不愿接聽,但心里卻是很高興的。她有時候會覺得,她膽敢這樣為非作歹,是因為料定余修遠拿自己沒辦法,最后總會率先投降。
    然而此際,岑曼卻拿不準余修遠的意思。這回他將情緒藏得很深,從他的表情到眼神,她亦無法從中獲得他的半點想法。
    看她站在原地不動,余修遠又說了一遍:“過來。”
    聞言,岑曼才放慢腳步走過去,最終停在余修遠跟前。面對著落地窗,她從那塊光潔的玻璃里看見自己臉上的一點忐忑。
    幸好余修遠也沒有對她做出什么特殊的舉動,他只是垂下眼睛,修長的手指劃開鎖屏:“給你看一樣東西。”
    岑曼接過手機,余修遠調出來的是一段三分來鐘的視頻,她點了播放,屏幕就出現了蔣靖風和張嘉綺深情告白的畫面。
    這顯然是一段經過后期處理的電影片段,看見這片中主角,岑曼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出自哪一部作品。不祥預感從心底涌出,她強作鎮定地看下去,當進度條過半的時候,視頻中的兩人便開始擁吻,動情之際,他們雙雙跌坐在歐式沙發上。
    岑曼不僅認得那沙發,而且還很清楚接下來會出現怎樣的情節。她慌亂地暫時了視頻的播放,手指一打滑,手機差點被摔到地上。
    余修遠淡淡然地問她:“怎么不看下去?”
    岑曼沒有抬頭,她不自覺地將手收緊,似乎想把余修遠的手機捏出一個洞。她這才知道,原來他找自己過來的目的,并不是求和,而是興師問罪。
    余修遠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有膽子做,沒膽子看嗎?”
    他那陰陽怪氣讓岑曼惱羞成怒,她將手機砸到余修遠身上:“我敢看不敢看,關你什么事!”
    在岑曼抬臂的瞬間,余修遠已經有所防備,手機堪堪從他肩旁飛出去,然后重重地落到地板。
    他沒有將手機撿起,只說:“做錯事還要先發脾氣?”
    “我沒錯!”說完,岑曼轉身就走,用逃跑一樣的速度步向門端。
    余修遠三步并作兩步地追上去,他揪住岑曼的手臂將人拉回來:“你還敢說沒錯?要我把視頻拿給你爸媽看,好讓他們評評理嗎?”
    岑曼急了:“你敢!”
    他越是暴怒,整個人看起來就越是鎮靜:“你敢給張嘉綺當裸替,我怎么就不敢呢?”
    岑曼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地瞪著余修遠。
    她對自己怒目而視,余修遠還偏偏覺得她眉眼生波。想到她也曾在別的男人懷里那樣千嬌百媚,他按捺著的情緒便逐點逐點地失控,揪住她的手掌也逐點逐點使力握緊。
    手臂被余修遠抓得生疼,岑曼用力將他掙開,可惜就是掙不開。她掰著他的手指,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孩:“余修遠你放手,放手!”
    “放手讓你繼續胡作為非嗎?”余修遠低吼。
    “關你什么事!”岑曼用蠻力將他甩開,結果自己也倒退了幾步,“我們早分手了,你也同意了不是嗎?我給誰當裸替,在誰面前脫衣服,也是我的自由!”
    余修遠的臉色黑得不像話:“那你脫啊,我現在就讓你脫個夠!”
    今天岑曼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面還套了深藍色的開襟衫,而下身則是一條緊身的中腰牛仔褲。聽了余修遠的話,她還真的把外衣脫下來扔到他身上:“脫就脫!”
    余修遠下意識接住,那件開襟衫帶著岑曼的溫度,只恍惚了下,又有一件輕薄的衣料砸到他頭上。他很快意識到那是什么,將它拉下來的同時,他聽見岑曼賭氣的話:“我怕什么,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個看的!”
    岑曼的上身只剩白色的蕾絲文胸,嫩白的肌膚、嬌挺的胸,纖細的腰,余修遠一覽無遺。他青筋奮起,既是因為她口不擇言,也是因為她這番膽大包天的舉動。
    “真是反了!”余修遠惡狠狠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同時伸手想將岑曼逮過來。
    岑曼終于知道害怕,她靈活閃身,雖然躲過了,但又發現自己無處可逃。衣服還在余修遠手里,她總不能這個樣子沖出去。她慌不擇路,看見辦公室連帶的休息間,竟然傻傻地跑了進去。
    沒有將人逮住,余修遠立即將辦公室的房門反鎖,免得有職員冒冒失失地沖進來。瞧見岑曼跑進了休息間,他反倒淡定了。
    房門即將被順利關上,余修遠卻先一步握住了門鎖的把手,并用手肘將房門撐住。他擔心撞到岑曼,也不敢太用力推,于是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岑曼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她試著跟余修遠談判:“你先松手,我給你開門。”
    這點小把戲,余修遠一眼就看穿了,他告訴她:“我有房門鑰匙。”
    岑曼連死的心都有了,她又說:“我給你開門,你要把衣服還我。”
    “剛才你不是脫得很爽快、很干脆的嗎?”話雖如此,余修遠還是將衣服塞進了門縫,待她接過,他便退開了。
    失去了外方阻力,岑曼自然“嘭”地將房門關緊,并將自己反鎖在里面。她的臉火辣辣的,穿衣服的時候雙手都不利索,真覺得剛才撞了邪。
    她在里面躲了很久,余修遠沒有催促她出來。他讓助理幫忙訂餐,當外賣送到時,他才敲響休息間的門:“出來吃飯了。”
    掙扎了片刻,岑曼還是乖乖地出來了。其實她已經饑腸轆轆,嗅到飯菜的香味,她便自動自覺落座,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余修遠沒怎么動筷子,等風卷殘云般掃了大半食物,他才問:“為什么要給張嘉綺當裸替?”
    胃口剛得到滿足,岑曼的心情沒那么差,于是就告訴余修遠:“她欺負葉子。”
    他追問:“怎么個欺負法?”
    岑曼又將事情緣由復述了一遍,昨晚她才跟岑曦交代過,因而說得很順口。
    得知原因,余修遠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就這么點事,你不會找我處理嗎?”
    余修遠的臉色才好了一點,岑曼又變得有恃無恐,她一邊啃著雞翅,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那時我們已經分手了。”
    經過剛才那番情緒起伏,余修遠并不把這點殺傷力放在眼里。看她滿嘴油膩,他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又問:“你跟蔣靖風很熟?”
    岑曼抬起眼皮瞧了他一下,學著他以前的口吻說:“我跟他是真真正正的逢場作戲,你可不要太敏感,更不要想太多。”
    余修遠被她噎著,明明醋意正盛卻發作不得。
    岑曼似乎擔心他不夠生氣,接著對他說:“他給我戴戒指、送我項鏈,還有載我到山上看風景,全部不在我的可控范圍,而我也沒有要求他這樣做。總之,我們是清清白白的,如果你偏要說我們有什么,那大概就只有那場光明正大地演著的床戲了。”
    這兩段話何其熟悉,余修遠怎么也沒想到,他對岑曼用過的說辭,此刻竟然全部打在自己臉上。他煩躁地扔下筷子,連僅有那點食欲都沒有了。
    岑曼并不受他影響,她捧著瓷碗,慢條斯理地嘗過佳肴,過后才說:“你很生氣對嗎?余修遠我告訴你,這樣的氣我足足受了五年,現在你才試了點皮毛,該不會受不了吧?
    沉默了半晌,余修遠問她:“你這樣做,算是報復我嗎?”
    岑曼否認:“我這樣做,純粹是為了幫葉子,而不是惹你生氣。假如我想報復你,我早就把視頻發給你欣賞了,還會這樣藏著掖著嗎?其實我真沒有存心讓你難堪,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幫了朋友一個忙罷了。就像你跟紀北琛他們打牌喝酒,自己覺得沒什么,但事實真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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