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白月光的宿敵之后 !
第115章
接下來的四、五日,符欒幾乎都在主院,蘇明嫵意興闌珊,食欲也好不到哪兒去。
綠螢和李泰慶在一旁不知如何勸解,他們總不能無緣無故去打擾王爺亂說一通。
綠螢想的笨辦法是從食材著手,找涼州更好的大廚翻出新花樣給王妃做菜,能多吃一道就算是賺的。
今日他們請到了家鄉來自西南的庖夫,最擅長的拿手好菜有三道:酸辣谷花魚,琵琶肉,還有竹筒雞。蘇明嫵最近尤為好吃酸的口味,所以綠螢和李泰慶商量后尋了他。
王府的大灶房在東邊,綠螢伺候完樟月殿午膳后,跑去察看庖師父的進度。
經過上次玉露園投毒的事,膳房安排有侍衛把手,他們平常單獨會留意王妃的膳食,綠螢走過去和熟悉的領頭打了聲招呼。
“方大廚,準備得如何,王妃習慣申時末用晚膳。”
方大廚站在池邊刷魚,看到綠螢進門笑道:“姑娘你放心吧,我保準處理的干凈下飯,到飯點前一刻你盡管來取便是。”
“好啊?!?br/>
綠螢放下心撤出門,紅翹在隔壁小房子里拿料煮甜湯,兩個曾經同屋住過相熟的丫鬟不期然打了個照面。
紅翹臉皮厚,主動開口:“綠螢,來給王妃吩咐晚上的吃食?”
“嗯?!?br/>
綠螢不喜歡她,盡可能維持表面和氣,“你呢,給林小夫人做的?”
“哦,你說我手里的銀耳湯呀?!?br/>
紅翹故意嘆了口氣,道:“不是給林小夫人,是這幾日經過汀蘭院,發現新來的趙姑娘無人服侍,可憐的緊。能幫就幫唄,往后不知會不會一同住在王府里?!?br/>
“我哪有你的好運氣,王妃重用你?!?br/>
綠螢明白她故技重施,點破道:“紅翹姐姐怕是要失望了,王爺不過為公事,才讓趙姑娘暫住幾日。”
“你說不定的,我聽說王爺連著四日晚膳后都走過去聊上半個時辰,晚上進王妃的樟月殿了嘛?!?br/>
“...”
綠螢看不慣紅翹每每稍微得勢后就洋洋得意的難看模樣,回到樟月殿忍不住與蘇明嫵抱怨了一番,“王妃,你說她跟我說這些作甚,奴婢又不關心她伺候誰?!?br/>
蘇明嫵覺得杯中茶苦澀了幾分,“她是故意讓你學給我聽?!?br/>
“聽什么?”
“告訴我,王爺每天晚膳都去找趙月怡?!?br/>
“...”
綠螢反應過來,“真是討厭,她說瞎話以為我們不曉得呢,王爺晚晚都住東院!”
李泰慶不知是不是因為過年收了王妃給的紅封利錢,果真天天來報備,符欒偶爾的確會去汀蘭苑,但大多時候一天不會出東院。
“嗯?!?br/>
不管真的假的,從別人嘴里聽說一遍,她不可能毫無感觸。
蘇明嫵第一次覺得七日過得那么慢,眼下才第五日。
她有冒起過零星的念頭去見見趙月怡,或許在旁人眼里她和月兒是熟識閨友,但她這一世的記憶斷層了十年,那十年間,她們早就沒了往來。
前世哪怕是生病不適,月怡未曾書信關心,如果乍然去見,蘇明嫵總覺得怪怪的。
她終歸不是主動討好的性子。
...
晚膳時,庖廚做的五菜一湯,口感酸甜兼帶細膩爽口,擺在檀木圓桌上被臺面襯托的色澤亮麗。
蘇明嫵早上挺期待新味道,午后因為紅翹那句話,胸口開始發悶。
綠螢見王妃拿著筷箸對美味點到即止,為自己的多嘴懊悔極了,不住心疼道:“王妃,都怪奴婢。”
“為何怪你,我沒事啊。”
“王妃,您若有想不通的地方,咱們去找王爺問清楚,這樣憋著身子怎么受得了?!?br/>
“他忙。”
蘇明嫵夾了塊魚肉,重復道:“而且,我沒事。”
她是低落,并不是多難受,等符欒忙完了陪她兩日散散心,趙月怡屆時也會出府,剩余的情緒就讓它慢慢淌過去就好。
綠螢猶豫片晌,從旁邊茶幾上拎來一籃小橘柑,“王妃,奴婢連藉口都替您尋了,這果子新鮮,您送去給王爺順便問您想問的。”
“不去?!?br/>
“您不去也行,把今日的菜全都吃完,否則奴婢和李管家去找王爺。”真是的,瘦了一圈還嘴硬。
“...”
蘇明嫵看著丫鬟好意遞來的那堆果子怔神了會兒,伸出手慢騰騰地接了過來。
...
***
紅翹煮完銀耳蓮子羹,下了藥后放在白瓷盅里煨溫,瞅準時辰,到點了輕車熟路地走進趙月怡住的院子。
汀蘭小院的布置和翡煙小院差不太多,東西朝向之別,因為無人看守,紅翹來這里好幾次,在趙月怡面前混了個臉熟。
三間并排的屋房,白墻藍瓦,趙月怡坐在正中那間房里安靜看書。
紅翹自來熟地走近,笑著福身喚道,“趙姑娘?!?br/>
趙月怡放下書,看了眼,“紅翹?”
這個丫鬟天天過來找她,端茶送飯送湯水,她以為是雍涼王看她不方便,派來服侍她的。
“嗯,是奴婢?!?br/>
紅翹將紅盒放上桌,捧出甜湯,殷勤不已,“您趁熱喝,今日奴婢送的晚了些?!?br/>
她算好的時機,藥力須得半個時辰起效,這時送來趙月怡喝了正好,太早趕不上王爺,太晚又怕王爺忙完走。
趙月怡不疑有他,她每日會喝,便拿起湯勺舀了口,“挺好喝的,謝謝你?!?br/>
“趙姑娘真客氣?!?br/>
“唔,你們王妃,最近如何?”
紅翹應了聲,“哦,你說王妃,王妃好著呢?!?br/>
“嗯...”
趙月怡在京華時,和南康公主,蘇明嫵走得近,可惜嬌嬌嫁給雍涼王后,趙季桐不許她見,她就當真沒再去聯絡。
現在,她來有求于王爺,教她何來的臉面再去套近乎。
趙月怡并不清楚是符欒把趙季桐設計進了牢房,只想把賬簿給符欒,作為交換,將她哥哥從牢里救出來。
想著事,不知不覺喝完了銀耳羹,可能是太撐,趙月怡摸了摸腹部。
“紅翹,我有些困,要睡了?!?br/>
“好,奴婢退下?!?br/>
紅翹微微一笑,彎腰讓出外室,她走之前瞥了眼山水屏風后的拔步床,幸好,這里臨時騰出來不分內外兩室,擺設也非常簡單,王爺進門一眼就能看到床上的女子。
男人不可能抵擋得住美人的主動。
紅翹走后,趙月怡雖說困倦,仍先磨墨將最后一點默寫在白宣。
趙季桐曾讓她背了是為了給她保護自己的方法,可她哥哥不明白,明哲保身只會被兩邊都當成靶子。
他想護著她,她也只想護他。
說起來諷刺,趙季桐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定罪,他真正擁有的那些太子殿下手下涉事官員私相授受的罪證,在他入獄后被符璟桓的人徹底搜出摧毀。
無法選擇太子,唯一的機會只有來涼州,雍涼王看起來狠厲,可好像不會言而無信。
趙月怡默完,如往常放在桌角。
有時候是王爺身邊的刀疤臉隨從進來取,有時候是王爺進來取,她如今這個復雜情況,無所謂再提男女之防。
趙月怡寫完,頭驟然發昏,白皙額角滋出薄汗,她強打精神來涼州,沒想到休息了五日竟還沒緩好。
離約定的時辰早,她可以閉目養神少許。
趙月怡扶著墻壁走進屏風后的床榻,合衣坐靠床欄,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黃昏后,天色很快變暗,因為汀蘭小院沒配下人,周遭黑漆漆的只有正中那間的燭臺點燃了燭火,昏黃的光隨穿堂風搖曳,虛影明滅。
紅翹不知有時候來的會是霍刀,但今日,湊巧真是符欒親自過來,他預備看完后直接去樟月殿,省的來回再浪費時間。
好幾日沒見嫵兒,他很想她。
霍刀跟在符欒身后,臨近小院犯難道:“王爺,屬下,屬下想去,想去小解...”
符欒沒回,只身走進院子,沒走幾步,就聽里面傳來女子的呻.吟,似是在努力壓制,但沒辦法斷絕。
符欒皺眉進門,他身量頎長,輕易透過屏風發現了床上的動靜。
女子裹在衾被下,窈窕身段難忍地翻來覆去,臉上那雙好看的眸子迷離,桃腮緋粉,嘴里無法遏制地喊出叫喚。
符欒粗粗掠了眼,沒想到趙月怡還敢與他玩這樣的幼稚把戲。
他很快收回目光,淡定地走到門右側,在桌角拿起寫好的宣紙。
屋內不大,再細弱的低吟.浪.叫,都該會鼓噪男人的腹欲,可符欒全神貫注看名單,半點都沒被燒起來。
院外傳來腳步聲,他料想是霍刀回來,未放心上繼續看。
房門和院門不在一條直線,大門雖然開著,但桌子在右里側,院門望過去只看得到房里晦暗的角落。
蘇明嫵提籃小柑橘,站在院門不遠處,耳邊,連風里都蕩漾著歡.愉的喘.息。
她去承運殿等了許久,李泰慶說王爺走了,她臨時興起試探的想法才會過來,然后,她就聽到了這些。
在王府,除了符欒,沒人敢這么做。
蘇明嫵捏緊手心,腳步往前挪了三步,在馬上看清床架時,往后撤退大步,她忽然膽怯了。
即使正面相對,她能問什么呢,諷刺他是有多急色,門都來不及關上麼。
蘇明嫵的眼睛被風吹得酸疼,她的心在不??裉?,卻同時也懸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被抽打。情緒變幻非常,上一息在憤怒,幾乎要不管不顧地沖進去質問,下一息卻開始空洞消沉,腿軟無力,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最后的最后,她行尸走肉般只想先躲避逃離。
蘇明嫵轉過頭,自尊心使然,她努力咬牙忍住沒在外頭哭。被看到了會當作善妒的笑話吧,畢竟,堂堂雍涼王多個寵妾怎么了不得呢。
霍刀凈完手,從西邊跑來,不小心撞見了低頭匆匆走出的蘇明嫵。
“王妃,您來啦,等王爺在里頭忙完了今晚就會去樟月殿?!被舻渡岛鹾醯貥泛?,“咦,這是給王爺的果子么,看起來就好甜,是綠螢姑娘洗的吧?!?br/>
蘇明嫵本不想理霍刀,聽到那句‘忙完去樟月殿’,壓抑的怒意瞬間占了上風,她拋下整筐柑橘,紅著眼抬起頭狠聲:“符欒今晚還來樟月殿作甚么,他留在此處逍遙快活到天明不是更好。”
“你告訴他,他忙完,不是,他以后都不必再來!”
“...”
霍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回頭目送蘇明嫵走遠,走進院子后聽到了聲音臉色遽變。
他主要是擔心王爺被襲,立馬跑進門,看到左邊的屏風后隱約香艷,右邊的符欒則心無旁騖地站著看賬簿。
霍刀拱拳道:“王爺?!?br/>
“嗯,把這張紙上的名單傳給葉隱,讓司徒南現在可以著手將趙季桐換出來?!?br/>
“是!”
霍刀聽王爺說起正事,一臉嚴肅地接過,他看向名字,“王爺,沒想到吏部這幾個收過東宮的錢,還和春闈扯上關系,趙季桐居然有那么多門路?!?br/>
“趙季桐的老師是吏部侍郎,拉攏他很尋常?!?br/>
“是。王爺,等放榜了有沒有熱鬧瞧,是不是就看他們識相不識相了?!?br/>
兩個大男人在身側此起彼伏的女子嬌吟中暢談公事,藥力逐步減弱,女子累地沒了聲,霍刀講到最后,驀地想起來自己進門后忘了說件要緊的。
“王爺,屬下有事沒稟報?!?br/>
“嗯,崔玨來信說的什么。”
“不是啊,屬下方才看到王妃好像誤會,很生氣地跑出了院子,走之前扔下一籃柑橘,還說王爺以后不用再去樟月殿。”
符欒在桌上反手按下宣紙,表情復雜地掀眸,“多久。”
霍刀不好意思道:“就屬下進門前,三炷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