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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有沒有。
被戲弄的滋味格外惱人,方杳安梗著脖子又要走,“不買了。”
“誒。”季正則連忙拖住他的手腕,“真走啊。”他笑了一下,“我說真的,都一樣,沒死的你喜歡哪條就買哪條,讓超市幫忙殺一下,我手這樣剖不好魚。”他的手順勢拍方杳安的后背,半低著頭,“好啦好啦別生氣了,不逗你了。”
方杳安掙了一下,幼稚得不像自己,“誰生氣了?”
“我,我生氣了,我無理取鬧行不行?”
方杳安氣極了,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在被一個比他小十五的男孩哄時,更惱了。也沒過腦,脫口而出一句,“我三十二歲!”
季正則點點頭,“嗯,真厲害,了不起。”
他瞠目結舌,季正則趁機攬著他往收銀臺走,“我們回去了,不生氣啊。”
季正則單手撐在流理臺上,“對,這個切段,隨便切一下就行。黃瓜切片,等下炒雞蛋,小心點別切......”
“嘶——”他話還沒完,方杳安就一刀劃食指上了,血頓時凝了出來。方杳安捏著指頭,挫敗得不行,他在季正則面前永遠都難堪,囁嚅著解釋,“我沒切過......”
季正則看著他頭頂小小的發旋,心里麻酥酥的癢,“我看看。”
這刀是他拿過來的日式廚刀,刀刃薄而鋒,容易切到。方杳安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得很干凈,指頭圓潤,骨節小,纖長白皙,握著很柔軟。刀傷不深,劃了條短細的口子,血暈在傷口周圍,融成一朵扁平而鮮紅的花。
方杳安被盯得有些燥,剛想抽回來,食指就被季正則一口含進了嘴里。嫩滑的舌尖在卷在破口周圍,指尖被濕熱的口腔包裹著,他清晰地感覺到季正則在吮他的血。
他一下將手縮回來,面紅耳赤,“你干什么?!”
季正則的舌頭在嘴里滑了半圈,突然笑了,狂熱的火在眼里燃燒,“甜的。”
他本能感到危險,側臉過去,“你瘋了嗎?”
他話剛完,季正則就吻了上來,滑膩的舌頭蠻橫地擠進他口腔,甜腥味隨著唾液交換而暈開。
“唔......”他腰抵在流理臺邊緣,季正則右手緊扣著他后腦,欺身壓上來,熱燙的呼吸灑在他臉上,在發燒。
他頭不斷后仰,在季正則嘴上狠狠咬了一口,膠合的唇舌間透出更濃的熱銹味,又腥又橫,像摻了興奮劑的毒藥。季正則吻得很狠了,瞳孔黑亮,他顫栗著,快被一口吞掉。
口腔幾乎被掃蕩了個遍,粘膩潮濕的長吻,他怎么也躲不過,被親得幾乎窒息,讓人頭皮發麻的眩暈來回沖撞著大腦。
分開時兩瓣唇發出“啵”的一聲水響,像打開了某個壓緊的酒塞,他上嘴唇明顯腫脹起來,下巴沾滿唾液,扶著案板脫力地喘息,兩頰燒得通紅,瞪著季正則的眼睛里全是朦朧的水霧。
季正則被咬破的嘴角還在滲血,他舔了一口,低頭去看方杳安腿間,促狹的笑意頓時在他臉上盈開。
他說,“老師,你硬了。”
晚上八點方杳安還沒從房里出來,季正則敲了幾下門,“出來吧,菜都冷了,你硬的事我已經全忘......”
門被里面的人狠狠踹了一腳。
季正則死死憋住笑意,“行,我進房間,你出來吃點行嗎?”
褲袋里手機震了震,他接起來,是唐又衷,“有事?”
唐又衷的聲音混在喧鬧的樂聲里,“在哪?出來玩嗎?東街這邊。”
他肩膀和頭夾著手機,去廚房倒了杯水,“沒空。”
旁邊有人扒過來說話,那邊太吵他沒聽清。
“林耀說你沒勁,周末還窩著多沒意思。他倒有意思,特地跑這來跟人看足球,把我一人撂這,狗孫子。”
季正則跟著笑了一聲,“你跟他一塊看唄。”
那邊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沒了聲。
“人呢?”
唐又衷頓了頓,低冷的聲線帶了點笑意,悶悶的像是幸災樂禍,“操,林耀他哥來了,給他嚇得躲廁所了,我也撤了。”
季正則笑著把手機揣回兜里,又繞過去敲方杳安的門,“不能吧?你一發擼這么久?沒......”
門差點被踢出一個洞。
(二)
季正則每天都吊著只手慢跟在他身后,從家里到學校,再到超市。
他甚至不敢和季正則對視,他很難堪,一想起當初信誓旦旦聲稱自己是個性冷淡,轉頭又被一個吻輕易撩到勃起,就恨不得撞墻。
季正則洗完澡出來,把又想躲進房間的他攔住,語氣難得緩下來,“能幫我吹個頭嗎?水滴得我脖子癢。”
季正則是個很得寸進尺的人,受傷前幾天,方杳安什么都得替他打點,包括擠牙膏、擰毛巾。家里有個浴缸,洗澡倒不難,把季正則的左手用塑料包住就行,但他要給季正則洗頭。季正則洗頭的時候很安分,坐在和他身高極不協調的小凳上,低著頭,也不說話,洗完以后,會笑著說謝謝。
廚房那次后,他心里別扭,季正則也沒再來找他幫忙,估計就是自己一通亂抓。
季正則半低著頭,眉眼耷拉著做個可憐的樣子來,“耳朵進了水,求方老師可憐可憐我。”
他偏過頭,忍不住笑了。
季正則坐在床沿,方杳安的手指在他發間輕柔地穿梭。
方杳安眉目漂亮,表情又淡,眼睫低垂像兩片被露水壓彎的蝶翼,在暖黃色的燈光里尤其溫柔。
季正則聞到他身上干燥的香,淡淡的,不是沐浴露的味,旖旎到人心里發癢,“你還挺會照顧人的。”
方杳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我除了不會做飯,其他都會。”聽起來像是為廚藝方面笨拙的自己扳回一局。
季正則聽了,一把摟住他的腰,笑意盈盈地仰頭看他,“巧了,我除了會做飯,什么都不會,配成這樣你信嗎?”又把臉埋進在他腹部,聲音悶在衣服里,“你身上真好聞。”
方杳安低頭看他,吹風機已經關了,“頭發還吹不吹,不吹我走了。”
季正則沒有抬頭,倦在他懷里,“就這么吹吧。”
方杳安竟然真沒推開他,任他抱著,季正則還有些驚異,“今天怎么了?”
方杳安沒回答,關了吹風,“吹好了,我走了。”
季正則扯住他,“誒,別這么早睡嘛,打會兒游戲唄。”
“你手這樣怎么打?”
“你打啊,來吧。”
“我不會。”
“很簡單,來吧。”方杳安被推著往外走。
不是不能拒絕,他有些難以拒絕,或者說他在憧憬。
他是在最苦悶的環境下成長的,小時候是個無聊的小孩,長大了理所當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