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曉和細毛在囚室靠窗戶的床上斜靠著聊天。兩個小弟給兩人沏好了茶水,如果不是穿著囚服,再把背景換成某個大型會所,那這畫面就正常的多了。
“細毛,你們以前去鄉(xiāng)下干活的時候都去過哪啊?”
“我們?nèi)サ牡胤酵Χ嗟模L江北面的這些省我們幾乎都去過,反正做一票就換個地方,為了安全起見我們喜歡找兩個省份交界處的村子下手。得手后立馬跑去另一個省。這樣警方要是調(diào)查也挺難的。”
細毛說的這一點很多老賊都有經(jīng)驗,別說跨省,就是跨越一個街道作案,轄區(qū)不同警方在應(yīng)對上都會多一道程序,耽擱辦案的時間。
這和國情有關(guān),我們的警務(wù)人員很多時候還是要被流程困擾,并不能像一些國家那樣一切案件為先的行為方式。
但是并不能說這樣是落后,有規(guī)矩的行動自然會有一定的好處,比如避免一案多查,警員之間互不了解產(chǎn)生誤會,等等問題。所以說不上哪種方式更合理。
“呵呵,給我講講有沒有有趣的地方,比如江南省什么的,那里是全國人口最多的省份,是不是更好下手啊。”
“去過啊,你還別說江南省的人真是多啊,房子連成片,沿著國道走就看不到?jīng)]有人煙的空地。
哪像咱們東北啊,除了城市里人多,村子和村子都隔著幾里地。
不過那地方的農(nóng)村也是真窮,我們就干了一次,結(jié)果弄的那點東西都還不夠我們進貨的錢呢。
對了那次我們還遇到個特別奇葩的事情呢。”
“哦,什么事?”
“我們隊伍里有個小子叫棍子,手腳倒是挺利索,就是長得丑,小時候鼻子被機器卡掉了,臉上也帶著傷,太丑了一直找不到女人,就連洗浴中心的小姐都不敢接待他,結(jié)果那次在江南省也不在誰家偷了個孩子。呵呵,你說多逗。”
細毛一說孩子崔曉就是精神一振,看來自己調(diào)查的事情已經(jīng)有眉目了,崔曉急忙喝了口茶水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裝出很好奇的問道。
“偷孩子?你們平時也干販賣人口的活?”
崔曉這么說完細毛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擺手解釋。畢竟要是在監(jiān)獄里被人知道是販賣人口的,不用獄警出手,這些獄友們都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我們可不干那么損陰德的事情,那次的事是棍子自己干的。可能是他自己也知道憑自己的樣貌這輩子也別想找到媳婦了,為了傳宗接代才下的手吧。
不過那人之后就離開我們團隊了,他干完這事當(dāng)時我們也都有意見,再加上我們成天東跑西顛的身邊也不能帶個孩子。所以他就從老大那里分了點錢,自己帶著孩子跑了。”
“哈哈,還有這樣的人物,他一個丑八怪男人能把孩子養(yǎng)好嗎?你跟這個棍子熟嗎?”
“我們都不認識這人,他平時都帶個大口罩,也不說話,只是我們干活的時候他負責(zé)進村子下手。
因為身手不錯而且不藏私,所以大家才容得下他。”
“這么個人怎么進入你們團隊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加入他們也是巧合。我都說了,本來我是在火車上吃飯的,有一次看走眼偷了他們一個人的錢包。結(jié)果被抓住了。
本來是要費我一根手指的,不過他們老大金大牙聽我口音是老鄉(xiāng),后來一聊就把我也吸收進去了。
我進去行動了兩次棍子就走了,我跟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幾次話。”
崔曉喝了口水,腦子里一直分析細毛所說的這些話的真?zhèn)危旧线@些消息細毛應(yīng)該不會有意的騙自己。
毫無疑問韓大栓的孩子是被金大牙團隊的這個叫棍子的人抱走的,但是這個棍子的下落細毛現(xiàn)在并不清楚。看來要想找到那個消失的孩子嘉文他們還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
“聽著你們這活不錯啊,后來怎么不干了?”
崔曉找到細毛是一年前入室盜竊被捕入獄的,看來他們這組織至少解散了有一年多了。
“嗨,別提了,人心不古啊。”
細毛的解釋是現(xiàn)在人的防范意識越來越強,就是在農(nóng)村稍微環(huán)境好點的人家也都裝上了防盜門。再加上很多人家都不養(yǎng)狗改安報警設(shè)備了。
他們在南方折了幾次手,老大金大牙一看沒有辦法只能給大家分了錢,好聚好散了。
不過細毛這種人沒有固定的生活來源,活一天樂呵一天,2年前回到龍城玩樂了半年身上錢花光了,只能重操舊業(yè)直到被捕。
“呵呵,你們那個大哥還挺有眼光的啊,知道及時收手。他現(xiàn)在干嘛呢?有機會出去了結(jié)識一下。”
崔曉裝的好像對金大牙很欣賞,看來想要知道棍子的下落只能先找到金大牙了,他所知道的信息應(yīng)該更多些。
“他現(xiàn)在可不叫金大牙了,人家現(xiàn)在發(fā)了,成了金老板。本來我沒錢后想要投奔他的,結(jié)果去了以后他就讓我當(dāng)保安一個月就給我三千塊錢,那也不夠我花啊。呆了幾天沒意思我就走了。”
“哦,聽你這么說他也在龍城?”
“是啊,他在咱們龍城重慶路的星光大廈有間辦公室,不過具體干什么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是搞投資的。
對金融投資,就是大家拿錢一起賺錢的營生,這幾年他可干大發(fā)了,上百萬的車都開上了,身邊的小秘書一個比一個漂亮。”
細毛說道這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一副心馳神往的猥瑣模樣。
“搞金融投資,那可是大買賣啊。他全名叫什么啊,有機會真的認識一下。”
“呵呵,我們這些人都是叫外號的,誰叫真名啊,而且我們也不坐火車住旅店用的都是假身份證。”
兩人說到這里崔曉就假裝困意,有意結(jié)束了談話,再聊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
崔曉知道就憑著金大牙在重慶路星光大廈辦公這一個條件,嘉文他們想找到這個人就不難。
不過能不能通過這條線找到韓大栓的孩子崔曉心里也沒底,畢竟這么多年都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崔曉借著外聯(lián)的機會給嘉文打了電話。跟他說自己這邊基本完工了。
嘉文一點也沒耽擱,放下電話跟張義一起開車直奔英城監(jiān)獄。
談話間里,崔曉把細毛說的事情又跟嘉文轉(zhuǎn)述了一遍。
“重慶路,星光大廈,金融投資!這人我好像聽傻七說過!大盜轉(zhuǎn)型成詐騙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