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盯著聊天頁面上的照片發呆,就是能感覺到,他身體很不舒服。
很安靜地趴在那里,頭發軟塌塌的,有種終于休息下來的疲憊感。
寇醉最近這一個多月,到底在忙什么。
時棲正要點開大圖再仔細看他后背,突然圖片消失了。
只有一行——“孔超”撤回了一條消息。
時棲:“???”
孔超:“總歸是男生后背,我發裸的照,不太好。”
時棲:“……”
看都已經看了。
孔超:“你和寇醉,是青梅竹馬嗎?”
時棲盯著“青梅竹馬”這四個字看,坦白說:“也不算吧,我們都沒當過同學,就是長輩關系好,每年都能見到幾次,怎么了?”
孔超好像要問她什么,又有點猶豫,上面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時棲叫阿姨給她榨了杯西紅柿加酸奶汁,喝完后,收到孔超新消息。
孔超:“他昨天和我說了一些話。”
孔超:“就是。”
孔超:“你有男朋友了?”
孔超:“你們在一起三年了?”
孔超:“真的假的?”
時棲:“??????”
時棲:“??誰”
孔超:“寇醉說叫時光。”biqubu.net
時棲:“…………”
時光——是她家的狗。
她爸三年前帶回來養的。
寇醉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蹲在它旁邊,五指伸進它的長毛里撫著它,眼角眉梢的笑意很深,“恭喜你啊時棲,和你長得很像。”
寇醉這個人怎么說呢,不正經,愛撩騷,還很氣人。
時棲回孔超:“寇醉還和你說什么了嗎?”
孔超:“也沒說什么,就是讓我幫他脫衣服拔罐拍照。”
孔超:“他給我指后背位置,教我拔了兩個,這東西還挺簡單。”
孔超:“聊了兩句,說你有男朋友。”
孔超:“然后他就睡了。”
孔超:“睡醒了,讓我幫他穿衣服。”
時棲很想問問寇醉的胳膊怎么抬不起來了嗎,但轉念一想。
假如寇醉讓孔超幫他脫褲子,好像也不奇怪。
時棲叼著吸管,最后發出三個字:“是真的。”
**
八月一日,復讀開學日。
二十八中校園,還未開學,排排綠蔭的校園里一片安靜。
時棲每次遇到校園里安靜時,心都不安,“媽,我好像遲到了。”
董薇竹沉著冷靜淡定從容,“高考狀元來復讀,老師校長差一點就八抬大轎迎接你了,你還怕你班主任訓你?”
時棲一想也是,附和說:“說得對,我可是香餑餑。”
時棲穿著交錢時發的藍白校服,背著書包,拄著拐杖,跟在董薇竹的身邊,一蹦一蹦地說:“媽媽,我覺得我好像蹦出腹肌了。”
董薇竹舉著太陽傘,姿態很優雅,“你那叫小肚子。”
二十八中離海近,才兩公里,空氣里有海水的咸濕味兒。時棲呼吸著海水味兒,感慨說:“這學校的食堂應該不錯,海鮮肯定肥。”
董薇竹斜睨她一眼,“寶貝兒別想了,我不會讓你住校的,腿好了也不讓你住校。”
時棲嘀咕,“你沒有正當理由,我會和爸爸告狀的。”
董薇竹笑了,“誰說我沒有正當理由?”
“什么理由?”
“你不在家的話,”董薇竹寵愛地,踢了一腳時棲的瘸腿,“媽媽不就失去人生樂趣了嗎。”
董薇竹女士最大的人生樂趣就是欺負她。
時棲受到莫大傷害,想躺地上碰瓷。
董薇竹叮囑說:“正好寇醉和你一個班級,棲寶你有事就找他。你啊,就是固執、貪玩、易沖動。寇醉那孩子聰明、紳士、心細、比你成熟、穩重、會辦事、有膽識、懂人情世……”
時棲悲傷地打斷,“我就知道。”
董薇竹:“?”
時棲偏頭望向一樹夾竹桃花,面露哀色,“寇醉才是你親生的。”
**
時棲蹦到A區教學樓,聽到了老師激情高昂的聲音。
各復讀班的班主任都在做開學復讀的動員演講。
時棲被安排在二十八班。
本來二十八班在三樓,三樓有四個理科復讀班,但是時棲腿腳不方便,整個二十八班就被安排在一樓。
時棲跟著董薇竹在一樓走廊里,聽迎接她的和藹可親的地中海主任說:“時同學,你有任何困難都隨時和我說。我和你爸媽都認識,你也不用把我當主任,就把我當你叔。或者食堂飯不愛吃了,也跟叔說,我讓你嬸給你做好,中午給你帶來。”
時棲乖巧點頭,“謝謝叔。”
剛說完,聽到有班級傳來老師的激情動員聲,“今天是你們復讀的第一天,從今天開始,就給我把每一天都當在戰場上過!受得了的就留下,受不了就現在出去找你們爹媽把你們領走!”
主任臉上有點點尷尬,笑著的嘴角僵硬,“這個班級的復讀激勵氣氛是這樣的,這位老師……”
董薇竹看出主任的不自在和猶豫,解圍說:“聽著是個負責老師。”
說罷,里面老師哐哐摔著黑板擦,擲地有聲地說:“早上六點早自習開整,晚上十點晚自習完事兒!一周六天課!進了我蔡源的復讀班,就給我高度緊張起來!”
時棲違心地配合,“我就喜歡聽這樣的老師訓話,聽完像打了雞血一樣,學習特別有勁。”
主任松了口氣,把剛才說的話說完:“……就是時同學的班主任。”
時棲:“???”
教室里又傳來訓話,“你們都已經過了一次高中生活,就別想著再享受什么校園生活!上課聊天傳紙條的,下課拉手談戀愛的,打架斗毆尋釁滋事的,我抓著一個退學一對!”
時棲渾身忍不住地打了個顫抖,顫栗襲卷四肢。
有點想退學。
董薇竹還有幾句話要和主任說,兩個人移到窗邊低語。
時棲蹦到班級后門口,踮起單腳的腳尖兒探頭往里面看。
講臺上,她的新班主任,四十歲的模樣,偏黑,太陽穴很凹,顴骨突出,有個鷹鉤鼻,倆嘴角緊抿下垂,長了一副很兇的面相。
教室空調運作的風聲呼呼吹,班主任滿臉嚴厲地掃視這些落榜的學生,時棲注意到趴桌子低頭的學生基本都抬頭看向蔡源,只有一個人沒抬頭。
那位學生坐在最后一排里側靠墻的位置,沒穿統一藍校服,穿著件黑色衛衣,單這衣著就和班級其他同學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坐姿毫無精神,靠著墻和椅背的九十度拐角坐著,肩膀軟塌塌的。眼睛也沒什么精神,半睜半閉著。
寇醉。
時棲站在后門窗處,正好能看見寇醉側臉。
寇醉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色保溫杯,困倦地打了個哈欠,仰頭喝水。
有小片茶葉粘到他唇上,他舔了下嘴唇,把茶葉卷到口腔里,牙齒輕磨嚼著茶葉。
全程都對班主任無動于衷。
班主任掰開一根粉筆,朝寇醉的腦袋擲了過去,寇醉似有察覺,稍偏了下頭,躲開粉筆。
然后,他輕笑了聲,抬頭看班主任,很輕地說了句話。
隔著門,時棲聽不到他說了什么,只看到班級男生女生都笑著回頭看他,班主任面目繃得很緊。
時棲憑借多年的對寇醉的了解,想象到寇醉剛才拖腔拖調說的話可能是——“老師,您剛才差一點,就弄疼我了。”
不知怎么的,時棲被自己的想象弄紅了臉。
寇醉這人也,太不要臉了。
主任和董薇竹說完話,把班主任叫出來,介紹認識時棲和家長。
時棲臉還紅著,禮貌地喊蔡老師好。
蔡源之前就知道有高考狀元要來他班級,但卻沒像主任那樣臉上有笑,而是皺眉看時棲。
時棲很老實地穿著校服衣服,但沒穿校服褲子。她的腳也不方便穿褲子,穿的是過膝的裙子。
蔡源打量時棲的著裝以及時棲的拐杖,很一視同仁的意思說:“時棲同學,你遲到了。”
時棲腦袋里嗡一聲響,感覺未來十個月可能很難熬。
就像孕婦孕吐反應嚴重和難產的十個月。
煎熬。
時棲偷瞄她媽,果然沒看到董女士臉上有心疼,取而代之的是有兩分幸災樂禍的微笑,好像差一點就要捂嘴笑了。
時棲乖乖地低頭認錯,“對不起老師,我下次不……我沒有下次了。”
蔡源點點頭,端詳時棲幾秒鐘后,又道:“我的班級,不允許早戀。我對早戀的定義不是十八歲,而是校規班規,只要在我班級,就不允許。”
時棲想變成蝴蝶飛走,囁嚅著表明立場,“老師,我肯定不處對象。我主要是,怕別人追我。”
走廊里莫名突然安靜。
主任輕咳了聲,“蔡老師,你和學生說一聲吧。”
蔡源點點頭,和董薇竹與主任說了兩句話,進班級敲黑板交代,“都別嘮閑嗑了,咱班來了新同學,大家鼓掌歡迎一下。”
時棲拄著拐杖,一步步往班級門口蹦,越蹦越近,突然莫名地就心跳越來越快。
連著感受到自己的臉都燒了起來。
班級里忽然傳來一個喊聲,“啊,是那個高考狀元嗎?”
緊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高考狀元居然來復讀?高考狀元?”
還有一個興奮驚喜的人喊,“寇哥,你腦袋最好使了,你猜猜高考狀元為什么復讀?”
整個班級都在議論時棲,時棲不知道寇醉對此給了什么回答,拄著拐杖,蹦進了班級。
班級的議論聲突然停止,瞬間鴉雀無聲。
班級四五十個人的視線,都匯聚在時棲身上。
隱隱約約有倒吸氣的聲音,有人低聲喊美女,還有人感慨著罵操。
時棲不自覺地就臉紅了,臉紅得像紅蘋果,腦袋垂得極低,“你們好,我叫時棲。”
時棲說完稍稍抬頭,余光看向寇醉。
只是余光,看不見寇醉臉上的表情,只有個影影綽綽的好像往書桌里扔東西的動作。
班級很靜,靜得時棲猶豫她是不是應該像個戰士一樣扔掉拐杖。
接著,她聽到了全班如雷般的掌聲。
有人吹口哨,有人起哄,剛才的死氣沉沉好像都是假的。
蔡源罵道:“行了行了,你們這會兒倒是有力氣了。時棲同學你坐吧,就坐講臺前面這兒。”
時棲紅著臉蹦過去,忍不住琢磨寇醉的反應。
感覺上,寇醉可能會拖著腔調說:“棲寶長大了啊,以前初潮都和哥哥說,現在這么大的事,都不和哥哥說了。”
再或者,他似笑非笑,“時小棲,你腦袋被飛機膀子刮了嗎?”
不知道,他會說什么。
時棲停住,回頭小聲請求說:“老師,要不我坐最后一排吧?不然我上課的時候如果來回進出,可能會影響到同學們上課。”
蔡源面無表情,“上課的時候還允許你來回進出?當自己家呢?”
“你就坐第一排吧,正好你還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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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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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