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晟洲聽說米莧受傷了,立刻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買了最近一班的機票,從北京趕了過來。
當他看到坐在米莧床旁,正跟她說說笑笑的過嶠時,瞬間愣住了。
內心泛起一股寒意,猶如一盆冷水,從頭到腳給他澆了個遍。
米莧看到他后,直起身子,驚訝道:“你怎么來了?誰告訴你的?”
消息都封鎖的很嚴實,連網上都沒有一點風聲,米莧也沒打算告訴華晟洲,他是怎么知道的?
“夏夕跟我說的,你還想瞞著我嗎?”
也是,能瞞得住他什么……
過嶠起身上前,儼然一副男主人模樣,有些故意擺譜道:“華總,好久不見啊。”
華晟洲看他那架勢,心里很是不悅,眉頭緊皺,直接道:“有你什么事?你來干嘛?”
他這說什么呢!米莧心里一驚:“華晟洲!”
誰知道過嶠輕輕抬起下巴,神色中帶著一絲不屑,像是故意顯擺一樣,輕飄飄的說道:“從她受傷開始,都是我一直陪著她。”
華晟洲臉更臭了:“什么?”隨后他又對米莧問道,“小關呢?太不像話了!”
“你不用說她,”米莧道,“她去給我買晚飯了。”
華晟洲伸手扒拉開過嶠,走到病床邊坐下,關切道:“都快兩周了,我才知道,你瞞著我做什么?”
“不想讓你們擔心嘛,你知道了就算了,別告訴我爸媽啊。”
“這回正好,在家休養幾個月吧,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米莧點點頭,眼神卻總是不自覺的瞄向后面的過嶠,她忍住不道:“你先回去吧,在這累一天了,快回去休息吧。”
過嶠笑道:“陪你有什么可累的。”
米莧一聽,也笑了,笑中帶著些害羞道:“快回去吧,別貧了。”說完,鬼使神差的補了句,“明天再來。”
話一出口,米莧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過嶠則笑著點點頭道:“嗯,我明天再來看你。”
米莧的反應,華晟洲盡收眼底,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卻又無可奈何。
待過嶠走后,他直接問道:“你還喜歡他?”
“怎么了你?說這個干嘛。”
“我在很認真的問你。”
華晟洲話音剛落,手機便響了。
他不耐煩的拿出手機,看了看是誰,然后嘆了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接通道:“爸,什么事?”
“我沒在北京,我在浙江。”
“現在回去?”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掛斷電話后,華晟洲深深的看了眼米莧,道:“我要回北京了,老頭說有急事。”
“好,那你路上小心。”
“什么時候出院?我來接你。”
“不必了,”米莧說完,頓了頓,她猶豫了片刻,回答了他上一個問題,“我想,我是喜歡他的,我們,還是保持些分寸吧,我不想他誤會。”
華晟洲聽后,自嘲的嗤笑一聲,過了片刻,才說道:“你終于還是選擇他了,你要跟他在一起?”
“也許吧。”
“也許?”
“我會好好考慮跟他在一起的事了,很認真的考慮。”
“也就是說,我還沒有徹底出局?”
“不,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你,不管有沒有他,我都不會喜歡你,不會跟你在一起,我們不合適,適合你的,另有其人。”
華晟洲沉默著,良久,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力道:“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決定,要放手了,以前,無論你如何拒絕我,我總是幻想著自己有機會,現在,你身邊有別人了,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他,希望他不會辜負你。”
是啊,堅持了這許久,到底還是無用功,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是他堅持多久的問題,也許他早就想開了,只是不甘心罷了。
現在,他真的,徹徹底底的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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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晟洲趕回家里,發現并沒有什么急事,相反,他在家中看到了一個久未見面的人。
“華總,”蘆菲起身,伸出一只手道,“幾個月不見,還好嗎?”
華晟洲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對著他們笑瞇瞇的華斯,然后伸出手握住蘆菲的手道:“蠻好的,蘆菲小姐呢?”
自從上次蘆菲找來公司見的那一面,四個月過去了,她才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前段時間,我的母校哈佛邀請我回去做了一個演講,我為此準備了好久,這不,剛回國,我就來看你了。”
“看我?”
華斯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自己的兒子也老大不小了,他的婚姻當然重要,如果能與飛默集團聯姻,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如今,看著這蘆菲對自己兒子倒是有這意思,他當然得推波助瀾一下。
“晟洲啊,小菲從小在國外長大,她剛回國沒多久,還不熟悉,北京這么多景點,你明天開始就帶她好好逛逛。”
“爸……”
“小菲啊,晟洲的電話我給你了,有什么事,找他就好。”
“謝謝伯父,我也不打擾了,已經很晚了,您早點休息。”
“好,晟洲,這么晚了,你開車送小菲回去。”
“不用了伯父,我打電話叫司機來接就好。”
“何必麻煩,別推辭了,讓晟洲送你。”
雖然這些年過去,華晟洲在華天世紀已經擁有了話語權和決定權,可如今的華天世紀,真正掌權的人,還是華斯,華晟洲并沒有把握徹底將華天世紀握于手中,所以他目前對于華斯,言聽計從。
于是他答應道:“蘆菲小姐,我送你回去。”
蘆菲看他這么說,也不推辭了。
路上,華晟洲問道:“蘆菲小姐,你來我們家,是有什么事嗎?”
“當然。”
“不是來看我的吧?”
“來看你是次要的,我只是順便來看你的。”
華晟洲輕笑一聲,道:“那主要是來干什么的?”
“來拜訪伯父,還有談合作,我們兩家的合作。”
“你來談?”
蘆菲瞥了他一眼:“我怎么了?華總瞧不起我啊?”
“這種事情,用得著來我家談嗎?在公司談不就好了。”
“你管我,我愿意。”誰知道去公司能不能見到你。
“我可不敢管你。”
“對了,多虧了伯父給了我你的電話,上次你給我的,竟然是你助理的工作電話。”
“怎么了?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蘆菲輕哼了一聲道,“你華總是什么人啊,我怎么敢挑你呢。”
華晟洲勾唇道:“還是這么傲氣。”
蘆菲斜睨著他,故意問道:“米莧呢?她傲氣嗎?她也很傲氣吧。”
華晟洲見招拆招,暗諷道:“當然,傲的很,不過不像你這么囂張。”
蘆菲偏頭,瞪了他一眼,又道:“華總,明天一早,請你準時到我家報道,北京好吃好玩的這么多,我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都逛完,你做好心理準備,當我的長期導游吧。”
“蘆菲小姐,關于這件事,我可以專門為你找一個導游,為什么一定要我……”
蘆菲打斷他道:“我自己不能找導游嗎?用你給我找?這可是華伯父的意思,你當然可以選擇不接受,不過你自己去跟華伯父說。”
“……”這個蘆菲可真夠厲害的,小嘴叭叭的不停,輕而易舉的就能拿捏他。
“你很聽伯父的話,”蘆菲話里有話,“是有原因的吧?”
華晟洲為了得到公司的繼承權隱忍了這么久,在華斯面前也從未表露過自己的心思,更是對華斯言聽計從,對自己的那位小三繼母,還有她和華斯生的私生子也禮貌至極,努力的偽裝自己,為的就是得到華斯的信任和喜愛。
他做的很成功,他是長子,華斯自然對他另眼相待,縱然再寵愛那個私生子,可私生子到底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因為從小華斯對他的溺愛,養成了一個最典型的紈绔子弟的模樣。
所以華斯自然是將培養繼承人的重心放在了華晟洲的身上,再加上,華斯看他對弟弟,對繼母都很好,便也逐漸放下心來,覺得就算自己有一天撒手人寰了,華晟洲也不會做出趕盡殺絕的事。
但他還是有顧慮,總是猶豫著自己手中的股份還有最后的大權到底要給誰,他也怕,怕自己看走了眼,怕華晟洲在自己死后或者在自己將公司和股份完全交給他,讓位退休后,翻臉不認人,他不敢完全去相信華晟洲。
畢竟,華斯知道,華晟洲就算沒有繼承到公司,沒有繼承到遺產,靠他自己也會混的風生水起,可小兒子不一樣,一旦被趕出家門,他可沒有那個能力能好好的在這個社會活下去。
華晟洲當然知道父親的心思,他很是不屑,父親的擔心,不無道理,確實,如果最后得勢的是他,那小三和私生子,誰也別想撈到一分錢,當初自己的母親,孤獨又痛苦的死在病床上,不送他們去給自己的母親賠罪,就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寬容了。
還有,還有華斯……
華晟洲才不會放過他。
只是,自己偽裝的這樣好,這樣深,她蘆菲怎么就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呢?還拿言語試探他。
蘆菲看他半天不理自己,于是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道:“喂,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說話?開車呢,別分心啊。”
華晟洲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說道:“你想說什么?”
“要知道,華伯父的事情,在這個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你未免太好脾氣了些,這就忍了?”蘆菲說著,勾唇冷笑了一聲,“如果是我爸做出對不起我媽的事,還讓我媽一個人孤獨的死去,我才不會像你一樣,任憑奸夫淫/婦騎在我頭上拉屎,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還要我在一旁賠笑,憑什么啊?除非……”
“除非你,另有目的。”
華晟洲冷冷出聲:“你話太多了。”
“忘了告訴你,我有學過心理學。”
“哦,我還要給你鼓掌是嗎?”
“不,我是想說,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助,我都會是你的第一人選,飛默集團,爸爸已經完全交給我在管了。”
華晟洲不冷不熱道:“嗯,多謝。”
“我聽伯父說,你是從浙江趕回來的,怎么?去看米莧了?”
“是,她拍戲受傷了。”
蘆菲哦了一聲,說道:“肖澤楷沒在嗎?”
“他去干什么?”
“女朋友受傷了,還不去看啊?”
“他們不是,炒作的。”
“哦?”蘆菲心里一驚,怪不得呢,華晟洲一直不死心,原來米莧跟肖澤楷不是情侶關系啊。
“不過確實有人陪著她,以后我不會纏著她了。”
“嗯?”蘆菲感覺自己的心情想是坐過山車一樣,“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想?”
“我不是說了嗎?她身邊有人陪著她。”
“哈!”蘆菲沒忍住,笑道,“哦,這樣啊,那看來你是被淘汰出局了。”
華晟洲看她這個反應,氣不打一處來:“你在那高興什么呢?”
“我愿意,你管不著。”
“蘆菲小姐,你……”華晟洲詞窮了。
這個女人,渾身是刺,真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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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戴著墨鏡,一身休閑裝靠在車邊的華晟洲,蘆菲滿意的笑了起來,她的笑明媚大氣,好像那完美綻放的花,讓人移不開眼。
華晟洲不禁想道:“她笑起來,可比平常陰陽怪氣的傲嬌臉可愛多了。”
蘆菲走到他身邊,心情愉悅道:“華總,還挺準時的嘛。”
華晟洲輕輕一笑,替她打開車門:“蘆菲小姐,你今天想去哪玩啊?”
“華總沒有想推薦我玩的地方嗎?”
“如果我今天帶你爬長城,你明天還能接著出來玩嗎?”
蘆菲輕笑一聲,坐進車里:“看來華總是打算把明天也預定給我了。”
華晟洲關上車門,從車前繞過,坐進駕駛位,邊寄安全帶邊說道:“看來蘆菲小姐是不打算輕易放過我了。”
“放過你?我怕你到時候求著我,讓我不要放過你呢。”
“呵,蘆菲小姐好大的口氣啊。”
“你是第一天才認識我嗎?我一直這樣。”
華晟洲哼哼笑了笑,是啊,從一開始,她就是這樣的啊。
他側頭看了看蘆菲,然后說道:“蘆菲小姐,系好安全帶,我們準備出發了。”
蘆菲嗯了一聲,系好安全帶后,伸手按了按方向盤上的喇叭,高興道:“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