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對面,平絕女王安靜坐著。</br> 她見楊辰那又是搖頭嘆息,又是露出舒心之極的笑容,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br> 接觸這么長時間以來,她從未見過楊辰露出這種表情。</br> 這表情像什么呢?</br> 額……像極了她們部落里,收到女方表白的小少男。</br> 正因如此,平絕女王才更是迷惑。</br> 說實話,這一副純情的樣子,出現(xiàn)在楊辰臉上,是那么的突兀……</br> 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掌握了,與楊辰相處的精髓。</br> 那就是楊辰不主動說的事,少去打聽。</br> 許久之后。</br> 楊辰才收起密信,整整齊齊地疊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入袖中。</br> 見平絕女王正看著自己,楊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br> “你猜朕收到了什么?”</br> 平絕女王聞言一愣,這她上哪知道去?</br> 心中腹誹還沒落下,不能她回答。</br> 楊辰已經開口了。</br> “呵呵,真是讓朕沒想到呀…”</br> “沒想到…呵呵呵…”</br> 一邊說著,楊辰一邊咂吧這嘴,還伸手摸了摸手中密信。</br> 楊辰這般作態(tài),看的平絕女王更是迷惑。</br> 陛下這是怎么了?那密信中到底寫的是個啥?</br> 楊辰笑了一陣,突然眉頭微皺,沉思起來。</br> “這還真是不好辦呢…”</br> “不太好辦…”</br> 平絕女王愣愣地看著楊辰,心里跟貓抓一樣。</br> 啥啊?</br> 啥沒想到,又不好辦的?</br> 楊辰這一陣自言自語,讓她恨不得搶過其手中密信,看個仔細。</br> 她何曾見過楊辰,這么不淡定。</br> 好奇心趨勢下,平絕女王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br> “陛下,你這到底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啊?”</br> “好的還是壞的?”</br> 楊辰聽到平絕女王的聲音,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br> “沒事沒事。”</br> “無所謂好壞,家事而已。”</br> 家事?</br> 平絕女王美眸一轉,更是好奇。</br> “陛下,是你之前說起的哪一位,給你傳信了嗎?”</br> 楊辰擺了擺手。</br>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這說起來,對你還是好事。”</br> 留下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之后。</br> 楊辰便不再開口,而是于車攆中央的長案上,提筆寫信。</br> 只是這信,他寫得極慢。</br> 寫寫停停,每寫一句,便停下沉思。</br> 平絕女王美眸眨動,看著楊辰那認真之極,不知道多少思后,才下筆的謹慎樣子,眼中的疑惑好奇,已是隱藏不住。</br> 在東桑國都,面對后招層出不窮的棲川郎胡時,她也沒見楊辰如此認真的樣子。</br> 尤其是楊辰每每沉思后,那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讓平絕女王好奇不已。</br> 一封密信寫寫停停,過了不知多久。</br> 楊辰終于收起了筆。</br> 反復檢查了多次,楊辰才滿意地將密信封好。</br> 叫來隨行的上官家族人。</br> 楊辰將密信,交到那人手中。</br> “加急,機密!”</br> 簡單四個字,落在那上官家人耳中,讓他精神為之一震。</br> 緊接著,楊辰的一串暗語傳來。</br> 那人一聽,更是打起了百分百的精神。</br> “遵命!”</br> 領命之后,那上官家族人,出了車攆,即刻秘密去辦。</br> 處理完這一切后,楊辰稍微放松了些,唯一不變的是,那微彎嘴角上,掛著的恬淡笑意。</br> 楊辰收到的那密信,自然是上官云曦傳來的。</br> 雖然他早有預料,莫如之這個時候,身體應該已經恢復了。</br> 但在上官云曦的親筆密信中,得知這個消息,讓他心里更是安穩(wěn)。</br> 莫如之要來找他。</br> 他又何嘗不想念莫如之?</br> 只是這個節(jié)骨眼,確實麻煩了些。</br> 不過并非不可以,只要布置的夠仔細就好了。</br> 發(fā)了一會呆,楊辰回過神來,抬眼看去。</br> 就見平絕女王一對美眸,正直勾勾地盯著她。</br> “怎么了?平絕,你有事與朕講。”</br> 平絕女王搖了搖頭。</br> “本王沒事,反倒是陛下,你不太正常。”</br> 楊辰挑眉:“朕不正常?”</br> 平絕女王認真點頭。</br> “這幾日,本王鉆研中原話,學了一個新詞。”</br> “正適合陛下你現(xiàn)在的樣子。”</br> 楊辰輕咦:“哦?”</br> “說來聽聽。”</br> 一邊說著,楊辰拿起長案上的茶水。</br> 平絕女王紅唇輕啟:“思春!”</br> “陛下你這是思春了~”</br> 啥?</br> 楊辰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br> “平絕,這中原話可不能亂用。”</br> “用詞不當?shù)暮蠊墒呛車乐氐摹!?lt;/br> 平絕女王聞言,就要辯解幾句,向楊辰展示她這些日子以來,中原文化的學習成果。</br> 正在這時。</br> 車攆之外,通傳聲響起。</br> “報!”</br> “飛雪天皇、梁魏密使,求見海皇大人。”</br> 平絕女王聞聲,向車攆之外看去,這么晚了,他們來干什么?</br> 楊辰眼神微動,抬手拿起金色面具,端正戴好。</br> “這么晚,你們來干什么?”</br> 高傲冷漠的聲音,自車攆中傳出。</br> 車攆之外,騎著戰(zhàn)馬跟隨著車攆的柳生飛雪、殷仁、乘風浪三人,相視一眼。</br> 柳生飛雪憤怒不滿的情緒,傳遞得恰到好處。</br> “海皇,如不是事關重大。”</br> “本皇也不會親自前來!”</br> “你最好還是,放下海上皇族的架子。”</br> “你也不想誤了大事吧?”</br> 殷仁看著車攆,神色有些緊張。</br> 他對這個海皇,有一種發(fā)自本能的畏懼。</br> 如果不是蕭布世的密信,如此緊急。</br> 他絕對不會選擇,這么晚來面對海皇的。</br> 片刻之后。</br> 車攆之中,傳出楊辰的聲音。</br> “你們進來吧。”</br> “希望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br> 冷漠的聲音,透著徹骨寒意。</br> “哼!”</br> 柳生飛雪冷哼一聲,第一個翻身下馬,登上車攆。</br> 殷仁、乘風浪緊隨其后。</br> 進入車攆后,走過布置的如同客廳一般的寬敞車廂,三人來到了車攆中間包廂中。</br> 這足足要十二匹馬拉動的豪華車攆,也是讓殷仁、乘風浪心底驚嘆。</br> 別的不說,這海上皇族是真的會享受。</br> 這車攆的大小,自己內外布置,比他們梁魏兩國之主出游,都還要顯得氣派。</br> 關鍵這還是行軍打仗,可不是游玩。</br> 他們實在是看不出,楊辰花了近一個月時間,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打造而成的這豪華車攆,除了用著舒服,還有什么用?</br> 有這人力物力,都不如多造幾架戰(zhàn)車了。</br> 二人心底腹誹,面上不動聲色。</br> “說吧,找本皇什么事?”楊辰靠在軟榻上,不耐煩地說道。</br> 柳生飛雪、乘風浪,幾乎同時,都是看向殷仁。</br> 殷仁整理了下情緒,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br> “海皇大人,這可是大好消息啊。”</br> “咱們的機會來啦!”</br> (第一更。)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