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或許那個孩子是被壞人給污染了,還不到無可救藥的程度,我想要先試著,能不能把他變好。”</br> “嗯,既然瑤瑤想好了,那就去做,我在你背后,無條件支持你。”</br> 姜瑤一愣,“煜哥哥,你就不擔心,我改善他失敗了,他長大以后變成一個危害一方的壞人么?”</br> “沒事,到時候我們就一起把他抓住,或者是消滅掉,不讓他做壞事。”</br> 顧北煜將姜瑤的手指,放在唇邊,虔誠溫柔地親了親,認真道:“瑤瑤,只要是你想的,你就去做,什么后果都不要怕,一切有我。”</br> “煜哥哥,你也太寵著我了。”</br> 顧北煜眼角溫柔繾綣,“我不寵你寵誰?誰讓我家皇太女殿下,如此好呢。”</br> 姜瑤聽后動容,記起來那些小話本上,此處四目相對,應該有一個親親!</br> 所以她就主動伸手抱住顧北煜的脖子,把他的臉往下拉了拉。</br> 顧北煜也樂得配合小姑娘,跟著微微俯身,然后一個香甜的吻,就落在了嘴角。</br> 姜瑤認真道:“我肯定會慎重考慮這件事,也不會讓我的家人們陷入危險之中。”</br> “瑤瑤,我是不是也是你的家人了?”</br> “嗯,是。”姜瑤想了想,又踮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嘴角,鄭重地說道:“這個吻是蓋章,是給你名分的認可!”</br> 顧北煜被小公主親得心頭癢癢,甜甜的,大手握緊了那楊柳細腰,眸光璀璨道:“那瑤瑤,我想多蓋幾次章,好不好?”</br> “好……嗚!”</br> **</br> 欽天監跟禮部,很快就選好了一個黃道吉日,婚期就定在過完年后的二月十四。</br> 眼看春節在即,顧北煜就要離開,明面上是準備嫁妝婚娶之事,實際上要回北燕處理一些國事。</br> 還有就是追查離晝的事情。</br> 嘉和帝當初多問了一嘴,百里滄瀾家中還有何人?顧北煜說血緣親近的人都絕于一場禍事,剩下的無血緣親人,也就是無相閣的手下們。</br> 無相閣的上一任閣主,勉強算是他目前唯一活著的長輩。</br> 嘉和帝聽到后,還比較滿意,他也不希望這人一大堆親戚,而那些親戚以后憑著百里滄瀾做了瑤瑤的皇夫后,就開始肆無忌憚起來。</br> 像百里滄瀾這樣的跟孤兒差不多的人,挺好!</br> 姜瑤知道后,有點哭笑不得,但她也更清楚明白,父皇的想法雖然有點古怪,但出發點卻都是為了她好。</br> 顧北煜在離開之前,就差人給身在藥谷的花傾城去信,讓他派一個藥谷最擅長婦科的女大夫來,專門給宸后養胎。</br> 另外,姜瑤也休整好情緒,準備處理之前事情的尾巴。</br> 那就是淮襄王謀反一案!</br> 因為涉案的一些重要人物,除了離晝外,都已經被抓到,而淮襄王已經親自寫了信件,送到京城,說過年前,會前來大楚京城,負荊請罪。</br> 他唯一的祈求,就是希望嘉和帝不要傷他的妻兒。</br> 現如今的淮襄王府中,住著的還是假的淮襄王妃跟白世子,真正的母子倆人,還被姜瑤藏在一個秘密處所。</br> 以免淮襄王這次進京負荊請罪,有什么圖謀,做兩手準備。</br> 顧北煜離開前夜,夜半時分,偷偷潛入了福喜宮。</br> 他來到的時候,姜瑤已經沐浴更衣過了,她正在案幾前,看著那些人的認罪書。</br> “瑤瑤,這么晚了,還不歇息?”一身夜行衣的顧北煜走到她身邊,習慣性地替她研磨。</br> 姜瑤打了一個哈欠,漂亮的大眼睛上,蒙上一層水霧。</br> “我總是感覺,淮襄王不會這樣束手就擒,就想著看看這些人的認罪書,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落下的細節。”</br> “等我們大婚以后,以后這些瑣碎事情,都由我來做。我會把細節問題歸納整理好,直接給瑤瑤看。”</br> 姜瑤抬眸,好奇地說道:“噫,你這是要干政呀?”</br> 顧北煜直接伸手,把人扯起來,他一個旋身坐在了太師椅上,姜瑤則是坐在他的懷中。</br> “嗯,瑤瑤允不允我干政?”</br> “我考慮考慮。”</br> 顧北煜俯身,輕咬一下她的鎖骨,聲音微啞地說道:“瑤瑤考慮好了么?”</br> “還沒有呢。”</br> “那我們去榻上,慢慢考慮。”</br> 姜瑤眸子一縮,還沒得及張嘴,整個人就被顧北煜抱向了床榻。</br> 等到人被放在榻上的時候,姜瑤一個轉身,立刻拉開榻旁邊的小抽屜。</br> 顧北煜愣了一下,“瑤瑤,你在找什么?”</br> “我記得前幾日,從玲瓏那拿來幾本話本,講洞房花燭的時候,十分詳細,我得趕緊瞅瞅。”</br> 顧北煜:“……”</br> 他哭笑不得地扶了扶額頭,揶揄道:“瑤瑤著急跟我洞房花燭了嗎?”</br> 姜瑤愣怔地看著他,“你都把我抱床榻上了,不洞房干什么?”</br> 顧北煜被問得一陣啞然,哭笑不得!</br> 本來只是想要親親逗逗小姑娘,洞房花燭自然是要留到他們大婚之時啊。</br> 只是如今看著自己守護多年的漂亮小公主,懵懂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口中卻說著虎狼之詞。</br> 這樣的反差萌,顧北煜真有點受不了!</br> 他輕咳一聲,開口道:“話本放在哪里了,我們一起學習學習。”</br> “煜哥哥,你也不會洞房嗎?”</br> “不會。”</br> “我還以為煜哥哥無所不能呢。”</br> “……”</br> 顧北煜一時間心頭有點復雜,雖然是第一次被瑤瑤說不行,但他總不能說自己經驗豐富?</br> 饒是小公主單純,也絕對知道一個經驗豐富的男人,意味著什么。</br> 再說顧北煜也沒有說謊,他饒是知道該如何做,也真的沒有做過。</br> 看著小公主認真翻書的模樣,他眸光溫柔。</br> 他愿意跟瑤瑤一起學。</br> 姜瑤終于找到了之前從玲瓏手中弄來的幾本書,看得及其認真。</br> 顧北煜只是看了幾眼那些書名,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br> 有什么‘風流王爺俏嬌娘’、‘暴君的極品小妖妃’、‘侯府主母守寡后,惹上了冷面小叔子’……</br> “咳咳!”</br> 姜瑤抬起頭,眨了眨眼,好奇地看著顧北煜,“煜哥哥,你喉嚨不舒服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