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停在幾排樓開外的車，正是茍戰鯤等人乘坐的那輛。
    凌亦軒暗搓搓地伸出食指，戳了戳茍戰鯤的肩膀：“喂喂！你這一手還真是漂亮啊！”
    “馬馬虎虎。”茍戰鯤勾起嘴角，“他本性不壞，而且晏明煦肯定也一直很頭疼他總喜歡交這種朋友，我們幫他解決了這群人就算先前我以你的名義鬧下多大的梁子，現在也該兩不相欠了。”
    “看來，穆禹衍這還是附帶的。”凌亦軒沖他眨了眨眼。
    “晏明煦才是附帶的。”茍戰鯤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你們生意人太講究利益了，但有的時候對付有些人，人情才最有用的。”頓了頓，他又說，“一個自欺欺人跟一群假朋友玩鬧的人，得到第一個真心朋友，你覺得他會怎么樣？”
    凌亦軒仔細想了想：“會對你很依賴？言聽計從？”
    “這說法……倒也沒不妥。”茍戰鯤笑了，“按照我的說法，他會對我掏心掏肺！”
    “原來你看中的是他的錢！唐總的錢不夠你揮霍嗎？”凌亦軒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茍戰鯤這一身行頭，最貴的一件也才幾百塊，一身加起來確實比普通學生好點，但這家伙現在是頂著他的身份自然要穿點帶格調的，一身不超過五千已經很低調了。
    這種穿搭，都是直接算在他將來要支付的尾款里的，用得著專門去找個有錢的朋友宰嗎？
    這事兒，他是真有點看不懂了。
    茍戰鯤一瞧就知道這個輕度總裁腦怕是又天馬行空到千里之外了，他頗為嫌棄地推開因為好奇而靠近的凌亦軒：“我所謂的掏心掏肺，不一定要是金錢上的；也有可能是他無論什么事都跟我商量，我約他出來談話的時候他也會遷就我。”
    穆禹衍對他這個第一個不是出于利益相交的朋友，肯定格外珍惜；再加上晏明煦保護過度把外甥養得太天真，連喜怒不形于色都做不到，這就更方便他從穆禹衍這頭套取消息。
    相對于那些比菟絲子還有毒的假朋友，起碼茍戰鯤能打包票自己不會傷害這個單純的家伙。
    凌亦軒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斷咀嚼著茍戰鯤的話：“我是接觸那群老奸巨猾的家伙太多，竟然都忘了我這個年紀一般人都應該像穆少那樣。”
    “那你現在有興趣加他的好友了嗎？”茍戰鯤一臉好笑地盯著他。
    “加，馬上加。”凌亦軒咧嘴笑了起來，“你也加一下我私人號，往后有笑料跟我分享，有事跟我匯報進程，可別像今天一樣弄的我一頭霧水了。”
    茍戰鯤抬手，親昵地在他背上輕拍兩下：“保證沒有下一次。”
    凌亦軒私號看起來一點特色都沒有，饒是穆禹衍這種不帶腦子的，也不相信這是凌亦軒本人，還發了兩條語音過來罵人。于是，凌亦軒一臉尷尬地錄了幾秒鐘視頻發過去，又說手機只是勉強開機，回去再聊，就匆匆結束了對話。
    放下手機，凌亦軒想起之前某個細節，就想著再揶揄茍戰鯤兩句：“不過，你要收買人心，送歌就太撩了吧？”
    “撩嗎？！”茍戰鯤挑眉。
    “這歌什么歌詞你不會不知道吧？”
    就在這時，凌亦軒的手機響了，一條微信消息。
    社會你穆少：你朋友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我覺得他這人挺好的，肯定是個暖男，可以先從普通朋友開始。
    “看看，看看！”凌亦軒用手點著屏幕。‘還需要跟我繼續討論嗎？’
    茍戰鯤：“……”
    “理屈詞窮了吧？”凌亦軒得意地笑著。
    剛被茍戰鯤教了一回做人，現在終于有機會反殺了。
    茍戰鯤哂笑：“切！當你想說什么呢！”他對著凌亦軒勾了勾手指，“需要哥親自給你解釋一下是什么意思嗎？”
    “來來，我看你還能翻出什么花兒來。你要真能解釋出點啥來，以后凌仕的產品從中低端到高定，哪怕是要我親自操刀設計，我都不帶收你一分錢的。”
    這不放心陪著凌亦軒出來一趟，竟然還有這等好事，茍戰鯤雙眼放光：“那我真說咯？”
    “你放心，我愿賭服輸，不賴你賬。”想賴賬還得掂量掂量，你家唐總幾秒能把我碾死。
    “我一起你看了歌名就能明白我的苦心……”茍戰鯤滿臉遺憾地長嘆一聲，“這歌名翻譯過來就是……我嗷嘮一嗓子就知道你在黑不溜秋的內旮旯鼓搗啥呢！”
    凌亦軒：“……”啥？
    于是，茍戰鯤又重復了一遍。
    凌亦軒：“我去！”還有這種神仙操作？
    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茍戰鯤就連送個音頻，都是隱性目的的。
    “你……這是給晏明煦看的吧？”凌亦軒這次徹底把他做生意的腦子都用在分析茍戰鯤的行為上了，“他有了第一個好朋友，肯定會對舅舅炫耀的，如果之前被限制了經濟，這時候順便撒嬌賣萌，很快就能恢復了。只要有個正常的朋友，哪怕是咱們這邊的，晏明煦都不得不忍。”畢竟這個時候打擊外甥的熱情很不理智。
    凌亦軒對茍戰鯤的佩服又多了幾分。這個人還真是敢做，也不怕得罪晏明煦，被晏明煦雇人打殘。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茍戰鯤是穆禹衍的第一個正式朋友，而他凌亦軒是朋友候選人，晏明煦就算再大火氣，也不敢隨便動他們，那就只能干生氣。
    茍戰鯤這招，簡直歹毒！
    “難怪唐總這么看重你……”越是跟茍戰鯤接觸，越是能發現這人的閃光點，“連我都快要愛上你了。”
    “你打住！我還想賺錢，存我的小金庫，要搞事情等這次合作結束再說。”茍戰鯤剜了他兩眼。
    凌亦軒開懷地笑著：“我說，要不回頭你到我公司來吧，CEO工作你絕對能勝任。”
    “然后我每天在辦公，還要被你這個幕后大老板剝削剩余價值，你倒是會打如意算盤。”茍戰鯤白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咱倆這么玩，哪天穿幫了。”
    “就說來不來唄！”
    茍戰鯤輕哼一聲：“才不！”他才不會為了錢燃燒生命呢。
    好肝要留給游戲！
    只有游戲才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