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朝陽!朝陽!趕緊起來穿項鏈啊!”
王朝陽掙扎著睜開了睡眼,就看到不遠(yuǎn)處的國尚武已經(jīng)將珠子擺滿了桌子,開始笨手笨腳的開始穿起了項鏈。
“不是,這滿滿一籃子的珠子,你還真打算全靠自己穿?”他用盡力氣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一臉好奇的看向了國尚武。
國尚武張了張嘴巴,剛想說些勵志雞湯的他,下一秒?yún)s突然醒悟——單靠自己這兩個人將這一籃子的珠子穿好,好像確實是有點難度……
“把珠子都放回去吧,收拾一下自己,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
說完,王朝陽將毛巾披在肩上,拿著牙刷走出了房間。
三塊錢一晚的旅館,并沒有配套的獨衛(wèi),只在那還算是寬敞的一樓,設(shè)置了一個公共洗漱間。
“小老板,起的真早啊。”
王朝陽剛走下樓梯,此時前臺正在梳妝的老板娘,對他笑著打了聲招呼。
“哈哈,早上好啊姐。”王朝陽此時還在幻想著即將開始的創(chuàng)業(yè)生涯,不由得心情一陣大好,同樣笑著回復(fù)道。
一邊刷著牙,一個計劃突然出現(xiàn)在了王朝陽的腦海中。
烏市的小商品制造,之所以能夠在尚未普及機(jī)械化生產(chǎn)的90年代,達(dá)到如此高的產(chǎn)量,其中的原因與當(dāng)?shù)氐闹圃旆绞绞欠植婚_的:
在當(dāng)?shù)兀S許多多的小老板們會選擇將小商品的零部件,分給當(dāng)?shù)氐膵D女、乃至兒童,這樣在她們平日里的閑暇之余,便可以按家庭為單位,再打一份零工。
而這種制作方式,也是如今辦不起廠子的王朝陽所最需要的。
“老板娘,你要不要接個活?”王朝陽從洗漱間走出后直奔向了吧臺,一臉笑意的說著,“你放心,這個活一點都不難,而且報酬一點都不低的。”
眼前這個小伙子看起來白白凈凈、一副正直的樣子,怎么能問出這種話?
下一秒,老板娘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冷冰冰的回復(fù)道:“抱歉,我們這沒有那種服務(wù)!”
???
王朝陽先是愣了一下,結(jié)合著老板娘臉上的表情,這才意識到了是自己口誤了。
他沒有著急解釋,而是轉(zhuǎn)身跑上了二樓,拿下來了一大把的珠子,和昨晚自己親手做成的那條項鏈。
“你看,就是把這些珠子穿成這個樣子,很簡單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項鏈遞給了面色依舊不善的老板娘。
在看到了項鏈的下一秒,她剛剛的怒意瞬間消散了,所有注意力全都被那五彩斑斕的項鏈給奪去了。
“呀!這項鏈?zhǔn)悄阕龅模窟@得要多少錢一串啊!”
并不知道那些五彩石頭來歷的她,單純的將這項鏈上的珠子,全都當(dāng)做是珍貴的珠寶了。
“你放心,這項鏈賣的一點都不貴。”王朝陽說著,臉上露出了一抹狡猾的笑容,他只感覺現(xiàn)在的自己像是故事中的狼外婆,在這里誘騙著無知的小紅帽幫自己工作。
“這樣,你幫我每做一條項鏈,我給你三分錢的手工費,在你每做夠一百條之后,我就免費送給你一條!”
看著老板娘此刻臉上的表情,王朝陽已經(jīng)在心里猜到,這件事一定是成了。
“我這里現(xiàn)在大概有一千條項鏈要做,最遲后天交工。如果你愿意的話,你手上的這條項鏈我現(xiàn)在就可以送給你了哦。”
“做!”沒等王朝陽說完,那老板娘便搶著回答了。
在她看來,這項鏈的制作確實算不上復(fù)雜,僅僅是將珠子按照順序一顆顆穿上去,再簡單的打上幾個繩結(jié)就可以了,憑借自己的速度,大約不到一分鐘就可以完成一串。
一分鐘賺三分錢……
一千串項鏈要差不多一千分鐘……
這樣算下來,自己今天可以在十四五個小時內(nèi),賺上三十塊錢!
這可是自己半個月的凈收入啊,而且還是無本生意!
此時再看向眼前這個小伙子,老板娘只覺得現(xiàn)在的王朝陽,似乎全身都在散發(fā)著光芒。
將項鏈的制作工作交代了下去后,王朝陽便拉著國尚武再次回到了小商品批發(fā)市場,這一次他要開始掃貨了。
畢竟項鏈的制作還需要一天的時間,現(xiàn)在批發(fā)上幾百件短袖,再坐上五個小時的火車,回到盛海將短袖轉(zhuǎn)手賣掉,二人這一天最少也能賺上一千塊錢。
經(jīng)過昨天挨家挨戶的看過之后,王朝陽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說是對這市場了如指掌。
沒有再過多的磨蹭,二人直奔市場西側(cè)的服侍批發(fā)店殺去,經(jīng)過和店鋪老板的一番還價之后,王朝陽以一千四百塊錢五百件的價格,拿下了一批以他看來,樣式還算是時髦的男款短袖。
說是樣式時髦,其實也不過是使用了熱轉(zhuǎn)印的技術(shù),在白短袖的背后印上了一個扎著馬步的小人。
聽起來像是十分簡單的一種設(shè)計,但是在90年代的街上,這種短袖卻是十分的少見。
“我說大哥,你叫我一起出來賺錢,合著就是要我?guī)椭嶝浀陌。俊?br/>
小商品批發(fā)市場的門前,國尚武背上摞著兩捆衣服,左右手還各提著一捆,正呼哧呼哧的對著王朝陽抱怨道。
“這分配多合理啊,這不是能者多勞嗎!”
雖然此時的王朝陽身上僅僅背著一捆衣服,但是一路走下來之后,他卻是已經(jīng)快要虛脫了。
一件衣服并不沉,可是一百件加起來卻是足足有著六七十斤了。
走出了市場,二人終于打上了一輛計程車,奔向了烏市火車站。
正午,盛海市。
出了火車站,王朝陽選擇繼續(xù)搭乘之前的那班大巴,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這班大巴途徑的站點之一,是盛海公園站。
而二人擺攤,人流量密集的公園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這可真是熱鬧啊……”國尚武看著公園里面,已經(jīng)圍堵成了一團(tuán)的人群說道。
王朝陽聞聲看去,在公園的拐角處,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占據(jù)了公園的大半面積。
其中一部分人擺出了各種扭曲、奇葩的姿勢,然而身體卻是紋絲不動——大概是五禽戲的魔改版。
占據(jù)廣場另一部分的人,一個個手心朝天,腳下站著混元樁——這應(yīng)該是另外一個流派,混元功。
還有一群人,頭上頂著從家里拿出的黑鐵鍋,一個個盤著腿席地而坐,閉眼冥思著——這個流派是王朝陽聞所未聞的,大概是在cos衛(wèi)星鍋???
在公園的其他角落里,還有著一堆堆成員較少的門派,他們有的互相撐著后背站立著,有的將身子全都疊了起來,還有兩個人按照數(shù)字“六”和“九”的樣子相互抱著不動的……
這些已經(jīng)跳出三界外的門派,以王朝陽對氣功功法的淺顯認(rèn)知,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了。
看到這奇異無比的萬人練功景象,二人已經(jīng)將此行的目的,給暫時的忘在腦后了。
一眼掃去,面積十分廣闊的公園內(nèi),此時卻是已經(jīng)顯得有些擁擠了。現(xiàn)在公園中正在練習(xí)著氣功的人數(shù),最少也有著近六千人。
不少的氣功大師們還在公園少有的空地上擺出了攤位,豎著的旗上寫道:
【神奇氣功,包治百病】。
在旗子的左下角,還標(biāo)注著一排小字:曾受到過XXX政要的接見。
不愧是全國開放最前沿的城市,就連全民氣功熱也是最先開始風(fēng)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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