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霜答道:“奴婢本來一直在門口守著,最后咱們院子里的奴婢凌紅從外面回來了,說是白茉已經奔高枝兒去了,如今住在茉莉苑中,晚上還要侍寢。”玉霜越說聲音越小。
林婕妤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也不說話。
玉霜見狀便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空蕩蕩的陌蘭閣只剩她一人,林婕妤仰起頭看著這屋中富麗堂皇的陳設,不禁想起了南宮煌溫柔的眼眸。他曾就在這里執著她的手,對她說著海誓山盟。為什么?為什么?一切都消失得那么快?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夢,那求求你,讓我不要醒好不好……
秋風瑟瑟吹人涼,不敵情過斷人腸。
昔日榮寵今何在,只剩伊人殘紅妝。
次日,鳳儀宮。
“嬪妾白凝暉給皇后娘娘請安。”白茉對著皇后娘娘行了一禮說道,接著又轉身說道:“嬪妾給端妃娘娘,陸昭儀,蘇修媛請安了。”
“以后就都是自家姐妹了,不必多禮了。”端妃娘娘笑著說道。
“坐吧,看茶。”皇后娘娘吩咐道。
白茉便入座了。
我見白茉成了妃子心中卻是很平靜,宮中的榮寵想來都是說不準的,誰又能知道她是不是下一個郁慎儀,林婕妤?她如今的風光也只是因為她是南宮煌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
“近日懿妃的病又不好了,請安怕也是來不了了。只是,今日怎么沒見林婕妤?”皇后娘娘問道。
陸昭儀一笑說道:“怕是有人想不開了吧!”
皇后一皺眉頭說道:“大家都是服侍皇上的人,怎能如此得不大度?后宮和睦,不讓皇上為后宮瑣事煩心才是最重要的。”
“皇后娘娘說的極是。”端妃應和道。
“林婕妤到!”門口的太監通傳道。
“嬪妾林婕妤參見皇后娘娘,端妃娘娘,陸昭儀。”林婕妤行禮道。
我忙起身福了一禮說道:“嬪妾見過林婕妤。”
林婕妤也笑了一下作為回應。
白茉這才懶懶地從椅子上起來說道:“嬪妾白凝暉參見林婕妤。”
林婕妤也不搭理她,徑自就坐了。
“林婕妤今日看起來臉色不好,可是近日沒有休息好?”皇后關切地問道。
林婕妤笑著說道:“謝皇后娘娘關心,嬪妾許是沒適應近日這忽冷忽熱的天氣,所以不能入眠,有些虛弱。”
“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阮歌,去取本宮平日里用的木槿香和紫金浮雕香爐來。”皇后說道。
不一會兒阮歌便拿著東西來了。
皇后笑道:“這木槿香平日本宮也用著,用來安眠凝神是極好的。還有這紫金浮雕香爐是皇上許久之前賞本宮的,本宮一直舍不得用,如今見妹妹睡不好,就送與妹妹了。”
“這么重的禮妹妹怎么好意思收?”林婕妤說道。
皇后笑著說道:“妹妹就收下吧,見妹妹睡不好,本宮也著實憂心。本宮身為后宮之首自當關心自家姐妹,維持后宮和睦。”
林婕妤這才行了一禮說道:“那嬪妾就謝過皇后娘娘了。”
皇后又說道:“本宮還要叮囑一下林婕妤這木槿香的使用法子,各位姐妹要是無事,就先回吧。”
“是,嬪妾告退。”眾妃嬪便退出了鳳儀宮。
出了鳳儀宮我便悄悄和葉晴說:“皇后此舉怕是有古怪。”
葉晴小聲問道:“你是認為那個木槿香?”
“我也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不過還是多留意著吧。”我說道。
“知道了。”葉晴應著。
千重閣內。
葉晴進了我屋子,發現亂成一團,遂問道:“你找什么呢?”
我眉頭緊皺順口問道:“葉晴,你見到我的姬柳慧心累絲珠釵沒有?”
葉晴疑惑地說道:“不對啊,你平時可是完全不關心這些的,現在又找什么?”
我回頭看了葉晴一眼說道:“我找它肯定是有用啊,你要是有功夫就幫我一起找找。”
“有什么可找的?我就給你收在銅鏡前的那個匣子里了。”葉晴無語道。
我一聽這話便急忙跑到銅鏡前一個一個地翻匣子。
“找到了!”我激動地說道。
“要不要我去給你拿幾件好看的衣裳來啊?”葉晴笑道。
“好啊!謝謝!”我回道。
葉晴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不就是見個面嘛,至于嗎?”說罷,就去幫我找衣裳了。
不一會兒葉晴就拿著衣服回來了。
“你要穿哪件?”葉晴問道。
我想了半天才說道:“就穿那個蜜粉色繡煙霞紫芍藥宮裝吧。”
“怎么您今天改了脾氣了,穿這么嬌嫩的顏色?”葉晴取笑道。
我笑一笑也不反駁,盯著葉晴看了半晌說道:“葉晴啊,我知道你是最心靈手巧、善解人意!”
“行了,打住啊!有什么事讓我幫你就直說吧。”葉晴打斷我對她的夸獎說道。
我眨眨眼睛說道:“幫我梳一個飛云斜髻唄,你最好了。”
葉晴愣了愣說道:“不要吧,麻煩死了。”
我對著葉晴一直笑說著:“求你了,求你了。”
葉晴白了我一眼,也就不情愿地點了點頭答應了。
葉晴在給我弄著頭發,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本來我心里是想著很多疑惑,矛盾的事情,還在發愁用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他。現在才發現,能見到他本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已經許久沒有見他了,所以今天我一定要美美地去見他。
畫上眉間的遠山黛,撲上淡淡的沁雪蜜粉,最后再抿上一口胭脂紙,鏡中的人兒很是惹人憐愛。
“終于好了。”葉晴長舒一口氣說道。
我起身看著疲倦地葉晴說道:“放你一天假,去找慕容賦吧。”
葉晴的眼中一下子來了神,激動地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我笑著說道。
葉晴笑道:“那我趁你還沒反悔,我就走了!”葉晴一溜煙地人就不見了。
我看著葉晴消失的背影,不禁想到,“你的幸福近在眼前,而我呢?”我遂出來屋子,坐在院中等著他來。
我望著天上的一輪紅日,靜靜地坐在那里。
幾個時辰過去了,未見人影。
“主子,你喝喝茶,嘗嘗點心吧。”卿若走過來說道。
“嗯。”我淡淡地應了一聲。
我順手拿起一塊點心嘗嘗,卻是食不知味。“什么嘛,等你半天你都不來。你一會兒要是來了,我就是不給你姑姑的信,急死你!”我內心暗自想到。
“主子,小卓子來了。”在門口守著的小順子通傳道。
“快請進來!”我忙說道。
“奴才小卓子參見蘇修媛。”小卓子行禮說道。
“起來吧”,我見只有小卓子一個人便問道:“你家主子呢?”
“我家主子正在淥水亭那邊陪皇上看戲呢,怕是一時半會兒來不了了,所以先讓奴才過來通傳一聲。”小卓子說道。
我來了氣,遂說道:“既然他那么忙,那來不來就隨他吧,你走吧!”
小卓子見我生氣了,便就走了。
我揉著手中的手絹,生氣地想到,“人家等了你半天,你又不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氣死我了!”
我沒坐多久,小卓子就又來了,賠笑著說道:“蘇修媛,我家主子有字條給您。”
我遂接過字條,只見上面寫著:難卻皇兄情,相伴賞旦凈。旁有一郡主,纏人不放行。
我看完字條便撕了它,激動地喊道:“卿若!拿紙筆來!”
淥水亭內。
洛羽郡主正坐在那里看戲看得入迷,不停地拍手叫好。
“沒想到何將軍那么正經的一個人竟然養出了這么一個活潑的女兒。”皇上打趣道。
謹王笑道:“臣弟也沒有想到。”
皇上意味深長地笑著,這洛羽郡主雖是相貌端正,可絲毫沒有心思,而且驕縱任性慣了。若是將她嫁給南宮煜,一來博得了朕重視手足之情的美名,二來也不怕南宮煜再去找有勢力,又能幫助他的賢內助。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朕有些看乏了,先去更衣,謹王你在這里陪著郡主。”皇上吩咐道。
“是,臣弟遵旨。”謹王應道。
“王爺”,小卓子偷偷地把字條遞給謹王。
謹王接過了字條,趁洛羽郡主不注意,低頭看到:俏郡主伴賞戲,丑王爺喜入迷。恐天公不作美,淋成了落湯雞!
謹王看完后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小卓子站在身后偷偷看到看了卻是捂著嘴偷笑。
謹王咳嗽了一聲,一挑眉問道:“你笑什么?”
小卓子止不住笑,說道:“奴才是覺得這詩把王爺說成了是‘落湯雞’,所以沒忍住。”
“那你看本王像嗎?”謹王問道。
小卓子忙說:“不像!不像!”
謹王把字條一折塞進袖子里,歪著嘴說道:“這寫的是什么東西,連韻都沒壓上!“小卓子笑道:“奴才瞧著蘇修媛是生氣了,才這樣寫的。”
“生氣?”謹王說著。敢說本王丑,還咒本王會成落湯雞,看本王今天見了她怎么氣她。
小卓子問道:“那王爺,您還回字條不?”
謹王揚了揚嘴角說:“不用回了,看看這位蘇修媛要怎么讓本王成落湯雞!”
“是,奴才遵命。”小卓子笑道。
謹王遂繼續陪郡主在這里看戲,戲文沒什么新意,只是謹王的嘴角邊已多了一絲微笑。
千重閣內。
我在院中轉來轉去,卻是不見小卓子再來傳信了。
“主子,您歇會兒吧,轉得奴婢眼睛都花了。”卿若說道。
我遂停了下來,說道:“走!陪我去淥水亭!”
卿若剛準備陪我走,我卻停住了腳步笑道:“等一下,陪我去小廚房帶些點心。”
卿若臉上一副疑惑的表情。
“想氣我是吧!南宮煜,咱們走著瞧!看看到底是誰氣誰?”我內心想著。Xιèωèи.CoM
“皇上,咱們出去吧。”李福公公提醒道。
“嗯,待了也有一陣子了,咱們出去看看。”皇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