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晉清跟秦縱一起在食堂吃飯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各大工作八卦群。
    【怎么回事，秦總去食堂吃飯了？】
    【跟晉總一起去的。】
    【？不是說早就感情不和了嗎？】
    而處在流言中心的兩位公司總裁，一個正在往外挑青椒，另一個正在往自己盤子里挑對方不吃的青椒。
    “清清，剩下的這一小塊青椒你得吃，不能挑食。”雖然給晉清把盤子里的青椒都挑了個差不多，但秦大總裁自認為還是比較有原則的。
    被不少人偷偷盯著，晉清臉上有點臊得慌：“你自己吃，別管我。”
    “那怎么行，不能浪費糧食。”
    倒是對面的兩位高管看的一臉慈祥。
    “晉總秦總結婚這么多年還這么恩愛，還真是讓人羨慕。”
    “是吧，我家那位天天抱怨我不著家。”
    晉清眼瞼稍垂。
    秦縱好像從來都沒有抱怨過這些，對方總是守著那一盞昏黃的燈火，等著他回家。
    眼神平淡又溫柔。
    久而久之，他似乎就把對方的等待當成了習慣。
    正想著，秦縱又把一塊挑好魚刺的魚肉放到晉清餐盤里。
    四周都是各種食物的香氣，晉清感受著身旁人的熟悉氣息，剛想抬頭拍拍對方的狗頭，桌下的腿就被蹭了蹭。
    晉清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看了秦縱一眼，只見對方正一臉正直地剝蝦。
    腿上的動作不停，沿著晉清的小腿上下磨蹭。
    晉清：“……”
    秦縱把剝好的蝦放進晉清的餐盤里，笑得無辜又放肆：“怎么啦？”
    晉清想躲，但秦縱的腿似乎比晉清長似的，無論晉清將腿放到哪，秦縱的腳尖總能夠到晉清的小腿。
    周圍小范圍地爆發出一陣壓抑著的、小小聲的尖叫。
    晉清：“……”
    晉清吃完了近幾個月來最煎熬的一頓飯。
    以至于離開食堂好久之后，晉清還以為有人盯著他。
    “清清，你耳朵好紅。”
    “閉嘴。”
    王助理看著從吃飯開始就一直在滴滴響個不停的手機，翻完了聊天記錄，在聊天框里打上了一句：
    【今年兩套房：都散了吧，人家夫夫感情好著呢】
    【我證明王助理說的是真的，剛剛股市開盤，咱公司高開了五個點】
    【真的假的，不能這么夸張吧】
    王助理這邊剛收起手機，就看到晉清往會議室這邊來。
    臉色不是很好看。
    見晉清抬手就想將會議室的門推開，王助理小聲提醒道。
    “boss，您領帶歪了。”
    在說完這句話之后，王助理看到晉清的臉色好像更沉了些。
    像在夜色里浸泡過似的。
    “晉總，任總已經等在里面了。”
    另一位衣著干練的秘書小姐將會議所需文件整理好，率先開了會客室的門。
    然后等了晉清和王助理進去之后，才將門再次關上。
    “晉總的架子還真是夠大的。”在另一頭坐著的任總把資料扔到桌子上，雙眼微瞇，“現在才到。”
    “沒你的架子大。”晉清正了正領帶，語氣平淡地說。
    等到會議室里只剩兩人的助理，任鋒將西裝外套的扣子解開，拿起會議資料扇了扇風，吐槽道：“每次到你公司來，我總是感到沒由頭的壓抑。”
    “是你的問題。”晉清拉開椅子，語氣淡淡，就像一張水墨畫中留的白。
    “行了，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項目，你考慮好了嗎？”
    兩人多年的好友，任鋒也并不拐彎抹角，直入主題問道。
    “還沒看。”晉清誠實回答道。
    任鋒：“……”
    在一旁的王助理急忙將會議資料遞給晉清。
    諾大的會客室中安靜得落針可聞，只剩晉清翻文件時候的紙張嘩啦聲。
    任鋒翹起二郎腿，直著身子看平板。
    一臉嚴肅的，像是在處理什么要緊的大事。
    “快點啊，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晉清：“……”
    他從文件中抬頭，對上任鋒一雙尷尬的視線。
    “斗地主？”
    任鋒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鼻頭：“我這不是，這不是在市場調研嘛。”
    晉清皺皺眉頭：“如果我沒記錯，你們公司是做moba類手游的吧？”
    任鋒：“……那個，公司最近想拓展一下這方面的業務……”
    “別說我了，我都來找你兩回了，你連個資料都沒看。”
    晉清沒說話，繼續看著文件。
    “你們公司就打算出兩千萬？”晉清手指點著桌面，問道。
    “啊？”
    “預算不夠。”晉清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王助理，你過去將我們公司之前類似的項目拿過來給任總看看。”
    王助理答應著出去了。
    “別介啊，價錢好商量，兩千萬只是初步投資。”任鋒把平板撂下，“到時候你們公司出技術，我們公司出策劃……”
    突然，會客室的門響了。
    晉清以為是王助理回來了，直接答了聲：“請進。”
    但沒想到，進來的卻是秦縱。
    晉清臉色未變，只是問道：“你怎么來了？”
    秦縱臉上蕩出極為無害的笑容：“我來給你們沏茶的。”
    說著他就亮出了一直藏在背后的長嘴茶壺。
    晉清：“……”
    “清子，這是？”任鋒瞇了瞇眼睛，饒有興致問道。
    雖然任鋒跟晉清好友多年，但任鋒跟秦縱攏共攏沒見過幾面，再加上現在的秦縱一副張揚的少年模樣，少了平時的沉穩。
    他打眼一瞧還真沒認出來對方是誰。
    突然他靈光一閃，腦子里噼里啪啦跟過了電門似的冒出來一個荒誕的想法，他一邊點頭，一邊拉長音，恍然大悟道，“噢——”
    “我知道了。”
    晉清：“……”
    雖然不知道對方知道什么了，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還得是你啊清子。”任鋒一把搭上晉清的肩膀，還重重地拍了拍，“要么不玩，要么就玩個大的啊。”
    “我一直以為你很正經來著，沒想到。”
    “放心吧，今天見到的事兒，我一個字都不會跟別人說的。”
    晉清：“……”
    “不過你這是從哪找的男大學生，還真夠像的。”任鋒扶著下巴，打量著秦縱。
    秦縱手一抖，倒的茶水差點沒撒出來。
    “我不是……”
    秦縱話還沒說完，王助理就敲門進來了。
    “王助理來得正好，那多余的就先不說了。”任鋒收起剛剛那副不正經的樣子，接過王助理手上的文件，跟晉清說，“我們這個項目，你看……”
    兩人也不避諱，直接就那么談了起來。
    “我……”秦縱還想插話，但現在的氛圍似乎又不太合適，只能將眸子斂起。
    秦縱剛拿起茶壺，一旁的王助理就過來小聲對他說：“秦總，這種事讓我們來做就行了。”
    “那你。”秦縱還有點不死心，更加小聲說道，“你能不能跟他解釋一下，我不是……”
    晉清養的小情兒！
    最后那幾個字秦縱實在是沒說出口。
    這不是太憋屈了嗎，明明是去宣誓主權的，卻被誤會成了爬床的……鴨子。
    “好的秦總。”
    晉清本來也想解釋，但他被任鋒這么一拉扯，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兩人要商量的項目上面，根本來不及開口。
    “行，那我們就先聊到這。”任鋒率先站起身，跟晉清握了下手，“這個項目要是能談成，我家老爺子鐵定對我刮目相看。”
    結果直到任鋒離開，晉清都沒找到解釋的時機。
    他坐在那張皮質的老板椅上，捏了捏眉心。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夜色一點點漫上來，晉清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漫不經心問道：“秦縱在哪？”
    “秦總在秦氏那邊的總裁辦公室。”
    王助理看著自家老板臉色不太好，又補充道：“秦總心情好像一直都陰晴不定的，問了好幾個人了，跟您配不配之類的……”
    晉清：“……”
    正值下班時間，走廊上有不少打卡下班的員工。
    晉清點頭應付著員工們的問好，片刻后偏頭問道：“今天還有需要我處理的文件嗎？”
    “沒有了boss。”
    “行。”
    晉清手臂上還搭著一件西裝外套，他一邊低頭給秦縱發消息，一邊對王助理說：“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我和秦縱現在回家。”
    王助理答應一聲。
    j知足常樂：公司還有別的事嗎？
    晉清等了半天，看著上面的“對方正在輸入”消失了又出現，直到對方發了張表情包過來。
    秦大總裁：生氣jpg
    j知足常樂：回家嗎？
    秦大總裁：回！
    j知足常樂：不生氣了？
    秦大總裁：生氣。
    j知足常樂：生氣你還跟我回家。
    秦大總裁：就是想跟你一起回家。
    晉清沒忍住笑出了聲。
    他還沒來的及回復對方，秦縱又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
    秦大總裁：當然，現在已經沒那么生氣了。
    秦大總裁：我問了好幾個高管，他們都說我跟你比較配，像大學生是因為我長得年輕。
    秦大總裁：我還是比較相信我員工的眼光的。
    秦大總裁：對吧。
    j知足常樂：對。
    秦大總裁：不過那是剛剛，我現在想起來這件事還是有點生氣，居然被人當
    秦縱發了個鴨子的表情包過來。
    j知足常樂：誰叫你進我會客室的。
    又是一陣漫長的“對方正在輸入”。
    秦大總裁：這不是想給你們倒個茶嗎
    秦大總裁：反正我不管，你現在跟那個誰發消息，說我是你正牌丈夫。
    秦大總裁：然后跟我約個會。
    秦大總裁：最后我帶你回家。
    秦大總裁：我的氣才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