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上衣◎
一鼓作氣打了很多字,南嘉把手機放到一邊,心控制不住突突直跳。
自從那次回安湖大學之后,她就頻繁想起裴行妄來。再加上今晚許唯一告訴她的話,她愈發(fā)覺得自己仿佛錯怪裴行妄了。
年少時還能多成熟?
當初分手像夏季的驟雨,快而突然,很多事情都沒徹底搞清楚。
分手事件的導火線是因為——裴行妄在那些朋友面前無所謂地說,南珂雨不會欺負她,即使欺負了,讓她自己解決。
那話其實不過是隨口一說,那一晚裴行妄搞明白了事情真相,就開始著手解決了。
裴行妄這人性格就是這樣,心口不一,性格又痞壞,她應該親口問問他的,后來時間太匆忙,她也沒弄太明白。
南嘉有點后悔。
如今南母也變好了。
其實事情都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假如當年她堅持一下,再勸勸南母,或者不出國,在國內(nèi)狠下心跟南母決裂……做不到這些也沒關(guān)系,假如她將內(nèi)心的困苦直接告訴裴行妄,選擇與愛人一起分擔,那么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越往深處想,她愈發(fā)覺得自己似乎沒那么排斥裴行妄了。
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了,像被一團溫柔的繭重重包裹住,擰巴又奇怪。
說重新愛上裴行妄也不確切,當然也談不上愛,只能說有點好感,也不再想與他為敵。
甚至下意識思考重新考慮跟他在一起的可行性。
晚上十一點。Papa
南嘉那條留言果真發(fā)出去了。
十分鐘過去,就積累了不少評論,有建議她在一起的,有說向來只勸分的,還有的嫌棄她猶豫,不由分說把她罵了一頓。
也有人真誠提建議。
【博主,這種事情其實我也遇到過,我遇到的那個男生性格屬于壞壞的那種,有時候讓我覺得他很遙遠,仿佛摸不到他的心,他戀愛經(jīng)驗也比我豐富,我姑且將他稱之為浪子吧,后來我們也重逢了,他追我我還是答應了,別笑我,試問又有哪個女孩能抵擋會撩的男生的誘惑呢?再后來,我單身了,總而言之,浪子會有不可信】
南嘉將這條評論看了好幾次,揉揉眼睛,是有人在她身上裝了監(jiān)控嗎?
她迅速將這個不理智的想法壓了下去。
第二天醒來,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
三月底,天氣回暖,天空呈現(xiàn)出湛藍澄澈的顏色,南嘉歌詞創(chuàng)作也格外順利,將稿子都交上了。
李先生那邊很滿意,裴行妄對此也沒異議。
合作正式完成,南嘉終于松了口氣。
交完稿的第三個工作日,她去完超市回家的路上,收到了裴行妄那邊付的報酬,她數(shù)了數(shù)那上面的幾個零,開心壞了。
接下來就等著裴行妄的專輯制作完成上市了。
希望他再給力一點。
這段時間,裴行妄沒再打擾她,只是偶爾在微信上跟她聊聊天,像是一個普通朋友,但是往往最開始聊天很正常,聊著聊著就跑偏了。
南嘉能原諒他,畢竟這人骨子里又痞又欠。
三月中旬,南嘉又接了幾個作詞作曲的工作,公司那邊要全集人員都過去開會,開完會之后,王姐又找南嘉簽了兩個合同。
南嘉便推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走。
她跟許唯一約好了去freedm,南嘉輕車熟路到了酒吧。
兩人坐到卡座上,服務(wù)員上了兩杯低度數(shù)的酒水,光怪陸離的燈光打過來,交錯紛亂,籠罩住這一片相對私密的空間。
不知名的樂隊演唱著低沉的歌聲,莫名使得酒吧染上了一種凄凄惻惻的氛圍,不遠處的舞池中有男女縱情地接吻,放肆扭動著身軀。
南嘉往周圍逡巡了一圈。
“看什么呢?”
“隨便看看。”
“別告訴我你在找裴行妄?”
生怕被人聽到這個名字,許唯一刻意壓低了。
“怎么可能。”
南嘉沒好意思承認,其實她就是在尋找裴行妄,倒沒有私心,只是上次在酒吧里在背后談?wù)撊思冶蛔グ氖虑檫€心有余悸,所以來到裴行妄的地盤,下意識想找找他。
生怕許唯一再問下去,南嘉又想起一件事:“唯一,我剛才來的時候感覺有人好像在跟蹤我,但是我一轉(zhuǎn)身就什么都沒看到,總覺得怕怕的,有點兒發(fā)毛。”
“不可能吧?”許唯一說,“你又沒跟人結(jié)仇,會不會是你的錯覺?”
南嘉撓撓頭:“也有可能。”
“我剛才從公司出來,我一個同事給我講了個故事,我有點怕。”
說到這里許唯一興奮了:“什么故事啊,你給我講講唄。”
“挺短的,”南嘉回憶著,給她講了出來。
許唯一的心突突直跳:“然后呢。”
“然后,”南嘉故意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說出了故事真相。
“啊啊啊啊啊這什么故事啊,好變態(tài)。”
許唯一怕得捂住了眼睛。
兩人聊了會兒天,又出去隨便吃了點東西,在酒吧門口分別了,許唯一還得去酒吧等著沈念余下班,南嘉打了輛車,站在路口,準備回去。
突然一道陰影籠罩住她。
全然陌生的一張臉,紅色頭發(fā),呲牙咧嘴。
是那次酒吧出事,被裴行妄帶到酒吧,交給律師處理的混混,這個混混找她干什么?
紅毛笑得很壞,捂住南嘉的嘴,將她往巷子里拖,不讓她發(fā)出一點聲音,南嘉伸出腿使勁跺他,可這個紅發(fā)男人力大驚人,油膩的頭往她身上湊:“我的車就在那邊,非得把你拖走,好好教訓一頓。”
南嘉奮力掙扎著,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可惜這條街燈光比較暗,他們又在一條小巷子,壓根沒有人能看到他們。
上次酒吧那個事,裴行妄的律師處理后續(xù),南嘉本以為跟自己沒關(guān)系了,哪想到還會攤上事,她怕得不行,還不知道被帶走了又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索性不再掙扎,尋找生機。
紅毛見她不再掙扎,力度松開了一些。
南嘉趁其不備,狠狠咬了他的手一口,然后一邊大聲呼叫著救命,一邊逃脫。
眼看著紅毛馬上就要追上來,南嘉也隱隱覺得今天必定倒霉了,突然聽到了紅毛因為疼痛而哀號的聲音。
南嘉的腳步停下來,撫著膝蓋彎著腰喘著大氣。
三米之外,暗沉濃稠的夜色中,裴行妄將紅毛一腳踹翻在地,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拳接著一拳掄過去,雙目赤紅,下頜緊繃,瘋了一般。
裴行妄打人不留情面,也不考慮后果。紅毛痛得不行,連連求饒:“求求了,別打了,我愿意去警察局,我愿意賠禮道歉求求,唔……疼。”
裴行妄卻沒有停下的意思,男人臉色陰沉,額角青筋浮現(xiàn),壓抑著暴戾得情緒,拎起他的衣領(lǐng),嗓音似乎染上了寒霜:“為什么傷害她?”
“你們上次那個事鬧的,我和我兄弟工作都丟了,都怪這女的,就想嚇嚇她,你放心,我們沒那個膽子犯罪,就打算恐嚇一下,撈點錢。”
裴行妄朝地上吐了口血唾沫,說了聲操:“你要是報復我,老子還敬你是條漢子。”
紅毛嗚嗚嗚哭著:“你是明星,有后臺,惹不起,我要是敢搞你,我這輩子也不用混了。”
裴行妄更生氣了,薄唇抿成一道線。
他的腳踩在紅毛的肚子上,使勁碾著,有嗜血的殺意,眸色寒冷如冰:“傻逼,你搞老子女人,下輩子都不用混了。”
南嘉嚇得心驚肉跳,仿佛變成另外一個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別打了,別鬧出人命來……”一道細弱的聲音傳過來,才勉強將裴行妄的理智拉回來,他愣了愣,又踹了紅毛一腳,才算放開。
南嘉剛才報了警,裴行妄也叫來了律師,酒吧附近有監(jiān)控,這次絕對不能輕饒。處理完這事之后,南嘉驚魂未定,裴行妄負責開車將她送回家。
原來,她的直覺都是正確的,的確有人在跟蹤她。
這次裴行妄將車停到了地下車庫,他架著她的胳膊,扶著她進了電梯,南嘉的腳始終是軟的,她無法想象,如果裴行妄不出現(xiàn),會不會真的發(fā)生可怕的事情。
兩人一同進了家門,南嘉摁開客廳的吊燈,暖融融的燈光傾瀉了一地。
南嘉突然想到這么晚孤男寡女不太好,正想說聲謝謝,然后找個機會下逐客令,一眼發(fā)現(xiàn)裴行妄脖子上有幾處傷痕。
應該是剛才搏斗時候弄上的。人家也受了傷,她將趕他走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裴行妄挑了挑眉梢,望著玄關(guān)處:“沒拖鞋?”
南嘉輕咳一聲,意識恢復了些,清了清嗓子說:“這大晚上的,我這也不方便,我想你也待不了太久吧。”
裴行妄聽出她的意思,往柜子最下面睨了一眼:“那不是拖鞋?”
南嘉:“……”
“我男朋友的。”
裴行妄打量著她,嗤笑一聲。
南嘉往臥室方向走,邊走邊說:“我去給你拿創(chuàng)可貼,你在客廳等我一下。”
裴行妄打量著房間的陳設(shè)。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南嘉的房子。
房間不大,陳設(shè)簡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格外溫馨。
裴行妄扯了扯領(lǐng)口,可他媽疼死他了。
今天那紅毛不能打,虛得不行,一點傷口沒給他留下,他又怕找不到借口來南嘉家里,趁著南嘉不注意自己偷偷弄出了幾個傷口,這追個人可好,下血本了。
南嘉從櫥柜里找到了創(chuàng)可貼和碘酒,正往外走著,聽到一聲細碎的動靜。
她“啊”一聲,這是什么情況?
裴行妄單手解開了襯衫扣子,一把將襯衫脫了下來,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整整齊齊八塊腹肌,人魚線向下延伸,小腹緊實性感,誘人又欲氣滿滿。
明亮的燈光灑落下來,勾勒出男人高挺的鼻梁和凌厲的下頜線條,他身材的剪影仿佛一張絕美的油畫。
南嘉怒了:“變態(tài)嗎你!”
從哪里養(yǎng)成的在別人家隨手脫衣服的習慣?
南嘉捂住眼睛,將身體背過去。
裴行妄笑得囂張放浪:“不是你讓我上藥的嗎?上藥可不得脫衣服?”
“……你傷的是脖子。”
裴行妄嘖一聲:“不止脖子啊。”
南嘉慢吞吞地轉(zhuǎn)了身,睜大眼睛,好不容易才從他左手臂上方找到了一個不怎么明顯的傷口,這也至于脫衣服?
她冷冷道:“你故意的。”
“老子純屬為了方便上藥,再者說,”裴行妄瞇了瞇眸子,眸中是明目張膽的勾引,唇角淡扯著,“咱倆除了最后,什么沒做過,我身上哪塊地方你沒見過?嗯?”
南嘉不想回憶當年的曖昧,趕緊幫他貼好了創(chuàng)口貼,讓他將衣服穿上。
裴行妄看著小姑娘紅潤的臉蛋,發(fā)出愉悅的笑聲。
“好歹受傷了,不給我倒杯水?”
南嘉心有不忿,也只能照做,她倒了杯溫水往外走,門鈴響了。
是拎著一袋東西的阮一舟。
阮一舟也沒預料到南嘉家里有別的男人,怔住了。
南嘉也尷尬得不行,好在裴行妄已經(jīng)穿好衣服,不至于讓人誤會,壞處是他扣子還沒扣好,再加上脖子上的創(chuàng)可貼,看著就曖昧不清,讓人遐想連篇。
阮一舟干巴巴地開了口:“南嘉,我給你帶了點燒烤。”
南嘉快要崩潰了,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來?
裴行妄的視線全然盯在阮一舟身上,上下逡巡著,而后慢條斯理朝她走過去,眼角微挑著,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哂笑聲。
正牌男友在場,失去三觀的裴行妄一點也不尷尬,沒事人似的,插著口袋,神情散漫張揚。
裴行妄俯下身,熱氣呵在她耳畔,仿佛只要再靠近幾毫米,兩人就肌膚相貼了,他戲謔道——
“南嘉,這小白臉尺寸看著也不比老子大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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