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所以,迪奧的替身能力真的是暫停時間?”
波魯那雷夫表情痛苦地捏著眉心:“那還怎么打?”
承太郎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憑借自身重力漫不經心地晃著椅子腿:“你已經報過仇了,想回去可以回去。”
“都來到這里了,再放棄有違騎士精神。”波魯那雷夫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倒是徐倫,雖然也是替身使者,但這對你一個小孩來說果然還是太危險了。”
徐倫想了想,選擇委婉回答:“嗯……我可能比你想的要強一點點。”
她的替身雖然不及她老爹那么變態,但自己至少也算是戰斗經驗豐富。還托普奇神父的福,見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替身使者,替身能力也幾乎被開發到了極致。
替身力量是一個人的精神體現。換句話說,如今的她雖然看上去只是個小孩,但自由之石仍然擁有著十九歲靈魂的強度。
原本還在晃椅子的承太郎像是被兩人之間的交流吸引了注意,停止了沒有意義的搖晃,目光也有意無意落在徐倫身上打量著對方。
停留的時間過久,以至于徐倫不得不去注意:“有話可以直說。”
承太郎:“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小鬼。”
徐倫輕嘖一聲:“要不我接你一拳,如果接下了,你以后就別提趕我走這件事了。”
“不要。”
承太郎冷靜指出:“你會把身體變成線。”
力量再強大,打不中就沒有意義。
徐倫聳肩:“那也得反應速度跟得上才——”
她驟然收聲,低下頭看著白金之星幾乎緊貼著自己腹部的拳頭。
嗯,他還真出手了,甚至沒等她說完話就出手了。
承太郎沒有半點不講武德偷襲別人的自覺,還在挑剔:“反應慢了。”
“那是因為你停下了,再往前一厘米就不慢了。”
承太郎輕哼一聲,對此持懷疑態度:“你是不是在賭我不會打你?”
“你猜?”
“呀嘞呀嘞。”
他抬手壓了壓帽檐,隨后似想起什么,微蹙起眉斜睨了一眼徐倫:“你似乎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
徐倫微笑:“只是不想再氣到自己。”
“哼。”
“好啦好啦。”波魯那雷夫見氣氛不妙,連忙出來打圓場,“我說承太郎,你跟人家小孩子計較什么。”
“閉嘴。”他怎么了?
“閉嘴。”誰是小孩?
波魯那雷夫:“……”
27.
啊行行行,啊對對對。
——兩個幼稚臭小鬼。
28.
人間不值得。
徐倫想,至少十七歲的空條承太郎不值得。
和她的臭老爹比起來,果然還是喬瑟夫曾外祖父更加親切可愛一些。
不過他在得知迪奧的替身能力后,看上去也有諸多憂慮,私底下問過她想不想去見見她的曾外祖母,還舉例了很多甜點玩具誘惑她,跟她說把這里交給他們就行。
徐倫回望著喬瑟夫的眼睛,說:“但父親如今也只有十七歲。”
喬瑟夫:“……”
“不必糾結,曾外祖父。喬斯達家族和迪奧的宿命無法避免,這本也是我該面對的。”
喬瑟夫嘆氣一聲,揉了揉女孩的發旋,沒有再提這件事。但他心底還是忍不住為此憂慮,時刻小心留意著徐倫的周圍。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是對的。只能說有些替身能力著實讓人防不勝防,稍有不慎就會中招。
比如塔羅牌的大阿卡娜牌:
「The Lovers」
29.
“多么可愛的小女孩,她一定給你們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歡笑吧。”
替身名為戀人的男人輕挑地笑著,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徐倫的身上,刻意咬著腔調慢條斯理地說話:“你們已經無力回天了。”
他似乎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傲慢張揚得像一只開屏的孔雀,迫不及待地展示著自己的優勢,表現得高高在上。
“我的替身已經進入了她的大腦,只要我受了丁點兒傷害,痛苦便會加倍返還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想讓她痛苦,你們就只能——啊!”
“呀卡嗎洗!”
自由之石重拳出擊。
——然后兩敗俱傷。
阿丹咳著血難以置信地爬起來,捂著傷口看向那個比承太郎還要沖動還要暴躁還要先動手的女孩,對方用自己的替身能力“線”迅速縫補好了身上的傷口。表情看上去比他這個成年人還要冷靜,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孩受了重傷時該有的樣子。
他不能理解:“你是瘋子嗎!”
徐倫:“哦。”
她按了按自己的傷口,在內心冷靜分析判斷著現狀。
和面對神父時遭遇的那些比起來,這些痛苦完全在她的承受范圍內。而對方看上去也并非性格堅韌之輩,徐倫有信心逼他收手。
情況對她不利,所以最好速戰速決。
但在她再次動手之前,承太郎黑著臉抓住了她的手,白金之星也自身后浮現,擋住了自由之石的進攻。
原本看她如此不顧一切而露出退縮之意的阿丹看了看承太郎,又支愣了起來。
他覺得他又可以了,恢復了之前游刃有余的傲慢模樣,還想著去命令承太郎。
而徐倫在質問行動之前,被喬瑟夫眼疾手快地抱著跑了。她從對方緊箍的懷抱中掙扎著探出頭向后方看去,便看到那位阿丹為了發泄自己之前受的悶氣,對承太郎拳腳相加。
……
“…………”
30.
徐倫氣炸了。
絕不僅僅是針對戀人。
喬瑟夫利用隱者之紫在電視機上顯示出她大腦中的模樣,在花京院的提醒下,徐倫直接將大腦中的部分組織變成線,成功束縛住了戀人替身的行為。
擁有了視覺上的便利,再去處理這個實力本不強大的替身就會容易很多,更別說她的替身能力本就方便。
當然,她還要感謝阿丹的多話,在她中招之后就把自己的替身能力抖露得一干二凈,雖然他本質上可能只想以此加重要挾的籌碼。
一切都還算順利,但徐倫的心情卻越來越差。在這并不漫長的時間里,她想了許多,也回憶了許多。
一次又一次,承太郎擋在了她面前。
徐倫能理解,但她其實并不想看見。
是的,她承認自己渴望父愛,但她從來不愿這份情感最后會以那樣壯烈慘重的方式傳達。
當時的情況已經沒有退路,沒有多余的時間允許她去思考,去懊惱“如果早知道”。但當她被淹沒在深海,因停止呼吸而終于得到片刻喘息時,她也在后悔,甚至還有些埋怨。
空條承太郎愿意為了空條徐倫舍棄生命,他擁有暫停時間的能力,便也擁有更多選擇的權利。
但空條徐倫也一樣。她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也愿意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她的父親從一開始便是如此。
為了保護,一直游離在家庭之外,讓她的成長缺失了父親的角色;為了保護,給一無所知的她送來能夠覺醒替身力量的蟲箭碎片;為了保護,不在乎陷阱親自前往監獄,被白蛇抽去記憶和替身的光碟。
為了保護,死在她的面前。
……他永遠都是這樣,從不問她愿不愿意,想不想要。
沉默,但不容拒絕,也沒有商量。
31.
“我不需要你擅自為我做什么!”
承太郎低下頭。
女孩擰著眉,分明是一張最該天真不知事的稚嫩面孔,卻露出成年人都難有的復雜情感。仿佛劫后余生的慶幸,不知從何而起的焦慮,一點無法掩飾的擔憂,還有更為明顯的不悅與不滿。
像是在宣泄著某種壓抑已久的情緒:
“你自己都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小鬼,根本不需要對我負責,所以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
“能不能別總是想當然的替我做出決定?”
“能不能管好你自己?”
能不能對自己也多一點愛惜?
“……”
承太郎望著她,沉默。
許久后,他低低嘆氣一聲,很輕,還沒被耳朵捕捉便飄散進風里。然后他伸出手,壓在小女孩的頭頂,連帶著那些喋喋不休的抱怨一起壓下。
他壓低了眉眼,語氣聽著平淡,但還是有些難以察覺的不自然:
“怎么跟你父親說話的?”
“空條徐倫。”
32.
徐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