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晉清反應了兩秒才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說道：“秦縱，別胡鬧?！?br/>     “清清，你的小熊睡褲真可愛。”秦縱才不管晉清說什么，他視線往下瞥了瞥，嘿嘿笑了兩聲，“想親你?！?br/>     晉清：“……”
    他為了省事，只在上半身穿了襯衫打了領帶，下半身還是居家的裝扮。
    晉清之前經常這么干，反正開會的時候那群手下也看不到。
    也不是沒以這種裝扮在秦縱面前晃蕩過，但秦縱每次都是端著水杯看了一眼，就淡淡走開了。
    這種“可愛”的稱贊著實不太常見。
    見對方還沒有要出去的意思，晉清只得耐著性子哄秦縱：“等我開完會就來陪你?！?br/>     秦縱低下腦袋蹭了蹭晉清的肩膀，做搖頭狀，他語氣低低：“我就坐在你旁邊，不給你搗亂?！?br/>     “你在這里不太方便?！睍x清把他的大腦袋推開，整理了下被秦縱蹭亂的領口。
    “怎么就不方便了?！鼻乜v又開始委屈，他一把抱住晉清不撒手，“我那么愛你，你還怕我竊聽商業機密？”
    晉清也不裝，點點頭：“是?！?br/>     他跟秦縱結婚這么多年，彼此也都給對方留足了私人空間，他對秦縱平時的投資不感興趣，秦縱也沒怎么操心過他的事情。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他覺得很輕松。
    秦縱被噎得一時之間沒說出話來。
    幾秒種后，他低聲喃喃。
    “不會的?！?br/>     “我什么都忘了，就記得你了?！?br/>     晉清手指微微動了動，垂下眼瞼。
    秦縱要比他高不少，就這么黏在他身上，腰彎得都有些憋屈。
    “好。”
    他輕輕說道。
    就當是開會時間快到了，他實在沒辦法應付對方了吧。
    視頻會議開了。
    晉氏的員工無一例外地都看到自家老板身邊，多了一個人。
    是隔壁秦氏足足消失了兩個多星期的秦總。
    一時之間竟是誰都沒敢出聲。
    “你們好！”秦縱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秦……秦總好?！钡紫碌膯T工戰戰兢兢，在鏡頭外的手瘋狂在手機上發消息。
    【什么情況，boss能讓秦總一起過來開會？】
    【不會是秦總犯了什么錯被boss制裁了吧】
    【不像啊，這倆人臉色還都挺好的，難道是兩家公司要合并了？】
    小王看著群里越猜越離譜的消息，表情復雜。
    什么制裁，什么合并，那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晉清臉上沒什么別的表情，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整理著亟待解決的文件，權當身邊的人不存在。
    倒是剛剛還笑瞇瞇的秦縱收斂起笑容，眼神在參會人員中掃了一遍。
    底下的高管員工紛紛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果然秦總笑面虎的外號不是亂傳的。
    平時看著挺好相處，但要是真把對方惹毛了，怕是連他們boss都降不住。
    見秦縱眼神在自己屬下身上轉了好幾圈、幾乎都要把屏幕盯出一個洞，晉清臉上表情不變，只是在鏡頭下拍了拍對方。
    秦縱變臉似的，瞬間就換上了一副幽怨的表情。
    員工：“……”
    秦總這表情可不多見啊。
    不知道從哪傳過來“咔擦”一聲。
    “誰截圖忘關聲音了？”晉清抱著手臂，語氣涼涼，“把聲音關掉，然后把截圖刪了。”
    過不一會兒就有個實習生哭喪著臉認領了，扣了三個月的績效。
    這種高度保密的會議，扣績效算是好的了。
    再嚴重點就能吃官司了。
    “開會。”晉清微抬眼皮，修長的手指翻看著下屬總結出來的文件，臥室昏黃柔和的光反在晉清帶在無名指的戒指上，讓秦縱的眼神有些移不開。
    那枚戒指，是不是代表著晉清對他還有點感情呢？
    秦縱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若有所思。
    突然，他站起身來，把屏幕那頭的人都嚇了一跳。
    晉清頓了下，繼續說工作，沒有抬頭。
    不一會兒，秦縱回來了。
    戴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剛好跟晉清的是一對。
    他把手指伸到晉清面前讓他看，晉清呼吸一滯，微微偏頭，只見對方正彎著眼角看著自己。
    兩人剛結婚的時候都還是學生，經濟條件并不好，窮小子秦縱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才給他買回來這枚對戒。
    指環灰撲撲的不說，就連上面的鉆石都是碎的。
    后來兩人生活條件富裕了，秦縱給他補了好幾枚戒指，但晉清最喜歡的還是這枚。
    平時上班的時候也喜歡戴著，就算兩人現在沒什么感情了，晉清也沒怎么褪下來過。
    在外人面前維護感情也好，擋無用功的爛桃花也好。
    或者是他自己都沒怎么想明白的，繞成毛線團一般亂七八糟的原因也好。
    秦縱坐到原來的位置上，將他的手覆蓋到對方握著鼠標的手指上。
    秦縱的手剛好比晉清的手大一圈，能像俄羅斯套娃那樣把晉清的手指包在里面。
    他的身體也不自覺往晉清的方向稍微靠了靠，頭發輕輕蹭了蹭對方的肩膀。
    晉清身體有些僵住，連續嘴瓢說錯了兩個詞。
    底下的員工大氣都不敢出，連笑的心思都沒有。
    晉清深吸一口氣，努力想把不自然的感覺丟掉。
    他們很久都沒在別人面前這么黏糊了。
    沒拉老板跟高管的工作聊天群消息瞬刷99+。
    【臥槽臥槽，boss跟秦總什么情況】
    【這不妥妥宣示主權嗎，誰說他們感情淡了會離婚的】
    【一個大膽的猜想，秦總不會是離不開boss吧，非得跟他一起開會?！?br/>     小王發出來這句話之后，整個群詭異地停滯了一兩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br/>     【就是，兩人結婚都多長時間了，再怎么有激情現在都得被磨成親情了】
    【就算秦總這么提了，boss就能跟著他一起胡鬧？】
    【以前兩人有過這樣的先例嗎？】
    【沒有】
    王助理抿了一口菊花茶，有點憂傷。
    明明他說的就是真相，怎么就沒人信呢。
    雖然群里已經將老板的八卦討論了個底朝天，但視頻上的員工還都是該怎么面無表情就怎么面無表情，一個個的正經極了。
    突然有人沒繃住，笑出了聲。
    線上會議室死一般的寂靜。
    “文白?！睍x清淡淡點名，“你笑什么？”
    文白結巴了一下：“……我，我想起高興的事情?！?br/>     晉清作為前程序猿，網上沖浪程度比面前這些人只深不淺，他皺了皺眉頭：“你老婆要生了？”1
    “我……”文白想逃離地球的心都有了，他認命一般閉上雙眼，“我還沒老婆……”
    晉清：“……”
    不知道為什么，在文白說完這句話之后，鏡頭里的秦縱表情似乎更嘚瑟了一點。
    仿佛在炫耀，你沒老婆，我有！
    “安靜?！睍x清手指骨節輕叩桌面，對正在匯報的財務輕頜下巴。
    “繼續。”
    會議冗長又無聊，但晉清的效率卻很高，處理的文件一份又一份，金絲邊眼鏡后的眼睫輕輕顫動。
    會議逐漸接近尾聲。
    突然，晉清手指一頓，瞪大了眼睛，然后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看秦縱。
    秦縱臉上表情淡淡，完全看不出來他的手伸到了什么地方。
    見晉清看過來了，他雙眼微瞇，手掌輕輕捏了下晉清的腰窩。
    睡褲松垮舒適，很方便秦縱活動。
    晉清顫著手指想拉開秦縱，但沒用。
    財務依舊在匯報工作，但晉清卻沒什么心思放在工作上面了。
    他整個人都有點燥。
    特別是秦縱的手。
    很燙。
    秦縱手上動作不停，湊到晉清耳邊說道：“噓?！?br/>     “乖一點?！?br/>     “不然會被發現的?！?br/>     晉清一貫冷靜的弦有點崩潰，他急促呼吸兩下，努力想掰開秦縱的手。
    秦縱看懂了晉清的口型，是在罵他“你他媽也知道?！?br/>     他以拳抵唇，輕輕笑了兩聲。
    溫熱的氣息呼在晉清的耳根，瞬間讓他的耳朵紅了大片。
    還有以耳朵為中心，朝四周臉頰擴散的趨勢。
    “……以上?！必攧諏⑽募A一合，等待著晉清的批復。
    晉清大腦一片空白。
    半晌沒有動靜，財務的心有些提了起來。
    “boss？”
    晉清像是被猛地打擾炸毛的貓，一個激靈，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話頭就被在會議前半段一直作壁上觀的秦縱搶了先：“下一位。”
    秦縱的語氣慢悠悠的，還有幾分笑瞇瞇地的輕松。
    財務長舒一口氣，將麥克風關掉。
    下一位高管開始匯報。
    晉清的理智在掙扎著撕扯，想把秦縱的手拿出來的力氣都小了很多。
    突然，他放在桌上的文件夾掉到地上，發出“啪嗒”一聲。
    匯報的聲音停了下來，晉清也被嚇了個激靈。
    “沒事，繼續?！鼻乜v看了眼晉清，怔愣一瞬。
    會議正常進行，但緊接著，公司的所有員工都看到他們的老板，退出了會議。
    匯報的高管：“……？”
    什么情況？
    會議是秦縱退的。
    因為他發現晉清現在的表情，實在不能給外人看。
    “你混蛋。”晉清眼神濕漉漉的，似乎還沒發現秦縱把會議退了，連罵人沒什么氣勢。
    “我混蛋。”秦縱將晉清亂抓的手腕拿到嘴邊輕啄了一口，又找上他的唇。
    “唔、唔……”
    “會議……”
    秦縱一把把晉清抱起來，一邊親，一邊在他唇邊呢喃：“會議退了?！?br/>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