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酒樓遇刺

　　1.

　　經過李煜的一番細心照料，小蠻的元氣逐漸恢復過來，臉色越見紅潤，體力也復元得很快。

　　這段時間，她曾經多次試圖向李煜下毒手，但當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感受到李煜真心真意的關懷后，她就于心不忍了。她是個孤兒，自小就在江湖中漂泊，一直過著刀光劍影、打打殺殺的日子。從來都沒有得到別人一丁點的愛護和照顧。李煜，是第一個能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

　　要親手取這人的性命，她真的辦不到。

　　午后，喝過最后一劑藥，周文薰幾人進來探望她。

　　錢小涵見她精神爽朗，便樂開了花，道：“姑娘，看來你的傷勢已經復合了，實在太好啦，呵呵~~我們終于都可以離開這個無聊的鬼地方了。你們知道嗎，我這幾天簡直是度日如年，這里既沒有好吃的又沒有好玩的，再這樣憋下去，我肯定會被悶瘋的。”她邊說邊興奮地歡躍著。

　　周文薰對她使了個要適可而止的眼色。繼而轉向小蠻賠笑道：“你千萬別見怪，她這人一向都是心直口快，語無倫次的。”

　　小蠻也慚愧地笑了笑，道：“我明白的，要你們忙碌地照顧我這么久，實在很過意不去，你們的大恩大德，小蠻沒齒難忘。”

　　李煜謙道：“小蠻姑娘你言重了，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又怎能見死不救呢！”

　　“可是，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無親無故，我……”小蠻支吾著，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卻又一頓，把話咽了下去。

　　“你別胡思亂想了，四海皆兄弟，天涯若比鄰，既然同為江湖兒女，本來就應該彼此照應，相互扶持的，你說對嗎？”周文薰嫣然一笑道。

　　“是啊，是啊，小蠻姑娘，我剛才也只是隨便說說，絕對沒有埋怨你的意思，你千萬別放在心上。”錢小涵也意識自已一時大言不慚招來誤解，連忙補救。

　　“既然姑娘你沒什么大礙，我們在這里也耽擱了一些日子，都是時候動身返回金陵了，姑娘你今后有何打算？”周文薰用試探的語氣問道，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小蠻的神色。

　　“我自小就淪落江湖，四海為家，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早前不幸遇到一幫山賊，幾乎被他們毒害，幸得你們仗義相救，我才可以保住性命，你們的恩惠我無以為報，若然你們不嫌棄，我可以為奴為婢，侍奉左右，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小蠻雙眼紅潤，現出一副十分可憐的苦相，說著說著不由得流下淚來。

　　李煜見此慘狀，忙出言安慰道：“姑娘莫傷心，有道是施恩莫望報，我們怎能委屈你當奴婢呢？倘若你真的無家可歸，就跟我們一道回金陵吧，從今往后我們就以友相待，同舟共濟。”

　　“多謝公子！多謝幾位！”小蠻激動得哭笑皆非，連聲道謝。

　　錢小涵等人都為事情完美解決而歡天喜地，只有周文薰與蚊子二人卻總覺得事有蹺傒，雖然小蠻方才只對自己的身世輕描淡寫，但卻錯漏百出，疑點甚多。首先，一般的山賊，根本不可能會有毒性如此強烈的毒藥；其次，她不即時毒發身亡，足見內力深厚，絕非泛泛之輩，一般的山賊又怎會有能力把她毒害？

　　2.

　　第二天清晨，幾人起來梳洗完畢，迅速打點好一切，便再度動身啟程。

　　一路上，周文薰和蚊子都心事重重，思緒萬千。反復思慮了好幾遍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終究未能猜透其中的破綻。

　　這天，他們來到一熱鬧繁榮的城鎮，這里酒館、旅店林立，行人商旅，絡繹不絕。為時天色已晚，路途勞困，幾人便在一間看似剛開張不久的新旅店住下。

　　這間旅店的裝橫極具特色，別樹一格。店內光線暗淡卻頗有情調，與一般的旅店大相徑庭。

　　阿緯是最害怕熬餓之人，才剛入店坐下，就嚷著叫店家上菜。

　　真是世事無奇不有，這店的老板娘竟是一個十六開外的妙齡少女。只見她衣著暴露，風情萬種地招呼著客人，聽她霜氣橫秋的語調以及的成熟穩重的處事方式，卻像一個閱歷豐富的江湖老手。

　　阿緯和錢小涵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引來了鄰桌不少食客的羨慕目光，人人都垂涎三尺。

　　老板娘走過來，拋眉弄眼的問道：“各位還需要添加什么菜么？”

　　“你們這店最出名的禽獸是什么？”阿緯如餓鬼投胎般，邊大口嚼菜，邊問。

　　對于阿緯的粗俗用詞，老板娘不禁噗嗤一笑，接著又和顏悅色地推介道：“當然是碳燒飛天鵝啦，皮香肉脆，相當可口。”

　　“那就再來一只飛天鵝吧！”阿緯和錢小涵齊聲應道。

　　“哇，點這么多菜，哪吃得完呢！”蚊子驚嘆。

　　“吃不完就留著做宵夜唄。你有沒有聽說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飛天鵝我是非吃不可的啦。”阿緯傻乎乎地喊道。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群哄笑。

　　“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癩蛤蟆的？真是白癡！”經錢小涵這么一罵，阿緯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礙于隔天還要早起趕路，幾人吃完晚飯，回房稍事梳洗后，便沉沉睡去。

　　3.

　　小蠻整頓晚飯都一聲不作，坐立不安。因為她認出了旅店的老板娘，不是別人，正是她殺手黨里的同謀——踏口（taco飾）。

　　看來李弘冀對李從嘉（李煜）的頭顱是志在必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瞟見一個黑影在窗前閃過，她暗叫不妙，慌忙一個勁地跟著沖出窗外。

　　追到后院，她把那團黑影叫住：“踏口妹妹。”

　　踏口停住腳步，轉身嘻嘻笑道：“小蠻姐姐，我就知道無論我怎么喬裝打扮，也逃不出你的法眼。”

　　“是不是大皇子有什么指示？”小蠻一臉嚴肅的表情，問道。

　　“姐姐真是神機妙算，大皇子要我們今晚即取李從嘉性命。”

　　雖然這也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小蠻聽后依然禁不住直冒冷汗。顫聲道：“不行，此人暫時不能殺……”

　　“為什么？”踏口驚愕。

　　“因為……他曾經救過我一命，我不能恩將仇報……”小蠻吞吞吐吐地應道，連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有點荒謬。

　　“姐姐，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踏口厲聲質問，見小蠻默不作聲，便繼續規勸道：“姐姐，難道你忘了嗎？我們是殺手，殺手是不可以對任何人產生感情的，更何況他是我們要刺殺的對象。這件事如果讓大皇子知道的話，你就完蛋了。再說我們體內還有‘奪命銷魂丹’的毒素，要是這次再任務失敗，我們肯定必死無疑的。”

　　“踏口，就當我求求你，念在我們這么多年姐妹的感情上，能不能請你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小蠻跪下哀求道。

　　“不行，他今晚非死不可。我已經在他們的酒菜里下了蒙汗藥，現在他們一個個都熟睡如豬，正是我下手的好時機，你不要妨礙我。”踏口亢奮地說道，正欲轉身奔向客房。

　　卻被小蠻悄悄地從后襲擊，一掌把她打昏在地。然后用內力封住了她的睡穴，沒有三五七天，她都不會醒來。到時候，李煜等人都已經安全回到金陵了。

　　“踏口，對不起！”小蠻愧疚地把她扛進柴房，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