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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男女授受不親

    “長兄?!敝x玹忽的握住了謝珩的手,抬頭,眸中墨色濃重,“我不是怪物!”
    謝珩也曾聽聞二房這個庶子自出生以來,不管謝二夫人如何苛待他,不管受多少傷,身體都會迅速的恢復(fù),猶如妖物一般。
    若非如此,老夫人也不會對謝二夫人的行徑睜一只閉眼。
    雖然他們同是謝家公子,境遇卻截然不同。謝珩從未為難過這個二房庶出的堂弟,卻也不曾有過親厚。
    謝珩正色道:“你是我謝珩的三弟,自然不是怪物。”
    可如今不同,既然是他認(rèn)下的手足兄弟,自然沒有半分讓人欺的道理。
    謝玹看了他許久,這才發(fā)覺自己方才猛然失態(tài),緩緩的松開手,神色仍舊有些黯然。
    “不信???”
    謝珩往少年傷口上灑藥粉,動作并不輕柔,“疼嗎?”
    謝玹倒吸了一口冷氣,“要不然,長兄自己試試?”
    “疼就對了,知道疼知道冷,也就只是比旁人傷好的快一些,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到你這反倒不樂意了?”
    謝珩幫他包扎好傷口,一看扎完之后又丑又蓬松,不由得樂了,“就這樣湊合吧?!?br/>     反正外人也瞧不見。
    謝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纏著的白布,面無表情的披衣衫。
    “行了。”
    謝珩拍拍他另一邊肩膀,笑道:“別人你又不讓近身,你要好看要不讓阿酒幫你包?”
    “男女授受不親。”謝玹看著他,眸色沉沉道:“長兄莫要忘了,她是小五未過門的妻子?!?br/>     謝珩眸色微頓,然后抬手在三公子頭上狠敲了一記,“我又不是撞壞了腦子,忘什么忘!”
    謝玹沒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謝珩。
    屋里忽然安靜下來,少年唇角的弧度悄然淡去,“你說這話,是把我當(dāng)什么?”
    謝玹啞聲道:“溫酒她……”
    “溫酒今年剛滿十五歲,尋常人家里的姑娘這年歲哪個不是忙著挑夫婿繡嫁衣?偏生她這般時運(yùn)不濟(jì)……”
    謝珩凝眸看他,“她說要為小五守一輩子,從此留在謝家,怎么著,你還真想讓她孤苦一生?”
    謝玹悶聲道:“是她自己說的?!?br/>     府中眾人都稱溫酒一聲少夫人,可真要說起來,她連嫁衣都沒穿過,不曾拜過天地,也沒入過謝家族譜,天底下沒有要一個年華正好的姑娘為早逝的未婚夫守一輩子寡的道理。
    可……溫酒,是溫酒自己說要守著謝家的。
    謝珩道:“是,她是這樣說的不假??伤鍤q的時候覺得守著家沒什么,二十五歲三十五歲呢?到那時你我都奔波在外,別人家夫人少夫人都是兒女繞膝。只有她孤燈冷榻,長夜凄清又該如何過?”
    謝玹忽然說不出話來。
    “行了,別想了?!敝x珩掀起榻上的錦被蓋到少年身上,勾著淡淡一笑:“若是你先一步想到了這些,老子還怎么做你長兄?”
    被子把謝玹壓得往后躺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頓時又是一陣臉色發(fā)白。
    偏生罪魁禍?zhǔn)装朦c(diǎn)不覺一般,唇角噙著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咱兩把她當(dāng)小紫姝一般養(yǎng)著就是,且慢慢的看著,日后若是有能入眼的青年才俊便讓祖母做主。”
    還不等三公子開口說話,謝珩又補(bǔ)了一句,“實(shí)在不行,入贅到我們謝家也成。你看這樣不也是守著我們一輩子?”
    謝玹看著他,面色有些古怪,剛要開口,便聽謝珩一句“打住,此事到此為止。再廢話,小心老子抽你!”
    他抬了手,威脅意味十足。
    謝玹索性閉眼,不再看他,漸漸的平緩了呼吸。
    “阿酒一定不知道,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看著順眼!”
    謝珩一邊轉(zhuǎn)身往外走,一邊道:“這般婆婆媽媽,忒啰嗦!”
    謝玹一時無言以對。
    屋門關(guān)上前,只余下外頭那少年一句“你就算好了也多躺兩天,否則上頭那位還以為你這是假傷?!?br/>     ……
    花廳里,李大夫剛給溫酒把完脈,氣的吹胡子瞪眼的,“底子這般差,還敢胡亂折騰,嫌自己命長是不是?”
    溫酒扶額,“也沒有那么糟吧?!?br/>     她一直覺著自己身體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風(fēng)一吹就倒,淋場雨就病。
    “我是大夫,還是你是大夫?”
    李大夫今個兒被謝家這幾個整的相當(dāng)郁悶,連帶著臉都黑沉了不少,起身到一邊刷刷刷就下寫下了三張紙的方子,“照著這個方子先喝它一個月試試,下回再換別的方子?!?br/>     溫酒:“……”
    這位老先生是不是看她不順眼很久了?
    她微頓片刻的功夫,金兒已經(jīng)迎上前,連聲應(yīng)下,附帶感謝數(shù)聲。
    李大夫臨走之前還看了溫酒一眼,“要是不好好照著方子喝藥,下次就別請大夫了,反正也治不好!”
    “金兒?!睖鼐迫嗔巳嗝夹?,喚了身側(cè)婢女一聲,“記得給老先生診金?!?br/>     這老先生也是暴脾氣,訓(xùn)了人,連診金都不要了,直接拎著藥箱就走人。
    “哎,奴婢馬上就去?!苯饍簯?yīng)聲追了上去。
    庭前積雪越來越厚,溫酒抱著暖手爐望著外頭的飛雪發(fā)了會呆,腦子轉(zhuǎn)著:昨天那么一鬧,將軍府的小廝侍女總共就只剩下十個,四女六男,還得重新分派一番。
    也不知道三哥那邊到底怎么樣了?不讓大夫瞧,也不讓下人近身伺候。
    難不成長兄訓(xùn)兩句,還能止痛?
    這般想著,溫酒忽然想起來謝玹之前還給她一個木盒子,說里頭是黃金萬兩,昨夜府里混亂成那樣,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她猛地起身回自己屋去找。
    侍女見她神色匆匆,還以為又發(fā)生了什么大事,連忙問:“少夫人這是怎么了?”
    “昨晚那個盒子呢?三公子送來的那個!”溫酒一邊問,一邊往屋里去。
    “榻上呢?!笔膛B忙取了遞給她。
    “還好。”溫酒拿在手里,才稍稍放下心來。
    還在就好。
    這里頭可都是銀子,還是未來首輔大人的私房錢!
    她剛要打開看,屋外有小廝輕輕叩門,“少夫人,將軍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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