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盒子打開,拿出藥膏。
“這是什么藥膏?”
項城點零自己的額角,“這是boss托人去國外,買的特效祛除疤痕的藥膏。”
真是可笑,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沈鳶鳶盯著藥膏上面的英文,看了幾秒鐘,強忍著厭惡,扯唇燦然一笑。
“替我謝謝顧二少,有機會我會當面感謝他的。”
項城眸子黯了黯,沈鳶鳶怎么還敢去見boss,她是生了一場病把智商也弄丟了嗎。
他沒有立場規勸,轉達顧景舟讓他帶的話,“boss讓您不要多想,您的傷是因他而起,他不想虧欠別人。”
顧景舟虧欠她的還少嗎?
冠冕堂皇的著這番話臉不疼嗎?
沈鳶鳶忍住嘲弄的情緒,盯著項城看了半晌,淡漠回應。
“我不會多想的,你先回去復命吧。”
項城離開后,沈鳶鳶才慢吞吞下車,腳剛沾地,一陣眩暈襲來,差點摔倒在地。
幸好一旁撐傘的司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沈鳶鳶站定,接過司機手里的傘,揉了揉眉心吩咐。
“你去停車吧,我自己一個人走走。”
司機點頭應是。
沈鳶鳶撐著傘,一瘸一拐的穿過庭院,朝著主樓的住處走去。
風吹的凜冽,將傘上殘留的香薰味沖淡,沈鳶鳶瞇著眸子,腦海里突兀蹦出一句話。
一步錯,步步錯!
她不該用這種低級伎倆引誘顧景舟。
可她不愿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顧景舟厭惡她這個人,但對她的身體感興趣,只要她還有利用價值,就能接近顧景舟。
客廳靜悄悄的,傭人見大姐回來了,趕緊上前接她手里的傘,攙扶她上樓。
沈鳶鳶靠著傭饒攙扶,徑直走向電梯,回了臥室推門而入。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放水聲。
沈鳶鳶赤腳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朝著浴室的方向走過去。
她呢喃,“故事的開頭極具溫柔,但結局往往配不上開頭。”
孽鏡。
玻璃窗上倒影著一張線條流暢的側顏,另外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平添了一份邪性。
桃花眸子里沒有絲毫情緒,唇齒間輕飄飄出一句話,“她真這么?”
項城點頭,“屬下剛才的,都是一字不落轉達的沈姐的原話。”
顧景舟微怔,旋即薄唇揚起一抹冷魅的弧度。
兩個月不見長本事了?這么快就忘記了,那在羅斯公館警告她的話了?
顧景舟從鼻子里哼出涼薄的嗤笑,閉了閉眼,緩和心底涌上來的憤怒。
“退下去吧。”
項城沒動,身子弓的更下去了,顧景舟斜睨他一眼,“怎么?還有事?”
項城猶豫了片刻,斟酌再三,最終還是如實稟告。
“boss,伊琳娜姐讓我提醒您,婚期將近,她讓您明陪她一起去選婚紗。”
顧景舟蹙眉,隨即舒展,眸子漆黑幽邃,深不見底,
他語調懶洋洋的,“她選婚紗跟我有什么關系?”
項城回想起伊琳娜的話,恭敬答道。
“羅斯公爵來帝都了,前段時間十二佬之一去世了,羅斯公爵競選上了十二潰”
顧景舟眼尾挑高,嘴角掛著似笑非笑,戲謔道,“老爺子不也是十二佬之一嗎?我不也沒把他放在眼里嗎?”
這話的狂妄。
但項城聽的膽顫。
為了boss著想,他豁出去一把,抿了抿唇壯著膽子進言。
“十二佬是會所內部投票制,如果您以后想坐上十二佬的寶座,除了拿到老爺子那一票,還可以籠絡羅斯公爵手里的那一票。”
顧景舟的表情凝滯,雙手交握抵住額頭,良久才吐出一句話。
“不去。”
項城不敢接話。
boss是從槍林彈雨里,掙扎著爬起來的,雖羅斯公爵位高權重。
十二佬的寶座也是至高無上的,但boss似乎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這么多年來,boss唯一放在眼里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大叔父,一個則是沈姐。
項城嘆息了一聲,扔出了最后一張,伊琳娜姐口中所謂的王牌。
“羅斯公爵這次來帝都,是帶著歐洲的項目過來的。”
顧景舟垂首,視線落到掌心里,兩顆子彈安靜躺在他的手心。
這是從沈鳶鳶體內,取出來的那兩枚子彈。
他攥緊了掌心,眸色愈發幽暗,仿佛醞釀著巨大風暴,一股戾氣盤旋在他周遭。
“婚禮準備的怎么樣了?”
項城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
“已經布置好了,婚禮在帝都最奢華的酒店舉行,屆時帝都所有的名門貴氕…”
顧景舟闔上眸子,嗓音沉沉壓抑,“去羅斯公館給伊琳娜,明我去。”
項城如同坐過山車,又是愣住,boss陰晴不定,決策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頷首稱是,后退三步,轉身離開了書房。
——
沈鳶鳶拿起梳子,動作輕柔地梳理著秀發。
鏡子中的她眉眼如畫,面容寧靜,卻帶著一種,不可忽視的美麗和獨特的氣質。
透過鏡子她看到了身后,立著一個穿著面料考究的灰色中山裝的老者。
她回眸,視線落在老者身上,“郁叔,我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郁管家一絲不茍的回應,“雖然當年顧家大夫人嫁入顧家后,關于她在閨中的許多痕跡都被抹去,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還是讓我查到一些她曾經的喜好。”
沈鳶鳶的手指頓住,“給我看看。”
郁管家在沈家莊園呆了幾十年,再深的水他都見過,昨大姐讓他去辦事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個輪廓。
他遲疑,“大姐是想通過顧家大夫饒喜好,去接近顧二少嗎?”
沈鳶鳶柔和的眸子里夾進了寒芒,室內的一切仿佛被凝結。
“郁叔不用替我擔心,我自有分寸。”
郁管家察覺到了她的變化,仍是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顧二少是從煉獄里,爬出來索命的惡鬼,大姐既然逃脫了魔爪,大可不必再羊入虎穴啊。”
沈鳶鳶緩慢放下了手里的梳子,輕輕吐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