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氓！”秦小柔心里又羞又惱，居然忘記了這是在進行秘密的任務，竟然大聲喊出了口！
    雖然隔著一層鋁合金門，可是秦小柔這聲實在太大了，房間里的幾個人頓時停住了所有動作，所有人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阿兵和胖子對視一眼，然后沉聲喝了一個字，“誰！”
    幾乎是同一時間，四個馬仔已經掏出了手槍，在下一秒，胖子背后的馬仔已經護著主子往外撤退，而阿兵的兩個馬仔則提著槍快步接近鋁合金后門。
    這兩人的動作很嫻熟，貓著身子，借助著遮擋物，快速靠近，一看就是退役軍人，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
    秦小柔也知道自己闖禍了，里邊的人可都是帶著家伙的，又拍下了雙方交易的圖像，如果被抓，絕對會被滅口，可是秦小柔偵察破案是把好手，這種生死交鋒還是第一次遇到，一瞬間居然慌了手腳。
    秦小柔回頭傻了一樣看著張海，眼里滿是驚慌。
    “快把相機收起來。”張海低聲在她耳邊說，同時腳尖一勾，挑起身側一個小花盆，將花盆踢了出去。
    “乓瑯！”花盆飛過去把不遠處的鋁合金門上的寶石蘭玻璃砸了一個大洞，玻璃碎裂的和花盆摔碎的聲音是那么響亮，在暗夜里刺激所有人神經。
    “砰，砰砰砰。”清脆的槍聲應聲響起。
    兩個經驗豐富的馬仔立即意識到對方是在另一個角落踢出的花盆，立即調轉槍口。
    可是他們的動作還是遲了，張海這個動作就是誘使他們先開槍，這樣以后就是高層問責，就可以說是對方襲警，這才反擊殺人，這先開槍和后開槍相當有說法。
    當兩馬仔調轉槍口的一瞬，張海殘酷的笑臉卻已經出現在那個被花盤砸出的玻璃洞中。
    在下一瞬。
    “砰砰！”兩聲連貫的槍響，在靜夜里，清脆，就象死神的敲響了喪鐘。
    兩顆憤怒的子彈，被一團怒放的硝煙猛烈推出槍膛，在槍管里取得加速度的子彈，嗽的一聲鉆進它們的目標。
    又是一瞬，兩個馬仔的頭向后一甩，非常帥的動作，隨后轟然仰倒。
    只留眉心一點紅。
    “快來人，點子硬！”
    白頭發的阿兵以兔子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出房間，接著門口方向伸出幾只手，手里都握著槍，噼噼啪啪一陣亂射。
    “快點爬上去！”張海對著秦小柔低吼了一聲。
    “我沒那么大勁！”秦小柔無奈的喊道，鎮靜下來的她本想幫忙，可一摸后腰，發現槍已經被張海拿去了。
    “爬上去！”張海知道對方人員一定很多，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武器，想沖出去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被他們抓住會比死還慘！你不爬，我就先殺了你！”隨后張海的槍口已經頂著秦小柔的太陽穴。
    秦小柔雖然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可是眼睛還是充滿憤怒的想和張海對峙。張海的眼神太兇狠了，秦小柔沒有堅持到一秒鐘，她相信如果不爬，他真的會開槍。
    所以她只有聽話，爬。
    “我在下邊看著你，如果你滑下來我就先斃了你！”
    人是要逼的，秦小柔在槍口之下竟然發揮了以前在警校的最好水平，扯起尼龍繩，蹬著墻面，居然沒有打愣的直爬向頂樓。
    而張海卻根本沒有時間去監督上邊了秦小柔了，因為對面出現了幾桿95式沖鋒槍。
    “噠噠噠……”子彈象沒頭的蒼蠅四處橫飛，“鏘鏘鏘……”濺起張海身側的陽臺欄桿上一片火花。
    “砰砰砰。”張海又是三槍，打滅了屋里的所有燈光，然后他一翻身，貍貓似的掛在了陽臺的外邊。
    “快進去，都她媽的飯桶，人都沒看見就掛了！”射擊死角里傳來阿兵的怒罵聲。
    隨后兩個端著沖鋒槍的馬仔怯怯的走了進來，張海沒有動，就象只蝙蝠一樣掛在陽臺外，一任寒風把他西服兩片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兩個馬仔略微適應了一下屋里的黑暗，站在門口的位置，用眼神仔細搜索著屋里，清冷的月光照了進來，屋里空空蕩蕩，再看屋外的陽臺，此刻中間的鋁合金隔斷上的玻璃也都被打碎了，清楚的可以看月光下的陽臺也是杳無人跡，地面上碎玻璃屑反射出閃閃的星光。
    “可能是爬下去了。”兩個馬仔對著后邊說了一聲，就大著膽子快步走過來，隨后，又有幾個馬仔跟了進來。
    月光照在張海的眼睛里顯得眸子特別的亮，他動了動嘴角，如果熟悉他的人都會明白，他要動作了。
    “砰砰砰！”接連又是一串槍響，對方又扔下幾具尸體后盤縮在門后的墻壁一邊。
    清脆悅耳的槍聲，呼哮而出的子彈，濃稠腥膳的血味，張海很享受于這一切，這讓他找到了感覺。
    他喜歡這樣的場面，就象狼遇到了一群羊，只不過唯一不好的，他已經打光了彈夾里的所有子彈，如果羊知道這一切，隨時他們會變成一群無比憤怒的獅子。
    “媽的，沒子彈了。”張海嘀咕了一句。
    房間里死一樣的靜，兩具還沒有死透的尸體象死雞一樣**著腿，雙方都在等待，張海知道，寂靜的下一刻就是更加的瘋狂，他的胳膊已經有些無力了。
    把沒子彈的槍插進褲腰，換了一只手抓住鐵柵欄，抬頭去看秦小柔，心里突然想，萬一她溜了，自己不是等死么。
    這時秦小柔已經爬上了8樓的屋頂，其實對于一個特警來說，用繩子爬著三層樓根本不費勁，可秦小柔自從警校畢業就沒繼續過訓練，平時愛好也就是打打拳，所以上了樓頂喘了好一陣，手掌上疼的不行了。
    不過她沒有忘記下邊還有個人在等著她。
    “接著！”秦小柔扔下保險帶，突然想到，那些槍手們真是笨死了，如果來一個人跑到樓頂，不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斃張海么？在這個位置看他，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吊在陽臺上樣子還真的挺帥，兩邊西服飄舞著，就象展翅飛翔的鷹。
    秦小柔在8樓頂，張海在5樓，也就是3層的距離，所以保險帶那是扔的相當準，一下就砸在張海腦袋上。
    “真她媽的準！”張海罵了一句，抓過保險帶，迅速在腰間繞上，單手系緊，用力扯緊，他的心一下放松了不少，有了保險帶，至少不會摔死了。
    不過他的心里一下又緊張了，因為屋里又悄悄竄進了幾個槍手，這回他們學乖了，不再詐詐唬唬，而是悄然無聲的接近過來，很明顯，他們也都猜測到張海所在的位置。
    張海的腦袋里有點急，沒子彈了，向上爬更來不及，沒爬到樓頂人家就到了，那不是成了吊在半空的活靶子么？
    抬頭看著樓頂的秦小柔，張海顧不得其他，大喊了一聲，“快，彈夾！”
    “啊？哦哦哦。”秦小柔慌亂的答應著，從口袋掏出一個彈夾，也是她最后一個彈夾，她是警察，不是殺手，所以正常也不會帶很果張海接不住，那就真的危險了。
    秦小柔這回謹慎再謹慎，單眼吊了個線，這才玉指一松，黑色的彈夾嗽的一聲掉了下去。
    與此同時，房間里的槍手們也聽到了外邊張海的大喊，他們興奮的大聲吆喝著，“快，點子沒有子彈了！”隨后房間里凌亂的步伐就咔察咔察響了起來。
    沖在最前的是一個穿著茄克的大個頭，大個頭的工裝皮鞋一腳踏在滿地的碎玻璃上，發出一陣咔嚓聲，大個子就看見半空中一個小黑影一下就從面前墜下。
    “不好，是彈夾！”大個頭加快了速度，一個大步就沖進了陽臺，同時他就看見張海抓著鐵柵欄的手。
    “操！原來掛在外邊！”大個頭的槍口還沒有對準就扣下扳機，對著外邊的張海橫掃過來。
    他快，張海更快。看見上邊秦小柔丟下彈夾的一瞬，他就已經換左手抓鐵柵欄，隨后秦小柔的那把警用92式就出現在他的右手，大拇指按下退彈鈕，空彈夾立馬墜落而下。
    幾乎是大個頭開槍的同時，上邊掉落的彈夾也已經來到張海的面前。
    張海果斷松開了左手，一把將彈夾操在手中，同時他的身體已經開始下墜，“咔”上彈夾，“嚓”拉開槍栓，張海的動作嫻熟穩健，一氣呵成，所有動作不到一秒。
    下一秒，張海就開槍了！
    “砰”，大個頭應聲而倒。
    “他又有子彈了！”
    “他掉下去了！”
    房間里立刻響起了槍手混亂的呼喊和往回逃命的零亂腳步聲，而張海此刻已經墜落到三層的窗戶外。
    “啪！”尼龍繩一下繃緊了，把張海又拉得彈了彈，其實他最好的選擇就是現在鉆進三層，解開保險帶，奪路而逃。
    可是秦小柔還在樓頂，如果他逃了，那秦小柔無疑就是甕中之鱉，不到無可選擇決不拋棄戰友，這是張海的宗旨之一，可是自己再上去，不就是兩只鱉？到底上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