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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鈍噴膨嫗

    燕王府承運殿西暖閣內,燕王麾下第一大將張玉慷慨激昂的陳詞,誓言率兵進駐保定府,像顆釘子一樣牢牢扎住,朝廷大軍如果敢來,保證戳他們一個窟窿!
    朱高煦也是滿臉激動,拍著胸脯,大聲說道:“父王,請下令兒隨張將軍一同前往,必定破其鋒,滅其銳!”
    在場諸將也紛紛請戰,主題思想只有一個,朝廷軍隊敢進河北,必定讓其有來無回!
    自進了西暖閣,孟一直站在沈瑄身邊,不出聲。
    他還沒太搞清楚狀況,這是誓師大會?朝廷大軍打過來了?瞄了一眼鄭和,不地道,怎么也該提醒一句。
    鄭和表示,他去找人的時候,大家的情緒還沒這么失控。
    孟沒辦法,再多疑問也得咽回嗓子里。比他級別高的都抻著脖子表決心,隨大流,舉拳頭,一起喊就對了。反正他是沈瑄麾下,沈瑄怎么做,跟著就是。
    燕王坐在上首,對麾下將領戰意高昂很滿意,雙手向下壓了壓,室內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決心表過,大佬要講話了。
    “今聞密報,朝廷合兵六十萬,將自德州起,進真定,保定,河間三地,以圖北平!孤欲以逸待勞,滅其眾,奪其軍,畢其功于一役。”
    簡言之,李景隆率領的南軍送上門了,必須打!先一步在各戰略要沖布置防守,來了全都留下。
    眾將鼓掌,王爺英明!
    緊接著,燕王又拋出了第二步計劃。
    “此戰后,孤欲進德州,下濟南!”
    總在自家的地盤上打打殺殺不符合燕王做事的風格,必須要走出河北,打進山東!
    打下德州,便可截斷朝廷大軍的退路,順便接受囤積在德州的軍用物資,人員糧食都有了。再下濟南,占據河北同南京之間的水路要沖,正式向朝廷展示一下燕軍的肌肉。
    朱允炆這黃口小兒不是很得意嗎?派幾十萬大軍到他的地盤上喊打喊殺,耍足了威風。來而不往非禮也,不往朱允炆的地盤上射幾箭,轟幾炮,他就不是朱棣!
    眾將高舉雙臂,王爺威武!
    燕王咳嗽了一聲,做了最后總結,“孤奉太--祖高皇帝遺訓,必掃除朝中奸佞,清君側,滌清宇內!”
    一句話,徹底暴-露-出了朱棣的野心。
    他要進南京,登九五!至于朱允炆那黃口小兒,哪里涼快哪里歇著去吧!
    眾將再次激—情爆發,王爺英明,王爺威武,王爺千歲!
    張玉不喊著進保定了,他要直接去白溝河,上最前線!
    據聞李景隆計劃在白溝河決戰,在此以逸待勞,布下伏兵,不比守城更好?連張玉這樣的人都開始“爭功”,性子急躁些的更不會落下。
    朱能嗓門最大,也嚷嚷著要去白溝河。
    徐忠人在真定,陳文吳達兩名副將不敢和張玉朱能這樣的老資格硬搶,退后一步,充作背景。
    房寬雖將后軍,到底是燕王靖難起兵之后才投到麾下,有心爭兩句,被朱能的大嗓門一吼頓時滅火,只能眼巴巴的瞅著。
    其他如陳亨,陳暉,滕聚等自然更沒力量同張玉和朱能爭搶。
    場面看似熱鬧,爭奪激烈,實際上,真正要較出長短的只有張玉和朱能兩人。旁人都是敲個邊鼓,應和幾句,順便向燕王表表忠心,目的就已達到。
    張玉朱能爭執不下,燕王穩如泰山。
    道衍和尚坐在一側,同樣不被菜市場一般的吵嚷聲影響。大和尚慈眉善目,視線從眾人身上掠過,盯準了目標,微微一笑。
    孟打了個機靈,頭也不抬,下意識往沈瑄身后藏了一下。
    藏好,又覺得不妥。
    幸好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張玉和朱能身上,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
    沈瑄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孟咧嘴苦笑,他能和沈瑄說,自己被某個六根不凈的大和尚盯上了,死活要把他拉進不良-門派?
    雖然道衍和尚在永樂朝得了善終,卻不代表他身邊的人也能平安無事。鄭和是例外,本身就是永樂帝重用的宦官,否則不會輪到他領船隊下西洋。
    誰能保證自己也有鄭和的運氣?
    永樂登基之后,道衍為何要住在廟里,死活不蓄發不還俗?
    真是因為他心中有佛?
    孟不信。
    如果道衍有慈悲為懷普度眾生的信念,壓根不會花費十年多的時間鼓動燕王造反。八成也是為了躲避帝王的猜忌,為了避禍。
    想想看,一個和尚,沒有家室,沒有子女,連族人都和他斷絕關系,白天上朝晚上睡在和尚廟,日常娛樂除了為皇帝出謀劃策就是念經,這樣的人有什么可猜忌的?
    永樂帝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這和尚為造反事業奮斗終身,再去鼓動其他人造自己的反。
    這個可能性極小,朱棣不是朱允炆,道衍的年紀也擺在那里,六七十歲的老和尚,哪里還有那個精力?
    所以,道衍安全了,身為宦官的鄭和也性命無憂。
    孟卻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他喜歡男人,注定會斷子絕孫。可他還有家人,有族人,他還要奉養母親,為兩個侄女備下十里紅妝。他要顧忌的事情太多,學習道衍一樣“清心寡欲”去住和尚廟?根本不可能。
    所以,這個師,他堅決不拜!大和尚的不良門派,他堅決不入!
    他還有大好的人生,還有美人相伴,去他的和尚廟!
    孟低頭,假裝自己是根柱子,是塊毫無特色的布景板。心中默念,別看他,現場這么多的良才,相比之下,他就是一片塵埃。
    道衍收回目光,笑意更深。意志堅定,很好。良才美玉,總是要花費些時間才能雕琢而成的。
    如果知道道衍此刻的想法,孟十二郎怕是會淚流滿面,再找塊板磚拍死自己。
    裝什么低調?!
    沈瑄側身,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握了一下孟的手。
    孟瞪大了眼睛,視線落到沈瑄的背上,目光灼灼,幾乎要在沈指揮的背上看出朵花來。
    是安慰他?絕對是!
    沈瑄沒有回頭,蹙了一下眉,怎么覺得突然有點熱?
    場合不對,孟不敢太過分,很快收回了目光。左手按住右手,似乎還能感受到剛剛覆在手背上的溫熱。
    張玉和朱能也終于爭出了高下,燕王令張玉為前鋒,領兵往駐白溝河,以待朝廷大軍。朱能雖不甘心,到底性格豪爽,前鋒爭不到沒關系,只要有仗打就行。
    前鋒爭奪戰告一段落,燕王于有條不紊的下達作戰計劃,眾將一一領命。此戰勝負至關重要,無論私下里有何種心思,現在必須擰成一股繩。要爭個長短,必須等到戰役結束,燕軍勝利再說。
    身為副將,沈瑄率領的燕山后衛將隨張玉開拔。另一副將鄭亨稍慢一步,先往真定匯合徐忠的前軍,配合張玉的前鋒部隊在白溝河張開口袋,等待朝廷軍隊踏進陷阱。
    孟被分派的作戰任務是為大軍押運糧草,據悉是沈指揮親自下令。
    “運糧就運糧,也沒什么不好。”
    仔細想想,這也是沈瑄在照顧他。從北平到白溝河,一路都是燕王的地盤,除非朝廷軍隊會飛,否則,運送糧草的隊伍基本不會遇上任何危險。
    兩名提調官都是孟的熟人,當初在王府,大家還曾一起擼胳膊挽袖子,為幾個數字幾擔糧食爭執不下。孟十二郎以跨時代的智慧徹底震撼了眾人一把,后遺癥就是,一旦燕山后衛的提調官遇上任何與數字有關的問題,都會拿著本子來找孟僉事。
    能者多勞,在孟僉事這里得到了最真實的體現。
    燕軍秣馬厲兵,整軍出發。
    德州的李景隆同樣沒閑著,在六十萬大軍到齊后,開了一場誓師大會,痛陳燕王的種種不法,對朝廷的種種不忠,配合他正氣十足的相貌,成功激發了南軍的士氣。
    武定侯郭英,安陸侯吳杰,都督平安和瞿能分率各軍嚴陣以待。徐輝祖卻遲遲沒有露面。李景隆曾為此向朝廷遞送奏疏,預定日期內未到,是違抗軍令,必須嚴懲!
    一旦事涉-政-治-問題,李景隆就會變得很聰明。
    奏疏只問軍令,絲毫沒有提及徐輝祖和朱棣的親戚關系。徐輝祖是朱棣的大舅子不假,可李景隆也是朱棣的表親。說徐輝祖因私廢公,李景隆在北平城下和鄭村壩連吃敗績又該怎么說?
    朝中言官最擅長的就是捕風捉影,無事也能掰出三分理。李景隆沒有忘記自己是如何聯合黃子澄把耿炳文給掀翻的,他可不想步耿炳文的后塵。建文帝處置徐輝祖也好,不處置也罷,反正奏疏一遞,責任就不在他身上了。
    南京的回復來得很快,并且是建文帝手書。
    “魏國公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
    李景隆想不透,大軍開拔在即,也沒心思召來部將商討,干脆將手書的內容照本宣科,一旦有人問及魏國公,回答就一句“另有安排”。
    再問,李景隆眼睛一瞪,刺探軍機?拉出去打軍棍!
    幾次之后,倒是重塑了李景隆瀕臨破產的主帥威嚴,軍令一下,再無將領拖沓慢待。
    整個三月,燕軍和朝廷大軍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最后準備。
    擦亮鎧甲,磨利刀劍,備好長槍,士兵每日操練,戰馬被精心照料。火器營做著最后的檢查,火藥和鐵球分別裝上戰車,等待主帥下令的那一刻。
    燕王可以從情報中得知李景隆預設的戰場,李景隆同樣明白自己的計劃瞞不過燕王。
    雙方都已沒有了退路,只能如戰斗的虎豹一般張開獠牙,以最兇猛的姿態猛撲向對手,踩著敵人的尸骨,在鮮血中獲得最后的勝利。
    建文二年四月,駐扎在德州的朝廷軍隊終于開拔,進軍河北。
    燕王調整了作戰計劃,考慮到自身兵力不足且多為騎兵,朱棣認為分兵駐守城池并不劃算,不若合兵在白溝河與李景隆率領的大軍決戰。
    如此一來,朝廷大軍進入河北,過河間,破保定,下真定,幾乎沒有遇到多少抵抗。
    李景隆本想令士兵入城,徹底占下城池,向朝廷表功,卻被郭英和平安等人合力阻止。仗沒怎么打就表功?絕對不行!還要分兵進駐?更加不可!
    “我以兵多將廣懾燕,分兵乃自弱,實不可取。”
    郭英話說得委婉,換成瞿能來說,會更加簡單明了。
    燕王善戰,邊軍悍勇,之前五十萬大軍被十萬燕軍攆出河北,如今燕王麾下將兵已達三十萬,更難對付。朝廷大軍號稱百萬,不過六十萬之數,還要分兵,不是找死嗎?單兵戰斗力比不上對方,只有憑借優勢兵力才有勝算。
    “此恐為燕逆之計!”
    安陸侯吳實打實同燕軍隊拼殺過,兩次從真定城下敗走,給他留下了無比深刻的記憶。燕軍野戰一流,守城同樣不弱,如此輕易被破城,肯定是個圈套!
    李景隆發熱的腦袋冷靜下來,審時度勢,認為幾人的話有些道理。
    都督平安適時加了一句,徹底點醒了李景隆。
    只要大敗燕軍主力,拿下北平,回頭再下真定等地,不是輕而易舉?何必這時就急著表功?
    “平都督此言大善!”
    李景隆當即決定,只留少量軍隊嚴防燕逆從背后襲擾,大軍立刻加快速度前往白溝河,與燕軍決一死戰。
    六十萬對三十萬,加上郭英平安等善戰將領,李景隆誓言定要大敗燕逆!
    他就不信了,自己打不過朱棣,加上這些善戰的將領還會繼續吃敗仗。
    一直以來的“忍辱負重”,任憑郭英吳杰等人□□,打定主意不做聲,只為了一場勝利。
    打落牙齒和血吞,他容易嗎?!
    四月己未,朝廷大軍終于抵達白溝河。
    都督平安率領的前鋒部隊與張玉預先設置的伏兵遭遇,一場小規模遭遇戰,雙方竟是戰得不相上下,平安展示出了讓朱棣都忌憚三分的勇猛和軍事才華。
    領兵對戰平安的不是沈瑄,而是張玉的另一名副將鄭亨。此戰也是雙方互相探明一下實力,結果讓彼此都感到心驚。
    燕軍一向彪悍,連番以少勝多不是空口白話,靠的都是實力。
    平安麾下的士兵卻讓鄭亨實打實的踢到了鐵板,人數相當,兩次沖鋒下來,死傷竟然相差無幾,燕軍受到的沖擊遠比南軍要大。
    僵持不下,雙方很快鳴金收兵,各自收攏傷兵,等待大軍全部到齊之后再戰。
    得知戰況,張玉很吃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己方以逸待勞竟然還會打成這個樣子。
    鄭亨滿臉的羞愧,本想露一把臉,結果呢?臉露了,好處沒得著,卻是送上去給人扇巴掌。
    啪--啪兩聲,分外的響亮。
    沈瑄面無表情,但凡露出一點得意的神情,都會徹底得罪鄭亨。
    同為中軍副將,沈指揮連戰連捷立功無數,鄭亨除了獻城可以說寸功未立,如何能甘心?
    帳中靜默許久,張玉起身親自扶起請罪的鄭亨,好言勸慰,這不是兄弟的問題,誰也沒能想到,平安如此善戰。此戰也是探明了南軍虛實。現在打成個平手,總比大軍決戰再措手不及要好。
    張玉說話水平很高,不但安慰了鄭亨受傷的心靈,還將他的人格瞬間拔高,鄭副將是為王爺的大業獻出了面子,做出了犧牲,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必須表揚!
    一番話落,鄭亨臉色通紅。
    沈瑄適時的表示,鄭副將這種犧牲精神值得大家學習。
    鄭亨激動得虎目含淚,帳中三人執手相看,共同發誓,要緊緊團結在靖難的大旗之下,為偉大的造-反事業拋頭顱灑熱血,奮斗到底!
    孟剛接收一批新運到的糧草,正打算前來匯報。走到軍帳前,透過拉起的帳簾看到里面的情形,一把拉住打算進帳通稟的軍卒,主將副將正惺惺相惜,補血補籃互刷好感度中,不宜打擾。
    運回營的傷兵他剛見過,從參戰的燕山衛口中得知,這些南軍不同以往,尤其領軍沖鋒的將領更是驍勇異常。
    “卑下看著,竟是同沈指揮不相上下。”
    武力值堪比沈瑄?
    孟神情變得凝重,看來這一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艱難,勝負當真難料。永樂帝最后勝利了,但在靖難中途也遭遇過挫折。否則,建文帝怎么可能在龍椅上坐了四年?
    沈瑄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才安排他押運軍糧?畢竟,身為燕山后衛指揮僉事,若是編入前鋒軍,沖鋒時必須打頭陣。
    以孟十二郎的武力值,萬一遇上平安這樣的猛將,不過是一槍結果還是再補一刀的問題。
    想到這里,孟握緊了拳頭,眼眸微凝。
    糧草的問題可以稍后再報,他必須好好想想,想清楚自己該怎么做。
    當夜,沈瑄回到大帳,發現孟正在等他。
    “有事?”
    “沒有。”
    “沒有?”
    沈瑄松開袖口,側影映在帳篷上,在火光的映照下,不斷拉長。
    燕王的大部隊在蘇家橋宿營,明日大戰將啟,今夜注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沈瑄坐到榻邊,孟主動靠了過來,大著膽子搭上沈指揮的肩膀,動作有些僵硬,手心都在冒汗。
    “指揮,”孟扯了扯嘴角,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子玉。”
    一只大手突然扣上孟的后頸,帶著薄繭的指尖輕輕的捏著他的后頸,緩緩的按壓,帶著一股安撫的味道。僵硬的肩頸一下放松,準備好的話卻在一瞬間忘得一干二凈。
    “不用擔心。”沈瑄托起孟的后頸,低頭,點了一下他的嘴角。
    孟沒出聲,伸臂攬住了沈瑄的肩膀,吻住了他的嘴唇。
    帳外有巡營的士兵走過,沈瑄略向后,將孟拉開,捏了一下他的下巴,“趙大夫給的藥用了嗎?”
    孟:“……”
    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沈指揮蹙眉,沒用?
    孟十二郎老實的縮回爪子,取出藥瓶,打開瓶塞,倒出兩粒,擰眉吞進了口中。
    好苦!
    一杯水遞到面前,托住杯沿的手指修長。
    孟知道,這只手多有力。
    “用了藥,睡一會。”沈瑄重新坐下,“明日你留在營中。”
    “我……”
    “恩?”
    “遵令。”
    “好。”
    順過孟的發,沈指揮很滿意。
    孟十二郎無語,當他是貓嗎?
    在無語中躺下,聽著帳外的腳步聲,意識漸漸昏沉,竟然很快沉入了夢鄉。
    孟的呼吸聲漸穩,沈瑄轉身,單手撫過孟的額頭,輕吻落在他的眉間。
    他會贏。
    翌日,天明時分,燕軍大纛升起。
    燕王親自點兵列陣,迎戰朝廷大軍。
    兵過蘇家橋,平安率領的先鋒已先一步發起了進攻。
    平安手持長槍,身先士卒,率領麾下眾騎以錐形陣沖入了燕軍陣中。都說冤家路窄,被平安沖陣的恰恰又是鄭亨。
    鄭亨胡子眉毛一起立起。怎么著,真當他好欺負?!
    當即下令讓開正面,放平安進陣,再于左右兩翼發起合圍,同時派人請沈瑄前來支援,切斷平安的后路,包了他的餃子。
    進來了,就別想走了!
    鄭亨想得很好,為了困住平安幾乎下了血本,親自揮刀對戰發現擋不住,便來一個三英戰呂布,大家一起上,累也能累死這小子!
    只要斬殺了平安,陷入陣中的南軍群龍無首,必定潰敗!
    可惜,鄭亨還是低估了平安的武力值,能讓朱棣都惦記的猛人怎么可能是善茬?無論來多少,基本是一槍一個,快狠準到了極點。
    想用人海戰術累死他?
    平安一揮長槍,對鄭亨大拇指朝下,做夢去吧!
    在主將的帶領下,曾經被燕軍壓著打的朝廷軍隊突然爆發出了可怕的戰力。
    不在被壓中歇菜,就在被壓中爆發。
    小媳婦做夠了,必須潑辣一把!
    于是,小媳婦……不對,朝廷軍隊爆發了。
    鄭亨漸漸有點扛不住了,張玉派來的援軍也被戰場上的局勢弄懵了。
    見過一群兔子追在狼群后邊拍板磚嗎?
    眼前就是。
    平安愈戰愈勇,長槍橫掃,身邊燕軍紛紛落馬。若非千戶華聚拼死相救,鄭亨八成會當場壯烈。
    截斷平安后路的沈瑄也遇上了麻煩,瞿能父子領兵將他團團包圍。想截先鋒的后路?先過了他們這關再說!
    鄭亨陣中,平安如撲鹿猛虎。
    瞿能父子面前,沈瑄亦如沖進羊群中的蒼狼。
    戰局愈發混亂,燕王和李景隆不斷下令增兵,戰圈不斷擴大。
    李景隆軍中大將領紛紛出戰,燕王手下的大將也一個沒歇著。到了最后,燕王親自皮甲上陣,率領騎兵沖入敵陣,立刻吸引來無數的火力。
    幾十萬人絞殺在一起,喊殺聲沖入云霄,河水都被鮮血染紅。
    李景隆難得瞅準一次戰機,果斷下令中軍出戰,對燕軍發起了總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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