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渡。
陽光照耀之下,那波光粼粼的大江好似蒲灑了一層金漆一般,璀璨奪目。
兩岸芳草萋萋,在清風(fēng)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南京城,我回來了!”
唐鼎站立船頭,看著眼前熟悉的風(fēng)光,不由得張開臂膀高喝一聲。
大船破浪,緩緩駛?cè)攵煽谥小?br/>
渡口之上,彩旗招展,鑼鼓喧天,早已經(jīng)聚集了無數(shù)圍觀群眾。
“王師凱旋了,王師凱旋了!”
“大明萬歲,大明萬歲……”
一看到官船,不少百姓紛紛興奮的高呼起來。
官船之上,劉琦眾人高興的招收示意。
“這么多人都是來歡迎咱們的??!”
“嘿嘿,咱們也是大明的英雄了,光宗耀祖,光宗耀祖啊……”
“鼎哥,你看,好多人??!”
“咦,那不是太子殿下嗎……”
“竟然連太子也來了,咱們也太榮幸了吧!”
“太子?”
唐鼎順著眾人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渡口之前看到了幾道熟悉的身影。
那領(lǐng)頭之人,身材配胖,一襲三爪金龍袍,正是太子朱高熾。
朱瞻基正站在一旁,興奮的揮舞著小手。
“唐兄,唐兄,望這看……”
“咦?”
看到兩人,唐鼎不由得一愣。
這場戰(zhàn)爭的規(guī)模雖然不小,明軍最后也算是獲得了勝利,但也并非什么大勝仗。
竟然讓朱高熾這個太子親自來迎接,這規(guī)格似乎有點高??!
“老頭子對這場戰(zhàn)爭這么重視的嘛!”
唐鼎眼睛一亮,永樂帝都派出太子來迎接他們了,那自己的封賞還能少的了嘛。
他瞬間就yy起了得勢以后,欺男霸女,游手好閑的二世祖生活。
“我唐鼎的苦日子,終于到頭了??!”
唐鼎不由得心中有些激動。
人家別的穿越者,不是當(dāng)皇帝,就是二世祖,一個個牛批哄哄吊炸天,整天吃喝玩樂,調(diào)戲良家婦女。
哪像自己這么慘,剛穿越就背負(fù)了巨額債務(wù),不得不苦心孤詣搞經(jīng)濟(jì)賺錢養(yǎng)家,更是拼了老命上戰(zhàn)場賺戰(zhàn)功。
不過好在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自己這次拿下的功勞,在加上老爹新科狀元的資歷,絕對可以讓唐家瞬間一飛沖天,自己以后就可以安心當(dāng)個吃喝玩樂的敗家子了。
“吱……”
大船靠岸,在淺灘之上足足滑出數(shù)十米的距離才緩緩?fù)A讼聛怼?br/>
“全軍列陣!”
“下船!”
張輔低喝一聲,各軍按照次序紛紛朝著船下走去。
很快便輪到了糧衛(wèi)營的士兵。
“英雄,你們是大明的英雄……”
“歡迎凱旋……”
看到周圍那一道道熱烈的歡呼之聲,常繼祖眾人皆是眼睛一紅。
曾幾何時他們初入軍營之時,備受欺辱,被嘲諷為廢物,他們本來也就是抱著混日子的心態(tài),何曾想過今日全城雷動萬民夾道歡迎的景象。
那一刻他們覺得之前所有的汗水,努力,鮮血沒有白費,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英雄二字,他們此刻當(dāng)之無愧。
“糧衛(wèi)營,敬禮!”
鄭奎低喝一聲,眾人齊齊扛槍經(jīng)理,動作整齊劃一。
踏踏……踏踏……
他們一個個邁著整齊的步伐,高揚(yáng)著頭顱,臉上盡是自豪的神情。
一時間掌聲不斷,周圍的歡呼聲更是狂熱的幾分。
“老唐……老唐……”
唐鼎剛一下船,朱瞻基便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
“老朱,好久不見啊!”
唐鼎笑了笑,張開了雙臂。
然而朱瞻基卻是一個閃身,直接沖到了船上。
他瞪著眼珠子興奮的在船上四處翻找起來,然而這船上除了掛著一切黑乎乎的帶子,并沒他想要的東西。
“老唐,不是說你們抓到一只麒麟嗎?麒麟呢?”
唐鼎:“……”
“好小子,合著你根本不是來接我的是吧?”
“哈哈,哪能啊!”
朱瞻基尋找無果,當(dāng)即訕訕一笑,重新跑了回來。
“老唐,這段日子,我可想死你了!”
“來,抱一個!”
“太孫殿下,請自重?!?br/>
朱瞻基:“……”
看到唐鼎那幽怨的表情,朱瞻基訕訕一笑,攬住了他的肩膀。
“咦,這安南沒白去啊,胸肌都硬了不少呢!”
“切,你小子最近可是胖了不少啊。”
朱瞻基錘了錘唐鼎的胸口。
唐鼎抓了抓朱瞻基的屁屁。
兩人旋即相視一笑,重重的來了個熊抱。
“老唐,歡迎回來。”
“多謝!”
“對了,你船上怎么掛了這么多烏漆嘛黑的玩意兒,這是啥?。窟€臭烘烘的?”
“這叫海帶?!?br/>
“海帶?那是個啥?”
唐鼎幽幽一笑,這些海帶就是他的意外之喜。
船隊在琉球靠岸之時,不小心誤入淺灘,纏上了打量海帶,整個大軍可是忙碌了好久才將這些玩意兒清理下來。
后來這些海帶可全都便宜了唐鼎。
海帶絕對算得上是海中美食之一,更重要的是,海帶可是味精的原材料,味精能夠提味提鮮,足以將食材的味道瞬間提升幾個檔次,這玩意兒可是全身都是寶?。?br/>
所以唐鼎直接花錢收了所有海帶放到船上晾曬,因為這個孟瑛不知道罵了他多少次腦子有病,更是受不了海帶的臭味,跑去跟常繼祖同乘了一條船。
“算了,別管什么海帶了,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日子有多苦,皇爺爺天天讓我處理各種政務(wù),都快煩死了,早知道我當(dāng)初就該直接開溜,跟你們一起去安南,躍馬長鞭,上陣殺敵才是男人該干的事……”
朱瞻基看著眼前凱旋的士兵,滿眼盡是羨慕之色。
唐鼎笑了笑,卻是并未多言。
戰(zhàn)爭并非如同朱瞻基想象中那么美好,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
他手下五百糧衛(wèi),將近半數(shù)死在了安南戰(zhàn)場之中,如今歸來之人看似風(fēng)光無限,誰又知道他們身上究竟背負(fù)了什么。
面對鮮血,面對犧牲,眼睜睜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倒在自己眼前,那種痛苦好似夢魘一般在腦海中縈繞不散。
若是有的選擇,唐鼎寧愿不去安南。
“老朱啊,今天這排場有點大?。 ?br/>
唐鼎抬眼看去,不光朱高熾這個太子來了,沈煉,朱高燧還有兵部禮部的一些官員,到場的勛貴可是不在少說。
“是啊,一方面是因為這場戰(zhàn)爭是我大明近幾年來唯一的大戰(zhàn),王師凱旋大大振奮了我大明軍心。”
“另一方面嘛……”
朱瞻基笑了笑:“他們其實都是來看麒麟的?!?br/>
唐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