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辦法把這妮子的舌頭給捋直了。
捋直?
葉思源靈機一動。
“寧璐,把嘴張開?!?/p>
“啊~”
“我現在要將一個東西放入你的嘴里?!?/p>
“???”
葉思源抬手一指,半寸長的細小肉須沖破手指皮膚,“呲溜”一聲冒了出來。
寄生是黑太歲的拿手好戲,只要依附在寧璐舌口中,或許就可以代替她說話了。
蚯蚓大小的肉須送入寧璐嘴中,細化為毛茸茸的網,植物根莖般蔓延包裹住她的嘴巴。
肉芽拂過口腔璧,緊實密集的須抵在舌下,鮮有人碰的雀舌酥酥癢癢,敏感異常,立刻惹得寧璐發出一聲嬌喘。
“嗚……”
她立刻捂住嘴,身子禁不住一顫。
“兩方世界不可能完全脫離,理論上講,只要將觸手根須攀附到寧璐的聽覺視神經中,或許可以聽到什么……”
葉思源自言自語分析道。
細化到極致的肉須附著進寧璐腦子里。
少女打顫的頻率越發明顯。
“我知道這種被侵犯的感覺不好受,忍一忍就可以了?!?/p>
“現在嘗試放松,將一切教給我?!?/p>
葉思源引導下,寧璐放空心緒,心思逐漸歸于空明。
一聲聲關切,終于傳入葉思源耳中。
“璐兒,沒事吧?”
“你看起來有些奇怪?!备2f道。
“我沒似。”葉思源回道,寧璐的舌頭用起來還很生疏。
“福伯,夫子,有沒有一種狹間,可以讓人身處彼世卻又如入異域???”
“就像是兩個世界糾纏在了一起?!?/p>
福伯眉頭一皺,望向身后舉棋搖擺不定的徐夫子。
老先生滿頭白發,長須飄飄,舉起棋時頗有幾分隱世高人的風范。
他雙指夾棋,“噠噠噠”在棋盤磕碰棋子,平淡面容瞬間凝重起來。
“還以為你問的是陽山和陰山之間的生死狹間,原來不是。”
“你問的這東西,仙門將其視為虛幻相接的古境,是舊時古神隕落后投影下的一輪‘過往’?!?/p>
古神,過往?
葉思源本以為困住自己的是一處禁制結界,不想居然是一段……過往?
“那就是里面的人又回到了過去?”葉思源繼續追問。
“是也不是?!毙旆蜃庸首餍摰?。
“夫子,您能不能講清楚點!”寧璐急得連跺小腳,明明不是自己的舌頭,身體和語言卻表現出了十足的默契。
“沒得說啊,老夫又沒見過,僅憑書中所言就傳授于人,那不是誤人子弟嘛!”
“還有,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問這玩意兒干哈,你掉進去了???”
“寧家村就這么大,也沒見老夫瞧見啥異常之處。”
“書上說的也行。”葉思源執拗道,他現在只想從那鬼地方出去,“你就當我掉進去了。”
“嗯?”徐夫子忽的眼冒精光。
“你見過,快帶我去瞅瞅!”
“老夫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古神投影的‘過往’呢,小璐兒,帶路!”
徐夫子顧不得穿鞋,拉了一旁的小輩就想往屋外走。
“哎!夫子——”
魁梧壯碩的福伯一手拎一個,提雞崽兒般將兩人拽回。
同熱情高漲的徐夫子相比,他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你瞎湊合這些干嘛,棋還沒下完呢?還嫌這把老骨頭不夠折騰?”
“你不懂,紙上得來終覺淺吶,老夫得去親眼瞧一瞧!”
“你去不得”!福伯吼道。
欽天監當過差的他更了解鬼神之事。
“那東西就是越牽扯就越無法脫身,就你這脾氣早晚陷進去?!?/p>
福伯一把將夫子按回原位,又回頭對寧璐說道。
“斬斷與那段過往的‘因果’就可以出來了,欽天監的典籍中就記載了這些?!?/p>
徐夫子有些憤懣,可拗又拗不過習武的福伯,只好守在一旁生悶氣,拿一盒黑子不斷撒氣。
嘩啦嘩啦!
嘩啦——
“知道了,謝謝夫子和福伯?!?/p>
寧璐憨笑著退回門前,小心掩上竹門。
沒等下臺階,嘴巴不自覺動了起來:“古神是什么?”
福伯眉宇間吊上一份凝重神色,“曾經是一些說不得的東西,現在是一些沒死透的普通邪祟了。”
“東山的子君,大黑森林的卷婁謊,還有南禺古國的巴虺……這些禁忌的存在,曾經普通人望一眼,輕則精神失常,重則頭顱炸裂而死?!?/p>
“那祂們是怎么隕落的?”葉思源實在很難想象,一種隕落都可以讓時空錯亂的禁忌存在,能被什么東西殺死。
“仙?!?/p>
“還有遂陽王朝君主遞出的生民劍?!?/p>
福伯雙拳緊握,道不盡的蕩氣回腸,千年前的仙神戰,人奪回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
“走了……”寧璐舌頭一卷,小聲說道,小碎步一踮,輕快踏上竹林小路。
幾節肉須匯成觸手段,躺窩寧璐嘴中,不過小嘴緊閉,兩排牙咬得死死的。
葉思源感覺身體的一部分順著口水向咽喉躥。
“張嘴,吐出來!”
知道這妮子不懷好意,葉思源立刻吼了一聲。
“知道了,小氣鬼……”
甜美可人的臉蛋鼓成包子,不悅嘟囔了一句。
寧璐向掌心一吐,不知沾滿口水還是粘液的觸手肉段便滾了回來。
“你也想成仙?”葉思源有些無語。
要今日偷一塊兒,明天藏一根這種做法,他早晚會在寧璐腹中徹底扎根,和這死妮子長成一體。
一張死人皮,一只野狗,一只半腐爛的野兔,加之黑太歲本身,葉思源認為自己此刻足夠炫酷,沒必要再加些其他東西。
“不想,就是好奇。”
“所有子民都會回歸黑太歲的懷抱?!睂庤打\說道。
葉思源搖搖頭,不再理會。
還有一處“過往”要去解決,沒時間在此插科打諢。
“好了,看不見的因果,到底該如何斬斷?”
葉思源歪斜下頭腦,自己初來乍到,于任何古神都無瓜葛,不該會被拉入此地。
事到如今,為了從草原逃離,只能硬著頭皮去和坎兒教打交道了。
“真不想和這些教瘋子扯上關系!”
葉思源滿懷憂郁瞅了一眼顯眼的帳篷包,一眾衣著喪服的游牧人沿河流走向下游。
魂幡一亮,靈錢飛舞,哭聲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