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也cp（八）
當天凌晨, 程諾做了個場景非常貼近真實生活的夢。
夢見平安夜這天早上，她在臥室醒來，照常打開房門出去, 看見段野站在她門外委屈巴巴地她說：“姐姐, 等你夜了, 還沒記起是誰勾引的我嗎？”
她個激靈立馬去關門, 剩絲縫隙就能功闔上門的時候忽然受股阻力——段野在外面抵門不給她關。
然后他們就開始了場漫長的拉鋸戰。
門在里外兩道力的作用陷入了靜止，紋絲不動。
她出吃奶的勁去推去壓，氣喘不上來了, 那門還是差那么道縫隙才能合攏。
……
次早，推了晚上門的程諾在床上汗涔涔地醒來, 瞇眼望向窗簾外的天光, 輕輕長出口氣。
幸好, 現在才是平安夜的早上。
這晚睡腰酸背痛，程諾動了動腿，這才發現她昨晚寫寫劇本睡了，筆記本電腦直沉沉壓在她身上，難怪她在夢里累了夜。
她費勁地床上坐起來，打開電腦看了眼文檔, 嘆了口氣。
本來昨晚跟段野在廚房完戲，她正思如泉涌, 結果回房間“多管閑事”地先追究了勾引段野的女人底是誰, 這好了，吃瓜吃自頭上，直接萎在了床上，給她糾結東北話蹦出來：這可咋整啊？
她是應該假裝忘了，就揭過這頁絕口不提, 還是去找他說清楚，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有時候就是有這么巧的事呢？
程諾看了眼時間，見已過了段野平常出門去修車廠的時間，耷拉眼皮了床，萎靡不振地拉開了房門。
入眼卻是雙男士拖鞋。
程諾緩緩抬起頭來，看段野筆挺挺站在她面前，剛好抬起只手，看子是準備敲她房門。
在他像夢里，她張開嘴之前，程諾關上了門。
砰地聲，門外段野似乎愣了愣，半天沒發出個音節，過了會兒，篤篤篤敲了三門：“姐姐，我是來問你今天出不出門過節的。”
“……”
程諾眼皮抖。
他這是在約她起過節嗎？
他該不會以為她昨晚那話是承認了自勾引他，并且在暗示她他有想法，讓他趕緊行動起來吧？
程諾緊張地吞咽了，壯聲勢朝門外吼道：“出……什么門，你姐姐我忙工作呢！”
“知道了。”
段野應了聲，趿拉拖鞋走遠了去。
程諾耳朵貼上門板，仔細辨別外面的動靜，聽見公寓門打開又闔上的聲音，小心翼翼拉開房門，探頭探腦地望出去。
這望，上了玄關處段野守株待兔式的目光。
“……”這怎么還搞假動作呢？
“姐姐，做賊呢？”段野挑了挑眉。
程諾挺直腰桿看他：“我在我自家試戲，你有什么意見？”
段野聳聳肩表示沒有，換好鞋子打開了門，這回真走了出去。
段野走后，程諾慢吞吞洗漱、吃早飯，神游的魂拉了回來，決定今天白天定要做完昨晚剩的工作。
吃過早飯，她筆記本電腦搬客廳，回想昨晚的靈感，重振旗鼓地噼里啪啦敲起字來。
氣呵地寫中午飯點，終于改完了這集難啃的劇本，程諾稿子發項目責編的郵箱，摸空癟癟的肚子想點什么外賣吃。
剛好這時候，項目組的編劇發來了條微信消息。
小胡小胡絕不會糊：交稿了嗎？我昨晚通宵趕完了，這會兒剛醒，好想出去吃火鍋qaq
程諾不是南淮本地人，在這里朋友不多，和這位小胡是難的拜姐妹。
但因為胡雯有個非常恩愛的男朋友，所以每逢這節，程諾般識相退避，不會主動約她。
小程小程心想事：這不就巧了嗎？
小胡小胡絕不會糊：東岸廣場？
小程小程心想事：撈王？
小胡小胡絕不會糊：走起。
為了增添點過節的儀式感，繼直播之后，程諾第次化了個全妝，換了還沒來及穿出去的身新衣服，跟胡雯組起了姐妹局——吃完火鍋做美甲，做完美甲看電影，看完電影吃甜品。
在甜品店知胡雯男朋友因為出差不能陪她過平安夜，程諾又跟她商量起晚餐吃什么，最后預訂了家烤肉店的座位。
程諾在訂位的時候注意手機右上角，看差不多了每天傍晚點餐的時間，想起了段野。
胡雯的男朋友是在外地。
但她在本地還有個男保姆。
她給段野發了條微信消息：今天不用給我帶晚飯了，我跟朋友在外面吃。
幾分鐘后，段野回了消息：……哦。
程諾看這個省略號，咬了咬唇。
段大少爺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因為這個省略號，程諾晚上吃的烤肉好像不香了。
嘴里嚼肉，心里總想回去以后怎么辦。住個屋檐，段野的窩又搭她回房的必之路，不可能完全不碰面。
而現在根本不是段野會不會提起昨晚那事的問題，是她看他，就定會想起那事。
好像多看他眼是她在蓄意勾引他，心虛——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在心虛什么，也沒覺自有這個魅力。
段野當初不是說四個女嘉賓里是梁以璇長最好看嗎？
吃完烤肉時候已不早，胡雯坐上地鐵回了家。
程諾想雖然躲了初，躲不過十五，但可以十五再面的事，為什么要初就面？不如熬段野睡覺時間再回去，過了今天再說。
個人在外面游蕩了圈，等十點多，程諾才打車回公寓。
用鑰匙開了公寓門，她輕悄悄推開了公寓門，發現客廳燈沒亮，但衛浴間點了燈，聽里面有淅淅瀝瀝的水聲，應該是段野在洗澡。
緊趕慢趕，千算萬算，還是回來早了。
程諾正在考慮要不要趁段野沒發現她回來，去樓再晃悠幾圈，忽然聞陣濃郁的香氣，像是烤雞的味道。
她借衛浴間磨砂門透出的光往餐桌望去，隱約看見兩個食品袋。
程諾愣之打開客廳的燈，關上門走餐桌邊，扒拉開食品袋往里看去。
發現是出自南淮家挺出名的西餐店，看小票上寫長排食物，有烤火雞、姜餅、布丁、熏肉披薩……似乎是整套平安夜特餐。
看這個量應該是兩人份。
但這些食物原封未動，甚至連打包盒沒被拆開。
程諾移開了捏小票角的手，確認了眼出餐時間，遲疑地拿出手機，比了她給段野發消息的時間——她跟他說今天不用帶晚飯的時候，他就已在店里取餐了。
倒不是她發晚了消息，而是他今天回來早了。
程諾想起早上段野出門之前特意問她的那個問題：我是來問你今天出不出門過節的。
她當時反應過度，這問題理解了他想跟她出去約會。
但其實他的意思可能很單純，只是想確認她今晚需不需要帶飯。
她說要忙工作，他當然以為她今天沒特殊安排，想她過不了平安夜，他就早點班，給她帶點有節氛圍的食物回來。
沒提前問她想吃什么，或許是想給她個驚喜。
結果……
她盆“跟朋友在外面吃”的冷水就這么直直澆在了他頭上。
程諾皺了皺眉，感覺心里酸酸脹脹的。
啪嗒聲，衛浴間的門剛好在這時候被打開，段野穿睡衣睡褲，擦濕漉漉的頭發走了出來。
四目相，程諾子不知道擺什么表情，臉繃就繃了面無表情。
段野似乎本來想張嘴說什么，看她這表情，移開了眼，擦毛巾往沙發走去。
“那個……”程諾追了上去，指指餐桌上的食物，“你買給我的？”
段野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不然呢？”
“……那我不回來，你怎么不自吃？”
“吃不起。”段野掀了掀眼皮。
“……”
程諾輕咳聲，清清嗓子：“我會給你錢的。”
段野臉上的神情減淡來，盯她看了會兒，“嗯”了聲，然后轉過身繼續往沙發走去。
程諾僵硬地哽，思忖自說錯話了。
人家特意準備的驚喜，她說什么要給錢。
她輕輕打了自的嘴巴，重新快步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不是，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
段野回過身來，垂眼看了看她扯他衣袖的手：“姐姐，不是那意思，就別勾引我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