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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海邊下

    寇醉帶時棲在海邊兜風(fēng),海邊風(fēng)景視野開闊,天海相連,浪花翻涌,一望無際。
    海鳥在浩瀚海上飛翔,陽光在海面上落下粼粼波光,金色沙灘上閃著小鉆石的光。
    時棲面朝海坐在寇醉自行車的后座上,風(fēng)吹得她頭發(fā)輕揚,海邊熾陽曬得瞇起了眼。
    單手摟著寇醉的腰,另只手放在眼睛上圈成圓圈,仰頭看清朗天空上的風(fēng)箏。
    寇醉回頭瞥她一眼,嗓音愜意,“海好看。”
    時棲:“什么?”
    寇醉不正經(jīng)地笑,“還是哥哥好看?”
    時棲:“……”
    又逗她玩。
    時棲自暴自棄,“屎屎最好看。”
    時棲嘀咕的“屎屎”二字又郁悶又生氣,說出來后,尾音“最好看”三個字,又莫名翹起來帶出兩分驕傲。
    寇醉聽笑了,自行車騎得歪歪扭扭的,故意讓她抱緊他,“行,屎屎最好看,全世界屎屎最好看。”
    時棲:“……”
    海風(fēng)陣陣,空氣里飄著潮濕的海腥味兒,海灘上有情侶們手牽著手,光腳踩在退潮后的泥灘上。
    夏陽明媚,有兩架滑翔機在半空中掠過,小孩們吹得數(shù)不清的彩色泡泡,五彩繽紛漫天飛舞。
    時棲忍不住抒發(fā)心情,“。”
    “嗯。”
    “你給我背一遍,海水提溴的化學(xué)方程式吧。”
    “……”
    時棲話出口后,海上的風(fēng)好像都停了。
    過了會兒,寇醉一聲低笑,“有病沒病啊學(xué)霸?”
    “沒病,”時棲咕噥,“你才有病。”
    寇醉又笑了,但是這次笑聲很短,寇醉忽然剎車停住。
    單腿撐地,后背繃得緊,撥了三聲車鈴。
    很緩慢的三聲,叮,叮,叮。
    “不是,”時棲小聲說,“你不帶生氣的啊,就是先用氯|氣把海水里的溴化物氧化,溴離子變成溴單質(zhì)……”
    “寇醉,”前面?zhèn)鱽淼婪€(wěn)重而內(nèi)斂的聲音,“我找時棲。”
    咦?
    時棲探過寇醉繃著的身體向前看,邰墨正站在前面,手持一把黑色太陽傘,顯得他挺拔而內(nèi)斂,凝眸靜靜看著她。
    時棲感覺有點怪,不想下車,伸著腦袋問他,“班長,你有什么事嗎?”
    邰墨露出點點笑意,輕輕歪頭,“時棲,我有兩句話想和你說。”
    正好她也有話想說,扶著自行車座,準備蹦下去。
    寇醉忽然晃了晃自行車,帶著她向前騎,擦過邰墨肩膀時停住。
    長腿點地,寇醉撥了聲車鈴,聲音懶散而堅定,“就在這說吧,棲寶的腿不方便上上下下。”
    海邊起了風(fēng),三個人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輕揚。
    沙灘上響起叫賣玉米和海螺的聲音,輕輕打破瞬間的寂靜。
    時棲白皙的臉,被太陽曬得泛紅,邰墨的黑色太陽傘放到時棲頭頂擋著。
    傘檐落到寇醉臉上,投下半明半暗的影。
    寇醉不打算離開,眉目內(nèi)斂的邰墨安靜片刻說:“時棲,和你道歉,剛才我問你的兩個問題,欠考慮,不妥當(dāng)。”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時棲就不在意道歉不道歉的了,擺手說:“沒關(guān)系的。”
    邰墨欲言又止,好似他道歉的不誠懇,或者覺得她在生氣。
    時棲想了想,仰頭輕說:“班長,其實也沒什么的。我不想說為什么復(fù)讀,是因為復(fù)讀理由不止一個。有長輩的關(guān)系,有我爸媽的關(guān)系,也有我自己心理上的成長,很多因素加在一起,就從數(shù)學(xué)換成了腫瘤學(xué)、換了讀大學(xué)的城市。”
    “我理解你們都想知道我為什么復(fù)讀,只是很難一句話說清楚,所以我當(dāng)時就沒說。”
    時棲的聲音很軟,很慢,很耐心,真的沒有生氣的情緒。
    她在高中時就這樣,給班級同學(xué)講題時就是這樣柔柔慢慢的聲音,但講完之后就會笑起來,變得活躍。
    果然,時棲接著仰臉笑說:“班長你別擔(dān)心了。”
    時棲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瞇出小月牙,軟粉色的嘴唇輕輕上揚,就像撒嬌一樣的貓兒。
    可愛,漂亮,撓得人心動的發(fā)癢。
    邰墨眼眸深深地看了她片刻,邁向寇醉,“我還有些話,想和時棲單獨談?wù)劇!?br/>     寇醉沒動,氣場穩(wěn)若泰山。
    他今天跟過來,就是防止邰墨和時棲的單獨談?wù)劇.??Qúbu.net
    時棲在后面用指尖戳他后腰,“寇醉。”
    寇醉后腰被戳得向前一挺,有點敏感的僵硬,回頭看她。
    時棲肯定地說:“你有尿。”
    “……”
    “你要去洗手間。”
    “……”
    寇醉驀然輕笑,“不巧。”
    時棲:“?”
    “哥哥啊,”寇醉不正經(jīng)地說,“有尿都在路邊尿,特別沒素質(zhì)。”
    “……”
    寇醉這是擺明了不打算走,時棲有種類似哥哥在抓早戀妹妹的直覺。
    不管邰墨要單獨和她說什么,時棲都莫名心虛。
    時棲正猶豫間,邰墨忽然反悔,“算了,你上下確實不方便,改天再說吧。”
    邰墨無法忽視面前兩個人此時容不得別人參與的氣場。
    天時地利與人和都沾不上,也或許怕被拒絕后、又被她躲著,他溫和的笑了笑,“時棲,復(fù)讀加油。”
    晚上六點有晚自習(xí),得回學(xué)校。
    時棲和寇醉回沙灘上找秦艷嬌,一起離開。
    蘇琳琳帶著小姐妹們已經(jīng)走了。
    估計也是被罵了傻逼后,不好意思再繼續(xù)留下了。
    上車時,秦艷嬌自動坐到了副駕駛,時棲和寇醉坐在后面。
    時棲吃飽喝足吹過海風(fēng)后,就犯了困。
    車還沒開五分鐘,腦袋就倚著車窗框睡著了。
    前面的秦艷嬌,也放下手機,安安靜靜地睡著。
    寇醉偏頭看時棲,動作很輕地靠近她。
    手臂繞過她肩膀,手掌擋在她腦袋和玻璃窗之間,坐人肉手墊。
    時棲睡得沉,根根分明的長睫毛都沒顫一下。
    寇醉掌心稍稍用力,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靠著。
    圈著她肩膀的手腕無處安放,試探地想要放在她肩膀上。
    即將碰到時,停了一分鐘之久,沒放下去。
    寇醉伸長了胳膊,像坐公交車一樣,抓住時棲那邊窗上的扶手。
    抓了一路。
    邰墨要帶自行車去海邊帶時棲兜風(fēng)的事,是齊博告訴給寇醉的。
    下了晚自習(xí),一到宿舍,齊博就纏著寇醉問:“寇哥,怎么樣,時棲沒和她那個班長倆人單獨遛彎吧?”
    寇醉沒說話,揉著胳膊進洗漱間,脫下衣服扔進盆里。
    小半天時間,海風(fēng)吹黑了,脖子上多了一圈淺淡的黑白分界線。
    寇醉皮膚本身便白,夏天即使被曬黑了,沒多久就又會白回來。
    但他膚色不是最明顯的,讓齊博無法忽視的,是他腹肌上有一道縫過針后留下的疤。
    nbs齊博伸手要摸,“我日,寇哥,你這是怎么搞的?”
    寇醉輕輕拍開他手,含情的眼睛,好像連男人都勾,“亂摸,會摸出事的。”
    “……”
    寇醉好像只狐妖。
    臨睡覺前,寇醉給齊博微信轉(zhuǎn)了五百塊錢,“你充飯卡里,以后我刷你飯卡。”
    齊博不客氣地收下,還是好奇他和時棲怎么樣了。
    一宿舍四個人,另兩位是不同學(xué)校來的。方開始接觸,還不清楚為人,交流不多。
    齊博不敢在宿舍里吵吵提時棲,就怯兮兮地發(fā)微信問寇醉,“寇哥,你現(xiàn)在,到底是不是在追時棲啊?”
    齊博本以為寇醉不會搭理他,沒想到十秒后,就收到了寇醉的回復(fù)。
    回復(fù)得人模狗樣兒的,“學(xué)習(xí)要緊。”
    “……”
    寇醉這邊剛給齊博發(fā)完,就收到了時棲的微信。
    “,我今天說的要讀腫瘤學(xué)的事,確實和你有點關(guān)系。”
    寇醉雙眉緊緊地蹦了下。
    接著時棲的下一句話發(fā)了過來,“我好怕你得乳腺癌啊。”
    “……”
    “你知道嗎,男生也會得乳腺癌的。”
    “……”
    “哎,你肯定不知道。你放心,如果你得了乳腺癌,以后我給你治。”
    “……”
    寇醉看著時棲發(fā)來的這幾行字,眉頭一點點皺起,再一點點舒展開,沒忍住輕笑出聲。
    母親查出癌癥的那天,是他剛升高一,十月一日的假期。
    知道這個消息后,他整個人都是懵的,不可置信,難過,痛苦。
    好像突然之間失去了未來。
    接著大部分的時間,都變成了在醫(yī)院陪母親。
    周末回家,給母親取用品時,聽到寇文房間里壓抑的哭聲,他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發(fā)呆。
    不知道坐了多久,時棲出現(xiàn)在他面前。
    時棲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眼里都是擔(dān)心。
    然后,她俯身緊緊抱住了他,她的眼淚在他肩膀上濕了一大圈。
    嗓音濕潤,哭腔濃重,“哥哥你別難過,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
    那時是寇醉第一次意識到時棲是個大姑娘了,他的所有知覺,都停留在了她緊緊抱住他時,她身體的柔軟。
    在當(dāng)時,只是一瞬間的知覺,但是后來,就變成了別的情緒。
    很懵懂的開始,就是開始于本不應(yīng)該有其他情緒的那個時刻。
    母親去世在他高考的那天,他本以為時棲會出現(xiàn),會陪著他的。
    也期待了很久。
    但是沒有,到六月末,一個電話都沒有。
    直至收到她發(fā)來的兒歌對不起,再到她今天說的腫瘤學(xué)。
    寇醉輕輕舒出一口壓抑了很久的氣息。
    時棲又發(fā)來信息:“大侄子!醒醒!!地震了!!!”
    寇醉沒忍住輕笑了聲,正要配合的逗她,又收到她微信,“啊啊啊我曬黑了!我腿上都是兩個色了,脖子也是,還有胳膊。剛洗完澡,對著鏡子嚇死我了。你曬黑了嗎!”
    寇醉沉默,很難不想到她本身白皙細膩的皮膚。
    更很難不想到她說的除了腿、胳膊和脖子剩下的仍然白的部位。
    時棲:“???”
    時棲:“你不是總熬夜的嗎,睡了嗎?”
    寇醉回過神來,懶洋洋敲下一行字,“沒睡,在給屎屎背,海水提溴的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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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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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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