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沒有多說,他心里有數,只需要記在心里,以后感謝就行。</br> “小顧!”三人只是略坐了一會兒,周荀就被保姆推著過來了。</br> 他的腳能下地,但如果用力的話,還是有點勉強。</br> 上面現在讓他休息,他也沒推辭。</br> “周叔!”顧笙和陸今棠站起來。</br> “本來昨天就應該過來看你的,誰知道天公不作美,周叔,你的傷怎么樣了?”</br> “快坐。”周荀抬手壓了壓,兩人坐下去后,他才說道,“恢復得挺好的,用不了多久就沒事了。”</br> 不得不說周荀的恢復力強,那可是三槍,還有骨折。</br> 顧笙點頭,這就好。</br> “對了小顧,你救了我兩次,我也不和你客氣,開門見山了。”周荀正色道。</br> 他本來就不是拐彎抹角的人,覺得有什么事情還是直接說出來好。</br> “周叔,您說。”顧笙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br> “你救了我兩次,都是救命之恩,加上這一次的事情,上面也不否認你的功勞,只是不能公開嘉獎你了,里面牽扯的事情有點多,你不適合攪和進來,對你不利。”</br> “我和上面商量過,如果你愿意的話,嘉獎就換成實際的東西,你喜歡做實驗,上面給你特權,燕京大學旁邊的實驗室,撥給你用!”</br> 這是上面深思熟慮的結果,不止是為了這一次顧笙抓住的嗎三個人,還有她的科研天賦。</br> 這樣的人才,得想盡辦法給籠絡好。</br> 顧笙祖上三代都是貧農,根正苗紅,絕對不會有二心,但如果條件跟不上,心里難免會不舒服。</br> 還不如一開始就給她最好的便利。</br> “對了,還有,如果你愿意來京都,雖然暫時去不了科學院,但去研究院的話,上面會給你科學院里副研究員的待遇,只是所在的地方不同,其他的,一視同仁!”</br> “本來這話不應該我來說的,但涉及到哪三個人,上面就讓我代為轉達。”</br> “你馬上要組建考察隊,上面的意思,也是讓你沒有后顧之憂。”</br> 這是保障她的權益。</br> 顧笙心里還是很觸動的,燕京大學旁邊的實驗室,同時在研究院和燕京大學掛著名。</br> 但主要是隸屬于研究院,和燕京大學基本沒什么關系。</br> 燕京大學有自己的實驗室!</br> 顧笙還真想過以后在京都建立自己的實驗室,不得不說,燕京大學旁邊,是個好位置。</br> 她心里高興,面上卻看不出來,“周叔,我想問一下,這個實驗室給我使用期限是多久?”</br> “只要你一天需要做實驗,你都可以用。”</br> 那就是無限期了。</br> 顧笙覺得還不錯!</br> “顧笙,國家給的這個嘉獎我很滿意,多謝。”</br> “不用謝我,是上面的決定,對了,你是答應來京都了?”</br> 顧笙和陸今棠對視一眼,笑了一下,“不,這個以后再說吧。”</br> 周荀挑了一下眉頭,也沒多話。</br> “那就再說吧,說完了國家給的嘉獎,來說一說我的,兩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個你收下!”</br> 周荀從剛才走過來的周硯臨手里拿了一個盒子遞給顧笙。</br> 周荀是周老爺子的小兒子,是周硯臨的小叔。</br> 顧笙沒有接,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周叔,雖然我救了你兩次,但你教授了我功夫,咱們也算是一來一往了,沒有誰欠誰的。”</br> 周荀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推過去,“一碼歸一碼,救命之恩不能忽視,你不收下,我心南安。”</br> “那周叔是不認我這半個徒弟了?”顧笙眨眼。</br> 看到她的動作,陸今棠心尖一柔,旁邊的周硯臨眼神閃了閃。</br> “不,如果你愿意的話,直接變成我的徒弟如何?”周荀失笑。</br> “這一輩的周家,除了我,根骨都不怎么行,到了硯臨他們,也只是學了個五六分,周家家傳的功夫,其實學得最好的,是你!”</br> 顧笙有些意外的看了周硯臨和周老爺子一眼。</br> 兩人都笑著,沒有反對,顯然他們在私底下是商量過的。</br> “如何?”周荀看著顧笙。</br> 陸今棠一直帶著淺淡的笑容,沒說話,這是笙笙的事情,她自己會決定。</br> 不需要其他人的干涉。</br> 顧笙輕笑了一聲,“這么好的事情,我為什么要拒絕?”</br> “哈哈哈,好好好,這樣,我們周家也有姑娘了!”周老爺子突然大笑。</br> “丫頭,你既然是阿荀的徒弟,那就是我孫女,叫聲爺爺來聽聽?”</br> 軟糯的孫女,他早就眼饞了,奈何前面三個兒子家,全部都是孫子,剩下阿荀這個一心撲在部隊里的,已經快三十六七了,還不結婚,他抱孫女的夙愿一直沒能實現。</br> 現在好了,他也有孫女了,還是這么優秀的孫女。</br> 周老爺子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顧笙嘴角抽了一下。</br> 她看著周荀。</br> “咳咳,老爺子想要一個孫女,以后就是他的孫女了,記得彩衣娛親。”</br> 顧笙:“……”</br> 周硯臨的心情特別好,他坐在周荀的旁邊,看顧笙的眼里,有光!</br> 剛好被陸今棠看到,他眼神微動,瞇了一下眼睛。</br> 顧笙看著期待的周老爺子,“周爺爺!”</br> “噯,什么周爺爺,叫爺爺!”</br> 加一個“周”字總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br> “爺爺!”</br> “哎!”周老爺子應得特別響亮,紅光滿面。</br> “既然你認下使徒名分,那笙笙,這個你收下!”周荀又把盒子往顧笙的面前推了推。</br> “這……”</br> “你什么時候扭扭捏捏的了?就當是我給你的拜師禮!”</br> “快收下,別和他客氣,他一個人根本就是糟蹋好東西,得想辦法讓他掏掏底才好呢!”周老爺子看著顧笙擠眉弄眼的說道。</br> 顧笙笑著,再推辭也不像話,“謝謝周……師父!”</br> “嗯!”</br> “硯臨,去我的書房,把書桌下面的那個扁平盒子拿下來,我給笙笙的見面禮!”周老爺子看著周硯臨說道。</br> “爺爺,不用……”</br> “好!”</br> 顧笙還沒說完,周硯臨就走了!</br> “……”</br> “什么不用,你不收就是不認我這個爺爺!”周老爺子瞪人的時候,特別嚇人。</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