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不敗回教的第二天, 就傳出向左使被教主派出去辦事的消息, 總壇上位者眾多,一個左使出教也沒有人多注意,更何況教中近來有大喜事操辦, 誰還顧得上這么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倒是王長老在心底生起了疑惑,這向問天雖說與自己交情普普通通, 可是往年自己壽辰他就算出門也會預(yù)先送一份禮,怎么這次是自己女兒大喜日子, 他反倒不聲不響的出了教?
楊斂聽到向問天連夜離教的消息后, 猛的想起昨天夜里東方晚歸的事情,面色微變,心中卻了然, 這向問天怕是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在宣紙上寫下一個福字, 怎么看都覺得缺了不少風(fēng)骨,恰巧東方這個時候走了進(jìn)來, 見到楊斂的這個福字, 仔細(xì)看看過后,才道,“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楊斂放下毛筆,嘆口氣,“我這輩子是沒辦法參透這么博大精深的東西了, ”一邊收桌上的東西,一邊道,“東方, 我聽說向左使出教了。”
東方抬首看了他一眼,把楊斂寫的這張福字放到一邊的畫筒里,“嗯,昨天夜里就讓他下了黑木崖。”
楊斂點了點頭,走到一邊的銅盆里洗了手,“我還聽說明天就是王紫姑娘與鄭香主大喜的日子。”
“嗯,”東方看了他一眼,想起這個女人曾經(jīng)還傾心于楊斂,眉頭皺了皺,“下午我要去教中大殿與諸位長老議事,你同我一道去。”
楊斂猶豫了一下,“我去…沒關(guān)系嗎?”自己現(xiàn)在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驚訝。
“你本就是教中總管,自然該去,”東方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向問天已經(jīng)被他處理了,也不用擔(dān)心向問天狗急跳墻做出傷害楊斂的事情,現(xiàn)在去大殿,沒有什么不好。
午后,各長老堂主香主早早的到了大殿之上,一個個臉上皆是帶著小心翼翼的神情,這幾年來,每次教主去了江南,心情總是非常的不好,他們可不敢在這個關(guān)頭讓教主對自己不滿。
相比他們,童百熊與桑三娘面上的神情就放松多了,畢竟他們心里清楚,教主現(xiàn)在的心情怕是很好,有楊斂在,也不用擔(dān)心教主打開殺戒。
“桑長老,教主這一路上心情可還好?”王長老見桑三娘神色輕松,不由得壓低嗓子問道,“桑長老此番表情,莫不是有好事發(fā)生?”
桑三娘笑著道,“教主要去參加令千金的婚禮,這還不是好事么?”
王長老干笑兩聲,教主心情好,那么這事就是喜事,若是心情不好,怕就是麻煩事情了。這桑三娘把話說得這么含蓄,誰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為何單單提到小紫婚事,不知是一句笑言還是內(nèi)有隱情。
王長老還想說什么,只聽整個大殿突然安靜下來,回頭一看,教主正從大門外走了進(jìn)來,突然,他面色一變,走在教主身邊的白衣男人是…
整個大殿之上面色驚訝的并不是王長老一個人,其他人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東方不敗身邊的男人,有些近幾年才升上來的香主雖不認(rèn)識白衣男人,但是見到有人走在教主右首,對這人仍舊是好奇的。
“屬下恭迎教主,日月神教千秋萬代,東方教主文成武德,一統(tǒng)江湖。”
楊斂跟著東方踏上階梯,清晰的聽到身后傳來兩聲吸氣聲,不用回頭也知道發(fā)出這種聲音的必定是剛升入總壇的人,走到最高處,他看了眼東方的表情,出聲道,“各位請起。”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教中的口號仍舊沒有改變,果然教中老人多了,就犯了守舊的毛病,這樣很不好啊很不好。
幾位與楊斂以前有交情的長老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起身后半晌才回過神,見東方不敗神色平靜,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問出口,只好決定私下去問問這是怎么回事。
“楊總管前些年受到歹人圍困,幸而不死,日后他仍舊負(fù)責(zé)總壇一切事務(wù),平日若是沒有重大的事情,不必事事交于本座處置。”東方不敗無視于一眾人驚訝的表情,“楊總管的命令便是本座之意,日后若有人對楊總管不敬,休怪本座無情。”
楊斂面色微變,扭頭看向東方,他并不知道東方會做出這個決定,這話不是明明白白告訴教中之人,自己可以代表東方么?可是這樣一來,東方就沒有想過自己有可能掌握教中大權(quán)嗎?
此言一出,別說其他人,就連桑三娘與童百熊也是驚訝萬分,二人抬首望去,見楊斂也面帶驚訝之色,便知此事楊斂預(yù)先并不知情,看來這是教主的意思。
“教主,此事不妥,”羅長老抱拳道,“楊總管雖說才能出眾,但是怎能替代教主決定教中之事,這不合教中規(guī)矩。”
“本座就是規(guī)矩,”東方不敗面無表情的看著羅長老,“你這話的意思是在質(zhì)疑本座決定嗎?”
“屬下不敢,”羅長老看到東方不敗眼中的冷意,心頭一顫,再不敢多說,抱拳退了下去。
楊斂沒仔細(xì)聽下面的人說了什么,他并不稀罕這些所謂的權(quán)勢,但是東方對他十足十的信任仍舊讓他覺得窩心。東方生性多疑,他素來是知道的,而他一直都不想自己成為原著中的那個楊蓮?fù)ぃ瑳]想到到了最后,東方竟然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了他這么大的權(quán)勢,絲毫不怕別人猜忌他,這一切只是為了給他一個教中高高在上的地位。
即使不喜愛權(quán)勢,卻被東方這番心意感動。
原著中楊蓮?fù)べM盡心機(jī)得到的東西,如今竟是東方心甘情愿的給自己,雖說這里的東方?jīng)]有如一個女子般服侍自己,可自己卻比原著中楊蓮?fù)ば腋2恢蓝嗌俦丁?br/>
其他最近幾年進(jìn)總壇的香主見諸位長老神色雖然驚訝,但是卻沒有誰反對,自然不會多言,只是疑惑的看著站在教主身邊的白衣男人,雖說這人長相俊美,但是看樣子應(yīng)該不是什么絕世高手才對,教主怎會對這個帶著書卷氣的男人這般信任?
結(jié)束議事后,楊斂跟在東方身后出了大殿,身后打量的目光無數(shù),他只當(dāng)是沒有看到,只是沉默的跟隨東方的腳步。
回到院子,東方見楊斂仍舊沉默,關(guān)上房門,握住楊斂的手,“怎么了,你不高興?”
反手握住東方的手,楊斂拉著他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東方,我并不需要這些。”
東方靠在他的肩頭,“我知道你喜歡的不是這些東西,但是這些都是我能給你的,我所擁有的都屬于你,只是這樣而已。”
心頭一暖,楊斂摟住東方,笑著道,“那這樣,我不就是東方你養(yǎng)的小白臉。”
“你若是不愿意,換你來養(yǎng)我也行,”東方攬住楊斂的脖頸,“你若是真的不喜歡,日后這些事情不理會,交給我便是。”
“東方,”親了親東方的唇角,楊斂低聲笑開,“沒關(guān)系,日后我們一起處理這些事務(wù),誰叫我喜歡東方你呢,所以連帶著也要喜歡東方你的權(quán)勢,你的事務(wù)。”
東方加深這個吻,直到兩人都?xì)獯跤醪欧砰_彼此,“若是我還有那些妻妾,你豈不是連帶著喜歡上我的那些夫人們?”
楊斂失笑,面對這樣的東方,他向來是沒轍,只好陪著笑臉道,“怎么會,以前夫人們在后院時,我可是離她們很遠(yuǎn)的。”想到東方那七位美貌妾室,楊斂的笑容淡了不少,“東方你的妾室好像都很漂亮。”
“嗯?”東方挑眉,心頭知道這人在吃飛醋,也不戳穿,只是輕哼了一聲。
楊斂執(zhí)起東方的手,親了親手背,“不過,現(xiàn)在的東方是我一個人的。”
東方不敗嘴角微微一揚,看著眼前這個俊秀的男人,笑容慢慢淡去,“你真的愿意一輩子就這么陪著我嗎?”沒有女人,沒有孩子,就這么陪著身體殘缺不全的自己,而他卻是這么的光彩奪目,等他到年邁之時,不知會不會后悔。
“東方愿意就這么一輩子陪著我嗎?”楊斂并沒有回答東方的問題,而是道,“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是高高在上的神教教主,有著別人不能及的風(fēng)華,一身紅衣便讓天下美人失色,我武功平平,一無所長。這樣陪著我,你會后悔嗎?”
東方不敗沉默良久,埋首在楊斂的胸前,原來自己在他眼中竟是如此,明明這人為自己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差點喪命于懸崖之下,自己竟然還會有這樣的疑惑,而他竟也不惱,而是用這種話開導(dǎo)自己,自己豈能再有這樣的懷疑去傷他的心?
知道東方的疑慮,知道東方心中的結(jié),所以并不因為東方的疑惑生氣,只是微笑著擁著東方,溫暖著他,也溫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