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帥帳營。
“末將沐建成參見元帥!”
“末將徐山參見元帥!”
趙麒看了兩人一眼,道,“一日期限已到,可有監(jiān)軍消息了?”
沐建成深吸了一口氣回答,“稟告元帥,末將與徐將軍昨日抽查了軍營方圓三里所有灌木草叢,沒有找到線索。”
“一群廢物!”趙麒將桌上硯臺筆墨通通揮落在地上,驀然站起身,雙手撐在桌上,冷笑道,“偌大一個軍營幾萬人,卻任由那賊人來去自如,三番四次擄走我軍中人,現(xiàn)如今更是放火燒營。難不成要等到本帥人頭落地,爾等才能長些腦子!”
沐建成徐山連忙道,“元帥息怒!元帥息怒!”
趙麒瞇起雙眸,目光落在徐山身上,只見他從桌上拿起那黑色匣子,丟到徐山腳下,道,“息怒?徐將軍先好好看看這是什么?”
徐山抬起頭,看到那黑色匣子先是一驚,而后面色煞白,額上滲出許多冷汗,“元,元帥……”
趙麒道,“怎么?徐將軍有何解釋?”
自知證據(jù)確鑿暴露了身份,徐山不再說話,先前憨厚面相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副狡猾陰險,只聽徐山冷哼一聲,道,“元帥既然有了證據(jù),我自然是無話可說。”
那沐建成與徐山可以說是多年之交,全然沒想到他竟然是廣羅奸細,除去一臉震驚之外便是不可置信,顫聲道,“徐,徐將軍……你,竟然……”
徐山卻道,“趙麒,既然你已經(jīng)知曉我的身份,要殺要剮我也隨你處置,反正我的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至于劉長卿,你也不會查出他的下落!”
一聽劉長卿,趙麒便蹙起眉頭,危險的目光看向他,冷道,“你知道劉長卿在何處?”
徐山低低一笑,道,“趙麒,這一切都是你作繭自縛,至于兇手是誰你且自己猜去吧!劉長卿的下落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是么,”卻聽趙麒一笑,道,“既如此,你留著也是無用。”說著竟抽/出一旁的佩劍,刺/入了他的胸口。
徐山一愣,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是胸口一涼,溫熱的血噴薄出來,血沫飛濺在那人冰冷的臉上,看起來卻是恐怖駭人。
“趙麒……你……”徐山瞪大了眼睛,話未說完已經(jīng)是斷了氣。
要說一旁的沐建成也是嚇了一跳,他以為趙麒只不過一個書生,別說殺人,就是拿刀拿槍都是想象不出,誰知現(xiàn)在竟一劍就捅死了人,還絲毫沒有猶豫的。
沐建成心中震驚萬分,又去看趙麒,這時候趙麒已經(jīng)無事人般抽出了劍,隨手抖了抖劍上血漬,又置于書桌上。那雙冷寂墨色的眸子直直看到沐建成的眼里,那駭人的眼神與他臉上斑駁血漬看起來真是像極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沐建成毫不懷疑要是自己一句話說的不對,那把劍接下來要捅穿的就是他的心臟。
“元,元帥!”饒是戰(zhàn)場上見慣了打打殺殺的沐建成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道,“末將,末將與廣羅毫無關系,請元帥明察!”
趙麒卻轉(zhuǎn)過頭沒再看他,手指拭去臉上的血漬,好一會兒才淡淡說道,“立刻派兵前去榮城,捉拿宋世德。”
沐建成一愣,剛要問為什么,卻被桌上長劍的寒光閃了眼睛,連忙道,“末將這就去!”
趙麒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皺了皺眉頭,喚人進屋,道,“來人,將這兒打理干凈。”
那侍從一見死了人,先是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去把那尸體拖走,卻又發(fā)現(xiàn)這人不是別人,可不就是徐將軍么!登時又是嚇得魂飛魄散,慌慌忙忙地扛起尸首便退了下去,不敢有所言。
草原上視野開闊,從來不是藏身之所。那賊人既然擄走了劉長卿,要去的地方要么是屠蘇要么是榮城,現(xiàn)在屠蘇城內(nèi)除了士兵沒有別人,之前鄭氏說的話也被趙麒忽略了,那鄭氏故意胡說八道卻是在泄露消息,說是要趕往榮城,又強調(diào)了幾次,這意思不就是說人在榮城么。
人在榮城這么久,卻無人察覺。只能說明那城主宋世德想必也是被賊人所收買。不過這倒是奇怪了,究竟什么人有這么大身份,能收買了這么多人為他賣命,而那人與趙麒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要說深仇大恨,恐怕除了小皇帝再無別人。他趙麒殺了他的兄長和父親,難不成是韓臻?可是韓臻性格軟弱,更沒有如此頭腦,怎么會用得一出連環(huán)計,巧妙至此?
李守義?卻也不是,那李守義滿門抄家,雖是深仇大恨,即便是有活口,可是那榮城城主宋世德卻犯不著為了一個喪家之犬賭上自己的性命。
究竟還有誰……
定是還有什么線索被自己忽略了。趙麒坐回椅子上,食指輕輕敲著桌面,忽然開口問向一旁的盧子堯,道,“子堯,你跟我八年了?”
“是。”
“我的仇家可是不少?”
盧子堯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是。”
“你覺得誰有這般本事做到這等地步。”趙麒問。
盧子堯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來,許久卻道,“那宋世德是榮城城主,犯不著與大人過不去,可見其身后應該是有人指使。能夠說得動宋世德,設下這一個個圈套,必定不是常人。屬下倒是有人選……只不過,按理說他應該是死了才對,更不可能出現(xiàn)在西疆。”
趙麒蹙起眉頭,又問,“你是指?”
盧子堯四處看了看,確信沒有旁人,才壓低了聲音,在趙麒耳邊小聲說道,“先皇。”
趙麒愣了好一會兒,才不可置信般喃喃道,“不可能……他已經(jīng)死了!”韓亮絕對是死了!他親眼看著韓亮喝下□□咽了氣,尸首都埋進了皇陵,怎么會!
盧子堯又道,“大人,屬下只是猜測。先皇已經(jīng)死了數(shù)年了,即便他還活著,也不會跑到西疆來,更不會擄走劉大人。”
可是,倘若韓亮活著……他擄走劉長卿和趙鹿欲意何為?
有一點可以確信,他趙麒會因謀害先皇圖謀造反而身敗名裂,比上一世的下場更要凄慘數(shù)倍。
韓亮,決不能活著!
趙麒原本是從來沒想過一個死了這么多年的人會再次活過來。當日分明是親眼看著他咽了氣,怎么會出現(xiàn)在西疆的!定是自己疑心了。不過那韓亮狡猾多端,也不排除當日是預見了自己毒害他竊取皇位,才有此一計。
趙麒越想越是心驚膽戰(zhàn),如果韓亮未死,那么宋世德此番必定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一切,保不準這時候榮城已經(jīng)是蓄勢待發(fā),只等捉拿他這個反賊。剛才讓沐建成去榮城將宋世德帶過來,主要只是想確定那宋世德是否真的已經(jīng)站在敵方,現(xiàn)在看來,恐怕韓亮也是身在榮城。
這下麻煩可不止一點。且不說那沐建成本身就是大韓將士,倘若此時看到韓亮,臨陣倒戈也是正常。張翔諸葛明兩人如今身在榮城,恐怕也是聽到了消息,說不定也早已經(jīng)投靠了韓亮……
趙麒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勾唇笑道,“往日種種,終歸是要還回去,可見因果報應。”
盧子堯在一旁候著,聽趙麒這么說便道,“大人莫不要多想,此事還有轉(zhuǎn)機,而且我們也不能確信那人就是先皇。”又道,“大人許久沒有休息了,還是小憩一會吧。”
趙麒擺擺手,低聲嘆道,“沒有消息,我睡不著。”
盧子堯沒再回話,好一會兒才輕笑道,“長卿自小話不多,又容易害羞,平日里與我來往不多,沒想到竟然能取得大人青睞。”
趙麒沒有說話,一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休息去了。只是腦子里一樁一樁事,仍舊盤旋不去。
大約清晨的時候,沐建成快馬加鞭趕了回來,只見他一回軍營便匆匆沖去元帥營帳,求見趙麒。趙麒一見他沒有帶回宋世德,自然事情都清楚明了。
“啟稟元帥!那宋世德不愿打開城門,末將無法入內(nèi)!”沐建成道,“不過宋世德讓末將交給元帥一封密信,說是元帥一看,便知事情來龍去脈。”
說著便呈上一封密信。
趙麒接到手里,卻不著急打開,道,“本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末將告退!”
沐建成一走,趙麒便坐回椅子上,將那密信拆開,信上只寫著寥寥幾字。
【若想劉長卿趙麟活命,即刻趕往榮城。】
信上沒有署名,趙麒卻是只需要看一眼便清清楚楚,這字跡不是韓亮又會是誰!?這韓亮既然擄走了劉長卿和趙麟,清楚明白他的軟肋何處,恐怕已經(jīng)在暗處潛伏觀察了許久。
不過該面對的總歸是要面對。他趙麒往日種下孽果,今日必定是要有所了斷。看到這封信,得知韓亮意圖,趙麒反而定下心來,那韓亮想要的最多不過他的性命,還能如何?
“子堯,率領一百精兵,即刻與本帥前往榮城!”趙麒站起身,將手中信紙捏在掌心,墨色的眸子里盡是冷意決絕。
盧子堯一聽他差遣,連忙道了聲是,出了屋便糾集兵馬去了。
整合好兵馬,一行隊伍便馬不停蹄地趕往榮城。榮城與軍營相隔不到百里,快馬加鞭趕過去無需三個時辰,傍晚就能即刻趕到。
“大人,就這么去榮城如果那韓亮設下埋伏可如何是好?不如您先在此處等候,屬下先帶著部分兵馬前去打探虛實,以防有詐。”盧子堯提議道。
“不必了,他若是單純想取我性命,恐怕早就下了殺手,何必多此一舉。”趙麒淡淡說著,猛地一扯韁繩,將身下馬兒停住,卻是朝盧子堯說道,“倘若我有什么不測,務必保劉長卿平安。”
盧子堯一愣,好一會兒才回答,“屬下明白了。”口中說著明白,心里卻在想,怎么會讓你遇到不測?那個時候,自己恐怕是死了,又如何去保劉長卿安全?
“出發(fā)吧。”
“是。”
一行人再次揚起馬鞭,只見百匹駿馬疾馳在草原上,浩浩蕩蕩震耳欲聾。正值秋季,枯黃的草葉被馬踏過,耷拉著半埋進土里,沒一會兒卻又恢復了原樣,仿佛從來不曾有什么馬出現(xiàn)過。
約莫巳時,終于到達榮城,此時榮城城主宋世德已經(jīng)站于城墻之上,看樣子是已經(jīng)等候多時。
那宋世德一見趙麒便笑道,“趙麒,你總算是來了!”
**修文的時候不小心拉到了下一章,所以你們會知道發(fā)生什么吧,等待修改**
――――――以下是補足bug的現(xiàn)代番外,至此,現(xiàn)代番外完結――――――
“叮咚……”
“哎,來了來了!”劉長卿連忙放下手里的鍋鏟,隨意在圍裙上抹了幾下手,從廚房跑去開門。
趙麒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電視里正在播報一些民生新聞。
“爸!你怎么來啦?”
趙麒聞言扭頭去看,這一看嚇了一跳,來人不正是劉昭么!他放下手中遙控器,也跟著問道,“劉昭,你怎么來了?”
劉昭一見屋子里還有別人先是愣了一下,他記得他兒子是一個人住,這……再看劉長卿一身家庭主夫的裝扮……不,重點并不在這里,這人怎么認識他的?還直接叫他的名字,感覺還挺熟絡的?
劉長卿茫然地扭頭看向趙麒,問道,“咦,前輩,你認識我爸?”
趙麒本想說認識,但是從劉昭的表情中也能看出來他兩不認識,看來這劉昭不是那個劉昭。
見兩人尷尬地對視,劉長卿趕緊接過劉昭手里的袋子,“爸,你先進來坐。”
安排好劉昭坐下,他連忙湊到趙麒耳邊悄悄說道,“前輩,這是我爸,他還不知道我兩的事兒呢。”
趙麒挑挑眉,怎么好像說的就像他們兩個有什么事兒似的。
“爸,這是我朋友,你們兩先聊著啊,我還在炒菜,一會兒再說。”
劉昭點點頭,熟絡地從茶幾上拿出一個蘋果削了起來,一邊問道,“原來是長卿的朋友啊,沒聽他提起過,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做什么工作的?”
趙麒瞧了他一眼,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樣質(zhì)問的語氣跟他說話,況且對方一口氣問了這么多,就跟電視劇里演的丈母娘似的。
劉長卿端著菜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兩個人互相對視著,也不說話,周身縈繞著一股詭異的低氣壓。
“吃飯了吃飯了!爸,前輩,別聊天了,過來吃飯!”
劉昭瞪了他一眼,哪只眼睛瞧見我們在聊天了!他丫的根本一句話也沒說!
趙麒坦然地起身,坐到桌子上,心安理得地接過劉長卿遞給他的筷子和一碗飯。
劉昭氣得臉色鐵青,一屁股坐到桌前,朝劉長卿說道,“長卿,你不是一個人住嗎?這是怎么回事?”
“爸,這說來話長,可以說到明天,你要聽嗎?”
“那你們怎么認識的?”劉昭又問。而且看起來這兩個人有所圖謀的樣子,感覺不太妙,況且看他兒子那么殷勤地討好那個人,總覺得有點奇怪。
劉長卿有些擔心露出破綻,連忙岔開話題,“對了,你怎么忽然過來了,工作不忙嗎?”
“我不過來你小子豈不是要忘記了自己還有個爸!都幾個月了,電話也不打一個,最近都忙些什么呢!你工作找著沒有?才剛畢業(yè)就別想那么多有的沒的,什么用都沒有!”
劉長卿尷尬地摸摸鼻子,“倒是找了個工作,不過我不喜歡,干了兩個月就辭職了。”
“哦,也好,看你自己喜歡。那你這個朋友在做什么?”
“嗯……”劉長卿想了一會兒,“他是當官的!”
“哦!”劉昭點點頭,看了一眼趙麒,道,“難怪趾高氣揚的,真不像話!”
劉長卿只能指望趙麒沒聽懂這句話,悄悄地抬起眼睛去看,誰知正巧趙麒也在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心中一涼,隨即腦補了各種版本。
#床上見真章#
#一會兒再收拾你#
#看我不教訓的你說不出話來#
不管是哪一種版本,總之劉長卿被趙麒那一笑惹得臉紅心跳不止,險些就撲過去,_(:3∠)_ 您隨意啊!
劉昭可沒想到這兩人在飯桌上,當著他的面,就開始眉目傳情,看他兒子那副嬌羞的模樣,這,事情到這里也是一目了然。劉昭可沒想到自己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兒子竟然有一天跟個男人好上了……
他強作鎮(zhèn)靜,深吸了一口氣,放下碗筷,“長卿,怎么回事?”
“啊?”劉長卿回過神來,當即嚇得面色慘白,慌亂之中答道,“爸,對不起,你……你別生氣!”
劉昭哪里不氣,更氣的是自己才知道這回事。現(xiàn)在網(wǎng)上到處傳的那些男人之間的事兒他也聽過不少,但他從來沒想過他好好的兒子也是個同性戀!他自己是做醫(yī)生的,當然聽說過這些事有一方面的基因問題,也怪不了誰……不過他還沒成型的孫子就這么胎死腹中,想想也是蠻憂傷的。
“你們這是認真的?不是鬧著玩?”劉昭看向一旁面色不改的趙麒,問道,“我們國家向來是個封建保守的社會,雖然現(xiàn)在開放多了,但是接受這些事情的畢竟少數(shù),你們能忍受出門被別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或是在公共場所被別人歧視嗎?而且就我所知,目前我們國家并不允許同性結婚,如果你們還沒有考慮將來,只是貪圖現(xiàn)在的享樂,我還是建議你們就此為止。”
劉長卿當然知道這是為他好,可是心里難免委屈,連劉昭都不支持,他還能央求誰去理解。況且……到目前為止,他也只是一廂情愿而已。
劉昭的一番話趙麒聽得半懂,大概也明白劉昭是誤會了他和劉長卿的關系,所以才苦心勸告。正要說話,余光瞥到劉長卿,只見他垂著腦袋,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委屈地眼眶都紅了。
不知怎么的,到嘴的話沒說出口,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
劉昭也瞧見劉長卿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當即覺得自己似乎說的太嚴重了,又心想這孩子從小沒媽,就自己一個人疼,這孩子……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
劉昭前腳剛走,劉長卿就大松了一口氣,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里,“好險好險,差點被罵了……”
趙麒端著熱乎乎的咖啡,走到他身后,開口說道,“我們是不是要談談?”
劉長卿往后仰了仰頭,見他墨色的眸子里毫無波動一絲情緒也沒有,心中一驚,連忙正襟危坐,乖乖地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前輩……”
趙麒應了一聲,坐到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將咖啡杯放在茶幾上面,這才開口,淡淡說道,“長卿,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目前為止,我對你并無男女之情。”
劉長卿連忙點頭,道,“沒關系,我也不是女的,完全沒問題!”
趙麒聞言頓了一下,輕蹙起眉頭,思忖了片刻,最終什么也沒說,端起那杯咖啡,起身進了房間。
他將房門輕輕關了起來,劉長卿這才收起面上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僵硬的臉。他當然知道自己這番糾纏不清惹人厭惡,可是除了如此,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前輩不喜歡我#告白又失敗了,前輩好像很討厭我是男的。
劉長卿沒想到他就是隨手發(fā)了一條微博,次日轉(zhuǎn)發(fā)評論量已經(jīng)高達上萬,其中大多都是高呼“在一起”。劉長卿心情大好,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側(cè)還在睡著的趙麒,高高興興地躺在床上又發(fā)了一條微博。
#前輩不喜歡我#前輩睡覺一動不動的,好擔心翻身吵醒他。
沒一會兒就有人回復,“怎么回事!這是睡上了嗎?”“一大早就秀恩愛,滾粗!”“恭喜恭喜”
大約是笑得太開心,以至于身子一顫一顫的,趙麒被他吵醒,剛睡醒的緣故,他的聲音還有些沉悶低啞,“笑什么?”
劉長卿被嚇得差點滾下床鋪,連忙收起手機塞到枕頭底下,“沒事,前輩你要起床了嗎?”
趙麒安靜了一會兒,問道,“什么時辰了?”
“哦,六點半。”見趙麒沒反應,又開始掰起了手指,“子丑寅卯……好像是卯時了!”
之前在大韓的時候,趙麒都是寅卯時辰起床,只是現(xiàn)在在這個地方他安逸慣了,每次睡的晚也沒人打攪,時間一長也不怎么想早起了。
劉長卿還在奇怪趙麒怎么沒動靜,悄悄地扭頭去看,原來是又睡了。這種一起醒過來,一起賴床的感覺真好!劉長卿笑了起來,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又去看,結果被一堆新評論和新粉絲量嚇了一大跳。
一種莫名其妙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好像全世界都在支持他和前輩的事情似的,想想就覺得高興。
正在自得其樂的時候,忽然電話響了起來,劉長卿一看是他老爸的電話,不敢怠慢,連忙接通,小聲答道,“爸?怎么啦?”
“小兔崽子!你微博上發(fā)的是什么!你跟那家伙睡了?!”
劉長卿被他吼得耳朵一陣發(fā)麻,連忙將手機拿遠一些。他這才想起來微博和他老爸是互相關注的_(:3∠)_
“爸,你小聲點,前輩還在睡覺呢。因為家里只有一張大床,只好先一起睡湊合一下嘛!”
“兔崽子……”劉昭又罵了一聲,索性掛斷了電話。
虛榮心作祟,劉長卿萌上了發(fā)微博,沒事就要含糊其辭地表達一下自己和他家前輩得幸福生活,總之是開心得很。
#前輩萌萌噠#no 前輩360度無死角,被電暈了嗚嗚!
立刻有粉絲回復,“求前輩萌照!”“沒圖說個jb”“爆照爆照”“兔崽子”
趙麒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毫不知情地靠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劉長卿趁機偷偷地拍了一張照,#我的前輩好萌好可愛#前輩在看新聞聯(lián)播,萌哭了~(>_<)~
粉絲的重點顯然不在這里,紛紛留言,“oh前輩留長發(fā)?好美好美!”“前輩美哭了,嗚嗚,po主有照嗎?求po主爆照!”“前輩頭發(fā)是真的嗎?可以代言洗發(fā)水了啊233333”“前輩竟然是長發(fā)!”“前輩竟然看新聞聯(lián)播!(sf□′)s┻━┻”“兔崽子”
趙麒顯然發(fā)現(xiàn)這兩天劉長卿的情緒異常高漲,做什么事情都是咧著嘴一臉笑容,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似的。在他忙著玩自己的手機的時候,趙麒已經(jīng)在剪報上的小廣告看到了招聘中學語文老師的信息,看下面的介紹好像還不錯。
劉昭的話讓他想了很久,總不能一直呆在劉長卿這兒花他的錢……雖然對這個國家還是不太懂,但是趙麒自認為他念的書足以去教那些小孩子吧……
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劉長卿一個人出門,這些天在家看新聞,大概也知道現(xiàn)在這個國家最基本的民俗風情,趙麒并不覺得他會遇到什么問題。可事實上,當他走出家門,曲曲折折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彎,繞過好幾個紅綠燈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迷路了。到處都是形狀相似的高樓大廈和寬廣的街道上來來回回奔跑的鐵匣子,幾乎讓他找不到可以容身的縫隙。更要命的是,他忘記回家的方向了,而且,他并不知道劉長卿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攔下路人也不知問什么。
趙麒活了這么些個年頭,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無能,于是,他默默地走到一旁的公共座椅上,等待劉長卿來接他回去。
――――――――――――――――――――――――――――――
劉長卿捧著手機打開無數(shù)條夸獎他家前輩的評論,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前輩已經(jīng)不見了。門口的居家拖鞋被換了下來,看樣子是出門了?劉長卿茫然了好一會兒,意識到趙麒還沒有自己出過門,外面車子那么多,他一個古代人過馬路多危險!而且前輩要去哪兒啊!
來不及細想,劉長卿穿著拖鞋就奪門而出,一出門望著外面好幾條岔口,也是不知所措。
#前輩不見了#嗚,前輩好像走丟了,他不認識路,我找不到他qaq
“(sf□′)s┻━┻ po主你干什么吃的,竟然弄丟了前輩!#大家一起找前輩#”
“#大家一起找前輩#前輩你在哪兒!”
“#大家一起找前輩# po主定位在bj?我也在,幫你找找哦~長發(fā)很好辨認~”
“#大家一起找前輩# bj的朋友大家快來!”
“兔崽子”
趙麒已經(jīng)在長椅上做了將近一刻鐘,無聊之余就在看馬路中間穿梭的鐵匣子,各種形狀顏色,挺稀奇的。
“啊!前輩!”
忽然有一個女孩子的尖叫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趙麒轉(zhuǎn)過頭去,一個扎著馬尾的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幾乎是朝他撲了過來,“請問您是前輩嗎?”說完連忙在微博上艾特po主,#找到前輩啦!~\(rq)/~#
趙麒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小姑娘全然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挽著他的手腕,一手舉起手機自拍。
沒一會兒,竟然有好幾輛車停在路邊,然后下來好幾個小姑娘,說要和前輩合影之類的話。
“嗚,前輩!”忽然一個人影撥開一堆妹子,沖了過來,直直抱住趙麒的脖子,“我以為你走了,嚇死了!”
一旁的妹子驚呆了,看著這個忽然出現(xiàn)的萌萌噠噠的青年,“請問你是po主嗎?”
劉長卿咦了一聲,慢慢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他們,下巴依舊搭在趙麒肩上,眨巴眼睛,“你們好……”
――――――――――――――――――――――――――――
#前輩家有萌小受#小受好萌好可愛!簡直受不了!血槽已空!長卿醬順便請問,前輩的微博號是?
#前輩家有萌小受#前輩好酷炫,小受萌萌噠~求更多萌照!
#前輩家有萌小受#愚蠢的凡人,本大仙有私藏數(shù)十張合照,想要的私信!
主人翁劉長卿現(xiàn)在正乖乖地坐在沙發(fā)上,努力地解釋關于微博的事情,很顯然,趙麒知道前因后果后并沒有生氣,反而拿著他的手機看起了微博,似乎他對刷微博的興趣漸漸取代了看新聞聯(lián)播。
“前輩,你還沒說你出去干什么呢?”
趙麒當然不會說他是迷路了,一邊玩手機,一邊說道,“屋里太悶了,出去走走。”
“哦,”劉長卿點點頭,又道,“前輩下次出門叫上我,或者帶上手機,好隨時告訴我你在哪里。”
趙麒完全沒聽進去,問道,“小受是指什么?”
_(:3∠)_ 可以不解釋嗎?劉長卿支吾片刻,說不出所以然來,這時候聽趙麒淡淡說道,“我百度了一下,百度百科說,小說、動漫等中經(jīng)常提及,小攻是較主動的一方,相反,小受就是較被動的一方。”
“哎?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趙麒又翻了幾頁,讀道,“小攻與小受是一對。這是同性戀戀人兩個人身份標識……這么說來,我是小攻?”
0.0 怎么會這樣的……這是承認和我在一起了嗎?劉長卿點頭如小雞啄米,“就是這樣!”
“原來如此。”趙麒關了網(wǎng)頁,繼續(xù)看微博。
#前輩家有萌小受#求更多更多可愛的日常~前輩也好萌,迷路什么的真是太可愛了!好想撲倒!
#前輩家有萌小受#第一次看到這么萌的cp,壯哉我耽美河山!加油i(^w^)j
劉長卿慢慢地挪動屁股,坐到他旁邊去,伸長了脖子看,“前輩,新聞聯(lián)播時間到了……手機還我吧……”
趙麒把手機放到茶幾上,看了看劉長卿,忽然問道,“你這些日子幫我找回去的方法了嗎?”
“……沒有。”劉長卿略顯失落,不安地絞著手指,“前輩還是想走嗎?我知道前輩不適應這里的生活,可是……我現(xiàn)在有努力地工作,可以養(yǎng)活你的……”
趙麒沒答,打開電視,正好響起了新聞聯(lián)播主題曲。
好像,又被無視了……劉長卿抓了抓頭發(fā),正要起身去做晚飯,忽然聽到趙麒嘆了一聲,“往日都有人伺候更衣洗漱,可如今連個仆從也無,出門也沒有暗衛(wèi)。”
_(:3∠)_ “前輩,我伺候你更衣洗漱,當你的保鏢,怎么樣?”
趙麒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好一會兒才道,“甚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