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禹衍似乎也很不滿井向冉的粗俗,眉頭明顯抖了抖,卻還是硬著頭皮說:“你這個人根本不懂情調為何物!你知道嗎,我第一眼在酒吧見到他的時候,他笑得像個小太陽,我當時就想做一朵安靜的向日葵了。”
“我一個暴發戶的兒子,哪里懂什么大少爺的情調?”井向冉不無可惜地聳了聳肩,“不過我爸從小就告訴我,看中了什么最好馬上就叼嘴里,東西也是、人也是,不然悠哉悠哉地讓人捷足先登了得不償失。”
凌亦軒聽了個一知半解,但也清楚肯定不是自己招惹的穆禹衍。他丟了個眼色給茍戰鯤。‘你怎么惹的他?’
‘怪我長得好咯!’茍戰鯤睨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凌亦軒翻了個白眼。‘有你這種自夸的?’
‘夸我連帶也夸你了。’茍戰鯤眨了眨眼。
兩人眼神交換好幾回合,可在穆井二人看來,卻似乎是畏懼他們而僵立當場了。
于是,井向冉越發得瑟:“姓凌的,我給你個機會,三秒鐘的時間,麻溜地過來給我兄弟承認錯誤!從此我兄弟就是你的天,只有他玩膩了你,沒有你跟他嗆聲!”
咄咄逼人的話不斷從這個二世祖嘴里蹦出來,凌亦軒怒了,提了拳就想打人。
“呦!還挺有點小脾氣呢!”井向冉依舊是陰陽怪氣的調調,“哥也不是吃素的!再重復一次,三秒鐘!”說話間,他一鼓勁,全身肌肉勃發。
凌亦軒也是學過防身術的,曾經被一群小混混圍攻,他從十幾個人當中殺出來,身上也只挨了兩棍子。井向冉這種態度的太見多了,哪個不是虛張聲勢紙老虎,一身腱子肉還被他三兩下打趴?
因此,井向冉一再叫囂,他覺得沒必要一忍再忍。
沒等他沖上去,胳膊就被拉住了。
“別去,那貨不是善茬。”茍戰鯤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凌亦軒只當他那一絲是做人留一線,井家一看就不是正經商人出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原本緊攥著的拳頭就松了下來。
這時候,就聽井向冉開腔了:“三!”
“二!”
“二!”
“二!”
可任憑他怎么叫喚,凌亦軒就是沒往他的方向走一步,甚至還非常不屑地將目光移向旁邊的建筑物。
“二!”
“二!”
“二!”
……
凌亦軒還尋思著是不是直接一拳頭給他臉上去,打得他門牙崩落,就感覺到手臂上的力道松了。
叮囑他不要沖動的茍戰鯤,竟然拉開車門把他推了進去,動作一氣呵成干脆利落,讓唐玄鵬直接把車開走。罷了他一甩車門,筆直地往井向冉面前走去:“二、二、二!看把你給二的!可真對得起你祖宗給你的姓氏!”橫豎都是二呀……
“你!什么意思!”井向冉松開摟著穆禹衍脖子的手,梗著脖子,好似斗雞一般盯著茍戰鯤,“老子打你個丑、逼!”
說話間,他提起右拳,狠勁十足的一拳直奔茍戰鯤面門而來。
茍戰鯤右手一巴掌拍過去,卸去他的力道,左手順勢抓住他的脈門,狠狠摁了一下:“沉遲脈、脈微欲絕……你這是腎陽虛到虛脫的癥狀啊。剛才你說話時候就看到你舌大、苔白還有齒痕,果然不是我眼神有問題。”
他當然是隨口胡謅的,那不過是他以前被茍項明逼著學了兩手,基本中醫知識都還給老爸了,只記得那么幾個印象最深的點。之所以記得腎虛的癥狀,那還不是因為可以諷刺別人?
這不,今兒派上用場了?
穆禹衍忍俊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不是吧!他真腎虛啊!”
“腎陽都要枯竭了,可不是腎虛這么簡單呢。”茍戰鯤說得煞有介事。
“看不出來啊,井向冉,你都這樣了還能出來玩?不會是個假把式吧?”穆禹衍立即往旁邊移了兩步,似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井向冉就沒想到,他以為是好基友的穆禹衍竟然這么拆他的臺,竟然好像要跟茍戰鯤一個鼻孔出氣一樣。于是,他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穆禹衍一眼。
“你瞪我沒用,咱往后都是一起玩兒的,得罪了誰都不成,也就你這大哥罩著我們了,做大哥的讓小弟們開個玩笑都開不起么?”穆禹衍笑嘻嘻地看著井向冉,顯然是壓根兒不怕他的。
井家要討生活,還是得在晏明煦手底下摸爬滾打,他叫井向冉一句哥,那都是客氣來的。井向冉從來不是跟他一個階級的人,就好比他是晏明煦最疼愛的外甥,而井向冉只是井家沒名沒分的兒子而已。
當然,井向冉沒名沒分這件事茍戰鯤是不知道的,否則還不知道要怎么數落這貨呢。
井向冉性格乖張,典型的熱血沖腦就不管不顧的類型,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撩東撩西,加上他爸就稀罕這么個兒子,成天慣著把他慣得無法無天;可即使是井向冉這種二貨,也懂得晏明煦在本市實力名列前茅,不管是哪條道上的人都能稱兄道弟,比他爸混得好多了,如果不是這樣,他何必遷就穆禹衍這個沒出息的家伙?
所謂的狐朋狗友,實際上相互嫌棄,只不過玩的時候能玩到一起,就這么湊合著來了。
井向冉覬覦穆禹衍看好的人不是第一次,但表現得這么明顯還是第一次,可見這貨不是最近有點飄,就是真的對凌亦軒的外貌十分中意。
穆禹衍還沒得手,因此有了危機意識,對井向冉也不那么客氣了。
不敢向穆禹衍發難,井向冉只能將目標轉向茍戰鯤:“藏頭露尾的小子,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不敢!”茍戰鯤嗤笑一聲。‘這就惱羞成怒了?’
“你——”井向冉甩了兩下,竟然沒能甩開茍戰鯤的手。
茍戰鯤手里還捏著井向冉的脈門,不屑地看著他:“不服嗎?那你就好好施展自己的魅力,用花言巧語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以獲得交配的權利;而不是在這里賣弄你的財力,而且你炫耀的不過是你繼承遺產的可能性而已!”頓了頓,他又說,“你爸沒給你起錯名兒,你這樣的,離傳火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