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好些日子不見,您瘦了許多。?wx?.σrg?(親,更多文字內容請百度一下)”花仙仙替趙麒滿上杯中的酒,道,“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趙麒道,“這世間千萬人,誰無煩心事?”
花仙仙笑道,“奴婢只是一介小女子罷了,自然不如大人明理,只是奴婢卻知凡事當放手便放手,莫要強求。人若是無欲,便沒什么糟心事兒了。”
趙麒道,“人若無欲,與那只知飽腹休憩的畜生有什么不同。”
花仙仙便嬌媚的瞪了他一眼,嗔道,“奴婢這是安慰您呢,偏偏大人如此無趣。”
趙麒一笑,“那倒是我不解風情了,自罰一杯。”說著便仰頭喝盡杯中酒,又道,“小豆兒最近在這兒可還好?”
花仙仙道,“小公子好著呢,大人不必擔心,奴婢會好好照料。現在這時候小公子正在房里休息,可要奴婢喚他過來?”
趙麒搖搖頭道,“不必了,改些日子再叫他回府住幾天吧。”又問,“對了,你送來我府上的密探里可有長居京城的?”
原來這倚紅樓除了是趙麒手下的店面,也是情報所。這兒的老板花仙仙自然便是管這些事兒,手下掌管的是負責替趙麒收集消息的密探。
花仙仙其實并不如自己所說識字不多,反而也曾經算是大家閨秀,只是后來家道中落,險些被奸人所害。趙麒順手救了回來,誰知這花仙仙雖然只是一介女流,卻高瞻遠矚,執意追隨趙麒幫他做事,并一手辦起這以倚紅樓為幌子的情報所來。花仙仙平日里不僅有所作為和手段,對趙麒也是忠心耿耿,所以趙麒很放心用她。
不過她手上的密探,趙麒倒是沒問過,所以也不知來歷。
花仙仙沒想到趙麒忽然問正事,想了一會兒道,“大人為何忽然問這個?難不成是有內賊混進來了?”
趙麒搖頭,“倒也不是,只是覺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這些密探私底下都是做什么的?”
花仙仙皺起眉頭,道,“以防萬一,屬下一會兒將他召回來,給大人再送一個過去吧。”
趙麒想了一下搖頭,道,“不必了,他跟了我七年,倒也沒什么不妥。”
“奴婢明白了。”花仙仙笑了笑,又道,“大人今日可要留宿倚紅樓?樓里前些日子新收了些姑娘,倒是清新秀麗的很。”
“不用了。”趙麒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既然做不到無欲無求,便不想陷得太深,以免萬劫不復。”
花仙仙嗤笑了一聲,“大人素來從容不迫,凡事皆是不能入眼,又有什么能叫大人深陷不復?可見大人是說笑了。”
趙麒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淡淡說道,“你以為我是什么神仙人物,不過蕓蕓眾生罷了。”
花仙仙一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許久說不出話來。
只道,這凡世間,誰不是蕓蕓眾生中滄海一粟?
趙麒剛剛走出去,沒幾步,迎面卻遇見一個熟人來。只見那青年擁著一個嬌媚女子,一手是自然搭在她的腰間,另一手提著酒壺,好不愜意。
這人自然是傳說中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盧子堯了!
那盧子堯一見趙麒便松開懷中姑娘,朝他走過來,拱手笑道,“真是巧,沒想到趙兄也來此處消遣來了。當日趙兄匆匆離開,在下還未來得及道別,既然此處相遇,不如一起喝一杯?”
趙麒本來就不喜他的作風,冷面道,“沒空。”
那盧子堯是個不依不撓的,直接伸手就扯住趙麒的胳膊,將他拉扯到一間包廂內,自作主張的叫了兩個姑娘,點了兩壺酒。
趙麒早就在戒酒,今日喝了幾杯后面自然是不會再喝,況且身側胭脂俗粉實在叫他生不出什么興致。不過這個盧子堯也不知是什么來頭,雖然不喜歡他,倒也可以打探打探劉長卿的事兒來。
那盧子堯腿上坐著一個姑娘,輕絲薄縷,稍一低頭便見雪白酥胸,白皙的面上覆著一層醉紅胭脂,倒也是狐媚勾人。
盧子堯道,“沒想到趙兄也是同道中人,前些日子我去永樂居,碰見趙兄與劉長卿在一起,還以為……”說著卻閉了嘴。
趙麒本意就是打探劉長卿消息,便問,“以為什么?”
盧子堯輕咳一聲,道,“那劉長卿生的好面貌,卻有幾分女相,平日里便是優柔寡斷性子軟糯。先前一起讀書時,大家便道他是個兔兒爺。只是沒想到,如今他卻是及第高中,成了朝廷命官。真是命運造化!”
盧子堯想起趙麒與劉長卿似乎是關系匪淺,不由得看了看他的表情,幸而沒看出什么來。
趙麒卻問,“你與劉長卿從小就認識?”
盧子堯道,“倒是認識,卻也不太熟。劉長卿素來不與我們說話。”
“你似乎看不慣他?”趙麒問。
盧子堯挑了挑眉,道,“他性子古怪的很,說話又是娘娘腔,妖里妖氣的,自然是不喜歡。”
趙麒心中一動,這盧子堯既然不喜劉長卿,倒是可以利用來壓制劉長卿了。便問,“你可知他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或是把柄?”
那盧子堯沒想到趙麒這么問,不由得心生顧忌,好一會兒似乎確信趙麒是有意問他,便瞇起眼睛一笑,小聲說道,“把柄沒有,不過……我倒是知道他一個見不得人的秘密。”
趙麒感了興趣,便問,“哦?是什么?”
盧子堯嘿嘿一笑,露出些狡詐的笑容,道,“你可知八年前的科考狀元是何許人?”
趙麒一愣,輕咳了一聲,道,“不知。”
盧子堯繼續說道,“八年前,我與劉長卿一起來了京城,恰好遇上那新科狀元騎馬游街,此后……不瞞趙兄,我原本也不相信劉長卿是,是兔兒爺,可是自從那日起,劉長卿便時常念叨那狀元爺。有一日,我還見著那狀元爺的畫像就掛在他的床頭!”
見趙麒不語,盧子堯又說,“那狀元郎可不就是當朝丞相趙麒么!說起來還與趙兄同名,想來趙兄也是聽過。”
“……”趙麒點點頭,“這么說來,你的意思是?”
盧子堯道,“你想,這劉長卿心思不正品行不端,日日早朝看著丞相心里還不知想這些什么呢!若是叫別人知道了……丞相顏面不保,必定要重重處置他!對了,趙兄若是想叫劉長卿吃苦頭,定要掩藏好自己身份,若是被丞相知道是你暗中作梗,必定要吃不了兜著走。聽聞那丞相私底下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趙麒點點頭,“原來如此。”
盧子堯說了許久的話,覺得口渴,便叫懷中女子給他滿上,仰頭喝盡,忽然又道,“趙兄,怎么,這樓里的姑娘你不喜歡?”指了指坐在他身旁被冷落的姑娘。
趙麒倒是實話實說,“沒興趣。”
盧子堯愣了一下,似乎恍然大悟般,伸手推開懷中女子,附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便叫她們先退下。
那女子先是眉頭一皺,又嬌嗔的用食指點了點盧子堯的胸口,軟語道,“公子真是壞!”說著便下去了。
沒一會兒,卻送了個相貌出眾的少年進來,看那年齡還未成年,才十四五。倚紅樓里不乏偏愛狎玩男孩的顧主,聽聞年紀越小的品嘗起來越是美味。
趙麒只看了他一眼,便冷道,“滾出去。”
那少年估計是新來的,沒想到這樣的情況,頓時紅了眼圈,跪到地上哭道,“大人……”
盧子堯連連咂舌,道,“趙兄真是不懂的憐香惜玉,這好好的又發什么脾氣?難不成是這孩子長得不對趙兄胃口?要不我讓老板再送兩個過來,趙兄自己挑便是。要不然,一起伺候著也行。”
趙麒素來是潔身自好,對于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看也不想看一眼,更別說其他什么了。聽見盧子堯輕浮無狀,當時便皺緊眉頭,起身揮袖而去。
那少年伸手去扯趙麒的靴子,“大人,可是對奴婢有什么不滿?”
趙麒心中怒意更甚,緊鎖著眉頭,寒聲道,“松手。”
少年一慌,連忙松開了手,不敢再說話。趙麒這才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要說起趙麒想著心里頭在想什么,還真叫盧子堯給說中了。他現在倒真是想叫那劉長卿狠狠吃些苦頭!
那劉長卿竟然對他起了這樣齷齪的心思,長達八年之久!又想起前些日子,趙麒讓他留宿府上的時候,那劉長卿又不知是想了什么!這么一想,趙麒便覺得心塞,想來那劉長卿必定是可以接近他了!如今耐不住性子才道明了心意。
趙麒本就為了劉長卿喜歡他這件事煩心,如今又得知他對自己肖想了這么久,心里就想吃了個蒼蠅那樣難受。
況且,既然盧子堯知道這件事,說不定還有其他人。倘若這件事被傳開,自己顏面不保。朝堂上眾人在奏上自己一通,若是小皇帝再發作,此事必定不能善了。
劉長卿,要除去了么?趙麒心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