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輕松了起來,十八看著時候也差不多了,便告知眾人自己要出門買菜,這回大家都很忙,沒人有時間陪她,十八看他們個個憂心忡忡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只是去買個菜而已,都多少次了,我不會迷路的。”
好不容易說服眾人放下心,她拿了菜籃子跟銀兩,出了縣衙左轉(zhuǎn)就是鬧市口,里頭每天固定的時辰都會有小販擺攤賣菜。為了每天都有新鮮食材,十八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出門。
只是這次卻不小心和一個人相撞,十八被強大的后坐力弄得差點摔倒,好不容易停下,滿心驚魂未定,對面的男子一身公子哥兒打扮,這會兒看到她,猛地眼睛一亮:“是你?”
十八立刻后退一步:“我不認(rèn)識你。”
“這才多久不見,就不認(rèn)識我了?就算你不認(rèn)識我,應(yīng)該也認(rèn)識主子吧,嗯?”男子笑瞇瞇的,手上折扇啪的一聲打開,端的是風(fēng)流倜儻。他一步步逼近十八,仔細(xì)打量她的容貌,再一次確信這女子的確就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瞧你現(xiàn)在這打扮,宛若良家子,怎么,找到不明所以的男人當(dāng)接盤俠了?”
十八謹(jǐn)慎地盯著他:“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啊是,你當(dāng)然不明白,穿上了衣服就不認(rèn)舊情人,真是叫人傷心呀。”說著說著,男子竟然伸出手,仿佛是要摸十八的臉。十八要躲,卻架不住對方力氣大,整個人被摁在墻上,她驚慌失措地望著對方,男人著迷地看著她的臉,嘆道:“這么久不見,我還以為你死了,為你傷心過幾天。還記得那天的滋味兒么,嗯?不聽話的話,是會受到懲罰的。主子也一直在找你呢。”
“……主子找我做什么?”十八抓緊了手上的籃子,鎮(zhèn)定地問。
男子聳聳肩:“他還沒玩夠你,你卻逃了,你說該不該找?唔……不知若是我把你帶回去,主子會如何獎賞于我。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口中的主子是誰?十八低頭道:“我再不會回去那里了,就算你找到我沒有用。”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啊,美人。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懷念那里么?”男子狀似惋惜,“現(xiàn)如今你該求的人是我才對,你說呢?”
“你想我怎么求你?”
“就做你最擅長的。”男子的目光充滿色|欲,“那些東西,你都記得的吧?不聽話就會受罰,你要乖一點,才能活命,明白么?”
“是嗎?”十八對他嫣然一笑,猛地抬腿直擊對方雙腿間最脆弱的地方,“是這樣嗎?”
男子痛的面色煞白,彎腰捂住重要部位,惡狠狠地盯著她。十八卻微微勾起一邊嘴角,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抓起自己的籃子,撒腿就跑。
男人跪在地上,半晌,抬起頭陰鷙地盯著十八消失的方向。
今天的菜仿佛味道有些不對。
眾人都有這個感覺,看著坐在桌面呆滯吃飯的十八,不明白她這是怎么了,今兒的菜是甜的甜咸的咸,味道特別奇怪。不過十八自己好像沒覺得,因為她坐在那兒吃得很認(rèn)真,一點都沒察覺到味道怪異。眾人相視一眼,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出門買菜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么,怎么午飯的時候就失魂落魄的?
他們很想問問,但十八吃完飯就站起身,又失魂落魄的走了。
大人深沉地看著十八的背影。他的嗅覺十分靈敏,可以聞得出她身上有著從未出現(xiàn)的味道,那是男子專用的熏香,她今天和某個男子有過接觸?
難道是在外頭讓人給欺負(fù)了?
書生給了小九一個眼神,小九趕忙放下手里碗筷追了上去,半個時辰后她回來了,對三人搖搖頭:“我問了,她說沒什么,可是我看她的表情不對啊。”
縣衙外一棵大樹旁,上午糾纏十八的男子眼神陰冷地盯著縣衙大門:“你確定她進了這兒?”
“是的,小的跟人打聽過了,那姑娘生得美,很多人都有印象,確定她是縣衙里的人,據(jù)說還是縣令大人沒過門的妻子。”
“哼。”男人嗤笑一聲。“竟有人上趕著見破鞋,也是有意思。”然后他神情一冷。“方才你說,那姑娘失憶了?”
“沒錯,小的買通了給那姑娘抓藥的衙役,確定她是什么都不記得了。”
“最好是真的,否則要是從她查到主子的身上,小心吃不了兜著走!”男人先是瞪了一眼小廝,得到對方點頭哈腰后,又看向縣衙,突然笑了。“真是巧,既然如此,就讓她在縣衙再多住些日子吧,說不定還有用處呢,咱們走。”
“……啊?不把她抓回來嗎?您不是說主子一直在找她?”小廝不明白了。
男人瞪他一眼:“蠢貨!主子是想找到她,但主子更想把這些煩人的臭蟲給解決掉!”都怪之前那個白七蠢到了家,抓人竟然還留下了把柄,若非主子派人過來善后,怕是早被順藤摸瓜查出來了,簡直蠢破天際。
不過這次,就等到主子親自來處理吧。
“大人,有人看到白七進了繡衣閣。”
聽到程普的話,大人疑惑道:“他去繡衣閣做什么?”
正安靜繡花的十八卻悄悄豎起了耳朵,繡衣閣正是她做繡娘的那家,老板娘是個很豪爽的人,白七去繡衣閣做什么?
那天遇到白七的事,她沒跟任何人說,若非后來白七到過縣衙“協(xié)助”查案,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天抓住自己的人是白七。
白七,主子……這些到底都是什么人?
“不知道,總之不會是什么好事兒,繡衣閣賣的可都是女子衣裳。”程普撇嘴說。
“對了,十八不是跟繡衣閣的老板娘認(rèn)識嗎?不如到時候讓十八去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來。”
十八抬頭,對小九笑了一下:“好,我會問的。”
低下頭,眼神卻猛地深沉起來。
“有人目睹環(huán)翠拐進了小巷再也沒出來,但小巷子里卻什么都沒有,人就這么消失了,連點線索都沒留下,不過那條小巷離白府倒是很近,只是不知對方是怎么把環(huán)翠帶走的,那可是條死胡同啊。”書生咂了下嘴說。
“江湖中人若是想擄個姑娘算什么,程普就能做到啊。”小九滿不在乎地說。“我當(dāng)初學(xué)功夫要是再認(rèn)真點兒,輕功好點兒的話,我也能做到。”只可惜她學(xué)的是半吊子,輕功大概只夠跳到墻上,再高就沒轍了。
“官,商,民,這白七背后的人物可真是不簡單。”
書生突然想起來一件很重要的事:“對了,大人,皇上派了巡撫大人視察各州縣政績,昨兒個剛到臨縣,怕是用不了幾天就到咱們這兒來了。光顧著查案子,這事兒您不會忘了吧?”
大人搖頭:“沒忘,一切公文案底縣志都準(zhǔn)備好了。”
“那就好,到時候咱們看看這巡撫大人為官如何,若是信得過,便將咱們手頭的線索跟證據(jù)跟他說一聲,有巡撫大人幫忙的話,可以事半功倍,咱們這案子牽扯太廣,再往上查就沒了權(quán)限,實在是棘手。”
大人點頭:“如此甚好,那就等巡撫大人到了再說吧。”
十八一直若有所思。
三日后,巡撫果然到了縣衙,他隨行帶的人并不多,只有數(shù)名侍衛(wèi)和一個隨身伺候的小廝。這巡撫大人看起來約莫四十歲,留著一撇小胡子,長得倒是端莊周正,正氣十足,總之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很有好感。談吐也是文質(zhì)彬彬,只是若真以為他和外表看起來那樣好捉摸,那就錯了。
越是這樣溫和的人,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因為人比較多,十八一個人做不來那么多飯菜,于是小九跟程普都來幫她的忙,大人和書生則陪同巡撫一起審查卷宗。
小九一邊刮魚鱗一邊陶醉道:“都這么大年紀(jì)了還這么有風(fēng)度,一看就是個讀書人,不知道以后公子老了能不能也這么有氣質(zhì),大官就是大官啊!”
程普道:“這有什么,咱們家大人現(xiàn)在還年輕著呢,以后肯定也能升遷當(dāng)大官,到那時候絕對有氣質(zhì)。”
“唉,你不懂啦!”用肩膀碰碰十八。“你說呢十八?啊對了,你還沒見過巡撫大人,等到待會兒用午膳,你一定記得看看,人家可真是有氣場,一看就是當(dāng)大官的,我一開始認(rèn)識大人的時候就覺得心慌,這位話雖然說得溫和,壓迫感可是一點都不少。”
十八笑笑沒說話,繼續(xù)切著手里的姜。
好不容易做好了午膳,十八做飯的時候戴著頭巾,衣裳也穿的比較簡單方便,她跟小九還有程普是不能落座的,還得等著侍衛(wèi)們吃完才輪到他們。
端菜進大堂的時候,那位正和大人書生談笑風(fēng)生的巡撫一眼就看見了她:“這位是……”
“哦,這位是晚生的遠(yuǎn)方表妹十八,家中親人都不在了,便來投奔晚生。大人心慈,便將她留了下來。”書生輕笑,擋住了巡撫朝十八望去的視線。
巡撫連連點頭:“真是位美人兒,不知杜先生的表妹可許了人家?”
一提到美人,他的整個眼睛都亮了。
大人沉聲道:“下官心儀十八姑娘,我們二人已有未婚夫妻之名,只待擇日完婚。“
巡撫笑道:“如此甚好,二位才子佳人,便是本官看著都覺得頗為羨慕。這樣吧,本官便在這里多留幾日,正巧給二位做個主婚人,你們覺得如何?”
十八驚呆了,她看看小九又看看大人,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大人倒是回應(yīng)的很快:“如此便有勞巡撫大人了。”
十八渾渾噩噩出了廳堂,小九立刻抱住她又笑又叫:“真好真好!恭喜你啊十八!”啊啊啊啊她的銀子馬上就要到手了!
“這怎么能行呢?”回過神的十八第一反應(yīng)是進去說清楚,卻被小九一把拽住:“你傻呀!方才巡撫大人問你,估計就是見色起意了,大人為了避免他覬覦你,才說你們兩人是未婚夫妻。退一萬步說,嫁給大人還不比跟個糟老頭強?”她拍拍十八的肩,“而且你現(xiàn)在說清楚的話,說不定巡撫大人會認(rèn)為大人故意欺騙他,到時候政績考核上給大人穿小鞋怎么辦?要知道每年一次的政績視察可是很重要的,大人都在這當(dāng)了快一年父母官了,升遷的機會全在巡撫大人手里呢!”
被小九這么一說,十八打消了說清楚的念頭,只是她心里還有些不安。
大人一方面想杜絕巡撫對十八的覬覦,另一方面其實還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十八確實是個好姑娘,他想照顧她一輩子,只是她心結(jié)太重,根本不可能點頭答應(yīng)嫁給自己,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書生吃完午飯就開始去查黃道吉日,整個縣衙突然就熱鬧起來了。
令人遺憾的是這喜事還沒開始辦,就被一件壞事沖淡了。
又一個白七死了。
死狀兇殘,竟是被人將一顆心剖了出來,臉上還帶著驚恐的表情,也不知死前看到了什么,這掏心案一出來,喜事立刻要往后擱,礙于作案情節(jié)太惡劣,巡撫大人也不走了,揚言不把兇手捉拿歸案就不離開!
小九驗尸得出的結(jié)論是,白七死的干脆利落,兇手不知用什么兇器將他胸膛剖開,鮮血滿地,令人奇怪的就是為什么兇手剖了心隨手就丟到了一邊,好像一點也不重要。要是不重要,又為什么要剖?
除此之外白七身上還有被折磨過的痕跡,看得出來他死的并不輕松,可是問題又來了,兇手為什么要折磨白七?他想從白七身上得到什么?
白七好端端在白府,白府那么森嚴(yán)的戒備,結(jié)果卻讓白七死在里頭無一人發(fā)覺?
大人和書生以及程普又一次去了白府勘查命案現(xiàn)場,三人回來的時候,程普倒是正常,大人跟書生的表情都有點怪異,小九見了問了一句,結(jié)果誰也沒回答她。
巡撫大人也去了白府,只是他看起來似乎對查案并不擅長,東看看西看看半天也沒看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最后只能鼓勵鼓勵大人,讓他繼續(xù)努力。
“你看這是什么。”
晚上書生到了小九跟十八的房間,把今天查到的東西展現(xiàn)給她們看。
小九一頭霧水,十八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這個符號……似乎在哪里見過的樣子,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白七臥房里。和上一個白七一樣,墻上暗里放了這塊令牌,以及他尸體上背部的紋身。小九你驗尸的時候沒發(fā)現(xiàn),兩個白七都有同樣的紋身嗎?”
“當(dāng)然發(fā)現(xiàn)了。”小九白他一眼。“我都稟報大人了,你就不能用心聽一下我說的話嗎?”
書生咳嗽兩聲,繼續(xù)道:“十八說這個符號熟悉,你們仔細(xì)想想,在哪里見過?”
小九絞盡腦汁,啥也想不出來,十八卻道:“……巡撫大人。”
“不錯!”書生贊賞地看了他一眼。“巡撫大人的家徽就是這個標(biāo)志。“
“就算如此,也不能證明白七和巡撫大人有關(guān)系呀。”十八說。
“所以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大人把程普派去京城了。”
“去京城?”
“白七跟巡撫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到巡撫大人家里查查不就知道了?”書生得意一笑。“咱們身邊有個武林高手還是有用的,你們說是不是?”
小九跟十八都是微微一笑。程普去京城不做別的,當(dāng)賊去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巡撫刻意留在縣衙不離開,表面上說是為了查案,實際上,又是為了什么呢?
因為白七的案子,縣衙又開始忙活開了,只有十八沒事做,仍然每天繡花做飯,程普不在,小九開始負(fù)責(zé)大人跟書生的安全,所以不能每天陪著十八。十八便安靜地待在房間,也不出門。
這一天,大人書生還有小九得到了新線索,都不在縣衙。十八把衣裳洗干凈晾好就坐在走廊繡花,一直低著頭,直到有片巨大的陰影擋住了自己。她抬起頭一看是巡撫,嚇得連忙起身行禮:“民女見過巡撫大人。”
那人直勾勾盯著自己看,她有點害怕,便后退了一步,誰知竟被對方一把拉到懷里,雙手手腕被緊緊扣住,巡撫臉上哪里還有平日半點斯文正經(jīng),撕下了偽裝的畫皮,他是這天底下最卑鄙下流之人。
伸出舌頭舔了下十八的脖子,巡撫感嘆道:“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呀,知道嗎,沒了你之后,再找多少女人,我都不曾滿意過。”
“你在說什么?”十八用力掙扎。“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
“噓。”巡撫輕輕點了下她的唇。“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想起來的。十八,你現(xiàn)在叫這個名字是嗎?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十八掙扎了下,對方卻紋絲不動,他一條腿抵住她的,十八便瞬間動彈不得。她只好憤怒地睜著水汪汪的眼睛:“你這個小人!我怎么可能幫你做事!”
“你會的。”巡撫很有自信。“因為如果你不做,你的過去我就要告訴他們了。還有,你覺得他們能逃過我的手掌心么,嗯?你是不是忘了,政績的審核權(quán)在誰手上?”
十八猛地安靜下來。巡撫見狀,露出滿意的笑容:“真是個乖姑娘,我以前教你的,你可都忘了?”
她別開臉不愿看他,巡撫將她放開,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還有一塊玉佩,道:“該怎么做,明白么?”
信封上寫著:大汗親啟。
雖然沒有對這個世界的記憶,但十八也知道這個大汗是指近年與本國素有不和的敵國,巡撫把這個交給她,是讓她陷害大人通敵賣國?“我不會做的!”
“你應(yīng)該知曉我的手段。”巡撫瞇了下眼睛。“對我來說,他們就像是不知死活的蒼蠅一樣黏人,一直想著要查處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斬草除根,你說是不是?咱們兩個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的過去,你不想知道么?”
“不想。”十八毫不猶豫地拒絕,把書信和玉佩都丟到巡撫身上。“我什么都不會為你做,你就算威脅我也沒有用。“
“是嗎?”巡撫不怒反笑。“若是我沒記錯,那幾個人都不在縣衙吧?”
“你要做什么?!”對方危險的眼神讓十八心生不安。
“我能做什么呢?自然是做曾經(jīng)和你做過無數(shù)遍的事。”巡撫捏起十八的下巴,在她唇瓣上輕輕吻了一口,這讓十八無比惡心。他見她露出嫌惡怨恨的眼神,便露出了滿意的笑。“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看著我,越是這樣倔強不屈服,便越是讓人興奮。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認(rèn)命,若是乖一點,也不至于吃這樣的苦頭。”
手在十八身上四處摸了摸,好奇地問:“那貞操帶,是誰給你取下的?沒有鑰匙也能取下,穿著那玩意兒還能逃走,十八呀十八,我可真是小瞧了你。原以為伺候了一百個男人后,你會學(xué)乖一點的。誰知你竟然還有力氣逃,嘖嘖,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
嘴上這么說,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純?nèi)粵Q然的殘酷。他欣賞弱者在自己手上露出屈辱求饒的表情,十八是唯一一個從不低頭也從不退讓的人。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wèi)獻身稟報:“主子,有人回來了。”
巡撫一聽,放開了鉗制十八的手,走了兩步,又回頭狀似好心地叮囑十八:“若是被人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我可不敢保證,你的過去會不會被傳的滿城風(fēng)雨。”
望著他的背影,十八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