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暗淡下來,田野一片蒼茫。夜幕里,燈光若隱若現,連著天邊的星星點點。
慧蘭走得頗為吃力,下山的慣性沖力讓穿著高跟鞋的她腳步踉蹌。一個不小心,她的腳一崴,腳踝傳來的疼痛讓她眼淚打轉。她坐了下來,使勁地揉著腳踝。
楊子涵在她的身邊蹲下,拿開她的手,試圖將她脫臼的關節重新復位。試了幾次,也沒成功,倒是疼得慧蘭的眼淚直鉆。
他站起身,拍拍手,然后躬下身子,對慧蘭道:“我背你下山吧!”
“不用了,我慢慢走。”慧蘭搖了搖頭,掙扎著起身,卻沒成功。
“你該不會想在這里過夜吧?”楊子涵抬起頭看了看天,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偶爾路邊有野貓的叫聲,乍一聽,讓人毛骨悚然。
“我很重的,我怕你背不動我。”慧蘭的背脊一陣發麻,小聲地說道。
趁慧蘭猶豫的瞬間,楊子涵的長手往后一伸,她的整個身子便撲到了他的背上。
時值入秋,夜晚的天氣也涼爽下來,山風一吹,頓覺絲絲涼意。楊子涵額頭的汗水卻大滴大滴地往下流。可他心里卻無限的甜蜜,真希望下山的路沒有盡頭,就這樣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在離家還有一條街的地方,慧蘭便要下車。這是她這么多年來的習慣,有異性送她回家,她總會在這里下車。
“將一個受了傷的女孩子扔在大街上,你認為這是君子所為嗎?”楊子涵壓住心里的火氣,反問道。她總是這樣無形中拒人以千里之外。
小車駛進了小區,她打開車門,楊子涵站在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痞痞地笑道:“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不介意再當你一回奴隸。”
慧蘭家住在五樓,楊子涵不停地喘著粗氣。中間她好幾次要求下來,也被他拒絕了。好不容易到了五樓,楊子涵放下慧蘭,額頭的汗珠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慧蘭從包里找了一疊紙巾,輕輕地替他擦著汗。她的神情專注,動作輕柔,像在呵護一個小嬰兒。
楊子涵沉浸在她溫柔的目光里,她就像一滴甘露,滋潤著他的心。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輕輕一攬,將慧蘭整個身子圈在了懷里。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慧蘭的心怦怦跳個不停,他的懷抱很溫暖,讓她忍不住沉淪。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推開他的手臂,低垂著頭說道:“楊總,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要進去了。”說著她就要開門。
楊子涵一把拉過慧蘭的身子面向著他,輕聲說道:“你不要總是像個帶刺的刺猬,無形的把自己保護起來好不好?并不是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居心叵測,心懷不軌。你這樣不僅錯過了別人,也錯過了自己。”
慧蘭眼斂低垂,愧疚地說道:“楊總,我們不合適的,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
“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不合適?我會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才是最相稱的一對。”楊子涵像只憤怒的獅子,大聲問道。
尹媽媽聽見門外有動靜,開門出來。看見女兒和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在一起,心里頓時警鈴大作,戒備地瞪著楊子涵。
慧蘭趕緊拉開尹媽媽,介紹道:“媽,這是我們公司的總經理楊子涵。”又歉意的對楊子涵說道:“這是我媽。”
尹媽媽見自己誤會了別人,趕緊換上一臉笑容,請楊子涵進屋里坐一會兒再走。
楊子涵也不推辭,扶著慧蘭隨著尹媽媽進了屋。
尹媽媽驚叫道:“蘭蘭,你腳怎么了?”
“沒事的,媽,不小心把腳崴了。”慧蘭在沙發上坐下。
尹爸爸正在看電視,楊子涵甜甜地喊了一聲‘伯父’。尹爸爸點點頭,起身泡了一杯龍井茶端到楊子涵的面前,對他道:“蘭蘭的媽媽就是這樣的,平時就心疼她得很,你別放在心上。”
“父母心疼孩子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我媽平時也是疼我得很,就是普通的感冒,她也會擔心半天。”楊子涵和尹爸爸竟然拉起了家常,倒是把慧蘭晾在了一邊。
尹媽媽把她扶到浴室洗了澡出來,尹爸爸還在和楊子涵一起聊天,兩人越聊越投機,大有相見恨晚的遺憾。慧蘭只得到書房上起了網,等了許久,也不見再見傾心上線,她只得收了線,到客廳聽楊子涵和爸爸聊天。
尹爸爸的專業便是工商管理,和楊子涵正好是一家,兩人就一些專業問題,各自發表自己的真知灼見。慧蘭是文科出身,對此自然是不感興趣,聽著聽著,她便撲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尹媽媽叫她上床睡覺,她睜開眼,楊子涵已經離開了。尹媽媽眼神曖昧地坐在她的面前,問道:“蘭蘭,老實交待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慧蘭摟著尹媽媽的脖子,撒著嬌:“媽,你就別精神過敏了好不好?他是我老板,你這樣說,別人會誤會我高攀的。”
尹媽媽笑著拍她的肩膀,“知道就好。”
整整一晚上,她都睡不著,耳邊老是響起楊子涵的聲音:你這樣不僅錯過了別人,也錯過了自己。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最相稱的一對。她又想起他背著她的情景,他發間的香味,分明蠱惑人心。
天已伏曉,她才緩緩入睡。幸好楊子涵準了她一天假,睡到日上三竿,她才起床。尹媽媽陪她到骨科醫院做了關節復位,醫生只是囑咐她多作休息便可。
吃了午飯,她又渾渾噩噩地睡了一下午,直到尤雅的電話把她吵醒。和尤雅聊了一會兒,她下了床,試了試腳,已經可以走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