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恩的臉上,再也沒有前幾天低聲下氣的卑微,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被仇恨扼住咽喉的猙獰和扭曲。
厲霆峰的表情就好像打翻了染料,五彩繽紛。
“你說什么?”此刻的厲霆峰,終于隱隱意識到,這個在他面前賣慘求榮的女兒,好像并不是那么單純善良。
這一瞬間他才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對他提醒,厲澤恩是回來找他報仇的。
男人的尊嚴,父親不可侵犯的威嚴被厲澤恩挑釁后,厲霆峰屈辱的露出青面獠牙,惡狠狠的臭罵厲澤恩:“厲澤恩,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在挑釁我?你知道挑釁我的下場嗎?”
厲澤恩再也沒有膽怯恐懼,反而是環保雙臂,幸災樂禍的望著厲霆峰。
“厲霆峰,你的末日到了。你知道嗎?”
她對他直呼其名,氣得厲霆峰勃然大怒。
“厲澤恩,你給我滾出去,厲家不歡迎你。”
繼母望著他們父女吵架,不但不阻止,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還挑撥離間道:“霆峰,你現在相信我了吧?這丫頭就是回來討債復仇的。這段時間,我們家雞犬不寧,全部是她搞的鬼。”
這會,這夫妻難得站在統一戰線上,一起討伐澤恩。
澤恩也不慌亂,她走到繼母面前,將手心里拽著的照片遞給繼母。道:“你也別得意啊,我說過的,他為了小三拋棄糟糠,逼迫原配跳樓凈身出戶。那他也一定會在飛黃騰達后,有小四小五的。而你這個年老色衰的小三,也將得到我媽媽那樣的下場。”
那女人看到照片上厲霆峰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貼臉的照片,頓時勃然大怒。
她瘋狂的把照片砸向厲霆峰,然后沖厲霆峰怒吼起來:“好啊,你竟然背著我又跟其他女人廝混。厲霆峰,你都一把年紀了,半條腿都埋到黃土下,你為了一時享樂,而背叛我。你就不怕我學黃玉書,帶著一雙兒女搬離這個家,讓你這輩子無后送終嗎?”
厲霆峰看到照片,氣呼呼的解釋道:“這只是正常的商業酒會。她僅僅是我的女伴而已。”
女人的憤怒略微緩解。因為她知道,生意場上的人,女伴的質量代表著地位,這對上層社會的男人來說,并不算什么。
厲澤恩見繼母的怒火消滅了,她的挑撥似乎失敗了,不過她依然開心,因為她知道,她在繼母心里種植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她日后將不再篤信她是厲霆峰的唯一。她會永遠對愛情充滿失望。
這就夠了。
厲霆峰望著照片,想到那個酒會無比隱秘,厲澤恩能拿到里面的照片,她的網撒得很開啊。
他眼底終于泄露出一抹惶恐,他膽戰心驚的問澤恩:“這照片,你哪里來的?”
澤恩走到他面前,很拽的坐在他對面,翹起二郎腿,點燃一根煙。
煙霧朦朧,籠罩著她那張郁郁不得志的臉龐。
厲霆峰看到她這樣,驀地又想起她讀書時不務正業,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的樣子。
厲澤恩吐了口煙圈,以平等的口吻和厲霆峰討價還價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手里的王牌足夠把你送到監獄里面去。”
厲霆峰臉色如灰。
被自己最看不起的女兒挾持,他既憤怒又惶恐。
“厲澤恩,你真的是娘胎里帶出來的壞水。我是你爸,你竟然敢算計我?”
厲澤恩脆生生的笑起來。“咯咯咯。”
厲霆峰被她陰戾的笑容笑得面色僵凝。
此刻他才意識到,那個動輒就哭鼻子,那個動輒就示弱,那個假意討好他的厲澤恩,再也回不來了。
她恨他,巴不得把他置于死地。
“哼,我行的端坐的正。你能抓到我什么把柄?”厲霆峰改為試探。
此刻,大堂的人愈來愈多,因為事態嚴重,就連老爺子都坐著輪椅出來了。
一開始他們只是按兵不動,就算澤恩要把厲霆峰送到監獄去,他們也不痛不癢的覺得那是澤恩的氣話。
澤恩手上不會真正有厲霆峰違法亂紀的證據。而且澤恩也不會真正對厲霆峰如此絕情吧。
誰知道,厲澤恩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他們一個個感到無比膽寒。
厲澤恩道:“厲霆峰,你不必試探我。你這些年偷稅漏稅,非法經營的證據,我已經交上去了。”
眾人舒口氣。
厲霆峰邪惡一笑。
偷稅漏稅啊,很多名人都會犯的錯。大不了把稅補齊,無傷大雅。
可是厲澤恩話鋒一轉:“你這兩筆飛來的橫財……我想足夠要你的命。”
厲霆峰信心十足的一笑,這兩樁生意,他做的小心翼翼,不會被人發現的。
可是當厲澤恩的表情落到他手里的照片上時,厲霆峰的臉色瞬間一陣白一陣青。
“這照片,你哪里來的?”
厲澤恩邪魅一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厲霆峰,你這輩子拋妻棄子,道德敗壞,也是時候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這時候老爺子看到厲霆峰的惶恐表情,頓時知道澤恩所言沒有半點虛的。
老爺子雖然憎恨厲霆峰不成器,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他還是舍不得他日落西山。
他趕緊提醒厲霆峰:“霆峰,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澤恩的事情,讓她那么憎恨你?你好好跟她道個歉,父女沒有隔夜仇。澤恩,你就到此收手吧。”
厲霆峰一開始還抵賴:“我哪里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情。分明就是她心狠手辣,要把我弄進去才罷休?”
這時候的繼母也嚇傻了。
如果厲霆峰進去了,這個家就沒了。
厲霆峰的財產也會被沒收,到時候她會落得跟黃玉書一樣的下場,凈身出戶。
繼母素來強硬的臉上帶著幾分服軟:“澤恩,他千錯萬錯也是你爸,你把他送進去,別人也會指著你的脊梁骨罵你。”
厲澤恩紅著眼咆哮道:“不要用父女關系來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