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瀅日記》</br> 6月28日,星期天,晴。</br> 我叫楚瀅,今年7歲啦,我出生在一個美滿的家庭,住在一個大別墅里,爸爸長得宇宙無敵帥,還是公司老板,非常會賺錢,是家里的頂梁柱,媽媽漂亮又溫柔,是一個有名的漫畫家,超級厲害,我最喜歡她了!對了,我還有一個哥哥,叫楚瀚,嗯,他在不在都無所謂,所以就略過啦,總之我家很幸福,很有錢,朋友們都非常羨慕我,然而,就在剛才,我聽爸爸媽媽說,家里破產了qaq。</br> 楚瀅心酸無比,邊抹眼淚邊在日記本上寫道:明天,我就要告別我從小住到大的大別墅,和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一起搬到小房子里住了。</br> 現實正是這么殘酷,天才蒙蒙亮,梁藥就去兩個孩子的房間把他們叫起來,拍拍手讓他們趕快收拾東西,現在就搬家。</br> 兩孩子都蔫巴巴的,像漏了氣的氣球,一臉悶悶不樂。</br> 楚晝靠著車上打哈欠,手插在口袋里,耷拉著眼皮,神情有些懶散,這時他看到自家姑娘費力地抱著比她還大的洋娃娃出來,小小的身子被娃娃擋住,就看到兩條白嫩嫩的小短腿,東倒西歪地往這邊走來。</br> 他心中好笑,走過去把她懷里的娃娃拿過來,“太重的東西讓爸爸來拿就好。”</br> 楚瀅看到楚晝,眼眶紅了紅,小手扯著他的褲腿,淚眼汪汪地瞅著他,“爸爸,你會和媽媽離婚嗎?”</br> 楚晝隨手把娃娃放到后備箱,彎腰將她抱了起來,“為什么這么問?”</br> “因為家里破產了呀,”楚瀅認真道,“不是有句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當頭各自飛,你們是不是要各自飛了?”</br> 楚晝忍不住笑,把她抱到車里面,“放心,就算把你哥賣了我也不可能和你媽離婚。”</br> 正在藏游戲機的楚瀚:“?”</br> 他相信楚晝干得出來這種事。</br> “媽,你快管管爸,他要把你親生兒子賣了!”</br> 楚瀚嚇得趕緊去向梁藥告狀,緊緊抱住她的大腿,“他早就看我不順眼了,不會真的要把我賣了抵債吧?”</br> “你爸嚇你的,誰叫你總是不聽話,”梁藥蹲下來捏了捏他的臉,“再說你能賣得了幾個錢,還不夠你小時候吃的奶粉。”</br> “還有這個沒收。”梁藥無情地收走了被他藏在衣服里的游戲機,“等你下次考試上了九十分再還你,真是的,成績這么差,也不知道像誰,你爸以前可是天天考滿分的。”</br> “像你啊,”楚瀚順口道,“爸說你以前考試墊底……啊!”</br> 梁藥捏他臉的力氣忽然加重,微笑:“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楚瀚:“……”</br> 瑟瑟發抖。</br> *</br> 于是一家四口因為公司破產,負債累累,不得不賣了別墅抵債,搬到了市中心的一棟普通民宿樓。</br> 三室兩廳,地方不算小,可對于睡慣了別墅的楚瀅和楚瀚而言,和雞舍沒有區別,趁著爸爸媽媽去臥室收拾行李。</br> 楚瀅哭喪著臉問楚瀚:“哥哥,我們以后怎么辦啊,不會要一直住在這種地方吧?”</br> 楚瀚啃著薯片,一臉輕松,“不會的,爸爸那么厲害,肯定馬上就會東山再起的。”</br> 他拍了拍她的肩,賤賤道:“妹妹,沒事,有哥在,保證不會讓你餓著,我一定把所有好吃的都讓給你。”</br> 楚瀅卻盯著他手上的薯片,面無表情:“這薯片怎么那么眼熟?”</br> 楚瀚:“啊,我從你包里拿的。”</br> 兩人對視,楚瀚無辜眨了下眼,然后叼著薯片飛快跑走了。</br> “楚瀚你個王八蛋!”楚瀅發出一聲怒吼,氣得追著他跑,“我要殺了你!”</br> *</br> 臥室里,梁藥正在整理床鋪,有些擔憂地問楚晝:“我們這樣騙孩子真的沒問題嗎?”</br> 楚晝從后面抱住她,兩只手不老實地在她胸前游走,漫不經心道:“不是你提出來的?”</br> “你正經點,”梁藥羞惱地拿開他的手,“萬一他們不適應怎么辦?”</br> 楚晝見她似乎真的很擔心,笑嘆,不再弄她了,把臉埋在她的后頸,聞著她身上的玫瑰香,“不會的。”</br> 梁藥:“你怎么知道?”</br> 楚晝淡淡說:“因為他們不適應也得適應,沒有選擇。”</br> “……”可怕。</br> 其實夫妻倆做出這般舉動實屬無奈之舉,七年前,梁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生了一對龍鳳胎,實在是意外之喜,把舒又曼和梁遠國高興得嘴都合不攏。</br> 兩個小家伙一出生就注定受到所有人的寵愛,外公疼奶奶愛,從小到大都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br> 楚瀅和楚瀚雖然是雙胞胎,但長得不是很像,楚瀅遺傳了梁藥的狐貍眼,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煞是靈動可愛,楚瀚則更像楚晝一點,不高興時唇角總喜歡抿起,特別愛耍脾氣。</br> 不過他們的性格倒是沒遺傳到爹媽半點,可能是因為從小吃喝不愁,再加上奶奶的溺愛無度,兩人的性格越來越嬌氣,對金錢也沒有概念,花錢大手大腳,衣服不是名牌的就不穿,想要的東西不給就哭。</br> 完全就是被寵壞的模樣。</br> 梁藥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和楚晝商量了下,騙他們說家里破產了,從別墅搬出來,誓要糾正他們扭曲的價值觀。</br> *</br> 梁藥開始還擔心搬出來后兩個小家伙會有不良反應,但發現竟然還好,也沒聽到他們怎么抱怨,在楚晝面前乖得像兩只小貓似的。</br> 梁藥想想便明白了,以前她和楚晝工作忙,兩孩子幾乎是被外公婆婆輪流帶大的,所以才有恃無恐,換成楚晝就不一樣了。</br> 楚晝當了那么多年的boss,早已養成了上位者的氣勢,那張帥得掉渣的臉一看就不怒自威,就算他什么都沒說,也讓人不寒而栗。</br> 更何況他也不會縱容孩子,該罰該批評,從不手軟。</br> 梁藥和楚晝都有長久住在這里的打算,想要等孩子再大一點,有了正確的明辨是非的能力后再告訴他們家里有王位繼承。</br> 兩個孩子慢慢長大,似乎已經接受了家里很窮的現實,知道體諒父母,還會給他們捶背,變得乖巧懂事。</br> 楚晝和梁藥甚是欣慰,為了保持現狀,決定再晚一點點告訴他們真相。</br> 結果發現有點難。</br> *</br> 自從住進新家后,楚瀅晚上睡覺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媽媽的聲音,又柔又媚,低低叫著,聽得人骨頭都酥了。</br> 然而楚瀅什么都不懂,只覺得害怕,以為媽媽是在喊救命,她打著赤腳跑去楚瀚的房間,把他從床上晃醒,著急道:“哥哥,起來,媽媽有危險!”</br> “什么啊……”楚瀚迷迷糊糊睜開眼,仔細去聽,還真聽到了媽媽聲音,瞌睡蟲瞬間飛走了。</br> “我們去看看。”</br> “嗯嗯!”</br> 于是兩個七歲小孩偷偷摸摸潛入到父母房間聽墻角。</br> 離得越近,聲音也就越大。</br> 漸漸的,他們不止聽到媽媽嬌媚的聲音,還有男人沉重的低喘。</br> 他們一下就認出了是爸爸!</br> “爸爸不會在打媽媽吧?”楚瀅急得團團轉,“怎么辦啊,哥哥!”</br> 楚瀚一改從前吊兒郎當的態度,一臉視死如歸,“闖進去救媽媽!”</br> 他說著就一把推開了房間的門。</br> 正好沒鎖。</br> *</br> 床上夫妻倆正在做運動,楚晝扶著梁藥的腰,剛進去,聽到開門聲,立刻拿過被子擋住未著寸縷的梁藥,順便把自己也蓋在里面。</br> “回去。”他看到兩個孩子氣勢洶洶地闖進來,啞聲喝道,汗水滑下額角,語氣難得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br> 梁藥也一臉錯愕,因為緊張的緣故,身體不停收縮,緊得楚晝悶哼出聲。</br> “爸爸,不準欺負媽媽!”楚瀚看到梁藥被楚晝壓在下面,以為楚晝在虐待梁藥,急得連忙跑過去推他。</br> 然而紋絲不動,不僅不動,身體還僵硬得像石頭。</br> 楚瀅站在門口不敢進來,哇哇大哭,“爸爸媽媽,不要吵架,不要離婚嗚嗚嗚。”</br> 楚晝深吸口氣,耐著性子對楚瀚道:“帶你妹妹走,立刻馬上。”</br> “可是……”楚瀚還想說什么,觸及到楚晝赤紅的眼睛時,頓時什么都不敢說了,灰溜溜拉著楚瀅離開。</br> 楚瀅還不愿走,只是哭。</br> 梁藥只好忍著顫音道:“瀅瀅乖,媽媽沒事,快回去好不好?”</br> “……好。”楚瀅不情不愿離開了。</br> 他們一走,楚晝立刻抱著梁藥去鎖門,直接將她抵在門上做,瘋狂掠奪。</br> *</br> 第二天,楚晝就聯系人找房子,找的五室三廳四衛,保證大到孩子聽不到任何聲音。</br> 楚瀅和楚瀚住進新房子時是一臉蒙逼的,沒想到這么快就從脫貧到了小康。</br> 楚瀅問楚瀚:“昨晚爸爸媽媽到底在干嘛啊?我從來沒見過爸爸那副樣子,第二天媽媽也沒受傷,好像不是在打媽媽。”</br> “不知道,”楚瀚搖頭,看著比學校操場還大的房子,表情激動,“我只知道我們多看幾次,說不定就能搬回大別墅了!”</br> “……”</br> 兩個小朋友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見的父母在干嘛。,,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