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瀟然矜雅的翹起二郎腿,通身的氣派。出口,更是氣場攝人。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眼前這個賜予自己性命的父親只是一只不起眼的螻蟻而已。
“我來是想通知你一聲,我決定遷走我的戶口本。”厲瀟然道。
厲老爺怒不可遏:“厲瀟然,你要另立門戶?和厲家斷絕往來?瞧瞧你那點氣量,不就是被幾個哥哥搶了你醫(yī)藥公司的業(yè)績嗎?這就不高興了?”
厲瀟然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我的生命是我媽媽給予我的,十歲以前我也是媽媽養(yǎng)大的。那我的戶口理應(yīng)跟著媽媽走。既然媽媽在厲家沒有名分,我便也不適合留在厲家。”
厲老爺驚得目瞪口呆。
這可是厲瀟然,從進入?yún)柤液螅谝淮沃鲃雍蛥柪蠣斦勊纳浮?br/>
厲瀟然的母親,是厲老爺養(yǎng)在外面的金絲雀。可是這只金絲雀卻和傳統(tǒng)意義上的金絲雀不一樣,她獨立堅強,絲毫不接受他經(jīng)濟上的援助。
而厲老爺對外室女人和孩子的愛,只體現(xiàn)在金錢上。厲瀟然的媽媽不接受他的金錢,厲老爺對他們母子的愛便以一種聊勝于無的方式隔絕了。
這是厲老爺和厲瀟然感情不親的原因。
如今厲瀟然提出他要和媽媽另立門庭,厲老爺?shù)挂膊辉尞悺2贿^他好奇的是,厲瀟然早不提晚不提,怎么偏偏這時候提?
畢竟厲家才把厲瀟然的事業(yè)重創(chuàng)到難以修復(fù)的境地。
厲老爺就覺得厲瀟然這是打擊報復(fù)他的行為。
“你要遷走便遷走吧。”厲老爺從不嬌慣孩子。更不會嬌慣厲瀟然。
他轉(zhuǎn)身就對管家道:“去把戶口本拿出來。”
管家進屋,很快把戶口本拿出來。恭敬的遞給厲瀟然。
厲瀟然拿到戶口本,便站起來告辭:“謝謝爸。”
厲老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叫住厲瀟然:“瀟然。”
厲瀟然駐足。
“你拿走這戶口本,是不是以后就不要這個家了?”厲老爺隱隱覺得,厲瀟然不愛這個家。早就生出和厲家決裂的心思。
厲瀟然轉(zhuǎn)過頭來,俊臉陰鷙:“是。”
厲老爺猛地顫了顫:“你當(dāng)真要做的這么絕?”
厲瀟然道:“是我做的絕?還是你做的絕?你但凡念點父子之情,就做不出對我落井下石的事情。”
厲老爺狡辯道:“什么落井下石?你為霍家打工,掙再多錢也是霍家的。你別忘了,厲家才是你的根。”
厲瀟然眼底勾起一抹嘲諷:“不,霍家才是我的根。”
厲老爺噤若寒蟬。
他驚愕的望著厲瀟然,最后憤怒的拍案而起:“你姓厲,不姓霍。你和霍洲維持著那種不光彩的關(guān)系我也就認了,現(xiàn)在你竟然還要把戶口轉(zhuǎn)過去,你這不是要讓我們厲家成為天下的笑談嗎?”
“爸,你真可悲。”厲瀟然悲戚道,“但凡你多愛我媽媽一點點,但凡你多關(guān)心我一點點,你就不至于不知道為什么我應(yīng)該姓霍。”厲瀟然揚長而去。
厲老爺瞠目結(jié)舌。
良久,厲老爺詢問管家:“他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管家也是一臉懵:“老爺,少爺難道是因為在單親家庭里長大,所以才會造成他不健全的心理?”
厲老爺?shù)乃枷氡还芗艺`導(dǎo),那些差點冒出來的真實想法就被壓下去了。
“哼,好好的苗子就這樣被毀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問老爺子:“老爺,難道就這樣放任瀟然少爺和霍洲鬼混嗎?”
厲老爺眼底是精明的算計的光芒。
“霍洲是京都第一權(quán)貴,我們?nèi)遣黄稹t然和他在一起,對厲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就比如這次,厲家明目張膽的搶奪厲瀟然的市場,霍洲卻袖手旁觀。
此事在厲老爺看來,是霍洲顧及厲瀟然和厲家的關(guān)系。所以刻意給了厲家面子。
管家微愣,厲老爺明著反感厲瀟然和霍洲來往,暗地里卻又舍不得霍洲給厲家的照拂。他這樣利用瀟然少爺,只會把瀟然少爺?shù)男暮浮?br/>
哎,瀟然少爺就是太善良。
厲瀟然拿到戶口本,便雷厲風(fēng)行的將自己的戶口遷出來,然后落戶到自己的天璽合院。而名字也修改成了霍瀟然。
三天后,各家電視臺爭相報道霍家外孫認祖歸宗的新聞。
當(dāng)厲老爺看到電視上的厲瀟然,站在霍老先生夫婦旁邊,頓時傻眼。
“管家,你給我看清楚點,他真的是厲瀟然?”
管家湊到電視面前,盯著厲瀟然半天,然后回到老爺子面前稟道:“不錯,是瀟然少爺。”
“他是霍家的外孫?”厲老爺眼底里漫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想起了瀟然的媽媽,那個漂亮的女人。她和他在一起時,她非常貧窮,而且從來沒有提及過她的家人,他一直以為她是孤兒。
沒想到,她竟然是霍家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他早知道她的身份那么顯赫,他應(yīng)該會好好保護她的吧?
起碼不會讓她死的那么早。
傍晚的時候,厲老爺?shù)膸讉€兒子獲悉了厲瀟然的真正身份后,大概是才算計了厲瀟然心里難安,紛紛回家來尋求對策。
“爸爸,這下我們可是捅了馬蜂窩了,瀟然可是霍家的外孫。我們先前搶他的生意,他一定會報復(fù)回來的。”厲老二惶惶道。
厲老爺?shù)故切判臐M滿道:“就算他是霍家的外孫,生意場上各憑本事,他想報復(fù)我們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厲老三素來思慮周全,他不安道:“可是爸,瀟然對厲家應(yīng)該有很多怨恨吧。特別是他媽媽的死,瀟然嘴上不說,心里應(yīng)該是對他媽媽的死耿耿于懷吧。如果他在霍老先生面前詆毀厲家,霍老先生會不會為了因此遷怒厲家?”
厲老爺意味深長的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太太。
太太的神色微白。指尖也在發(fā)顫。
“怎么,現(xiàn)在知道怕了?”厲老爺冷哼道。
太太搖頭狡辯:“老爺,她的死與我無關(guān)。是她自己要自殺的,我沒逼迫她。”
“她是怎么死的,你們心里有數(shù)。”厲老爺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