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雖然是陰魂,但是王飛洋手中這篾刀可是常年用來花竹篾扎紙,同樣可以對付陰魂,這一刀下去,胖子的臉上瞬間噴出一道血柱,發出一陣殺豬般的聲音。</br> 他身后的幾名彪形大漢第一時間朝著王飛洋沖了上來,我和陸離也沒猶豫,當時就朝著那邊沖了過去。</br> 我咬破左手中指,急忙在右手掌心畫了一道掌心雷猛地拍向其中一名彪形大漢,噗嗤一聲,這大漢一聲慘叫,整個人都倒飛出去。</br> 與此同時,陸離也是毫不猶豫的念出好幾道咒決,然后迅速的干翻兩名大漢,王飛洋同樣用手中的篾刀砍翻一人。</br> 就在我們幾人打得正酣之際,不遠處突然響起了馬蹄聲,那邊,一隊穿著黑色鎧甲的陰兵騎著駿馬沖向我們這邊,每個人的身上都寫滿了霸道,一路過來,他們壓根就沒管四周的陰魂,就算將一些沒來得及避開的陰魂踩于馬蹄之下,他們也沒有看上一眼。</br> 這隊陰兵最終騎著馬停在了我們的面前,用著一種冰冷高傲的眼神掃視著我們這邊,隨后他們下馬,人手一根散發著寒氣的鐵鞭,二話不說便朝著我們這邊抽了過來。</br> 這鐵鞭的威力極大,其中一名彪形大漢被抽中一鞭之后當時就只剩下半截身體,我和王飛洋三人急忙后退,如果真被這一鞭抽中,不死也得殘廢。</br> 這一剎那,我仿佛看到了那個動亂不堪的古朝末期,鄉紳豪強恃強凌弱,朝廷官兵視人命為草芥!</br> “大人,別打,是我,是我張員外啊。”那胖子雖然臉上依舊流著血,但是此時他根本顧忌不上臉上的疼痛,連滾帶爬的朝著那幾名陰兵跑了過去。</br> 那帶頭的陰兵眉頭一皺,似乎并不認識這個張員外,直到那家伙從身上掏出一疊冥鈔塞到那陰兵手中,對方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他象征性的點了下頭,說原來是你啊,這發生了什么事?</br> 那胖子當時就用著一種怨恨的語氣瞪著我們說道:“那個丑八怪,每天在這里妖言惑眾,說城主的壞話,搞得這里的陰魂怨聲載道,我看不過去,就要上去阻止這個惡毒的女人,誰知這幾個家伙與那女人是一伙的,沖上來就要對我們下殺手!”</br> “居然有這事?”那陰兵眉頭一皺,壓根就沒聽我們的解釋,當時便甩動手中的鐵鞭朝著我這邊抽來,他收了人家的好處,看樣子是想直接不分青紅皂白的對我下死手。</br> 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這一鞭已經落到我的頭頂,就在我以為會被這一鞭抽的魂飛魄散之際,一道人影突然擋在了我的面前。</br> 啪的一聲,那一鞭重重的抽在了那道人影身上,下一秒,那抱著琵琶的女人猶如斷線風箏一樣,朝著我倒飛過來。</br> 我心中一驚,急忙將她給接住,只見她半個身子都被抽的皮開肉綻,一身白色紗衣也是在這個時候被鮮血染成紅色,她雙眼開始渙散,那一張布滿刀疤的臉上浮現出了極濃的痛苦。</br> “你、你沒事吧。”說話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聲音都在不停的顫抖。</br> “我、我生前,并不是一個不正經的女人,你、你相信我嗎?”</br> “我信!”我重重的點了點頭。</br> “有、有歹徒強暴了我,并在我身上捅了七十多刀,暴尸荒野!”說到這里,女人的表情看起來更加的痛苦:“死后的我成了惡鬼,想找那些歹徒報仇,不過無意間我遇上了一頭陀,他贈與我這一琵琶,傳我地藏妙音,并帶我來到了枉死城,告訴我,這個世間,總有真情存在!”</br> “你、你別說了!”</br>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難受得不行,我知道這女子快不行了,但是她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有一根針,狠狠的刺在我內心深處最柔弱的地方。</br> “謝、謝謝你們,讓我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無情!”說完這句話,女子的身體開始在我的面前變得透明,直到魂飛魄散。</br> 我眼睜睜的看著女子消失,再看看四周那些陰魂冷漠無情的臉,那些陰兵不可一世的作風,那叫做張員外的胖子一臉怨恨惡毒的表情,悲從心來,我不知道這個世道到底怎么了,人間早已經是烏煙瘴氣,卻沒想到這陰間,卻比人間更惡!</br> 那陰兵并沒有因為將琵琶女抽的魂飛魄散而感到絲毫愧疚,那感覺就仿佛是被他捏死了一只螞蟻一樣,緊接著他再次揮動手中的鐵鞭抽向我們,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聲音卻是突然從人群之中傳來:“住手!”</br> 緊接著人群中便走出來了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唐裝,精神抖擻,不慌不忙的那群陰兵走了過去。</br> “大人,這幾個是我侄兒,剛進枉死城,不懂規矩,還請大人高抬貴手!”</br> 那陰兵看了那老人一眼,陰沉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的笑意:“王老,原來是你!”</br> 老人微笑著點了點頭,說大人可不可以看在老夫的情面上,放過他們?</br> 老人突然的出現完全打亂了我們的思緒,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根本就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老人是誰?我們和他非親非故,為何他會</br> 幫助我們。</br> 就在我們疑惑不解之際,那邊的陰兵卻是皺起了眉頭,說王老,這三人妖言惑眾,大庭廣眾之下對城主不敬,犯了大罪,不是我們不給你面子,只是我們也愛莫能助。</br> 老人聽后,也不生氣,反倒是面帶微笑的說道:“大人,你這座駕日行三百里,算得上是好馬,不過最近我有一汗血寶馬,可日行千里!”</br> 那陰兵一聽,皺著的眉頭當時就松懈下來,他思索片刻,說道:“其實,這幾個家伙也不是罪不可赦,城主大度,就算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要他們的性命!”</br> 一旁的胖子見情況不對,當時就想去拉那陰兵的衣角,小聲的說大人,我可是給了你錢的。</br> 那陰兵瞪了胖子一眼,對方當時便嚇得不敢再做聲,老人則是哈哈一笑,隨即拍了拍手掌,人群之中頓時走出兩人,手中端著兩個箱子,打開一看,全是散發著銀光的銀元寶。</br> 那陰兵當時就哈哈大笑起來,也不客氣,直接收了這兩箱元寶,然后一行陰兵上馬離開,離開之際還不忘提醒老人記得那一匹汗血寶馬。</br> 老人笑著點頭,說多謝大人開嗯,明天就會送到大人府上。</br> 陰兵當時便騎著駿馬離開這里,一路上依然是囂張跋扈,根本不管路上的陰魂,橫沖直撞。</br> 陰兵走后,那胖子見勢不對,還想逃走,我和王飛洋幾乎是同一時間沖向那名胖子,掌心雷被我拍出,直接打在了這胖子的后背之上,他被我一掌拍出好幾米,回頭還想求饒,當時便被王飛洋一篾刀劈得魂飛魄散。</br> 老人站在一旁,看著我和王飛洋干掉那胖子也沒阻止,直到我倆徹底解決了那名胖子,他才一臉嚴肅的對我二人問道:“現在氣消了沒有?”</br> 我們三人誰都沒有回答,一只是陰沉著臉,那老人則是繼續說道:“這枉死城不比陽間,在這里沒有王法的!”</br> “前輩,剛才那琵琶女舍己為人,利用地藏妙音替這里的陰魂洗清心中怨氣,可謂是積了大功德,她如今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實在讓人心寒。”陸離對著那老人拱了拱手:“晚輩蜀山陸離,多謝前輩剛才救命之恩!”</br> 老人來回打量了陸離一陣,然后皺著眉頭說道:“你哪個朝代的?”</br> 陸離一愣,我和王飛洋卻是嘆息一聲,我當時便說前輩,我們這兄弟腦子少根筋,不要見怪。</br> 老人也沒多說,轉身便朝著一條陰暗的巷道走:“此地不宜久留,快跟我來。”</br> 我們三人也沒多想,如果這老人想要害我們,剛才就不會出手幫助我們,所以,我們幾乎沒有猶豫,直接就跟在了老人的身后。</br> 進入那條陰暗的巷道之后,那老人突然停下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們說道:“你們三個好大膽子,活人也敢進枉死城!”</br> 我心頭一驚,沒想到這老人居然看出了我們三人的身份,心中更是疑惑得緊,我們身上的過陰符已經徹底的隱藏了身上的陽氣,連陰兵都看不出來,為啥這個老人卻是能夠認出我們?</br> 正在我大惑不解之際,從頭到尾一直沒有說上半句話的王飛洋突然就噗通一聲跪在了這老人的面前,口中喊道:“爺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