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總理府,陸寒是跟在沈斌的身后,對于這位外交部的高官,陸寒有的不僅僅是尊重,其實還有些防備,畢竟這人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那么多年,可以說早就人老成精,他的話,有三分真便不錯了。
不過令陸寒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對沈斌如此防備,但對于高羅,卻完全生不出絲許防備之心,這連他自己都非常的差異,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難道只是因為說話投機(jī)嗎?
陸寒自然知道這是非常不好的習(xí)慣,看來以后再見高羅,一定不能再那樣了。
總理府還是如故,陸寒已經(jīng)沒有打量的心思,他臉色默然的隨著沈斌慢吞吞的步伐,埋進(jìn)這座典雅古樸的府邸。
在泰國,總理雖然擁有著最大的權(quán)利,但是皇室的權(quán)利依舊不可小覷,因為皇室成員控制著人民宗教軍隊,而在泰國這樣一個多元化的宗教大國,能控制宗教,就等于控制信仰,這對于一個宗教國家來說絲毫不遜于擁有最高的軍隊指揮權(quán)。
這些都是陸寒腦子里有關(guān)于泰國的信息,現(xiàn)在及時的調(diào)用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走過寬闊的走廊,陸寒并沒有進(jìn)入大廳,而是進(jìn)入一邊的側(cè)門,面前是一條長長的連廊,此刻已是傍晚,夜色從鏤空的石板窗戶上滲入,給人一種悵然悠長的感覺。
沈斌也不說話,只是對著陸寒點點頭,隨即兩人在士兵的帶領(lǐng)下,邁進(jìn)長廊。
一直走到長廊的盡頭,面前擺放著一張石桌,英拉總理并沒有在這,陸寒疑惑的看了眼沈斌,換來的回答則是:“英拉總理還在開會,開完會就會來了。”
對此陸寒也沒辦法,他心急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如果等過了明天還沒有將這邊的矛盾解決的話,恐怕到時候洪輝那個老混蛋就會有借口找自己麻煩。
一想到這陸寒就頭痛的要死,想到當(dāng)初自信滿滿的接下這里的任務(wù),就是因為自己擁有泰國的國寶,心想可以簡簡單單的處理這邊的事情,但來了這里之后才發(fā)現(xiàn),馬科爾竟然是罪魁禍?zhǔn)祝凰查g就讓整個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好在后來娜塔麗的出現(xiàn)及時告訴了他一切,才讓他搞懂了這一切,想到那個女人,陸寒心里竟然有種莫名的思念,這個女人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竟然沒有想要害過自己一次,如果說他再不明白人家的意思,那他干脆就不要當(dāng)男人了。
只是,他不能,兩人之間夾雜著數(shù)不清的關(guān)系,甚至是帶著恩怨與仇恨,就陸寒現(xiàn)在跟馬科爾這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之間,他又怎么能接受娜塔麗的心意呢,就算是退一萬步,假如娜塔麗不是馬科爾的手下,現(xiàn)在秦菁與胡娟生死未卜,他怎么也不能再顧忌什么兒女私情。
想到這些,陸寒唏噓了一口氣,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太多,讓他整個人的心性都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以前平淡的小市民,變成現(xiàn)在這個為了復(fù)仇,咬牙切齒的男人。這一切,都是拜馬科爾所賜。
一陣噠噠的高跟鞋聲音忽然驚醒了他,身邊的沈斌還趕緊咳嗽了一聲音。
“哦,美麗的英拉總理,我們在這里可是等候多時了。”
陸寒也跟著沈斌站了起來,英拉總理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裝,舉止頗為優(yōu)雅的從走廊的另一邊走來,正當(dāng)陸寒也想打招呼的時候,英拉總理背后的一個身影,卻是讓陸寒心里一沉!!
“斯蒂芬!”陸寒咬牙切齒的望著面前英俊的外國男人,眼中早已被怒火所取代,是他,就是這個男人開槍打傷的陳輝!
沒想到他還在泰國!陸寒在開始的詫異與震驚結(jié)束之后,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冷笑,哼,不走正好,留下了讓老子好好收拾你!
陸寒發(fā)現(xiàn)他左胳膊有些生硬的垂下去,并不能隨著步伐搖擺,看來正是昨天晚上被自己用水果刀擊中,這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刺客,就是斯蒂芬沒錯!
“呵呵,沈先生別來無恙啊。”英拉總理已經(jīng)來到沈斌臉前,帶著優(yōu)雅的笑容,握住了沈斌早已伸出的手。
這握手,在普通人看來雖然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但在這種外交上來說,先伸手與后伸手,是非常有講究的,現(xiàn)在是沈斌與陸寒來找英拉總理辦事,所以在禮儀上,當(dāng)然不能出岔子。
英拉總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陸寒,笑呵呵的問:“沈先生,你還沒介紹這位是?”
“哦,是我的朋友,陸寒,今天就是他要來找您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同投向陸寒,這時那斯蒂芬才終于發(fā)現(xiàn)陸寒,他當(dāng)然驚訝,只是這家伙隱藏的非常出色,迅速低下頭,只是在低頭的一瞬間,眼中的歹毒與狠色確實全部被陸寒捕捉到眼里。
“陸寒?”英拉總理嘴角掛著慣有的微笑,看向陸寒:“能告訴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陸寒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看著斯蒂芬,眼神帶著些許狠毒,甚至可以說是殺氣,這也一度讓現(xiàn)場的氣氛有些古怪。
“咳咳”沈斌在旁邊立刻提醒。
陸寒這才慢悠悠的回過神來,他看向英拉總理,笑道:“總理您好,我今天來找您,主要還是為了中國與泰國之間的沖突而來的。”
話說到這,英拉總理臉上的笑容立刻渙散消失,變得有些冷淡,她沒有回答陸寒,反而是看向沈斌。
“沈部長,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現(xiàn)在民眾不愿意和解,我也沒辦法。等過一段時間,可能自然而然就會好了。”
聽英拉總理口氣有些冷淡的意思,陸寒與沈斌心照不宣的看一眼,眼中都有著很濃重的憤恨,這明顯是推脫之詞,任誰都能看的出來。
這時陸寒笑著緩緩道:“英拉總理,我想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不能做成的交易,有的,只是沒有動心的籌碼,您說對嗎?”
“你什么意思?”
“別人可以給您的好處,我也可以給您,而且,我還有一件他永遠(yuǎn)拿不出的東西,我想,您絕對會動心。”
“噢?”英拉總理顯然被陸寒的話所吸引,眉目之間顯現(xiàn)出一絲好奇:“你說說看。”
“這個不太方便。”陸寒冷冷瞧了眼站在后排的斯蒂芬,很明顯,他是想支開斯蒂芬。
但英拉卻很干脆的搖頭說道:“雖然我很同意你的話,但我想我要的籌碼,你是開不出來的。”
“嘿嘿,不知傾心手鐲如何?”
“什么??”英拉聽到傾心手鐲四個字后立刻變色,仿佛是著了魔一般,驚愕的望著陸寒,在眼神復(fù)雜了大概十秒鐘后,才慢吞吞的道:“你、你竟然有我國的寶物??”
“僥幸所得。”陸寒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絲毫沒有因為英拉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而又任何欣喜與高興的樣子,他現(xiàn)在就是在做姿態(tài),談生意就是這,你絕不能在還沒開出價碼之前,自己先掉價,這樣只會讓交易的成功率變低。
英拉不得不重新審視面前這位二十多歲的少年,要知道,她身為總理,雖然錢她不缺,但對于傾心手鐲,她可是非常的想要得到,那件寶物,是泰國國寶,是流傳了幾個世紀(jì)的寶貝,從古至今被皇室的人一直奉為珍寶,而自從被人偷走之后,泰國皇室里的那些老家伙便暴跳如雷,一直到現(xiàn)在,關(guān)于傾心手鐲的搜索工作都不曾停止過。
英拉總理有些猶豫了,她很明白一點,如果被王室的那些老家伙看到傾心手鐲的話,恐怕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陸寒,不管他會提什么條件,在那些老家伙的眼里,都是值得的,因為他們覺得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過傾心手鐲,畢竟這是國寶,是泰國人藝術(shù)與珍寶的象征,絕不容許流落到外人手里。
臉色逐漸變得嚴(yán)謹(jǐn)異常,英拉總理深深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然后才說:“陸寒,你的條件的確很誘人,而且我確實心動了,這樣吧,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進(jìn)屋里面詳談。”
“求之不得。”陸寒笑著點點頭。
看到這,一直沒說話的斯蒂芬忍不住了,這陸寒明顯是過來砸場子的,再說了,他跟陸寒還有私怨,他哥哥奧維奇就是被陸寒折磨死的,而現(xiàn)在他肩膀上的傷也是陸寒給的,所以,他在看到陸寒今天竟還敢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而且是如此囂張的態(tài)度之后,便再也受不了。
“英拉總理,我們之前已經(jīng)有約定了,您這樣做,我想如果馬科爾先生要是知道了的話,會很不高興的。”
“斯蒂芬先生,您不用把馬科爾先生搬出來,我們雖然有協(xié)定在前,但是這位陸寒先生開出的價碼更加誘人,你也知道傾心手鐲對我們國家的重要性,所以,抱歉了。”
話說完,英拉對陸寒笑著點點頭,兩人便在斯蒂芬愕然與驚駭憤怒的目光中,離開長廊。
</br>