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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親手解開他心結

    魏宵顯然沒想到凌云帆在辦公室,愣在門口,磕磕巴巴地說:“學,學長,你在加班啊?”</br>  凌云帆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絕對不能和Omega共處一室,他捂住后頸的腺體,祈禱自己的信息素別太快溢出,連電腦都來不及關,趕緊站起身要離開:“你怎么回來了?今天不是你的歡迎會嗎?”</br>  魏宵輕扯自己的衣領,重重地喘了口氣,眼眸因失焦變得茫然,他還沒意識到當下的情況不對,緩緩開口:“學長,我發情期是這幾天,我把抑制藥落在辦公室了,我回來拿藥,我……等等,學長你……你是不是……”</br>  雖然魏宵堵在門前,但凌云帆想著趕緊離開是非地,所以快步朝門口走去,他都走到門口了,聽見魏宵來了這么一句,嚇得立刻停下腳步,捂住口鼻。</br>  可是已經來不及。</br>  兩人距離這么近,魏宵毫不意外地聞到了凌云帆的信息素香味,他愕然瞪大雙眼,立刻被刺激得四肢發顫,身體如被抽骨般軟軟地跌倒在地上,臉紅氣喘,隨后Omega的信息素鋪天蓋地般壓向凌云帆。</br>  眼前的Omega發情了。</br>  易感期的Alpha遇見發情的Omega,幾乎只有一種結果。</br>  凌云帆雙腿如同灌鉛般定住,他聽見自己腦海中的理智在叫囂:快離開,不可以靠近他,快走啊。</br>  可這無疑讓凌云帆感到了巨大痛苦。</br>  就好似他即將溺斃在陰暗冰冷的深海里,本能拉扯著他浮出海面去呼吸新鮮空氣,理智卻告訴他正確的事是淹死自己。</br>  凌云帆無法思考,他感到身體似被無形的力量扯住,他不由自主地緩緩蹲下身,看著眼前癱軟在地的Omega,如同獅子看見無力掙扎的幼羊,幼羊發出顫顫的哀鳴,引誘著他立刻美美地飽餐一頓。</br>  魏宵此時此刻也因為深陷發情而神志不清了,他拽著凌云帆的袖子,哭著求他:“學長,救救我,我好難受,你讓我舒服吧,求求你了。”</br>  凌云帆沒有回答,但也沒有離開。</br>  身為Alpha的他不像Omega在這種時候會身子軟成一灘水任人宰割,但凌云帆并沒有從容到哪里去,他渾身緊繃,幾乎在竭盡全力和本能抗拒,以至于身體每處的骨骼和肌肉都在顫抖,露出極其扭曲崩潰的神情。</br>  魏宵無法忍受沉默,一手抓住凌云帆的手臂,一手扯開自己襯衣的前兩個扣子,露出后頸,哭道:“學長,或者你給我一個臨時標記也行啊,臨時標記我吧,求求你了,臨時標記反正會消失的啊,你只要咬我一口就行了,你咬我一口,我們倆就都能解脫了,學長求你了。”</br>  凌云帆咬緊牙關,喉嚨發出痛苦難捱的聲音。</br>  最終他緩緩張開了嘴……</br>  -</br>  八點半,紀滄海準時到達念融工作室所在的寫字樓停車場。</br>  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凌云帆,想告訴凌云帆自己已經到了。</br>  誰知電話無人接聽。</br>  紀滄海輕輕蹙眉,心覺不安,當即下車去工作室找凌云帆。</br>  -</br>  而此時,凌云帆正張著口狠狠咬下去,一咬,咬在了自己手掌上。</br>  他用了十分的力,生生將自己的手掌咬出血來。</br>  殷紅帶著淡淡腥氣的血從凌云帆牙縫滑落,染紅他的嘴角和下巴。</br>  魏宵被他這樣自殘的動作嚇傻在原地。</br>  皮肉分離的疼稍稍喚回了凌云帆的理智,讓他的四肢不再似麻痹般無法動彈,他推開魏宵,丟下一句趕緊吃藥,然后扶著墻站起身踉踉蹌蹌離開。</br>  凌云帆走進電梯,倚著墻,腦子如漿糊,大口喘息如缺水的魚,他無法立刻緩過神來,覺得易感期的熱燒得他頭暈眼花。</br>  電梯平穩下降至負一層,隨后電梯門緩緩打開。</br>  紀滄海正站在電梯外。</br>  紀滄海看著凌云帆,看著他滿臉涌起不自然的緋紅,無法克制地釋放著信息素,除此之外,凌云帆身上還有濃郁的Omega信息素味,甜膩的香縈繞在凌云帆周身,讓人很難不去想在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事。</br>  紀滄海的理智轟然倒塌。</br>  他不管不顧地將凌云帆扯出電梯,一把將他按墻上,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凌云帆的肩膀鉗碎。</br>  “你做了什么?”紀滄海雙目血紅,幾近瘋狂地怒吼道,“你在易感期?你是不是標記Omega了?你說啊?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就不該讓你離開我的視線……”</br>  凌云帆看著怒不可遏的紀滄海,明明兩人正經受著暴風驟雨般的糟糕時刻,可凌云帆卻突然想起了從前,想起兩人高二時的某一刻。</br>  那時,他在操場雜物間無意碰見正在發情的容湛,隨后趕來的紀滄海也像現在這樣,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按在墻上連聲質問。</br>  凌云帆不由地想:啊,原來那時的紀滄海,是在嫉妒吃醋啊。原來那時的紀滄海,真的喜歡自己啊。</br>  這個念頭其實很不合時宜,但神奇的是,凌云帆當下竟只有這個念頭。</br>  -</br>  紀滄海正理智全無地沖著凌云帆怒吼著,忽然瞧見凌云帆的手掌在流血,猩紅瞬間刺痛了紀滄海的眼睛,他猛地回過神來。</br>  紀滄海登時露出害怕恐懼的神情。</br>  他心想:我剛才說了什么?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凌云帆會不會因此生氣,凌云帆會不會因此拋棄我,厭惡我,就像紀蜚預言的那樣。</br>  “對不起,云帆,對不起。”紀滄海顫栗著,態度竟瞬間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他無助地哀泣,“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我又說錯話做錯事了……你別生氣,我會改的,我會改好的,我真的會改好的,你別討厭我……”</br>  “紀滄海。”凌云帆伸手,捧住紀滄海的臉,然后湊上前親了他。</br>  紀滄海愣在原地。</br>  這個輕柔如羽毛撫過的吻,輕松化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br>  凌云帆親完后,看著紀滄海璀璨如星海的墨眸說:“是我該說對不起,對不起讓你感到難受了,我的確碰見了處于發情期的Omega,但是我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發生,你放心吧,快抱抱我,給我點你的信息素。”</br>  聞言,紀滄海緊緊地將凌云帆摟進懷里,用了幾乎要把人勒進骨肉里的力氣。</br>  隨后紀滄海釋放了信息素。</br>  濃郁的睡蓮冷香輕而易舉地驅散了凌云帆身上Omega的信息素味,也讓身陷燥熱的凌云帆漸漸冷靜了下來。</br>  凌云帆回抱著紀滄海,感慨地吁了口氣,然后輕聲說:“紀滄海,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所以相信我吧。”</br>  紀滄海如鯁在喉,張口回應時落下淚來,打濕凌云帆肩膀的衣服:“嗯,好。”</br>  紀滄海最害怕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br>  身處易感期的凌云帆,遇見了一個正在發情的Omega。</br>  自從兩人第二性狀都被判定為Alpha后,這件事就如夢魘般纏繞著害怕被拋棄的紀滄海。</br>  可如今,它雖然發生了,但結果卻和紀滄海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br>  這個從年少時就深埋在紀滄海心里的結,這腐爛在歲月血骨里的結,終是被凌云帆親手解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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