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未滿百分之三十看到的都是防盜章,超過百分之三十正常章節。看見清歡在老夫人面前受盡寵愛,平日里拿鼻孔看人的老夫人一口一個小心一口一個好好休息的,趙姨娘跟錢姨娘看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
芳姨娘卻只是握緊了拳頭。她在上個主人家里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世界,若是你不想受制于人,就必須崛起,必須爭斗,她不想再做個可以被人任意轉送的下人,她要做人上人!
所以她必須忍。
不過是懷個孕罷了,能不能生下來還是個未知數呢,老夫人現在這樣殷勤,小心日后得不償失!
心里惡毒詛咒著清歡與其腹中胎兒,表面上,芳姨娘卻仍然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是她慣用的面具,眼底隨時含淚,不管是她欺負了誰,都表現的像是誰欺負了她。
其實這真的是芳姨娘疑心病太重,自打進了尚書府,終日擔憂這個害怕那個的,以為這個要害她那個要傷她剩下的都想趕她出府……事實上誰沒事兒找她麻煩呀,圈地自萌唄,關上門來自個兒過自個兒的,誰閑著沒事兒干終日斗這個斗那個的。
尉氏是人家身份擺在那兒,就算她們這些姨娘再斗,人家照樣是尚書夫人。除非尉氏娘家倒了,否則到死她這尚書夫人的位子也別想有人撼的動。至于趙姨娘跟錢姨娘,她們都是向家的人,賣身契都還在老夫人手里攥著呢,敢斗?人老夫人一句話,她們就只有被發賣出府的命!
誰也不想斗。大家就想生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有出息沒出息,這日后老了也好有個依靠。
不是每一個高門,都熱愛宅斗。
所以對于芳姨娘一進門來就打的雞血,眾姨娘都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事實上芳姨娘沒來之前,她們幾個人之間感情還不錯。雖然不能稱得上情同姐妹,但見面打個招呼平日說說話之類的,還是可以的。
可自打這個芳姨娘進門……大家就都亂了套了。也不知這她是哪兒來的奇葩思想,非認為別人跟她親近是要害她,平日里吃的是小廚房,府里送過去的吃食從來不肯先吃,都得銀針測毒,然后下人試吃,確定沒有問題了,才敢入口。
就連府里每個月送到各個院子的頭油跟用度,她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看了叫人真是不知說什么好。
還有這說話,字里行間都陰陽怪氣的,明明是很簡單的事情,非要拐彎抹角,轉個十七八個彎再說,真是說的人不累,聽的人累都累死了。在芳姨娘的“熏陶”下,整個尚書府的人說話都朝著一個奇怪的方向奔去……如同脫韁的野馬,拽都拽不回來。
現在兩人一見面,互相寒暄幾句,都要細細思考對方話里有沒有陷阱,是不是真心,就連隨口說一句今天天色不大好,都要被懷疑是不是怪著彎兒罵人……
本來那嫉妒心也不是沒有,只是大家彼此都能克制,并且能很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身份,是以一直相安無事。可芳姨娘的到來把格局都打亂了,后宅亂成一團,可笑向和安還不知道后院起火,兀自以為妻妾們仍舊像以前一樣相處融洽。
就跟一群鯽魚里突然竄進來一條刀魚,不互相為食就是好的了,平日咬一咬打一打,那還不是家常便飯?
清歡的懷孕讓所有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向和安已近而立之年,她們跟在他身邊也有數年之久。可這些年下來,誰都沒能成功受孕,使得向和安一直膝下無子。大夫也看了,藥也抓了,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
老夫人急啊,向和安急啊,尉氏急啊,姨娘們都急啊!
終于,清歡懷上了。可以說,這個孩子是所有人都萬分期待的,但同時他的出現,也讓某些人的心思活絡起來。趙姨娘跟錢姨娘包括尉氏都希望這胎是個女兒,能生得出孩子,就證明老爺沒問題,那樣的話,兒子可以由她們來生。唯有芳姨娘跟其他人想的不一樣,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她都要清歡生不出來!
想讓一個孕婦滑胎還不簡單?食材里隨便下點藥就夠她受的了。
清歡身邊最值得信任的大丫頭叫翠兒,其他幾個貼身都是二等丫鬟,清歡也不曾從女鬼紅鸞口中得知她身邊還有誰是值得信任的。在不知道自己院子里有沒有眼線之前,她事事都交由翠兒去做,無論如何,小心謹慎點總是沒壞處的。
老夫人對她很好,昂貴的補品流水似的朝她院子送。不僅如此,還徹底免了她的問安,相反的,她老人家還親自到清歡的院子里來,叮囑她些需要注意的事宜,就連她身邊的老人王嬤嬤,都派到了清歡身邊。對這個孩子的看重可見一斑。
向和安多年無子,如今一朝有孕,老夫人如何能不看重?!天知道日后她的兒子還有沒有生兒子的命!所以,無論如何,這一胎都得好好養著,決不能有任何紕漏。
在這樣的關懷和小心下,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芳姨娘還能得手,紅鸞還會流產,也難怪自此事以后,向和安便徹底厭棄了她,再也不肯看她一眼了。說來也是神奇,向和安妻妾五人,多年來卻惟獨紅鸞先后有孕,本是十分慶幸的事情,可到了最后,發現紅鸞偷人,也難怪向和安會大發雷霆了。在芳姨娘的刺激和暗示下,他會想:之前那次懷孕,是不是也是假的?怪不得那么多人看著孩子都保不住,合著根本就是懷孕的人不想生!
這樣一想,將紅鸞沉潭也就變得理所當然了。越是高官越是愛面子,如何能容得人爬到他頭上逍遙。是以不管紅鸞究竟偷人與否,對向和安來說,關系都不大,他只要將這個“恥辱”處理掉,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事情拖了那么久,清歡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還是她頭一回降臨到某個世界卻一直拖著沒去干正事兒。反正最近朝堂上卿昂然是越來越受重用越來越出風頭,別人家尚了公主都是要避政的,他可倒好,憑著一腔才華居然得了元狩帝的青眼。
雖說元狩帝心中對卿昂然并非百分百信任,卻也認同這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很多時候,從卿昂然口中說出的建議或是策論,都讓他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所以,只要卿昂然不做的過火,他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更何況公主對卿昂然癡心一片,他這做皇兄的也不好對卿昂然出手。
清歡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迫切需要揭穿卿昂然的真面目。然而現在她一沒有人身自由,二沒有法力,每天被困在這宮殿里,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出去。她想過要騙元狩帝來著,可是后來一想,此人城府極深,與其絞盡腦汁騙他,倒不如跟他說實話。讓他心里對卿昂然有個數,日后說不定還有扳倒卿昂然的機會。
當元狩帝再一次把清歡帶到御書房的時候,她躲在元狩帝小憩的隔間里,聽著外頭卿昂然慷慨陳詞的聲音,簌簌發抖,半晌,竟藏到了美人榻下面。
元狩帝結束議事過來找人,誰知道怎么也瞧不見,叫了好幾聲才看見她灰頭土臉的從榻下鉆出來。
他想責備她兩句,又見她透亮的大眼睛里閃著淚花,被嚇得連異色雙瞳都出來了。這可就奇了怪了,貓兒天不怕地不怕,連他這個真龍天子都敢踩著鼻子,還有什么能嚇到她?
然而當務之急是先把她哄好了,其他的待會兒再說。
好不容易把人哄回懷里,元狩帝坐到美人榻上,讓清歡坐他強壯有力的大腿,柔聲問:“貓兒,怎么了?朕不是一直在外頭么?是不是有人嚇你了?”說著,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一眼被他遣到外頭站著的宮人們一眼。
宮女太監頓時跪了一地。
清歡輕輕搖頭,把元狩帝的腰摟得緊緊的,仍然驚魂未定:“是、是那個人……好可怕!”
“哪個?”元狩帝循循善誘,他實在是想不出這貓兒被誰欺負過,之前那不長眼的黃美人早已被杖斃,怎么還有人會把她嚇成這個模樣?“貓兒乖,有朕在,不會有人敢傷害你的。”
清歡仍舊搖頭,死命地朝他懷里鉆,明明整個人都已經在他懷中了仍嫌不夠,小腦袋塞在他胳肢窩里,真跟只貓是一模一樣的。
元狩帝被她這樣子弄得一顆心是又軟又疼,這要換做別的女人敢如此對他,早被他命人拖了出去,可換做是這只嬌滴滴的貓兒,他就滿心不忍,只想把她好好抱在懷里哄著。“朕會保護你的,難道你忘記了?朕對你多好你都不記得了么?你不信任朕?”
聽出他語氣里的遺憾和委屈,清歡猶豫了一下,才怯生生地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的內侍們。元狩帝一個眼色,富公公便率眾退了出去。
待到只剩他們二人,確定安全沒有危險了,清歡才抓著元狩帝的龍袍,小腦袋抬起來,仰臉看他,哆哆嗦嗦地說:“那個人,好、好可怕……我、我……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