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踏步前進?你覺得時間過的太快了嗎?”夏彌趴在凱隱的肩膀上,輕聲的,“忙起來就是這樣的啊!像你這種工作狂,就是最枯燥的工作也不覺得無聊,當(dāng)然會覺得時間如流水啊!”
凱隱一時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的不是這個。
“你真的就不覺得孤獨嗎?”夏彌緊了緊挽著凱隱脖頸的手臂,身體貼在凱隱背上。
她每次見凱隱值班的時候都是孤零零的,有時一站都就是兩個時,整個過程一個手指頭都不會動,他去維持秩序,在校內(nèi)巡邏時也永遠都是一個人。
這種時候她都會覺得凱隱好孤獨,想趕緊下課去找他。
凱隱是孤獨的嗎?
從形式上來這是肯定的,他在認識夏彌之前基本沒有跟別人有任何過多的交流。
只是他并不覺得自己很孤獨罷了,他前世馳騁在另一個世界,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沒有親人和朋友,因為他的生命與星宿同在,沒有時間的概念。
對他而言,地?zé)o非是萬物之逆旅,光陰不過是百代之過客。
他一次次從人間穿梭而過,都如同夢幻泡影,所有的一切最終都隨著時間流逝離他遠去。
他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這種狀態(tài),并覺得理所當(dāng)然。
這也是凱隱吸引夏彌的地方之一,為什么他明明如此孤獨,卻從來都不傷涪難過,一丁點的負面情緒都沒有?
混血種、龍類就不同了,他們的血之哀注定了會害怕孤獨,諾頓從未想過要吞掉康斯坦丁,哪怕對方心甘情愿,就是因為幾千年來只有這個弟弟陪在他身邊。
他太孤獨了。
為了對抗孤獨,寧愿舍棄力量和完全體。
黑王因為孤獨甚至創(chuàng)造了白王,讓她與自己共享統(tǒng)治龍族世界的黃金權(quán)杖。
夏彌作為初代種黑王的直系血脈,她同樣難以避免孤獨,曾經(jīng)非常努力的想要融入人類社會,就是孤獨感在作祟。
“孤獨?我不知道,反正一直都是這么過來的。”他背著夏彌緩慢的穿過巷,頭頂?shù)脑鹿馔高^青黑色的頭發(fā),斜照在他冷峻的側(cè)臉上,讓很少流露出情緒的他,看上去嘴角似乎有一絲的溫柔。
出了巷是一段上坡路,他怕夏彌往下滑,把她往上顛吝,“你好像又重了,是長個子了嗎?”
“那肯定,我最近注重營養(yǎng)搭配,合理安排作息,往上長幾厘米不是夢。”夏彌仰著白皙的脖頸如是。
不就是170嗎?不就是胸脯更挺拔嗎?
我是龍王難道我還比不過她?
凱隱難得笑了笑,只是他都不知道他的笑容有多僵硬,人類的情緒是真的在慢慢的感染他,但他還不適應(yīng)。
“你……哈哈……”
夏彌從側(cè)面看到了他極其僵硬、不自然的笑容,在凱隱背上笑得花枝亂顫。
“你笑得好難看……哈哈。”
她看似在取笑凱隱,但某種程度上來她笑是因為很開心。
凱隱被她取笑并不覺得窘迫,夏彌開朗的笑聲反而帶動了他的情緒,他莫名覺得也有些開心有些想笑。
兩人快到家門口時,夏彌還在笑個不停,還下次要把他的笑容拍下來,半夜拿來嚇朋友。
“凱……隱……”
路明非已經(jīng)在他們家門口等了好一會了,見到他們兩個這種跟情侶無異的姿態(tài)多少有些目瞪口呆。
媽的,莫不是錢有毅的是真的?這還不算談戀愛?
都談戀愛了,住在一起算不算同居?
可是夏彌雖是自己的學(xué)姐,也最多十六歲吧?
凱隱怎么能?
有什么不能呢?學(xué)姐這么漂亮,換誰都想和她談戀愛,都想和她……同居吧?
不對,凱隱哥哥不是這樣的人。
路明非的心思在一瞬間千回百轉(zhuǎn),差點就把凱隱和夏彌的兒子都想象出來了。
嗯……名字要不要叫凱野?
凱隱蹲下身把夏彌放下來,看了一眼還在無限幻想中的路明非,“有事嗎?”
他一見到路明非,之前怪異的感覺就又來了,真的是某種東西在快速流失,不對,不能稱之為流失應(yīng)該是流逝。
或許就是時間。
路明非回過神來有些尷尬,他抓了抓頭發(fā),手又放了下來,因為他已經(jīng)三四沒洗頭了,頭發(fā)有點油。
“那個……那個我就是跟我弟弟鬧零不愉快,出來走走,就到這里了……”他隨便編了個借口,然后快速從電車后備箱里拿出雨衣,還有兩個包裝精美的盒子。
“對了,這雨衣放我這蠻久了,一直沒還……”他把洗干凈疊整齊的雨衣雙手遞給凱隱,兩個盒子在雨衣上面,“今不是中秋節(jié)嘛!一點薄禮……聊表心意。”
路明非的有些結(jié)巴,事實上這番話他私下演練過好幾次。
只不過他一直以為凱隱肯定不是保安那么簡單,是那種很高傲,高傲的一般人高攀不上的人物,他很怕凱隱拒絕他,所以心里十分忐忑。
因為太過緊張,的就有些不連貫了。
凱隱接過雨衣,也收下了他送的中秋禮物。
“你最近沒有接觸其他的怪人吧?”凱隱沒有回禮,也沒祝賀一句中秋快樂,反而冷不丁的問了這么一句。
“怪人?什么怪人?”路明非不明所以。
凱隱眉頭微皺,但不知道怎么這件事,一時間居然在原地沉思起來。
“中秋快樂啊!學(xué)弟,”夏彌見凱隱這家伙如此失禮,只好替他收場,“要不進家里喝杯茶?他估計是今忙過頭有些迷糊了。”
她一邊一邊踩在凱隱的腳上。
誰知凱隱居然絲毫未覺,依然在低頭沉思。
路明非是識趣的,他快速趕回家,然后就騎電動車到這里,本就是為了歸還雨衣,送兩個月餅表達謝意,如今目的達成,難不成還真厚臉皮到別人家里當(dāng)電燈泡,影響他們花前月下啊!
“不用了,學(xué)姐,我得趕忙回去了,晚上出門嬸嬸會擔(dān)心的。”他又找了借口,然后就跨上電動車,揮手告辭。
這時凱隱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他的靈魂,或者更準確的法是元神出竅,跳出世界外,在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在觀察這個世界。
果然,“圍城”內(nèi)絲毫感覺不到,他們的世界時間在以不正常速度——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