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反應，無先生輕笑著。</br> “祝姑娘你放心，我這么說，并非是逼迫著你來做什么，只不過現在這樣了，祝姑娘還能跑么？”</br> “大家都心知肚明，東周不會再改變了。”</br> “若是祝姑娘還想改變東周，這其中的艱難，不用說也都知道。”</br> “難不成，祝姑娘真的想要那樣的么？”</br> 聞言，祝霜兒抿了抿唇，這話說得不錯，她也有想過這些，畢竟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的話，誰能說個不是呢？</br> 且那么多的事情，若是自己的話，只怕很難能應對下來。</br> 若是能利用沈麟的法子，自己必然能更上一層樓，可是現在若是再堅持自己的法子，只會更難弄。</br> 到底是要怎么做？</br> 祝霜兒已經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改變自己之前的那些，現在這樣的局面下，自己做了那么多，可總覺得，還是不夠。</br> 就好像是有些什么事情，不再自己的盤算之中。</br> 明明這些不應該是自己的，可最后莫名其妙的，卻落在了自己的身上。</br> 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還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局面。</br> 祝霜兒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才好，但是眼下所看到的的一切，早就已經超出了她的認知。</br> 確切說，似乎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相對過似的。</br> 祝霜兒嘆了口氣，看著面前的無先生，她心里仿佛是有什么在翻滾似的。</br> 難道說，先生竟然是要讓自己，好好跟在沈麟的身邊？</br> 可是如此說來，自己可有什么好處呢？</br> 沈麟這樣的人，若是招惹太多的話，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不說，甚是還有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兩難。</br> 面前的路，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可是能不能堅持走下去，都是要看自己的。</br> 但是現在的局面，自己應該繼續走下去么？</br> 想到這些，沈麟看向了無先生。</br> “我不明白，為何無先生會與我說這些，難道無先生以為，沈麟擋著可行么？”</br> “我承認，他的很多法子，都是有用的。”</br> “但是為長久之計來看，這并非是可用的法子，除非他能想出更好的辦法。”</br> “可他手里已經最好的法子了，的不會再有更好的了。”</br> 聞言，無先生搖搖頭。</br> 他看著祝霜兒深吸一口氣：“你可相信，大人還能相處更好的法子。”</br> “而且，除了大人之外，在沒有任何人能有大人這般本事了、”</br> “祝姑娘，我在這兒說這些，并非是在說什么胡話，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br> “大人的頭腦，不是你我能想到的。”</br> “若是祝姑娘想要得到這些東西的話，就必須相信大人，那樣，才有機會更好。”</br> 祝霜兒皺著眉，心里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br> 她立馬反駁著。</br> “先生如何會這么想？”</br> “這沈麟，分明已經是江郎才盡，他能做到今日，我也承認他確實有些本事。”</br> “但是先生不覺得，這沈麟的本事，已經到頭了嗎啊？”</br> 聞言，無先生無奈輕笑著。</br> “祝姑娘，你還是不了解大人的，若是你了解大人，便不會這么說了。”</br> “大人的聰慧，可不僅僅是這些，他能走到今日，更是因為有太多的事情。”</br> “若是祝姑娘愿意去了解一下，或許會更好。”</br> 祝霜兒還是有些不相信，看著無先生，她眉頭緊皺著，隨之詢問道。</br> “先生莫不是在開玩笑？”</br> 無先生笑笑：“我不會開玩笑的。”</br> “況且此時關乎太多了，若是開玩笑，豈不是毀了祝姑娘？”</br> “這其中的彎彎繞，相信你最是清楚。”</br> 祝霜兒明白這個意思，但是現在這情況下，她要如何相信沈麟？</br> 自己變成今日這般，都是因為沈麟。</br> 若是自己還要聽沈麟的，那自己的日子，可就真的不能由自己來做決定了。</br> 但是跟在沈麟身邊，這并非是自己想要的。</br> 祝霜兒擰著眉頭，臉色陰沉。</br> “可是先生，我可以有些其他的選擇不是么？并非只有沈麟自己。”</br> “再加上，我之前就有手段，根本就不在意這些。”</br> 聽到祝霜兒這么說，無先生哈哈大笑兩聲。</br> 他看著祝霜兒，眼神中滿是贊賞。</br> 不得不說，祝霜兒這個人確實是聰明。</br> 她說的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經歷這些事情，她的心里，總數有種過不去的一道坎兒。</br> 祝霜兒眉頭緊皺著。</br>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不甘心。”</br> “若是沒有沈麟的話，我可以說，整個動能是我的，我根本就不用在意他。”</br> “可是他在東周做了這些，讓我的處境如此艱難。”</br> “先生，我并非還是個死人，我無法心甘情愿為沈麟做事。”</br> 無先生點著頭。</br> 他明白祝霜兒的意思，但是祝霜兒如今想到的還不夠多，等到什么時候，她能真的了解沈麟的話，相信就不會說這些了。</br> 可惜啊，很多話不能說得太多了，不然的話，只會適得其反。</br> 尤其是祝霜兒這么聰明的一個女人。</br> 自己跟她說了這些，她已經知道自己的意思，這就足夠了，其余的，還是等到以后吧。</br> 祝霜兒能慢慢搞清楚，反正自己也不用擔心太多。</br> “祝姑娘，給你點時間，你就會明白我為何會這么說了。”</br> “不知道祝姑娘可愿意再等等看？”</br> 祝霜兒雖然不樂意，但是現在，還是點點頭應下。</br> “好，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我是愿意的、”</br> “但若是沈麟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會眼看著的。”</br> “他不讓我痛快，我自然也不會讓他高興！”</br> 無先生點點頭。</br> “好，有我在這里，我想，大人也不會讓祝姑娘難過。”</br> “祝姑娘既然想要變得更好，就應該知道，自己要做什么。”</br> “在這里，在東周，祝姑娘你最了解。”</br> “若是和以前一樣的話，當真能行么？”</br> 祝霜兒沉默下來，她心里很明白的，無先生沒有說錯，不僅沒有說錯，甚至還讓她看明白了。</br> 在這個情況下，她確實做不到其他了。</br> 沈麟的本事，自己根本就比不上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