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徐陽好像根本就想明月島的那些人對他有那些好評似的,一點(diǎn)也沒有接自己的話的意思,司馬莊主只好打了個哈哈,接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br>
“前些日子,明月城流傳著一個說法。當(dāng)年幻云宗為禍明月島的時候,明月城因?yàn)榛o痕打開了一個上古封印的緣故被血煞籠罩,差點(diǎn)就變成了一個死城。這件事明月島的人大都知道,可是當(dāng)年明月城的血煞之氣突然間又極快的消散了,消散的原因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不久前,明月城就開始有傳言,說當(dāng)年明月城的血煞之氣是徐道友你以一件異寶為代價消除的。”</br>
聽到司馬莊主說起了這件事,徐陽先是一愣,接著淡淡的說道:“當(dāng)年發(fā)生幻云宗之禍的時候,徐某才元嬰期的修為,又有誰會相信這個傳言呢?”</br>
司馬莊主笑道:“當(dāng)年徐道友雖然是只有元嬰期的修為,但是如果身上有一件剛好可以對付那些血煞之氣的異寶的話,那么消除那些血煞之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我相信這件事是道友做的,明月城中同樣也有許多人相信是道友做了這場功德。”</br>
這時,不等徐陽接話,坐在右邊司馬莊主夫人邊上的司馬天雨對著徐陽問道:“徐陽哥哥,當(dāng)年明月城的血煞之氣真的是你消除的嗎?這怎么可能?當(dāng)年你才有元嬰期的修為,怎么可能在血煞之氣中存活呢?”</br>
要是司馬莊主這樣問的話,徐陽可能會給一句“你別信就是了”這樣的回答,但是司馬天雨問的,徐陽當(dāng)然就給出了如實(shí)的回答。</br>
“那傳言雖然基本沒人會信,但是那血煞之氣的確是我用一件異寶消除的。而我能在血煞之氣中來去自由,也是因?yàn)槟羌悓毜木壒省!?lt;/br>
說著,徐陽還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有些驚訝的司馬莊主。</br>
當(dāng)初徐陽曾經(jīng)在明月城殺錢家家主的時候,說起過當(dāng)年血煞彌漫明月城的事情,所以這位司馬莊主知道也沒什么好意外的。</br>
讓徐陽有些意外的是,一些懷著別樣心思的勢力竟然為了讓明月島的眾修士相信當(dāng)年他曾救過明月城的事情,從而想出給徐陽杜撰了一件異寶出來。</br>
那朵血蓮,除了徐陽之外,就只有傅玉馨一人知道了。</br>
那些勢力本身就不相信徐陽曾經(jīng)救明月城于危難之中這件事,但是為了增加明月城之事的可信度,他們就給徐陽杜撰出來一件異寶,沒想到卻是剛好猜測到點(diǎn)子上了。</br>
聽到徐陽的話,司馬天雨眼神一動,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對著徐陽笑道:“徐陽哥哥,即使沒人會信,我和二哥也會相信你的。”</br>
“那我就謝謝你了,只要你和天林大哥相信,我才懶得管其他人的看法呢!”</br>
徐陽的話音落下之后,司馬天雨剛想接話,司馬莊主卻在這時搶著將話接過來說道:“明月城雖然有不少糊涂之人,但是大多數(shù)的修士還都是能明辨是非的。明月城的人都稱贊徐道友急公好義、淡泊名利,實(shí)在是我們明月島的修士應(yīng)該尊崇的有道仙修。”</br>
聽到司馬莊主的話,徐陽失笑道:“明月城的修士會尊崇徐某人為有道仙修,還還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啊!”</br>
徐陽記得半個月前自己進(jìn)明月城的時候,明月城的那些修士還像躲一個嗜血兇魔一般的躲著自己,怎么只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那些修士就突然間對自己的態(tài)度來了一個驚天大轉(zhuǎn)變呢?</br>
司馬莊主笑道:“我知道徐道友和明月城內(nèi)一些人有過節(jié),但是這些過節(jié)全都是因?yàn)楹谒珊湾X家的人勾結(jié)從天洲來的五個邪修鬧得。現(xiàn)在,那五個邪修死了,而黑水派和錢家也被明月城的一些有正義感的修士給滅掉了。黑水派和錢家被滅之后,徐道友當(dāng)年做過的功德也就被知情之人傳了出來。所以明月島的人才知道徐道友的高風(fēng)亮節(jié)。”</br>
看見徐陽一臉的不以為然,司馬莊主接著說道:“就算不提四百多年前的那樁功德,單單是徐陽道殺了那五個天洲來的邪修,就不愧于有道仙修的稱呼。”</br>
聽到這位司馬莊主的這一句恭維之言,徐陽終于明白自己這個有道仙修的尊稱是怎么來的了。</br>
有道仙修,本是相熟的兩個仙修之間的一種恭維之言,其實(shí)被稱作有道仙修的修士大有人在。但是,能被絕大多數(shù)的修士尊稱為有道仙修的卻沒有幾個。</br>
世人都喜歡以自己所長輕他人所短,能夠?qū)⒁痪涔ЬS之言當(dāng)作自己的標(biāo)志的人,自古以來就十分的稀少。世俗間幾百年間還可能出一個圣人為作為眾生的楷模,但是在壽命悠長的修仙界中,很少有那個修士能夠榮幸的將一句恭維之言打上自己的標(biāo)志。</br>
論實(shí)力,徐陽自信自己不怕明月島的任何一個勢力;但是論影響力的話,徐陽是拍馬也趕不上這些在明月島統(tǒng)治已久的勢力的。</br>
徐陽當(dāng)年解救過明月城的數(shù)萬修士,絕對不愧于有道仙修這個稱號。但是,現(xiàn)在的這個稱號卻不是因?yàn)樾礻栐?jīng)接救過明月島數(shù)萬修士而得來的,而是明月島的那些勢力給他戴上的。</br>
一個修士的實(shí)力如果讓那些一直高高在上的勢力有所顧忌的話,這些勢力通常會用兩種極端的態(tài)度來對付這個修士。</br>
在天洲的時候,那些勢力雖然顧忌徐陽的實(shí)力,可是潛意識里卻看不起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修士,所以他們給徐陽大大的潑了一盆臟水。而不管是那些跟徐陽有仇的勢力,還是那些跟徐陽毫無關(guān)系的勢力,它們都是千方百計(jì)的想要除掉徐陽這個眼中釘。這是第一種極端態(tài)度。</br>
明月島的所有修仙勢力加起來,還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天洲任何一個一流的門派。這些勢力發(fā)現(xiàn)他們沒辦法對付徐陽的時候,就采取了第二種極端的方法。</br>
第一種極端的方法是給徐陽潑臟水,第二種極端的方法則是將徐陽恭維到圣人的地位上去。</br>
將徐陽恭維到圣人的地位之后,對這些明月島的勢力至少有兩點(diǎn)好處。</br>
第一,以后要是徐陽和明月島的那個勢力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徐陽可能會顧忌有道仙修的雅號,不好太過追究這個勢力的過失。</br>
第二,在徐陽不顧忌自己有道仙修的雅號的情況下,要強(qiáng)行對付那個得罪他的勢力的時候,這個勢力即使認(rèn)輸了,也有一個好的臺階來下。向一個公認(rèn)的有道仙修低頭,對一個勢力來說并不是一件不可接受的事情。</br>
對這些勢力來說,維護(hù)他們本身的利益才是首要的目的。</br>
一個虛無縹緲的雅號,他們自己不需要,在需要給別人加上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吝嗇,反正這也不是什么耗費(fèi)精力的事情,僅僅只是一個命令而已。</br>
知道這個雅號是怎么被安在自己的頭上了,徐陽也懶得再去想什么了,他只是感到一種淡淡的悲哀。</br>
徐陽為自己悲哀,因?yàn)樽约侯^上的雅號是別人送的;他也為那些不知實(shí)情的大眾修士悲哀,在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判斷,只能跟著那些統(tǒng)治者搖旗吶喊,也許他們是對的,但他們更有可能是錯的。</br>
雖然不喜歡這個雅號,可是徐陽也懶得去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來證明自己不稀罕這個雅號。這些勢力有他們的陽關(guān)大道,徐陽自己也有自己的獨(dú)木小橋,對各不相干的人,徐陽實(shí)在懶得理會。</br>
聽著這位司馬莊主那一通贊美之言,徐陽還是挺佩服他的,至少他自己不能想出那么多不重復(fù)的贊美之言來夸贊一個心里恨的牙癢癢的人。</br>
過了一會,坐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上的司馬天林,可能是感覺到徐陽心里的厭煩了,所以插話打斷了司馬莊主那一通流利的贊美之言。</br>
“爹,當(dāng)年天林不顧爹和那些長老的勸阻,仍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實(shí)在是太不成熟了。少莊主的位置,實(shí)在不適合像天林這樣喜歡感情用事的人來做,所以天林并不怨你們廢了我的少莊主之位。現(xiàn)在我回來了,不知道爹準(zhǔn)備怎么安排我呢?”</br>
司馬莊主聞言,沉默了一會,說道:“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這次,你脫離大險(xiǎn)之后,就首先想到要回鑄劍山莊,由此可見你對鑄劍山莊的忠誠。你要是愿意的話,就還由你來做鑄劍山莊的少莊主。”</br>
司馬天林看了司馬莊主一眼,也不管他的話是不是真心的話,直接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br>
“爹,天林自問沒有資格再做什么少莊主的,但是天林畢竟是鑄劍山莊司馬家的子弟,所以還是想在鑄劍山莊討一個職位來做。鑄劍山莊內(nèi),司馬家的祖堂不是一直沒人愿意去看守嗎?我愿意帶著玉翎和天雨去看守我司馬家的祖堂,為那些死去的先輩盡一份后輩的孝心。”</br>
聽到司馬天林這樣說,這位司馬莊主猶豫了一番,卻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徐陽。</br>
看守祖堂的人,一般都是那些沒有了突破到更高修煉境界的希望的那些家族子弟,或者是犯了錯誤的家族子弟。</br>
徐陽跟著司馬天林來到鑄劍山莊,明顯是為司馬天林撐腰的,所以司馬莊主在答應(yīng)司馬天林的要求之前,還是要看看徐陽的意思。</br>
感覺到司馬莊主的目光,徐陽眉頭微微一皺,接著又緩緩的散開了。他沉默了一會說道:“既然天林大哥已經(jīng)回來了,那么我這個外人也是該離開了。”</br>
聽到徐陽這樣說,司馬莊主先是一愣,接著眼神一動,對著徐陽道:“徐道友這是要走嗎?那我就不留道友在這多坐了,以后徐道友有閑暇時間的話,還請多來鑄劍山莊坐坐。”</br>
說完,司馬莊主將目光看向司馬天林說道:“天林,你先送徐道友出去,然后再去四長老那里報(bào)道一下,以后祖堂就交給你看守了。”</br>
聽到司馬莊主的話,司馬天林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徐陽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相攜走出了司馬莊主的房間。</br>
在跨出房間的那一刻,徐陽分明看到司馬天林的眼角滲出了幾點(diǎn)閃亮的淚珠。</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