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做。”
    到了月臺附近，凱隱把夏彌拉到身側輕聲的。
    芬里厄可能是自個玩累了，在趴在地上睡覺。
    “易經洗髓、修補殘缺如果是用在普通人身上，并不會耗費多大力量，但對龍類而言，其筋骨血肉本就強韌無比，操作起來其疼痛程度恐怕難以想象。”
    凱隱看了一眼芬里厄，又道：“再加上你們兄妹畢竟是黑王尼德霍格創造的初代種，他故意使你們各有缺陷，修補殘缺的話肯定是有某種限制的，這個不是一蹴而就，我不知道你哥哥忍不忍得住……如果他在狀態下釋放言靈，我怕會造成大的災難。”
    “所以，得讓他知曉，并且心甘情愿這么做嗎？”夏彌聽凱隱如此，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凱隱點零頭。
    “我明白了，我去勸他。”夏彌提著自己的白裙子越過鐵軌，去找芬里厄。
    她今打扮的漂漂亮亮，想跟凱隱來一場快樂、甜蜜的約會，可惜被帕西·加圖索給破壞了。
    夏彌去勸自己的哥哥，凱隱則開始閉目養神，接下來他要耗費大量的精神和力量來維系兩個領域，一個籠罩整個帝都，使絕大部分的混血種無法使用言靈的辟神之境。
    另一個則是給芬里厄脫胎換骨的少陽領域。
    少陽者，四象之一也，是青龍的本命位格，代表著無限生機。所謂的少陽領域，就是凱隱釋放他身體的本源力量，氣血或者來自東方七宿的能量，在他周邊形成一個能治愈一切的領域。
    如今，他不會貿然使用青龍之力，所倚仗的也就是他的氣血了。
    辟神之境、少陽領域同時開啟，哪怕是凱隱也很難再分心，這也是他需要楚子航和夏彌幫助的原因。
    當然，如果他使用青龍之力，用他最本源的力量一切都會水到渠成，他能在支撐兩個領域的同時能把闖進來的敵人全部殺干凈，無論是誰。
    當然也有可能把夏彌和楚子航一起殺死，甚至他要救治的芬里厄也會變成死龍。
    這太冒險了。
    在凱隱閉目養神的時候，楚子航走了進來，他芬格爾來羚話，大部分混血種都已經撤離。
    大部分也就是還是有人沒有撤離。
    “他還有個叫漢高的人要見你。”楚子航給凱隱看了芬格爾發來的短信。
    “漢高？他是誰？”凱隱對這個人名很奇怪。
    “我本來也不知道，問了我爸爸，他這個人是很危險的混血種，大概率是美洲混血種的頭目。”楚子航進來前基本把這些都問清楚了。
    “那就不見，你轉告芬格爾，無論是誰，只要三內不離開，我一定會殺了他。”
    這是凱隱的最后通牒，因為一旦開始給芬里厄易經洗髓，他就不能中斷，不能受到過分干擾，否則他會被反噬，而芬里厄可能會死。
    所以，他要盡可能的將所有危險先踢出去。
    “好，我知道了。”楚子航轉身往外走去。
    這時候的他大概知道了，凱隱可能是要救助一個龍類，甚至是一個龍王，但他還是相信凱隱。
    楚驕沒有死在奧丁的尼伯龍根，改變了楚子航的性格，他沒有再急于為父親報仇極端憎惡龍類，現在的他有非常固執的一面，也有溫和的一面。
    仇恨有時候是會讓人過分偏執乃至于有些瘋狂。
    “子航，你可以去那邊看看，這件事肯定是不瞞你的，里面有一條數十米的巨龍，他是夏彌的哥哥，有一部分身體深埋地底，是龍形龍王，一輩子只能在這里面孤獨的活著……”
    凱隱想讓楚子航知道，他是為何而戰。
    “不用，我信得過你，哥。”楚子航一步也沒有往里去，對凱隱笑了笑，就背負看似只有劍柄的承影劍出去了。
    尼伯龍根外，一個二十四時營業的肯德基店內，芬格爾和一個渾身美國西部牛仔裝扮的老者對立而坐。
    這不是他們的第一次會面，但如此一對一比較正式的會面是第一次。
    “他是這么告訴你的嗎？”
    漢高是北美混血種領袖，領導北美數個混血種大家族，是名副其實的時代強者，北美地下統治者之一。
    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警告不離開帝都會殺了他。
    芬格爾邊喝可樂邊點頭。
    “他是什么身份？公開資料是你們卡塞爾學院即將大四的函授生？好像做過執行部超級執行官對吧！”漢高并沒有被后輩輕視而惱火，相反他在不緊不慢的享用美味的披薩。
    芬格爾仍然沒有話，只是點頭喝完可樂又讓服務員又續了一杯。
    “他有多強？那個意大利人帕西·加圖索是他抓住的？”漢高也能吃能喝，吃完披薩又點了一份。
    “對，據是秒殺。”芬格爾終于開口話。
    “秒殺？”漢高很吃驚，他覺得自己可能秒殺不了帕西·加圖索，但是混血種對決也可能會出現言靈克制的情況，如果帕西言靈被完美克制，也是可能實現秒殺的。
    畢竟體術的重要性遠不如一個強大的言靈。
    “凱隱沒有使用言靈。”芬格爾又補充了一句。
    漢高本來在切新上來的披薩，這下沒有心情再吃下去了，“他到底有多強？與你相比如何？”
    芬格爾剛喝了一口冰鎮可樂，然后直接就噴了出來，還好他反應靈敏，噴到了一側，沒有噴到這位混血種領袖的臉上。
    “我？你別逗了。我這種廢物怎么能跟人家比？用中國古話一個上一個地下。”
    漢高毫不在意芬格爾噴出的可樂濺到手背上，拿起一塊披薩放入口中，“你不必妄自菲薄，怎么你曾經也是卡塞爾學院最優秀的學生，跟學弟比一下有何不可？”
    芬格爾連連擺手，“比不了比不了，我也奉勸你一句，聽我們校長的暫時離開吧！他真的有能力殺了你，甚至殺了整個帝都的混血種。”
    “是龍王嗎？”漢高微瞇眼睛。
    “不是，”芬格爾不由失笑，“您老為什么會這么想？龍王會提前發出警告嗎？龍王是不管他要做什么，你如果阻礙了他，他不會警告，而是直接殺人。還有，您老看看他的履歷，是加圖索家族的人行事孟浪，逼得我們的正義使者不得不這么做，孟浪這個中文詞語您明白什么意思吧？”
    漢高中文水平遠不如芬格爾，但他大體聽明白了芬格爾的意思。
    “我明白了……”
    他還在猶豫聽不聽后輩的勸告時。
    凱隱出了尼伯龍根，他在地鐵站后方的角落釋放了力量。
    然后，他以一道幾不可察的青光沖向空，他的雙手變幻了數個法訣，之后他為中心的領域迅速向四邊擴張，領域擴張之快，堪比蔓延整個城市的網絡信號。
    名為辟神之境的領域正式形成。
    所謂辟神可以參考辟邪之意，是為神靈禁地，越是強大的神靈越是被壓制的厲害，這對于混血種和龍類而言是一樣的道理，凱隱本意就是要驅逐壓制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敵人。
    在辟神之境完全籠罩帝都的那一刻，漢高和芬格爾身體同時一震，他們感到了無形的威壓。
    這種震動是獨屬于強者的，低端混血種比如芬格爾被學院標注E級F級這種等級甚至不會受到多大的影響，他的效果跟戒律相似，但不等同。
    不過，對漢高而言這就是言靈·戒律。
    “他的言靈是戒律？”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受到了壓制，而且是不可逆的壓制，“他到底是什么等級？這等威力與龍王何異？”
    他還不知道辟神之境籠罩了龐大的帝都，只是以為周邊被影響而已。
    芬格爾雙手一攤，“你可以視他為梅涅克·卡塞爾一樣bug的超級混血種。”
    他表面看似很輕松，心里實際非常緊張，因為他之前并不完全相信凱隱是白王，但凱隱在長江之戰疑似釋放過類似君焰的言靈后，這一次又是強度如此之高的言靈·戒律，這太離譜了。
    混血種通常都只有一個言靈，至于有兩個高危言靈的混血種根本不存在。
    他甚至懷疑這個“戒律”的范圍籠罩了全城，若不然他凱隱靠什么察覺超自然力量的存在？只有靠戒律這個言靈的反饋。
    這種高強度、大范圍的言靈，只可能是龍王，不，是只可能是白王。
    四大君主不應該有這么強，如果有這么強，人類拿什么跟龍王斗？
    漢高放下手中的餐具，直接起身，連嘴角的油垢都來不及擦，徑直往外走，走了一半又回過頭來，“你告訴昂熱，我要見他。”
    芬格爾見他這么離開，趕忙喊道：“你倒是把賬結了啊！喂……”
    漢高沒聽到一般直接走遠了。
    “都什么人啊！晚輩請長輩吃飯嗎？”芬格爾有些憤憤不平，然后有些不甘心的掏出校長給他批的經費去付賬。
    芬格爾在店門口伸了個懶腰，又搞定了一個，還是個大家伙，漢高一走，北美那邊的混血種應該不會留下了，卡塞爾學院這邊，在帝都的專員他都通知過了，應該也暫時離開了。
    似乎就剩下歐洲的混血種。
    加圖索家伙直接因此損失了一員悍將，他們應該不敢直面凱隱鋒芒了吧？
    “這個誰知道呢？龐貝向來是個瘋子。”他嘆了一口氣，站在街道上居然不知道該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